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放鬆了口氣,都忘了席師叔已經掌握了自身領域,當然也就學會了本源的規律。席雲霆臉盤變小了一圈,腦袋上的頭冠沉甸甸的拉得嬌嫩的頭皮疼,他不得不把頭冠摘掉,隻用發簪挽了一個簡單發髻。他這一動手,才有後知後覺的弟子也解掉了頭冠。羅辰天境的修仙者們都很愛俏,男修們打扮自己的種類不如女修們多,花樣卻一樣不少,頭冠就是最為重要的一項,不是貴金屬就是靈寶石打造,這麽重的玩意不僅拉得頭皮疼,少年相對來說較弱的頸肩也受不了這分量。趙放收起自己的頭冠,看師叔皺著眉毛抿著唇,精致漂亮的五官組成的嚴肅表情雖然也很冷,可威懾力大大降低了,他也就敢大著膽子湊過去問師叔為何煩惱。小小的師叔歎了一聲,說:“剛剛施展了法術,卻比外界消耗了數倍的真元。調動此地靈氣補充真元,卻發現靈氣都被法陣吸收。”趙放想了一下,驚道:“這樣說來,在此陣中豈不是真元越用越少?”師叔清潤悅耳的聲音說:“不止如此,厚此薄彼之下,法陣當中的靈氣卻會因此越來越多。崇山當初設計此陣,一定會考慮到後續補充靈氣的麻煩之處,才故意如此。越有人闖這法陣,越會加強法陣的靈氣,靈氣不斷,法陣就沒有失修至失效的那一天。”趙放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了,真不知道是該佩服崇山還是該恨他這麽算無遺策。“那我們接下來怎麽找陳師叔和景師伯?”趙放道。席雲霆蹙眉,說:“隻能慢慢走了。”一點一點的試探,他們終於發現在法陣當中想要盡可能慢的變小,隻能不動用法術,也不用身法趕路,就這麽一步步的慢慢走。就算是這樣,他們也能發現,每走過一段距離就會變小半歲,除非停留在原地不動。可若是停留在原地,他們來此還有何意義,想來是不會有人選擇被困原地,要麽原路返迴,要麽繼續前進。在一行人的外觀和身量縮小到八、九歲時,他們終於見到了火蓮寺之外的一群人。席雲霆繃著臉,肅然的麵對著一群穿著肥肥大大,隻撕掉太長的下擺和衣袖,衣服勉強還能裹體的修仙者們。從這些人衣服的製式,頭頂的布料罩帽,他一眼認出這些人是長陽宮的。領頭那人衝著席雲霆稽首為禮,“長陽宮蕭行初,給道友見禮了。”席雲霆冷冷淡淡的一點頭,“重玄派席雲霆。”不同於不知道情況就一頭闖進來的重玄派和金禪宗,長陽宮是跟著煉器師盟會後邊進來的,也不知道這會兒他們怎麽會在這個地方。長陽宮這群人這會兒看起來要比席雲霆他們大的多,年齡在十五到二十歲之間,和對方的體格一比,席雲霆他們就好像站在牛群旁邊羊羔,非常的懸殊。可席雲霆並不畏懼,長陽宮的人不會輕易動手,除非他們想要失去自己的真元。他的判斷很準,蕭行初很客氣,說:“不知道敝方可不可以和貴門同行?”席雲霆挑挑眉,這原本很有氣勢的動作,這會兒看起來很顯可愛,“長陽宮不是一直以煉器師盟會為馬首是瞻,怎麽改主意了?”蕭行初苦笑道:“是敝人處事有些優柔,不夠果斷,才讓道友誤會了。其實我長陽宮一直覺得和鴻福閣合作不好,可礙於張會主的麵子,不好直言拒絕,這才不得不虛與委蛇。直到這次覺察不妥,才曉得席道友的先見之明,敝人真是慚愧。”席雲霆心情不好,自然是懶得跟他應付,隻不鹹不淡的說:“道友謬讚。”蕭行初又糾纏了幾句,見席雲霆一直不鬆口,隻得吐出一些有用的東西,道:“鴻福閣的兩位邪修事先告知了不少內情,如何登島就不提了,登島之後遇到的第一關正是這時光法陣,第二關則是充滿厲害靈獸的野園,第三關才是仙宮入口。”“隻不過,實際的情況比他們說的更加的嚴峻。這法陣當時隻說直著走,不用真元和身法就能安全度過,可我們走了半途才察覺按照這麽一個走法,不等到出陣,所有人就要被困在其中!更可恨的是那兩個邪修被質問時,還故作無辜說是我們修為太低的緣故,並不是他們的差錯!”蕭行初恨聲說道。這時蕭行初身後的第一個弟子道:“其實邪修提供的方法隻有兩種人能安全的通過法陣,第一種就是修為足夠高,要有合體期以上,全力施法,在真元消耗完之前出陣。第二種就是年齡足夠大,年齡越大的逆化過程越長,足可以在時限內走出去。”蕭行初歎一聲,“我們所有人都不符合這兩種條件,就隻能被困死在法陣中。這時鴻福閣提出條件,隻要答應了他們的條件,就有辦法帶我們出了法陣。”席雲霆道:“那你們為何不答應?難道是邪修的條件太苛刻?”蕭行初搖了搖頭,說:“他們的條件倒並不苛刻,隻是要與我等達成更深的合作,並不隻是在這次仙宮探寶一次而已。這等數典忘祖的行為,我長陽宮恕不敢苟同。他們敢在第一關上隱瞞這麽多,誰知道後邊兩關還有什麽兇險,他們又會提出什麽要求。我長陽宮寧願放棄這次仙宮也不能做出違背道修立場的事,幹脆就請辭,調轉迴頭。不想在這裏遇到你們,才心中一動,想要與貴方同行。”趙放心中冷笑,說什麽優柔,不果斷,根本就是一個老狐狸!有好處就跟著煉器師盟會,覺得風險太大,就腳底抹油。這會兒遇見他們了,又感覺他們敢這麽走是不是有依仗,就跑來巴上他們。鴻福閣的倆邪修也是夠陰險,直白的抓住了道修不想半途放棄的心理,讓道修答應他們的條件,看似是利誘,其實根本就是脅迫。第409章 小朋友們席雲霆沒說答應,也沒說拒絕。他隻說:“我們當中有二人失散,目前找到他們是當前要務。不知蕭道友可看到他們?”蕭行初怔了一下,遲疑的說:“你確定他們沒有往迴走?在我們迴來的路上並沒有發現。”席雲霆道:“那恐怕暫時不能與蕭道友同行了。”蕭行初皺了皺眉,像是帶著麵具一樣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些裂痕,展露了他內心的情緒。不過,這絲內心的真實情緒隻出現了短短的一瞬,蕭行初就恢複了從容,“那真是遺憾。”席雲霆冷漠的點了點頭,“告辭。”席雲霆帶著一群人和蕭行初這邊的人擦肩而過,長陽宮的人默默的注視著這群連他們胸口都不到的小矮子們。蕭行初心情複雜,他也搞不清楚席雲霆這是藝高人膽大,還是單純的自大。走得離得長陽宮的人遠了,席雲霆才從懷中取出指針。指針時不時的晃動一下,顯示陳瀟正在移動當中。席雲霆蹙了蹙眉,心中覺得有些奇怪,有過一次失散的經驗,陳瀟應當知道他要站在原地等他去找。難道是遇到什麽棘手的情況,讓他不得不這樣做?就在席雲霆追著陳瀟的蹤跡尋找的期間,長途跋涉的童諾諾三人也跟隨著王重玳的車隊來到了這裏。一路上,童諾諾幾次確認陳瀟的方位,有的時候小尋有反饋,有的時候則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