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瀟的動作太快了, 直到他把大羊按在地上,周圍的羊群才反應過, 頓時受到了驚嚇,跟之前一樣炸群跑了。


    大羊還想要掙紮,但是怎麽可能擺脫得了陳瀟的力氣, 反而被陳瀟抬腿按著身體橫躺在地上。


    腦袋被牢牢的按著,身體又被大力的壓製,大羊就像是案板上的魚一樣, 動彈不得。


    這時, 劉浪也過來,站在一旁看。


    陳瀟轉身抄起傻呆呆的小羊羔, 把它送到大羊的肚子邊。小羊羔好似還沒有反應過來, 陳瀟就輕輕的卡住它的小腦袋,把它的嘴巴湊近大羊的乳|頭。


    哪知道,在小羊羔的嘴巴碰觸到大羊的那一刹那,原本躺在原地隻知道粗喘著大氣的大羊突然瘋狂的掙紮了起來。


    為了不傷到小羊羔細嫩脆弱的脖頸, 陳瀟下意識的放輕了身體的力量,這讓大羊一下子從他的腿下掙脫了。


    不過因為陳瀟反應快, 大羊盡管支起了身子, 腦袋卻仍舊被他按著。大羊狂躁而大力的掙紮著, 用一種不惜一切代價的瘋狂架勢想要擺脫陳瀟的桎梏。


    那力道,狠到幾乎要擰斷自己的脖子,小羊別說含住乳|頭,根本就沒有辦法靠近。


    陳瀟見大羊死也不願意給小羊羔喂奶, 心中氣餒,手上的力道鬆了鬆。


    大羊靈活的一個起身,轉身撒開腿就狂奔,迅速逃離。


    陳瀟驚愕又困惑的看著那隻大羊絕塵而去的背影,“這母羊到底什麽毛病?”


    劉浪蹲下,捧著小羊羔左右看了看,半晌,搖了搖頭,他把小羊羔放下。


    “我看不出來這小羊有什麽不對。這羊崽雖然剛出生,它應該不至於認不出自己的母親。至於那大羊,也是一副剛分娩沒多久的樣子,附近又沒有第二隻小羊,這隻小羊羔應該是它的幼崽沒錯。”


    陳瀟猜測:“也許中間出了變故,這小羊的身上染了別的氣味,導致母羊不認它了。”


    好歹陳瀟也是看過科教頻道的,知道點這方麵的知識。


    有的幼崽身上沒有了母親的味道,導致母親認不出,拒絕喂養,生生的餓死。


    劉浪雖然沒有聽說過這樣的說法,不過他卻覺得陳瀟說的很有道理。


    於是,他彎下腰,垂頭在小羊的身上嗅了一下。


    “……”陳瀟。


    隻聞了一下,劉浪就猛地抬起了頭,臉上是一言難盡的表情。


    不用猜,陳瀟都能想到絕不會是什麽好滋味!


    本來羊的膻腥味就很濃,更別說小羊剛出生,才被母羊剝了胎衣,用口水舔過。


    陳瀟很同情,不過還是問道:“聞出什麽了沒有?”


    劉浪臉色發青,聲音有點虛的說:“應該都是野羊的味道,沒什麽別的特別的氣味。”


    小羊羔一臉懵逼的看著眼前兩個龐然大物,它似乎是想要找自己的母親,轉了轉卻沒有任何的發現。


    它的個頭太嬌小,海拔太低。半人高的草遮擋了它的視線,早就分辨不出大羊從哪裏跑了。邁著小細腿,茫然的走了幾步,饑餓和惶恐讓它“咩咩”的叫了起來。


    陳瀟本來就對幼小的生物有點沒轍,這會兒不由心生惻隱。


    他看著越叫越淒惶的小羊羔,皺起了眉毛:“它會怎麽樣?”


    劉浪也用不忍的目光看著小羊,“沒有了母乳哺育,它很快會虛弱的死去,或者等不到那個時候就落入到某個掠食者口中。”


    物競天擇,劉浪也看過不少,隻不過剛出生兩天就被母親拋棄,被迫自生自滅的,還是初次見到。


    小羊因為過度饑餓而開始虛弱,它的小細腿開始打晃,踉蹌了一下臥在了地上。


    獨特的橫向瞳孔因為光線縮成扁扁的長方形,仰著腦袋看著陳瀟的方向,叫聲越發的低弱。


    陳瀟最終還是做不到放它順應殘酷的自然規律,不是餓死就是進了食肉動物的肚子。


    他把小羊帶迴了他們宿營的地方。


    劉浪皺著眉看陳瀟找出一件披風,給小羊墊在身子底下,“它太小了,根本就不能獨自進食,你把它帶在身邊,要怎麽喂養呢?”


    他實在有些擔憂,這羊羔太小,太脆弱,很不容易成活。萬一夭折,陳瀟肯定會難受。


    陳瀟說:“我也隻能是試試。”


    要不是心中有模糊的想法,他也不敢把小羊撿迴來。


    陳瀟從儲物盒裏翻出一塊他還是煉體期時買的曆練口糧。當初他買了不少口味的,卻因為在穿過山脈的時候經常吃新鮮的獵物,剩下了不少。


    他有點戀舊,屬於自己的東西輕易不會丟棄。這不,就派上了用場。


    一塊曆練口糧長三寸,高一寸,厚半寸。


    陳瀟估算了一下小羊的體重跟他的差距,隻切了十五分之一大小。然後,他又根據口糧蘊含的充沛能量,切掉了四分之三,隻留下差不多指甲蓋那麽點大。


    就這樣,他還擔心把小羊羔一下吃死,把那一小點磨成粉末,用恆溪水稀釋了。


    陳瀟找出來的這塊是麥香味的,稀釋之後的粉末水,聞著仍舊有一股淡淡的麥香味,相當的引人食欲。


    陳瀟發現臥在披風上的小羊羔被味道吸引,抬起頭向著他手中的碗看過來。


    “咩——咩——”小羊羔嬌聲嬌氣的叫著,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吃力的支撐著小細腿站了起來。


    看到粉末水對小羊羔的誘惑力,陳瀟的心中放鬆了些,他把碗放到小羊的跟前。


    很顯然,對於虛弱的小羊來說,放在地上的碗太低了,它試探著把嘴巴湊向碗,卻支撐不住的向前跌倒,腦袋向著碗砸過去,差點沒把自己嗆死。


    陳瀟眼明手快接住拽住它,才沒有釀成慘劇。旁觀的劉浪笑了起來,搖著頭說:“它可真急。”


    小羊絲毫沒有發覺劉浪在笑它,站穩之後陳瀟把碗直接端到它的嘴邊,立刻埋頭大口大口的舔進嘴裏。


    陳瀟看它吃的起勁,笑著說:“還好它自己能喝,這荒郊野外的,都不知道上哪裏找奶瓶。”


    劉浪好奇的看他,“奶瓶是何物?”


    陳瀟一哽,含糊的說道:“就是一個瓶子,上邊套著一個皮的可以吸的蓋子。如果有這樣一個東西,就可以把這水灌進去,不用小羊低頭吃,直接喂進去。”


    劉浪新奇的說:“這是凡人的新發明嗎?”


    陳瀟苦笑了一下,“不,隻是我的突發奇想。”


    劉浪想了想,衝著他說:“你有成為機關師的天分。”


    陳瀟嗬嗬幹笑著,“我還是更願意做我的風水師。”


    小羊很快吃完了一碗,它精神了點,衝著陳瀟再一次的咩咩叫。


    陳瀟遲疑了看了看它,不確定自己有沒有會錯意。他等了一會兒,小羊仍舊衝著他叫,他幹脆伸出手去摸了摸小羊的肚子,確定那裏還是有點癟,才又切了指甲大的一塊麥香味曆練口糧,磨成粉用恆溪水衝了。


    小羊再一次低頭大口的舔食粉末水,一直沒有停下的跡象,看得有點無聊的劉浪隨便找了個話題問陳瀟:“你為什麽給它的墊個披風?現在可是夏天,一點都不冷。”


    陳瀟抬頭看他,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具體的道理,隻是看到過剛出生的貓狗,大貓大狗就是這樣照顧幼崽。大貓大狗在生產之前,會找來棉絮或者是幹草團成一個窩,就算是夏天也是這樣,不會直接讓剛生出來的幼崽直接接觸地麵。”


    劉浪若有所思的用手指點著下巴,過了沒一會兒,他突然探過身體,伸出手臂,把手掌伸進了披風底下。


    “唔,原來是這樣,地麵有潮氣。”劉浪恍然大悟,“幼崽很脆弱,受潮容易著涼。”


    這樣幼小脆弱,一旦感冒或者是腹瀉,很容易就會被奪走生命。


    劉浪佩服的看著陳瀟:“沒想到你竟然懂得這樣多的道理。”


    陳瀟很汗顏,他也不過是信息大爆炸時代的受益者罷了。臨終前的一段時間,他隻能躺著看電視,看得內容廣而雜,某萌寵紀錄片也在此列。


    倆人說話間,小羊又喝完了一碗。


    看著它舔著嘴巴,陳瀟還以為它這次吃飽了,沒想到小羊又衝著他叫了起來。


    陳瀟可不管它這次是因為什麽叫,兩碗的分量可有兩個奶瓶那麽多,再吃陳瀟怕它撐死。


    見陳瀟不為所動,小羊的叫聲急切起來。


    陳瀟手指按在它濕乎乎的鼻尖上,“我知道你之前餓的狠了,可也不能一口氣撐死吧?悠著點來,今後不會再餓著你。”


    小羊可聽不懂他說什麽,著急的抬起前蹄,在陳瀟的胳膊上撥了撥。


    劉浪看著,不確定的說:“陳瀟,要不然你再喂一點試試?我怎麽覺得它是真的沒有吃飽?”


    這一試可不得了,小羊直喝到第五碗才滿足的停了下來,把陳瀟跟劉浪兩個看得目瞪口呆。


    劉浪呻\吟的說:“我想我知道為啥它娘不要它了,太能吃了!就算母羊一天不停的吃草,也不夠喂它吃飽!”


    陳瀟揉著小羊羔終於鼓起的小肚子,也是一陣無語。這可真是一個奇葩,整個一大胃王!


    也難怪母羊避之唯恐不及,照著小羊這種吃法,不等它長大,大羊就得被它耗死。


    一整天吃的草全轉化成乳汁也不夠小羊吃,大羊自己哪裏還有養分,可不就要被耗死。


    陳瀟歎了一口氣,說:“好在我這裏曆練口糧還夠,就養到它能吃草,能獨自生存為止吧。”


    作者有話要說:  好困,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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