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


    這邊兩個人你儂我儂的,那邊的三崽哭了起來,撕心裂肺。


    桃枝翻了一個身,把謝閻的腦袋給推開:“快看看寶寶。”


    柳茹筠已經把孩子抱起來了,她心疼的抱著孩子搖搖晃晃:“寶貝,不哭。”


    謝閻心裏有些不平衡,媳婦的眼睛就盯著那個小子,完全不管自己。


    他氣唿唿的站起身,看向那三個崽,大崽和二崽都很乖的睡覺,就這第三個嘰嘰喳喳的。


    但是——


    這第三個最像媳婦,那張小臉跟她媳婦有幾分相似。


    其他兩個就不像,比較像他自己。


    柳茹筠哄不好,她有些無措的把孩子遞給桃枝,眼裏有些小心翼翼。


    桃枝朝她笑笑:“沒事,我來吧。”


    桃枝接過,看著這小家夥,她輕輕點了點他的臉:“哭什麽啊?小翊是不是餓了?”


    “他可不餓。”謝閻坐在旁邊,一臉嘲笑的看著那個小屁孩:“剛才出門剛給他喂過奶粉。”


    而小家夥到桃枝懷裏就不哭了,貼著她睡著了。


    “切。”謝閻一臉嫌棄,他就知道這個最討厭。


    但是又是跟他媳婦最像的,那雙眼睛那雙耳朵,簡直一模一樣。


    雖然知道他是個小騙子,他都沒法對他生氣。


    柳茹筠笑眯眯的看著他們,以前的時候,清和也喜歡跟兒子們強。


    他最疼愛的就是女兒了……


    可惜,現在他出不了京海,也見不到他的寶貝女兒。


    不然他早就來了……


    柳茹筠心裏酸澀,但是看著孩子幸福,她就很開心。


    雖然孩子到今天都沒叫她一聲母親。


    桃枝哄睡了三寶,謝閻接過把它放在旁邊的小床上。


    這小床吧,他本打算自己做的。


    但是桃枝嫌棄他的技術,說是用太粗糙的木頭,小孩子伸手的時候容易有木屑卡到手。


    如果要拋光,那就得等挺久時間,來不及了。


    就在空間裏拿了,看起來像是找老師傅做的一樣。


    一共三張小床,上麵還掛著一麵紅旗。


    謝閻美其名曰,生在春風裏,長在紅旗下。


    三小隻都很乖的睡著了,桃枝這看著他們眼裏都是寵溺。


    真的,所有的疼痛,在看到寶寶的時候,就煙消雲散了。


    那種發自內心的觸動,看到孩子大眼睛看著自己,他們什麽都不懂,麵對世界那麽溫柔而又充滿好奇。


    桃枝的眼睛看向柳茹筠,其實這麽久以來,她都沒有好好的跟她說過話。


    “您坐。”


    柳茹筠沉默了兩秒鍾,她一雙溫柔的眸子看著她:“我先迴去了,明早我再過來,你想吃什麽……”


    她不敢聽她說太多,生怕她讓她走。


    謝閻看著兩人,在旁邊用腳輕輕踢著三寶的小床,反正現在就這個崽最難帶。


    桃枝卻叫住她:“等一下。”


    柳茹筠停住腳步,她眼睛看向桃枝,明明是個氣質絕佳的美人,此刻卻有些無助。


    桃枝的心一酸,隻有做了母親以後,她才真正的知道,隻要是有良心的人,絕對舍不得孩子受一點委屈。


    她一直想探究上輩子的答案,自己的事業一帆風順,甚至得到了政府的很多支持。


    真的沒有他們和謝閻的幫助嗎?


    她一個女人,在那個年代裏浮沉,無依無靠,真的可以這麽厲害?


    而羅翠蓮和羅老五一直想讓自己死,自己還活了下來……


    她不是想給他們解釋什麽。


    她隻相信自己此刻看到的,不想再相信夏桃花說的了。


    桃枝笑眯眯的看著她:“明天我想吃花生燉豬腳,謝謝媽媽。”


    人生很短,為什麽要考慮那麽多。


    她這些天對自己的好,她都看見了。


    為什麽要去相信別人的冷言冷語,而去傷害最愛自己的人呢。


    柳茹筠看向桃枝,她眼淚從那雙溫柔的眼睛裏滑落:“桃枝……”


    桃枝朝她笑出了小梨渦:“迴去好好休息,咱們明天見。”


    柳茹筠趕緊把眼淚擦幹淨,她笑眯眯的看著桃枝:“好好好好。”


    謝閻嘴角微揚:“沒事,我照顧她。”


    “謝謝你,謝閻。”柳茹筠朝他笑笑,也不敢再多待一會,她好怕這一切都是夢。


    她走出房間,捂著嘴走到黑暗的走廊,她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嗚嗚嗚……”


    她真的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一直以來壓力都很大。


    不管是家裏的事,還是這件事。


    她很心疼女兒,對家裏的事也無能無力。


    她想,如果沈家真的沒了,她隻希望兒子們都還能好好的活著。


    女兒在這裏,也波及不了她。


    她和丈夫,怎樣都無所謂了。


    可是她現在害怕了,她想看著女兒好好的生活。


    她好貪心,甚至還去奢望那些。


    不過,能等到她叫自己一聲,她就覺得,活著好像有了意義,也有了活下去的動力。


    -


    桃枝心裏有些難受,她抱著謝閻的脖子:“謝閻寶寶。”


    “什麽寶寶?”謝閻臉色一黑:“你別用這個稱唿,可以稱唿那三個,不能這樣稱唿我。”


    他可是一家之主,頂梁柱!


    怎麽能用寶寶二字來稱唿他?!


    桃枝伸出手捏了捏他暖暖的臉:“你也是個大寶貝啊。”


    謝閻:“……”找不到理由反駁。


    桃枝在他懷裏偷笑,輕鬆了不少。


    “都說女人生產是第二次出生,我很疼的時候,我就在想,我的媽媽在生我的時候,是否後悔過,因為這麽疼。”


    “她明明可以不這麽痛苦,她也是很漂亮的美女,因為我,她的肚子會變形,因為我她十個月也睡不好,因為我操心,變成了中年人……”


    “為什麽我還要糾結沒發生的事呢,而且那些東西,根本沒有答案,我隻相信我現在看到的……”


    謝閻伸手把她的發絲給撥弄到耳後:“媳婦啊,其實活著很辛苦,大家都一樣,所有能隨心所欲的時候,就隨心所欲吧。”


    桃枝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


    謝閻靠在旁邊:“反正我聽我媳婦的,我媳婦說什麽我都聽。”


    桃枝看著謝閻的臉,靠在他胸口:“謝謝謝小閻。”


    “得,又改名了。”他差點就適應謝閻寶寶這個稱唿了。


    “哈哈哈哈。”桃枝靠著他,突然坐了起來:“對了謝閻哥哥,你照顧孩子,我想去空間裏洗洗……”


    “不能洗。”謝閻嚴肅的看著她:“不能碰水。”


    桃枝握住他的手撒嬌:“空間那個池子是溫水,我洗洗臉和身上,不然我總不舒服。”


    “拜托了拜托了,你不要這麽嚴格,空間裏又沒有風,也不會冷,你不用擔心我。”


    謝閻想了想,隻能點頭:“你一定要小心。”


    “好的!!”


    桃枝親了他一口,有些蹣跚的進了衛生間。


    謝閻看著她進去,再看看三個睡的香甜的崽。


    他湊了過去仔細的看著他們:“謝閻的兒子咋就看起來這麽蠢呢……”


    “肯定隨你娘老實。”


    “那可不能這麽老實,要跟你爹似的才不會被人欺負。”


    “你們沒有妹妹,所以你們隻要保護好自己就行了,你娘交給我。”


    “跟你們說你們能明白嗎?”


    謝閻正襟危坐:“我們來立個約定,你們看這樣行嗎?以後你們長大了,就自己出去住,不要打擾我跟你娘。”


    “還有,你們一歲以後能不能自己住一個房間?不要打擾我們老兩口?”


    “你們不說話那就是同意了。”


    “給你們三秒鍾反悔,1,2,3……好!成交了,男人的話可不能反悔!”


    謝閻眼裏都是笑容,商量成了一件事,心裏自然就舒服了。


    咚咚咚——


    護士推門進來,她看到床上空著人,看了一眼鎖住的衛生間:“我一會再來,讓她別碰冰水。”


    “嗯嗯嗯。”謝閻點頭。


    護士走了以後,謝閻坐在床邊看著幾個孩子:“崽啊崽,都是我聽你媽的,你媽哪能聽我的啊。”


    他靠在陪護的病床上,看著外麵的楓葉。


    “為什麽三寶是個男孩子呢,其實我都想好了,是小姑娘就叫謝羽羽。”


    然而是個兒子,小羽毛多好聽啊。


    現在變成了一個兒子。


    他有些歎息:“我謝閻果然是作惡多端,終於得了報應,三個大兒子……”


    想想以後都知道,山洞不會漏風。


    都沒有一件小棉襖。


    桃枝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謝閻在床上發呆。


    她看了看周圍:“你怎麽了?”


    謝閻立馬就坐了起來:“沒怎樣。”


    桃枝打了一個哈欠:“好累,我要睡覺了,孩子交給你了。”


    “好的媳婦,保證完成任務。”


    桃枝輕笑,她剛躺下,護士就來了。


    她看到她就害怕!!!!


    那種按肚子的痛苦非常的可怕。


    她走過來,桃枝已經開始攥緊床單了。


    她開始動手。


    “啊!!”


    真的太疼了,比生孩子還可怕。。


    “你幹什麽?!”謝閻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他就要把人拉開。


    桃枝趕緊阻止他:“謝閻。”


    謝閻已經把人給拎開了,他站在桃枝麵前,看著她疼的扭曲,心都在滴血:“你幹什麽啊,醫院護士就可以欺負人啊!”


    護士:“……”


    這輩子沒這麽無語過。


    桃枝趕緊抓住謝閻,哭笑不得的看著這護犢子似的人:“謝閻,她在幫我清理肚子裏的淤血。”


    謝閻一聽,他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剛才她很疼很疼:“媳婦,可是你很疼……”


    “疼是很正常的事情。”桃枝拉開他,不好意思的看著那邊的護士:“抱歉,他就是比較擔心……”


    護士搖搖頭:“不過,我在這裏也做了三四年了,第一次有男人這樣護著媳婦。”


    她還有點佩服。


    桃枝有些不好意思,她拍了拍謝閻:“你過去,我繼續。”


    “可不可以不按了。”他一臉難受的看著她,


    心疼都寫在臉上。


    “不行。”護士倒也沒有生氣,她走上前:“不讓淤血流出來的話,很傷身體。”


    “沒事。”桃枝拍了拍他的手,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你過去,要不你出去,我很快就好了。”


    謝閻心疼極了:“我不走。”


    他走到一邊,看著護士動手,桃枝這次沒出聲,免得謝閻擔心。


    謝閻就在旁邊看著她疼,他臉上有很焦灼的表情。


    護士按了幾分鍾才離開,桃枝已經快虛脫了。


    她歎息了一聲,白洗了。


    她起身要換墊子和褲子,謝閻卻伸手去幫忙。


    “不用我自己來。”看著太髒了,桃枝怎麽可能讓他動手。


    “沒事,我來。”謝閻伸手去給她換了幹淨的褲子,一直低著頭。


    把墊子也換了,扔進垃圾桶以後,坐在旁邊沉默著。


    桃枝很累,她看著那個傻乎乎的男人,對他招招手:“謝小朋友,你怎麽了?”


    謝閻抬眸,那雙眼睛帶著心疼:“媳婦,對不起……”


    “說什麽對不起啊!”桃枝哭笑不得。


    謝閻心情複雜,他從來沒想到女人這麽難。


    可惜,他沒有機會報答母親的養育之恩。


    自己的女人,給自己生了三個孩子,在鬼門關走了一圈。


    他發誓這輩子都不會欺負她。


    謝閻湊到她床邊,桃枝抱著他的腰:“我已經比這個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都幸福了,我已經很滿足了。”


    有他,有孩子。


    有這麽多疼愛他們倆的人和幫助他們的朋友。


    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並不是說女人生下來就欠這個世界一個孩子,而是,她愛謝閻,她很想有跟謝閻的寶寶。


    不管寶寶未來會如何,現在的他們,都是他們兩人愛的結晶。


    她不喜歡被人定義,也不喜歡被代表。


    每個人選擇的生活不一樣,別人沒有資格指手畫腳。


    她也不會去議論別人,所以,所有決定都是她自己選擇的,她也不會因此後悔。


    謝閻揉了揉她的腦袋:“你才是小朋友,小可愛。”


    “趕緊睡覺吧。”


    桃枝點點頭,她靠在枕頭上:“那你照顧好孩子。”


    “嗯,餓不著,摔不著。”謝閻點頭,他坐迴旁邊的床上。


    桃枝閉上眼睛,片刻就睡著了。


    謝閻卻有些難眠,好在幾個孩子都很乖,三寶隻要不哭,兩個哥哥就很安靜的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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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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