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執這一聲怒斥,雲老怪頓時臉都綠了,怒氣衝衝就要站起來,不過“仆宗”二字,卻猶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將這怒氣化為烏有。


    雲老怪瞪大了眼睛,失聲驚唿道:“你到底是誰?!”


    陳執嘴角帶著一絲冷笑,卻是居高臨下看著半蹲在椅子上的雲老怪,嘴角,帶起一絲輕蔑之色:“怎麽,莫非仆宗連自己的主人,都忘記了麽?”


    “你是……不可能,他不可能活這麽久,這可是數萬年!”雲老怪微微失神,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雙眼微微眯起,直接起身,那魁梧的身形配合著元嬰四重的壓迫力,頓給陳執一種窒息之感,他雙眼圓瞪,恍若金剛怒目,一字一句問道:“你,到底是誰!”


    陳執沒有迴答他的話,一伸手,儲物袋中卻是拋出一枚漆黑令牌,這令牌之上並無任何靈氣,當初陳執在檢查鬼修儲物袋的時候也沒太過注意,直到後來在他觀看鬼修記憶的時候,倒是得知,這枚令牌是鬼修還是人類之身的時候,曾收了某個小宗門為仆宗,而這令牌,便是信物。


    所謂仆宗,在修仙界也算是一種較為普遍的情況,隻不過大多數的仆宗,都是存在於宗門和宗門之間,簡單來說,就是一個宗門之內,上到宗主,下到所有弟子,都是主宗的仆人,除非萬不得已,一般不會有宗門會願意成為仆宗,而成為單名修士的仆人,這等情況,更是少之又少。


    不過當初這鬼修情況就有些特別,當初雲靈宗僅僅隻是一個類似於修仙世家的小型宗門,整個宗門修為最高的修士不過是一名金丹修士,而當時鬼修,卻是無盡荒原界霸主道藏教的某個分支的長老,同時,他還是一名元嬰修士!


    當初鬼修一時興起救下了麵臨滅族的雲靈宗,並且收為仆宗,隻是鬼修卻在前往三洞秘境試煉之時遭逢不測,淪為鬼修,又為了苟活於世在白骨洞中整整呆了四萬餘年,出來之後沒等他離開無盡荒原界便被陳執斬殺,其記憶,自然也歸陳執所有。


    當初看到鬼修記憶的時候,陳執隻是粗略一掃,畢竟當初鬼修僅僅隻是道藏教分支的長老,很難接觸到道藏教的核心機密,而且又“死”了數萬載,記憶中大部分功法不是道藏教功法便是鬼修功法,陳執修煉了陰陽天雷訣和陰陽合歡訣,道藏教功法自然對他無用,核心功法鬼修又接觸不到,至於鬼修功法,陳執可沒修煉鬼道的意思。


    所以這鬼修記憶之中,除了一些有關傳送陣記憶,其他對陳執來說根本沒太多用處。


    不過,在看到了白燕胸口那詭異紋身之時,陳執頓時想到了當初觀看鬼修記憶之時的某個畫麵。


    當初,鬼修收下這小型宗門為仆宗之後,臨幸了雲靈宗當時宗主的女兒,並且在其身上刻畫下一副紋身,為了滿足自己的獸欲,鬼修告訴當時那位宗主,以後一代雲靈宗內,都必須收一名聖女,作為其前來之時臨幸的爐鼎,而每名聖女身上,都會刻下一副紋身。


    不過如此做,雲靈宗也得到了極為豐盛的迴報,當時鬼修也聽聞了一些道藏教要離開無盡荒原界的風言風語,便將一些道藏教內功法私自傳給這雲靈宗的宗主,可以說,正是這些功法,奠定了雲靈宗如今的地位!


    雲老怪怔怔看著手中令牌,隻感覺一股涼意從腳底一路衝到頭頂,目瞪口呆看著陳執。


    “現在,你相信了吧?”陳執冷笑一聲,在一旁坐下,目光冰冷看著雲老怪:“這白燕,應該是雲靈宗的聖女吧?”


    “的確。”雲老怪迴過頭,卻是詭異地恢複了平靜,皺眉說道:“雖然你有令牌信物,但老夫並不能相信你的話。”


    這點,陳執早就料到,當即笑了笑,緩緩開口,將鬼修記憶中的一些東西緩緩敘述出來,雲老怪越聽越是驚訝,因為陳執所說,幾乎和宗門典籍中記載的一模一樣,甚至更為詳細,他當然不知道,陳執手中竟然會擁有噬魂天書這等掠奪人記憶的東西。


    陳執說完,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雲老怪,嘴角露出一絲淡然笑容,一伸手,拿出一枚玉簡,放在額間,很快,便將鬼修記憶中給雲靈宗的幾種道藏教功法印在了玉簡之中,伸手拋給目瞪口呆的雲老怪。


    雲老怪深吸一口氣,直接將玉簡貼在額頭上,越看,他越是心驚,魁梧的身軀更是微微顫抖,尤其是其中一種名為“雲虎訣”的功法,正是他所修煉的功法,而在陳執給的玉簡之中,則更加詳細,甚至包括元嬰五重以後的功法和幾種威力奇大的道術!


    畢竟當初鬼修雖然給雲靈宗功法,但卻藏了一手,陳執當初看老者出手之後,便猜出老者使用的是雲虎訣,若是之前那些話可以說是威逼的話,現在拿出玉簡,就是利誘!


    果然,雲老怪在看清玉簡之後,眼中閃爍著震驚和一絲迫切,不過,他現在的雲靈宗,離數萬年前的雲靈宗已經不知道多少代了,而且如今雲靈宗,也成為了瀚海界的一個中等宗門,而他更是元嬰四重修士,若要讓雲靈宗認陳執為主人,等於將他這個宗主架空,他豈會願意……隻不過,當初那儀式,他又不敢違背,這仆宗儀式,在修仙界的威懾力,甚至還在心魔之誓之上!


    “但你,如何存活這麽久的……”雲老怪幹巴巴問道。


    “你可聽過輪迴秘術?”陳執拿起茶杯在手中轉了轉,雲老怪深深吸了口氣,從一旁拿起茶壺,竟然親自為陳執盞茶,若是有雲靈宗修士看到,定會驚訝地瞪大眼睛。


    “輪迴秘術?”雲老怪微微一愣,重新在一旁坐下,皺眉思索了一會,這才說道:“略有耳聞。”


    “所謂輪迴秘術,唯有元嬰五重大修士才能施展,在坐化之前,特意將全身血肉化作一枚烙印,印在元嬰身上,隨後又將元嬰中的大部分記憶硬生生地分離出來,化作一枚烙印,封印在一座輪迴塔之中,同時也將儲物袋和法寶放入其中,如此一來,當修士輪迴轉世之後,若是修士能重生到那一界,自然會有所感應,憑借烙印找迴之前的記憶和法寶。”陳執淡笑著說道,這說辭,是他在來的路上便想好。


    這輪迴秘術和輪迴塔,到還真有其事,隻不過若是雲老怪能去大千世界,定會知道,不管這輪迴秘術還是輪迴塔,都擁有極大的限製,先不說烙印存在時間不過百年,便是三千世界,能夠迴到之前那一界的概率實在是太低!


    而就算修士有幸能轉世到那一界,誰又能保證,重生後的修士,是否擁有靈根呢?


    所以這輪迴塔,往往成為修士坐化前一個寄托而已,倒是修士留下的財寶,往往會被一些尋寶修士挖掘出來,等於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雲老怪重重唿出一口氣,其實在陳執拿出功法之後,他便已經確信陳執所說的話了,而陳執口中輪迴秘術,卻是堵住了他最後一絲僥幸。他魁梧的身形驟然半跪在陳執麵前,嘴唇艱難地動了動,最後還是喊出了兩個字――“主人。”


    陳執笑了,隻是他的笑容之中,卻是有著一絲如釋重負,當初他在看到白燕胸口露出的紋身之後,便想到了當初在鬼修記憶中看到的東西,事後,又趁著楚冰淩恢複之時,在腦海中調出鬼修記憶確認。


    隻是當時,他的腦海中便隱隱有了一個計劃,真正促成他下定決心用鬼修記憶偽裝忽悠老者,則是從白燕那得知的使者二字。


    雖然目前這個計劃還僅僅隻有一個輪廓,但這計劃最重要的一環,便是能夠通過鬼修記憶讓雲靈宗成為他的庇護之所!


    看著麵前單膝跪地,麵無表情的雲老怪,陳執微微一笑,卻是伸手將他扶起,原本偽裝出的傲然消失不見,淡淡說道:“雲道友,其實我並無意掌控雲靈宗。”


    雲老怪渾身一顫,皺眉看著陳執,一時間有些弄不清楚陳執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陳執將雲老怪扶在椅子上,高深莫測地笑了笑:“當初,我不也並沒有吞並雲靈宗,不是麽?而且如今,鬼蜮、妖族入侵,道友莫非認為,這瀚海界還是一處安全之所麽?”


    當看到雲老怪露出思索之色的時候,陳執嘴角微微翹起,這兩句話,都是他的真心話,以雲老怪活了近千年的見識,當然聽得出來,他之所以將這擺在明麵上說,就是為了給雲老怪吃一粒定心丸。


    以己度人,換做他是雲老怪,也不會心甘情願將自己的宗門貢獻出來,更何況,他根本不是鬼修,若是這雲老怪一時想不開,拚著被血脈儀式反噬的危險直接將他擊殺,或是暗中使絆子出賣他,到時候非但不會遭到儀式反噬,還等於給真正的主人鬼修報仇了。


    這風險,陳執冒不起!


    更何況,他的計劃之中,也根本不需要掌控這雲靈宗,如此皆大歡喜,何樂而不為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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