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兩位修士見麵,約的是郡城內一家最大最豪華的酒樓。龐和牧一是不放心,一個是提供意見,跟陳瀟一塊分別跟兩位修士會了麵,進行了一番更加詳細的交談。


    麵試的內容當然不是談談理想和對未來的規劃。陳瀟仔細的問了問兩個修士從學堂離開之後的經曆,又具體的問明白了家裏邊的情況。詢問了對方,如果聘請期間跟他一起離開郡城去其他地方,他們可否有不同意見。


    整個麵試時間加起來一共花費了一個時辰,陳瀟相當於跟每個人聊了有一個小時的時間。這麽長的麵試時間,讓他對這兩個人算是有了一個比較清楚的了解。隨後他做出了決定,請那位年齡四十,名字叫做杜榮的做他的護衛。


    龐和牧問他:“為何請他?另外那一個我覺得精神氣比起杜榮好多了。”真不是龐和牧看不上杜榮,要是把兩個人放在一起對比,杜榮明顯差另外那個叫馬亮許多。


    馬亮雙目奕奕有神,精神抖擻,舉止得體,應對有度。跟在陳瀟的身邊,不僅能為他處理應對一些事物,光他那個樣子,就很震得住場麵。


    杜榮就要差一些了,雖然身上同樣具有修士的氣勢,卻看起來要顯得滄桑許多。眉目黯淡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深深倦怠,總讓人覺得他沒什麽精神。龐和牧看著就感覺不太放心。


    陳瀟笑了一下,輕聲解釋說:“東家,你想想這倆人所敘說的經曆,就明白我為何做出這種選擇了。馬亮從學堂離開,在治安隊待了幾年,隨後被聘到一世家。所去最遠的經曆,不過是跟隨主家去了一次都城。而那位杜榮就不同了,離開學堂之後,他並沒有加入治安隊,而是外出闖蕩。曾經多次深入到無人地區探險,也去過很多地方。有杜榮在,至少在路上和野外的應對、安排會是妥帖的。”


    龐和牧詫異的看他:“你不去都城了?”要是陳瀟去都城,那麽跟隨主家去過都城的馬亮一樣能安排好路上的行程。


    陳瀟搖了下頭,說:“都城還是要去的,不過那不是我最終的目的地。不過,這不是我決定不用馬亮的原因。雖然他跟著主家外出過,不過他隻是隨行,不是主事。所以也隻是跟隨人馬一塊行動,未必懂得路途上安排。杜榮就不一樣了,他是自己行動,何時趕路,何時住宿,一定很有經驗。兩相對比,當然是杜榮更能勝任。”


    龐和牧按了按額角,無奈說:“好吧,算你說的有理。不過,怎麽看那杜榮都是一臉疲倦的樣子,跟你這個雇主見麵,也不收拾好精神儀容。也太不把這差事放在心上了,這樣的人可不好相處。你有個準備吧。”


    陳瀟沉吟了一下,才說:“他恐怕不是不想有個精神的麵貌跟雇主見麵,而是不能。如果我沒有看錯,他才剛剛受傷痊愈,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到巔峰的狀態。”


    雖然他學的是風水,對於相術並不是很精通,隻懂得一點皮毛。卻仍然能看得出來,杜榮的印堂有些發白。這說明他血氣不是很足,肺脾有點虛,很可能剛剛病愈或者傷愈。修士們的身體往往很強壯,極少生病,那麽很大可能就是剛剛才受傷恢複。


    龐和牧這下皺起了眉頭:“知道他剛剛傷愈,你還請他?”


    陳瀟說:“他這樣在外闖蕩多年的人,有自己的賺錢渠道。如果不是因為剛剛傷愈,不能用之前的方法掙錢,我想他是不會接受我這樣的普通人雇傭的。這說明,他這會兒很缺乏錢財,為了拿到酬勞,他一定會盡心盡力的保護我。”那個馬亮就不一樣了,他不缺錢。並且剛從世家出來的人,就算不是刻意,麵對他這個凡人也會自視甚高。


    龐和牧擔心的不是這個,他說:“他的身體強健不如馬亮,要是遇到什麽事情,如何能護你安全?”


    陳瀟說:“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會從郡城去往都城。這段路程走得人多,危險不大,並不需要杜榮出手。等到了都城,他的身體應該會完全恢複。那個時候我不結束雇傭,他就算想辭也不好開口。所以說,這樣一個這樣經驗豐富,見多識廣,身手還不錯的護衛,你會不會錯過呢?”


    做好了決定,陳瀟跟杜榮簽了一份契約。約定了每個月的工錢幾何和作為護衛杜榮應該承擔的職責。當然,修士的必有條件沒有省卻。隻是,陳瀟在這份契約上加了一條,一般情況下杜榮要離開,必須要等陳瀟找到接任他的人選,否則要賠付違約金。那個數字定得很高,是杜榮酬勞的數十倍。


    杜榮看到這條的時候,麵容很沉凝。他深深地看了陳瀟一眼,卻沒有多說什麽,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陳瀟按照約定,先給了一個月的工錢,讓杜榮進行準備,跟他出遠門。杜榮雖然並沒有成婚,上邊卻父母健在。他底下還有弟弟妹妹,如今皆已成家。父母跟著弟弟生活,他走之前,要跟父母辭別。


    陳瀟則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服和用品,出行事情杜榮會管,不用他操心。


    陳瀟去錢莊把存票上的三千金幣都兌換成靈幣。二十七個靈幣跟五顆靈珠單獨裝在一個小袋子裏,貼身收藏好。除了這些,他還另外有一些金銀做花用。之後每個月給杜榮的酬勞,也會用靈幣來進行支付。想來,他不會有什麽反對意見。修士對靈幣的需求更大,他還省了對方兌換的手續費。


    這一切打點好了,陳瀟就去了一趟黃嬸家。這次去,他是去告別的。順便幫黃嬸家看看宅子,算作這段時間對方照應他的感謝。


    黃嬸家就在陳瀟家斜對麵,走過了路就是。黃嬸一家人口不少,她有五個兒子。大兒子已經結婚生子,二子也成婚了,三兒子訂了親,不過因為家裏邊沒有地方,暫時還沒有結婚。剩下的兩個兒子還小,距離訂婚還早。愛給人說親的黃嬸,卻已經早早的開始物色人選。


    說實話,這麽一大家子,勞力多,應該過得並不差。可是也是奇怪,家裏的光景卻並不是那麽好。


    黃叔年輕的時候受過傷,不能幹重活。隻能做點輕便的活,掙不了大錢,隻勉強拉扯大幾個兒子。家裏沒有什麽積蓄,又接連給兩個兒子娶妻,沒有拉上饑荒就很不錯了。


    黃家的院子是個不規則的形狀,挺大的。原先隻是挨著牆建房子。隨著孩子們越來越多,逐漸住不下。黃嬸兩口子自作聰明的在院子當中又修建了兩個小屋子。大概他們是想要模仿兩進四合院那種有進有出的格局,卻失敗了。導致現在的黃家就跟一個沒有規劃亂搭亂建的違章建築一樣。


    陳瀟真正跟黃嬸一家交好起來,是他這半年最忙的時候。平日來,也隻是在前院兩口子的屋子裏坐坐,後院有女眷又有小孩,他不好過來走動。所以,這還是第一次完整的看到這個房子的格局。


    陳瀟皺著眉站在院子當中,黃嬸看他這個表情,心裏就是一咯噔。別的街坊不知道,她可是清楚對方是做風水看住宅的,據說隻要按照他說的調理風水,就能子孫享福,家中富貴。隻是當她知道這個事情的時候,陳瀟的身價已經漲到很高了。黃嬸子不好意思張口讓他幫忙自家看看,實在沒有那麽多的錢財來酬謝。難得這次陳瀟主動提出來上後院,黃嬸緊張地開口:“小憨,我家這院子,哪裏不好嗎?”


    這根本就不是不好的問題,而是極其兇險的兇宅!


    靠牆修的都是大房子,偏偏中間是小屋子,大屋夾著小屋的混亂布局。這在風水當中是典型的埋兒殺格局!主小兒早亡,家道中落,財運不旺。


    陳瀟不敢直言,怕嚇到黃嬸,隻是避重就輕地說:“是不太好。如果這樣住下去,對家裏人不吉。”再這樣住,黃嬸家的小兒子活不到成年就要遇到死劫。黃嬸晚年喪子,隻怕也要不好。


    黃嬸為人淳樸,隻是一個不吉,就已經足夠讓她心驚。她急忙問:“可有辦法挽迴?”


    陳瀟溫和地對她說:“不必驚慌,還有得救。”黃嬸追問:“該如何改進?”


    陳瀟皺了下眉心:“隻怕是要大動一番。中間的兩間小屋,必須要拆掉。如果想要增加房屋,萬萬不能這樣沒有依靠的修建。”


    黃嬸聽了這個話,就是一陣愁悶:“可是家裏人這般的多,大兒一家還有二兒還會陸續添加人口,住不開了。”


    大兒子一家倒是想要搬出去住,可是郡城這樣一郡之首,房價跟地皮錢一直居高不下。實在置辦不起,隻能厚著臉皮跟老父老母,幾個弟弟擠在一起。


    陳瀟跟黃嬸迴到前邊兩口子的房屋,讓黃嬸找了一張紙。拿出一根自製的炭筆,在紙張上畫了起來:“如果一定要增建房屋,可以把前後部分隔開。後邊另外開一道門走。這樣,就變成了相鄰的兩個院子。”


    黃家的宅地,猛地看起來像是一個心形。用院牆隔開之後,就成了一個正方形靠著一個長方形。黃嬸從來沒有想過還可以這樣。不過,她越想就越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


    前後隔開,另外開一道門。少掉的兩個小屋子,可以順著新修的院牆擴建房屋補迴來。那院牆的兩邊,能蓋兩間大屋。這樣並不少了空間,相反出入還更加的方便了。


    陳瀟給她的圖紙,畫出來的跟黃嬸預想的差不多,隻是多了一個開門的位置。陳瀟說:“後院把門開在這個方位,雖然不臨街,出入要繞一些,不過對你家卻是有好處的。”


    黃嬸千恩萬謝的接過這張紙,小心的收好。她決定了,等她家老頭迴來,就跟家裏人商量著湊錢把房屋給改建了。這樣房屋更加的規整,住著也更加的舒適。


    分開住之後,老大家老二家可以自己開火吃飯,想來兩個兒媳婦沒有什麽不樂意的。


    說完房子,倆人才坐著說話。黃嬸看著陳瀟說:“你這次離開,是要去找你那媳婦兒嗎?”


    陳瀟一怔,他幾乎都忘了當初為了推掉相親,而找的那個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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