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裏,經過仔細考慮。陳瀟覺得跟仙門的合作眼前就有一個人選,席雲霆仙師。他的身份在重玄派當中是某一輩的師叔,就說明他有一定的地位,說話管用。並且這次他出來,就是為了給師門選徒,正好與此相關。當然,這些都是放在明麵上的理由,私底下的原因也有。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陳瀟對席雲霆有些了解,這人別看麵冷,其實內心還是挺平易近人的。就算陳瀟此舉有冒犯,以他的性情也不會貿然發難,成功的可能性大於失敗。


    綜合考量過後,陳瀟沒有理由不選擇席雲霆這個熟人,來邁出他進發修仙界名門大派的第一步。


    隻是這其中有一個難題,那就是要讓席雲霆相信他。席雲霆極其善於思考,對事物的洞察堪稱犀利。所以陳瀟要想達成目的,編瞎話忽悠人那一套在他身上基本不管用,並且一旦使用出這一招,席雲霆對他的感官必定會降到穀底,反生厭惡。


    不過,席雲霆這樣的人也有一種好處,那就是實話直說,坦誠以待。他一旦相信了,就會主動思考,並且想得比任何人都全麵。有時候,對陳瀟甚至有啟發的好處。於是,陳瀟才有了今天早上的舉動。


    果然,席雲霆並沒有因為陳瀟的隱瞞而生氣,反倒是緩緩地說了一句:“保守功法秘術,此乃人之常情。你不必道歉。”


    陳瀟微微一笑,說:“仙師不怪罪就好。”說完一下,陳瀟引手向前,示意席雲霆繼續前往阿壽家中,“我此時向席仙師坦誠,想來仙師也能推測的出來。我就是憑借這門風水術,發現了這個山勢的獨特。隻不過,也沒有想到這裏居然會有人居住。此地地氣充足,陰陽和諧,自然土地肥沃。本地居民受到地氣滋潤,所生育的後代,就會具有不錯的靈根天賦。常家後裔移居此地已經一百餘年。第一代子孫或許還不是很明顯,越到後來,本村內部人結合後的孩子也就越為優秀。直到如今這一代,已是呈現倍增,占據半數的狀態。”


    陳瀟唇邊掛著自信的弧度,雙眼望著前方。因為阿壽家近在眼前,他的聲音就壓得低了一些:“要是席仙師有興趣,可以用能夠測試靈根的器物一試,定然能夠尋到不少良才美玉。”


    席雲霆走在他的身邊,彼此之間隻有一步距離。以他的五官之靈敏,陳瀟的聲音就算再低他也是能夠聽得到的。席雲霆側過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雖然帶隊的使命移交了出去,可是席雲霆這次從師門領的功勳任務卻是沒有交的。測試靈根的那件法器,趙放主持過選拔後就交到了他這裏。按照道理,他身上仍然具有代師門選拔優秀弟子的職能和權利。重點隻在於,他是否想要繼續這個任務。


    說實話,席雲霆聽了陳瀟的分析之後是很感興趣,不過更讓他注意的是陳瀟的態度。陳瀟對此地少年們的資質一定同樣感興趣。不過他不直接說,而是先引起他的興趣。他相信陳瀟對他說這話,也是打著鼓動他給本地適齡少年做一個測試的主意。不過,對於這樣小小地狡黠心思,席雲霆並不討厭。他覺得,師兄在被後輩百般歪纏試圖達成目的的時候,大概感受也是如此吧?不忍拒絕。


    說來,他不僅沒有過被纏著要求做什麽過,甚至也沒有過這樣的經曆。現在想想,他少年時期過得也頗是無趣和遺憾。


    陳瀟分析的很對。席雲霆主動去思考,是很全麵,甚至全麵得過了頭。完全不相幹的情緒問題,也涵蓋在內了。


    陳瀟一進門,童諾諾就跟見了親人一樣,笑逐顏開。他朝著陳瀟招手:“你來了我才感受自在了些。今日一定要陪著我在附近走走!快憋壞我了。”陳瀟沒有不答應的,倆人就決定一塊外出,到村子周圍去逛上一圈。


    昨天雖然喝得是果酒,那酒勁卻挺大。早晨起來,杜榮還有些發蒙,阿壽就已經外出去幹活了。讓杜榮不由得有些氣餒,感覺輸了。


    聽到陳瀟跟童諾諾商量要去周圍遊玩,杜榮捂著還有些頭疼的腦袋出來了,說:“等等,在下跟你們一塊去。”盡管還有些不舒服,可是盡職盡責的榮叔還是跟上了雇主,保護他的安全。


    陳瀟問席雲霆要不要同去,他直接拒絕了。所以,最後走出阿壽家大門的,隻有他們三個。


    童諾諾一臉活過來的表情,歎息著說:“這一個多月的日子過得,別提多沒勁了!”


    陳瀟好笑的看著他:“不應該吧。你不是有了那些做機關的材料,獨自一個人擺弄,能自得其樂好久。怎麽還會覺得沒勁?”


    童諾諾無奈地說:“材料是有限的,我早就用完了。跟著大隊出來曆練,這機關就消耗的快,材料就費得更快了。遭遇戰鬥的時候,不管能力如何,都得出一份力。要不然最後,分配戰利品的時候就要吃虧。”


    杜榮好奇的問:“你們一共多少人?分配到的戰利品幾成?有一位金丹期頂層,數位其他階段的金丹期修行者,這一路的戰利品應該相當可觀吧?”


    童諾諾摸了一下身後背著的盒子,說:“我們這一次出來,隊內四十人。一路行來,為了找尋那隻烏眼青,倒是從三個兇獸的地盤上穿過。眾人配合,收獲不小,倒也並沒有死掉什麽人。”說道這裏,童諾諾有些憤憤,“那帶隊的金丹修行者許諾了四六分。那時還以為他是個好人。卻沒想到人家根本就不看重這些戰利,而是盯著我們的性命來著!”


    童諾諾本來不是個外向的,他受了氣也隻能是憋在心裏委屈。現在有了熟人,就忍不住了。把那位厲仙師和其他的幾個金丹修行者譴責了一個遍。童諾諾發泄了一通,心裏舒服多了。他不好意思的對陳瀟跟杜榮說:“讓你們聽了一頓牢騷。”


    杜榮說:“童仙師太客氣了。換是在下,罵得指定更加的難聽。”


    這時他們已經上到了陳瀟他們下來時的山峰。陳瀟詢問童諾諾,想往哪個方向走。童諾諾說:“也不讓你們白來,此去烏眼青的地盤上,有一片蔗熒草長得應該差不多了。這蔗熒草煉丹師們日日都掛在知世堂發布懸賞,帶迴去能換不少靈幣。”


    陳瀟這才明白,童諾諾這還是心裏惦記著陳瀟塞給他的那些靈幣,這是迴報他呢。陳瀟也不好直白的說不需要童諾諾這樣費心,免得這個好麵子的倔強少年尷尬。


    於是,陳瀟就做出一個欣然的樣子說:“好啊,這下能發上一筆了。”


    讓童諾諾領路是不成的,他描述一番周圍大概的樣子也有些困難。好在他知道位置是在村子跟烏眼青地盤之間的道路上。由於並沒有進入兇獸的地域,隻在猛獸出沒地帶的邊緣。杜榮就打頭,在前方開路。要不然隻他一個,跟迷路成性,遇到事也沒辦法迴來搬救兵的童仙師,才不往危險的地方去。陳瀟走在第二個位置,童諾諾則跟在最後,亦步亦趨,眼睛絕不往旁邊看一下。


    他們找了半天,日星都升到了頭頂,才在一個陽麵緩坡凹陷的位置發現蔗熒草。


    這草生得楚楚可愛,細長的葉麵上綠中泛黃,帶著小小閃著微光的金點。真見了陳瀟才有一種真實感,這就是靈草啊!賣相好,還自帶特效。這要是放到前生,一準是姑娘們喜愛的。隻一棵小草,用巴掌大的小盆栽上,擺在桌麵上,能欣賞上半天。


    童諾諾眼睛發光,往前一湊,就蹲在蔗熒草跟前:“就是這裏,挖吧!”


    陳瀟的動作也不慢,他可沒有憐草惜花的情懷。杜榮直接從身上解下纏腰,抖擻開了鋪平。這蔗熒草得連根挖出,需要放置一會兒,才能裝起來。


    杜榮一邊小心翼翼的拿著木片挖草根,一邊納悶的問:“這邊長了這麽多的蔗熒草,怎麽阿壽還那麽窮呢?”


    童諾諾說:“這靈草在村裏根本就沒有用,沒人會煉丹。我也問過阿壽,他說村子裏的人覺得這草連野菜都不如。”


    杜榮歎了一聲:“隻可惜這個地方距離寒山城太遠了,太不方便。要不然這個村子不至於這麽貧困。”


    杜榮對此深有體會。早晨起來洗漱,阿壽家別說牙粉,就是青鹽也沒有。隻有柳條,咬開了用纖維刮刮牙縫,算作是清潔了。


    陳瀟若有所思,他說:“那這村子裏的人想不想改變境遇?還是願意繼續過這種雖然清貧卻寧靜的日子?”


    童諾諾笑了一聲:“要是能有辦法,村民早就離開這裏,去寒山城附近過活。他們還是怕城主記恨著常家,他們一露麵就要被抓去殺頭。”


    杜榮點了下頭,也說:“阿壽說村裏不光是他們這些青壯年,連那些少年們也都非常向往村子外邊的生活。”


    童諾諾說:“我還曾經聽聞,以前有很多修行了的村民想要擺脫被禁錮在這裏的狀態。就組織了十幾個人,試圖穿過山脈到另外的那一邊去,給村子找一條出路。結果,那些年輕人大概是脫離修行世界太久,連這山脈有多麽危險都不記得了。那十幾個年輕人都死在了外邊,沒有一個活著迴來。”


    那麽如果能有一個仙門來收徒,大概不會遇到什麽阻力吧。陳瀟暗想。


    他們采摘了大半蔗熒草,留下一些繼續生長。晾過的蔗熒草顯得有些脫水,嫩綠嫩黃的葉子有些蔫,不過上邊金色的小點倒是絲毫沒有失去活力。杜榮指著蔗熒草說:“看這些金色的小點,全都是金屬性靈氣凝結的斑點。用這蔗熒草煉出來的丹藥,對金屬性真元的補充特別有效。”


    日星西移,三個人匆匆趕迴村子,天色都已經黑透。阿壽給他們留了晚飯,用過之後陳瀟迴到了借住的村民家裏。沒想到,席雲霆竟然沒有在自己的房間裏,正等著他迴來。


    “席仙師,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陳瀟有些納悶的看著席雲霆。


    席雲霆並沒有多說,隻提了一句:“今夜早些睡,明天有事。”


    結果第二天一早,陳瀟還沒爬起來,就能聽到外邊嘈雜的聲音,好像整個村子的人都出動了。他出來一問,才知道席雲霆不知道昨天怎麽跟村長說的,竟然今天要給所有人測一遍靈根天賦!


    陳瀟目瞪口呆。席雲霆做事仍舊是這樣的大手筆和豪邁,不隻是局限適齡的少年們,連已經成了年都青壯都沒有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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