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韶光說的人很快就到了,動作麻利的把主院打掃幹淨。陳瀟指了一個幹活利索、舉止沉穩的統領這些人,就把這事拋在了腦後。幫著陳瀟安置著席雲霆躺下了,黃可染才拎著自己的東西,去了安排給他的院子。還沒有歇口氣,太宿、陶邑還有一位身材高大的男性就快步的走了進來。那男人穿著天青色的道袍,他梳著發髻,發黑如墨,額頭寬大,雙眼晶亮,嘴唇微抿,顯得有些嚴肅。男人方正的下巴中間有一道淺淺的凹線,這道淺溝淡化了他給人的肅穆感,使得他更顯得有魅力。“師父,您來了。”正閉著眼的席雲霆聽到一串輕盈的腳步聲,睜開了眼。太宿加快腳步,彎腰按住他的肩膀,“別起來,躺著。”他又看向陳瀟,露出欣慰的表情,伸出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你迴來就好。”陳瀟向太宿一笑,期待的看向那位陌生人:“太宿師父,這位是?”太宿介紹道:“這位是孟思,尊號火青道人,精通治傷,同時又是一位製丹大師。”“見過前輩。”知道這位是來給大哥看傷的,陳瀟立刻問候。孟思嚴肅的表情微鬆,頷首為禮,道:“先讓我看看貴高足的傷情如何。”太宿道:“道友太客氣了,叫他雲霆便是了。”孟思是一個懶得跟人來迴客套的性子,也不多言,直接坐到床邊,探身把手覆蓋在席雲霆的小腹上方。房間內安靜的落針可聞,陳瀟小心翼翼的唿吸,就怕打攪到這位大師。孟思先是聽了太宿的介紹,知道席雲霆傷得很重,所以心裏有所準備,並不為他丹田一團糟的情景意外。隻不過,席雲霆經脈裏邊殘留得邪修真元,活性如此之強烈,隻他隔著肚腹探查,都能激得起它的反應,著實讓孟思吃了一驚。半晌,孟思棘手的收迴手,眉間深深的擠出川字紋。他這樣,讓陳瀟心裏一陣壓抑,生怕聽到什麽壞消息。“孟道友,我徒兒的傷勢可還有得醫治?”太宿問道。孟思沉重的說:“我從未見過如此的傷勢。你徒弟的丹田傷,憑我跟他有一脈相容的靈根,醫治起來並不艱難。隻他體內殘餘的邪修真元,太邪性了。我剛才試探了一下,隻怕我全力施為,也拔除不了。”這番話說的眾人心沉入穀底,孟思覺得氣氛有些不對,才恍然道:“諸位誤會我的意思了,丹田傷費些力氣還是能醫的。”陳瀟心裏一鬆,道:“丹田傷能醫治好就行,大不了等雲霆的傷勢好了,慢慢跟這邪修的真元耗,總能把它消滅掉。”孟思卻沒有他那麽樂觀,話到嘴邊,看房間裏邊的幾人都沉浸在歡喜當中,喪氣的話還是沒有直接說出口。算了,還是等到真正康複之後再看吧。孟思被邀請住太宿那裏,太宿是目前除太玄之外重玄地位之高的人。請他住在這裏,雖然不如直接住在席雲霆洞府裏邊方便,卻彰顯了重玄派上下的鄭重。孟思很受用,打起全部的心神,安排起了治療方案。他現在列出了清單,準備親自為席雲霆煉丹。等待藥材的期間也沒有閑著,每天來席雲霆的洞府一次,為他溫養受傷的丹田。席雲霆是金火雙靈根,孟思卻是單火靈根,相性上來講,也隻有土、木靈根比他更好。因為邪修真元的搗亂,孟思不得不花費大量的真元壓製它,導致每一次的治療不得不花費數倍精力。幾日後,孟思閉門煉丹。陳瀟圍著席雲霆轉了好幾天,這會兒終於有心思想別的了。他把黃可染叫來,對他說:“你師丈這邊我走不開,現在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黃可染眼睛發亮,“師父盡管說,弟子一定辦到。”陳瀟笑道:“好,你拿著我的手書,去一趟飛岩城。我們東煜派在敬軒齋有一間門麵,我不知道這會兒是誰在那裏,不過應當都是我們的人。你去把手書交給你大師兄或者二師兄,他們若是都沒在,杜榮總管也可以。”頓了頓,陳瀟又道:“要是沒有什麽緊要的事,就讓你兩位師兄隨你迴來。若是他們手上正有單子,你就自己迴來。”能見同門師兄了,黃可染興奮又緊張,他連連點頭,說:“師父放心,我一定親手把書信交給二位師兄!”黃可染還不會飛,就求了一同曆險的一位金丹期弟子送他一程。路途中黃可染早就跟這些弟子們混熟了,他間接也算是席師叔的徒弟,重玄派弟子們待他都很好。那弟子十分痛快的答應了幫他這個小忙,倆人第二天一早就出發了。第438章 誆入甕中隨著陳瀟的歸來,洞府當中也漸漸重現往日的溫馨。特別是為了不使得整日靜養的席雲霆枯燥無聊,陳瀟還特意去捉了幾隻叫聲特別好聽的鳥,放養在洞府的庭院當中。每日天剛亮,就能聽到“啾啾”的鳥鳴聲,婉轉悅耳的同時,心情也不由的感到疏朗。席雲霆這日醒得格外早,陳瀟還在睡著,他悄悄的起身。瀟弟總是把他當成易碎品,他幹什麽都用擔心的目光注視著他。躺得身體都要生鏽,席雲霆也隻能趁著他還睡的時候偷偷活動一下。也不換衣物,直接披上一件外袍,席雲霆來到主院後方的小花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