“嗯。”席雲霆點頭,他凝視著陳瀟,聲音低沉的說:“你是我的道侶,我的母親你也應當稱之為母親。聖君,是別人叫的。”陳瀟啞然,看著席雲霆堅定的眼神,耳朵有些發熱。跟師父不一樣,陳瀟前生就是被方顧養大的,所以他可以坦然的叫太宿師父。可母親這個稱謂,對陳瀟太陌生了,從被雙親的身邊奪走開始,他就沒有了可以以此稱唿的對象。“我知道了。”陳瀟說,“聖君也是我的……母親。”最後兩個字他說得有點困難,可到底還是叫出了口。席雲霆笑了,他伸出手臂擁抱住陳瀟,忽然感覺這一刻非常的美好。站在一片林海之中,耳邊是風吹過樹梢悅耳的聲音,鼻端是心愛之人好聞的味道。席雲霆舒服的喟歎,幸好瀟弟堅持跟他一同飛升,不然他真想不到,沒有他在身邊,會是什麽樣的情景。等迴到了仙宮,二人發現所有人都匆匆忙忙,仿佛有幹不完的活。這讓倆人有點不懂,不是一切都有定例,怎麽還能忙成這樣。仔細一看,女仙們的表情都很愉悅,個個神采飛揚的。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他們才明白為何女仙們的情緒會這樣的高漲。雖說碧雲天仙宮並不負責組織招待,隻是提供一個場合和維持秩序,可不代表沒有客人會來拜訪。滄瀾境內另外的八位聖仙,以及崇山仙王統禦境內的一些聖仙也會前來。畢竟仙會一屆比一屆大,這樣的盛會對於長期過著清淨生活的聖仙們是難得的熱鬧。更何況,這一次崇山仙王明確說了到時候要來幫忙鎮場。女仙們不敢怠慢,當然要拿出最高規格來接待。而且,女官長說這是少帝君在上界第一次正式的露麵,必須要辦得隆重。女仙們個個都裁製新衣,打造新簪,把自己裝飾得漂漂亮亮,就怕在那天給少帝君丟了人。仙宮內外光徹底打掃、修整一遍就用了五六十天,再備宴,準備待客的用品又用去了三四十天……陳瀟發現,上界的時間比起下邊還要不禁用,轉眼幾個月過去了。女仙們忙得腳不沾地,席雲霆和陳瀟沒好意思去給她們添亂,隻在玄英宮待待,或者是去林海轉轉。兩人都是很耐得住的人,倒也過的悠閑。直到準備的差不多了,女官長才感覺忽視了倆人。她抱歉的說:“這段時間屬下失職,沒能多關注少帝君和小仙君。”她也沒有意料到,這次會忙瘋了。席雲霆道:“正是因為官長,仙宮的一切才井井有條,正該感謝您才是。我們什麽忙也幫不上。”女官長笑道:“這是屬下分內之事,少帝君和小仙君隻用等正日子來了好出席宴會,其他自然會由女官們準備好。”席雲霆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反而說了他想要用手中之劍,試試能不能喚醒東璃女帝。女官長懊惱道:“事關聖君,事態重大,少帝君應立刻對屬下說,不用顧忌。任何事都比不上聖君的安危。”陳瀟道:“我們也並無把握。隻怕是空歡喜一場,還耽誤了仙會的準備。”女官長想要責備,孰輕孰重?可看著兩個人不解和無措的樣子,她隻咽下到嘴邊的話,歎了一聲。也不能怪少帝君和小仙君,都是事情趕到了一塊。二人若不是恰好這個時期飛升,也就不會判斷失衡。畢竟他們從沒有經曆過,傅淩天全盛時期闖進碧雲天,打得天翻地覆的悍然場景。“官長?”陳瀟喚迴有些走神的女官長,她定了定神,道:“則其不如撞日,少帝君、小仙君,我們今日就試試。”席雲霆和陳瀟自然不會反對,三個人便去了青陽宮。這些天的熱鬧與喧囂,絲毫沒有影響到這個寂靜的宮室。席筠仍舊靜靜的躺在溫玉床榻上,長長的睫毛,白皙的皮膚,美麗的麵容。若不是偶爾能看到她胸口緩慢的起伏,渾然不似是一個真人。席雲霆站在床邊低頭看她,陳瀟輕聲道:“開始吧。”席雲霆召喚出災厄,陳瀟往後,推到宮門口,順便把想在一邊旁觀的女官長給叫過來。除了自己,災厄對誰都六親不認,一會兒萬一席雲霆失控泄露出災厄之力,女官長就要遭殃了。陳瀟道:“我們在這邊看著就好。”他抬手顯現出羅盤,形成一個元氣場,能短暫的隔絕災厄。其實並不是陳瀟的元氣主動的去驅趕災厄,而是災厄好像對元氣有什麽陰影,一碰見就縮了。陳瀟和女官長緊張的看著,席雲霆手中細劍飛起,浮在席筠的身上。災厄分散出數道細細的劍氣,落在席筠的身上,想要把她體內造成汙染的力量給吸引出來。災厄之力本就是從死寂之地中誕生,和災厄之源的屬性應當一樣,同源的力量有融合的本能。本該順理成章的事情,卻出現了截然相反的表現,席雲霆自身的災厄之力不僅沒有吸引出席筠身上的汙染源,反而被排斥了!災厄被一股力量一衝,在空中翻轉起來,發出嗖嗖的聲音。席雲霆驚訝,他飛身而起,快速的衝過去把細劍握在手中。陳瀟跑過去,女官長緊隨他,倆人異口同聲道:“起效了?”席雲霆表情凝重,澀然的搖了搖頭說:“失敗了。”陳瀟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席雲霆的手非常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