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雲霆私底下,給了陳瀟一個玉符。讓他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交給杜榮捏碎。這樣,他就會得到消息,盡快趕過來。對於為什麽不交給杜榮,大概在席仙師的內心,陳瀟更加的親近一點。至於童諾諾這個築基期,理應更值得信任。可隻一個容易迷路,就讓他分數大跌。


    雖然心裏挺感激,陳瀟卻覺得席雲霆有點過於鄭重。


    他們已經身處寒山城附近較為安全的地帶,沒周圍有猛獸出沒,也很少大型動物活動。隻是這麽十來天的路程,應該沒有什麽危險。除非再跑出來一隻兇獸,可是陳瀟覺得他們不會那麽倒黴。不過還是小心的把這個玉符貼身收好,光鍵時刻這小東西可是能救命。


    席雲霆領著阿壽帶隊的隊伍走了。武青今日已經停止了腹瀉,不過他的臉色還是很不好。於是杜榮決定給他抓些魚,燉些湯補補。杜榮常年在外曆練,認識的藥草,懂得的偏方也不少。他並不懂得哪種藥草跟哪種藥草搭配能夠練成什麽丹,可卻知道那種藥草放在湯鍋裏燉魚能夠補身。


    能做魚湯,還要感謝童諾諾。因為“偶爾”會獨身一個迷路到荒山野外,童諾諾就在機關盒當中帶了一些烹飪用品。他手藝一般,隻吃不死人的程度。但攜帶的廚具跟調料卻齊全,讓陳瀟幾人很是高興。


    童諾諾留下照顧武青,杜榮帶著陳瀟去附近撈魚,找藥草。


    時值盛夏,天氣很熱。山上漫山遍野都是灌木叢和半個人高的野草叢。草堆裏的蚊蟲咬人特別狠,陳瀟時不時用手驅趕伺機想要在他臉上叮一口的飛蟲。還好他現在穿著的短打勁裝布料非常結實,飛蟲的口器咬不透。褲子紮進短靴,衣領收得很緊,袖子上也綁著護腕。渾身上下裹得嚴實,讓蚊蟲沒有可趁之機。就是熱的要命,不停出汗。隻是一會兒,陳瀟的領子就洇透了,竹青色的上衣背後也汗濕成了深綠。


    杜榮一邊用手中的刀撥打著草叢,把可能躲藏著的蛇驚走,一邊安慰陳瀟說:“東主,忍耐一下就好,一會兒到了溪邊,就涼快了。”


    正在這時,不遠處的灌木叢中突然飛起了一隻色彩斑斕的野雞,拖著華麗的尾羽,蒲扇著翅膀上了一棵樹的枝條上。


    要是隻有陳瀟自己,大概隻能望而興歎。可是這會兒有杜榮在,陳瀟眼睛一亮,指著野雞說:“榮叔,抓活的!”


    杜榮直起腰,腳下一踏,一下竄了出去。他蹬腿在樹上借力,幾下就跳到了高處。那野雞被嚇得“咕咕”叫,張開翅膀就想飛走,卻被杜榮一下就抓住了脖子,捏住了翅膀。


    等他迴來,陳瀟還站在原地,衝他比劃了一下大拇指。他稱讚道:“榮叔,好身手。”


    杜榮哈哈一笑:“這值當什麽。怎麽,想吃野雞了?現在有廚具,也有油鹽。東主想要怎麽料理?”


    陳瀟說:“吃它可不是主要,我是想要野雞的血。”


    杜榮奇怪的看他:“……做血腸?”


    陳瀟失笑,他搖頭說:“不是跟吃的有關,總之我有大用。”


    見他不說,杜榮就不再問。用草繩把野雞拴了,倒掛在腰上。任由野雞如何掙紮,也隻是白費。


    很快杜榮就找到了藥草,還抓了幾尾肥魚。倆人趕迴營地,距離中午還有段時間,卻早早的就開始處理食材。杜榮刮掉魚鱗,去除內髒,把弄幹淨的魚交給童諾諾。幾個人當中,也隻有童仙師能幫一把手,他是萬萬不敢把這個活交給雇主幹的。


    接著,杜榮又提著野雞,彎迴它的脖子,抬手就利索地在它氣管上來了一刀。陳瀟趕忙用跟童諾諾要來的容器在底下接,很快就接了小半盆的雞血。


    杜榮好奇的看著他:“東主,要這血何用?”


    陳瀟頭也不抬的說:“我想要試試,用畫符的辦法來幫武青快點好起來。”


    童諾諾在一邊稀奇的說:“你竟然還會畫符?玉符上的那種符紋嗎?”


    陳瀟說:“不是,是另外一種符咒。”


    並不是人人都像席雲霆那般博學,這倆人就沒聽過什麽是符咒。不過想來應該也是一種冷僻的術數。陳瀟連從所未聞的住宅術都會,再會一門似乎也不是很讓人吃驚。


    童諾諾貢獻出了他的機關盒,讓陳瀟在上邊鋪上一塊包裹布。擺出剪裁好的草紙,和一小碗調配好的繪料。調配的礦物和朱砂都是在村裏搜集的,不過那個時候配的是村民飼養的公雞血。當時陳瀟從訊息當中獲取到的訊息,說得就是野生禽類的血。他當時手邊沒有,就想要用公雞血替代,結果畫符不成功。


    陳瀟後來反省,投機取巧是不對的。並且當時他妄想剛學就成功,心情也太過浮躁。不管是在那個世界畫符咒,都應該是沉心靜氣,排除雜念的。這一次,材料雖然不是頂好,卻都對。隻看他的意念是否沉靜。


    陳瀟盤膝而坐,閉上眼睛,放空心思,排除雜念。


    見他似模似樣的靜坐,連一旁歇息的武青都有些好奇。童諾諾跟杜榮更是放輕動作,盡量不出聲打攪到他。


    安靜下來之後,隻能聽到微風拂動樹梢枝頭的聲音,還有婉轉清脆的鳥鳴,偶爾還有幾聲棲息在遠處的獼猴叫聲。


    靜靜地坐了有半個時辰,陳瀟感覺精氣神完全集中了起來。他睜開眼,握住羊毫筆,蘸了蘸繪料,提筆落在草紙上,一揮而就。他不僅動作瀟灑,連筆鋒遊走在紙麵上也同樣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讓旁觀的三人都看呆了,還從來沒有親眼見過畫符都畫出氣勢來的。


    陳瀟畫完這一張,頓時感到一股疲憊。這疲憊不是身體上,而是精神上的。剛才這一下,就好像把靜坐積蓄的精氣神一下子就給消耗光了。他沒有想到,畫符竟然還有這樣的副作用。不過這疲憊感告訴他,這次的成果跟上次絕不相同。


    麵前雖然還是那張草紙,卻鮮亮了很多。油潤的符咒線條,似乎也散發著隱隱淡光。總之,看起來就很不凡。


    童諾諾看他這邊好像完事了,就走過來彎腰低頭看:“這就是符咒?跟玉符完全不一樣。”機關製作偶爾也會跟符紋師合作,對於符紋還是比較熟。


    陳瀟滿意的長出一口氣。他把羊毫筆放下,雙手手指捏住符咒紙張的邊緣,舉起來吹風,加快晾幹。他說:“當然不一樣,符咒本身是用從象形文轉化而來的字符來組成結構,玉符應該不是如此。再加上符咒絕跡很多年,玉符卻一直在發展演變。完全不同很是正常。”


    童諾諾讚同的點了下頭:“有道理。那麽你這符咒有何功效?又該如何使用?”


    陳瀟把已經幹得差不多的符咒遞給童諾諾,讓他先拿著。自己則收拾起了這一攤東西,他已經沒有精力再畫第二張。這調好的繪料沒有用完,可是下一次再用雞血就不再新鮮,於是隻能扔掉。這會兒陳瀟才感覺出來,隻練習這一階段,恐怕就要花費不小。想想隻是這野生禽類,就每次必須要取新鮮的。


    一邊想著,一邊他迴答童諾諾的話:“這是引靈符。符咒使用的方法很簡單,這一種貼身帶著就能起作用。”牙牌的傳承中說到的紙符使用方法跟前生差不多,也是可以攜帶、吞服、點燃。這讓陳瀟又一次感覺到那種冥冥當中微妙的熟悉感。讓他總是有種揮之不去的聯想,這個世界跟前世生存的世界,有著某種聯係。


    “引靈符?”童諾諾琢磨了一下,“是引動靈氣的?”


    陳瀟把機關盒上的東西收拾幹淨,一手拿迴紙符,一手把機關盒遞給童諾諾。他點頭說:“不錯,就是引動靈氣給佩戴者。這種符咒的創建,其實是為了幫助煉體期的修士修煉,好讓他們能初步感知靈氣,輔助晉升築基期用的。”


    杜榮聽到了,他忍不住走過來說:“既有這樣的功效,在下能不能厚顏求取幾張?”


    陳瀟笑了一下說:“自然可以。隻不過,這一張要先給武仙師使用。引靈符引來的靈氣溫和滋潤,也能變相滋養身體。雖然沒有養息丹功效強大,卻也能起到一些療養的作用。”


    童諾諾說:“這引靈符要是當真能有此效果,不隻是高階修士需求量大,單單隻是買不起養息丹的修行者們,就要踏破你的門檻了。”


    杜榮也連連點頭:“東主智慧過人。才這麽短的時間,又發現了一個發財的行當!”


    陳瀟還暫時沒有想到引靈符的市場前景。目前他所看重的,還隻是引靈符本身的功效到底如何。他謙虛地說:“這些以後再說,先讓武仙師試試,能助他康複才是最好。”


    武青在旁邊聽得真切。他已經知道陳瀟是個沒有修為,又不能修煉的普通人。不過因為杜榮以他為首,童諾諾跟他是朋友,席仙師貌似又對他另眼相看。所以態度上很是平和,並沒有任何的輕視。


    對方沒有任何怨言的留下,已經讓武青心中暗暗感謝,待他的態度更是比之前和氣。這會兒見陳瀟肯如此為他費心,不等陳瀟說什麽,就說:“不管效用如何,武某都記得陳兄弟的心意。”


    陳瀟走過來,把完全幹透的紙符遞給武青:“武仙師不必客氣。現在我們是同伴,這是我該做的。”既能幫助別人,又能練習畫符。這可是一舉兩得,雙贏的局麵。陳瀟可不居功,身為獻身體驗者,武青的配合也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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