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義道:“綠水城最近可不太平,有多方人馬匯聚。”席雲霆道:“這是無可避免的,不能因噎廢食。”陳子義點頭:“也好,實地探訪總比聽聞要詳細。”做了決定後,一行人起身離開酒館。從羅辰大天境的要塞城門當中出來,一行人在驛站租了地行蜥蜴代步。臻爐道人的修為用來飛行趕路太吃力,還不如走地麵省力。看著眼前大象大小的巨大蜥蜴,陳瀟咋舌道:“這麽大一條蜥蜴,能做多少肉幹啊?”唐汝就笑,“這種蜥蜴的肉可不好吃,能做肉幹的沒有這麽大,也就野豬大小。”陳子義聽到了,也道:“這種蜥蜴的肉太過粗硬,不是實在得吃的時候,是沒有人願意吃的。”陳瀟好奇的問席雲霆:“羅北有很多種蜥蜴嗎?”席雲霆率先飛身上了地行蜥蜴,伸手拉住陳瀟,陳瀟下意識的順著他的力氣,身體就輕鬆的坐到了席雲霆前邊的位置。席雲霆自然而然的環著他的腰身,拉住控製地行蜥蜴的韁繩,“有三十多種蜥蜴,大的隻有小手指那麽大,地行蜥蜴還不是最大的,有一種專門會在底下打洞的巨蜥蜴,得有香鯨那般大小。”香鯨陳瀟見過,跟藍鯨類似,身體有三十米長,在普通生物當中堪稱的上是龐然大物了。陳子義眼睜睜的看著這倆人一邊聊,一邊駕馭著地行蜥蜴向前走去。為了方便和安全,原本計劃著是要前後分成三個人乘坐一條的,他倆就這麽直接走了!童諾諾在一旁說:“這個,跟道侶同行就是這個樣子的,習慣了就好了。”陳子義還能說什麽呢,隻好換成他和臻爐道人一條,走在中間,唐汝和童諾諾騎乘一條,走在最後。前邊陳瀟絲毫沒有意識到陳子義的怨念。想起什麽的問席雲霆,“為什麽大家提起花柏穗前輩都是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席雲霆一貫的言辭精準簡練,這會兒讓他對陳瀟敘說竟是一時之間總結不出來。醞釀了片刻,直到陳瀟好奇的轉過臉看他,才開口說道:“花柏穗前輩從年輕時,為人就好仗義執言。但是,她性格執拗,遇到事情愛刨根問底。”陳瀟想了一下,緩緩地說:“這好像不是什麽缺點啊?”戈壁地帶風非常的幹燥,太陽還很曬。陳瀟就翻出帽帷,給席雲霆和自己分別戴上。席雲霆調整了一下麵前垂著的深色細紗說:“問題在於,她做事隻憑個人意誌判斷,結果也是好壞摻半。”席雲霆覺得自己似乎難以說清楚,就給陳瀟舉了一個例子。“某次,花柏穗前輩被請去做助拳。其事,是委托人那方的門派跟另外一方結下仇怨,雙方爭鬥得比較厲害,互有死傷,這一次是為決一死戰。花前輩的修為最高,三兩下就把對方製住了,可最終結果,卻是委托人認輸了。”第366章 湖邊偶遇這結果很出人意料,陳瀟驚訝的出聲:“怎麽會?”席雲霆道:“花柏穗前輩探根究底,問清楚了兩個門派到底是因何結怨,結果發現起因竟然是委托她的門派有錯在先。那家門派先是搶人洞府,又殺人弟子。結果後來這方臥膽嚐薪,磨礪百年,卷土重歸,反把委托門派給趕了出去,還打算趕盡殺絕。雙方就這麽成了死仇,不死不休的互相殘殺了幾十年。”陳瀟眨眼,這不典型的冤冤相報何時了麽?席雲霆道:“花柏穗認為挑起事因的是委托她的那方門派,作為過錯方,因果循環遭到驅逐算是報應。所以,她雖然打服了對方卻也沒有打算代人占迴洞府,最後倒讓委托她的那方門派向對方認輸認錯。”陳瀟嗬嗬笑了一聲,這位大能該讓人怎麽評價呢。按照道理來說,收錢辦事應該站在雇主的立場,這是職業道德,像渡虛道君那樣的才是典型。她可倒好,全憑自己的意思行事,直接把雇主的意誌撇一邊置之不顧。也不能說花柏穗這樣做是錯,可總讓人覺得做事恣意,全憑喜惡吧。“怪不得當初太玄師叔說起這位一言難盡,那一方請托她的門派想來是想要了解這份仇怨,奪迴洞府。請一位大能的代價可不低,算是全打了水漂。”花錢請的打手不幫自己,反倒幫著對方,也是沒誰了。席雲霆道:“也不算全白費,至少雙方最後在花柏穗前輩的壓製下,化幹戈為玉帛,結束了長達一百多年的仇恨。兩家門派都是元氣打傷,沒有了這份世仇之後,可以各自安心休養生息了。”陳瀟這才點了點頭,“我倒是覺得花柏穗前輩行事好似以前我們那裏的調解員。”幹得就像是正義感十足的居委會大媽,非要論個是非公斷。這種行為若是無利益驅使,那就很值得肅然起敬。可若是收了人家的錢還幫倒忙,就算是結果不算太差,也很讓人心塞了。說心塞都輕了,都得吐血,才能舒盡胸口的鬱氣。地行蜥蜴的速度很快,一路上本來就迎麵吹著風沙,沒有多久臉上的帷紗就覆蓋上了一層土,不得不用法術弄幹淨。張嘴說話,一不小就飄進透進來的細小沙塵,陳瀟沒辦法繼續和席雲霆聊下去,隻好閉上嘴安靜的趕路。羅北的戈壁比起陳瀟以前見過的相比沒有那麽荒涼,偶爾能看到灌木和孤零零的樹木。這裏的景致總體就是荒涼、孤寂、空曠。剛出來的時候能新鮮兩眼,可一路上都是千篇一律的景色,也就讓人覺得乏味了。這個時候,突然出現的荒漠綠洲、碧藍的鹽水湖,就像是寶石一樣亮眼。間或交替著荒漠、綠洲、鹽水湖,行了一路陳瀟感歎,這個地方的綠洲和鹽水湖真是很多!陳瀟手上有地圖,體內有羅盤,前邊引路,他們一路上沒有走一點彎路。後邊跟著的陳子義本來還像著指指路,哪想到會遇上這麽一個活體導航,看了一天發現陳瀟沒有犯過一點錯誤,幹脆也不費那個心神注意了,就一徑的跟在打頭的地行蜥蜴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