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了解了楚一白家裏的情況,她心裏有些歎息。


    這個時代的人,活著都很難。


    楚一白家原本是湘市人,但是前些年發洪水,他們家沒了,很多人流離失所。


    而在那種情況下,他的父親依舊喜歡酗酒,屬於傾家蕩產都得偷偷摸摸喝酒的那種。


    他說這樣他比較能放鬆自己,讓他覺得活著還有意義。


    他的四個孩子和溫柔的妻子,都不是他活著的目的。


    酒才是。


    他喝酒以後,喜歡打人,他們四兄妹從小到大就看著父親打母親。


    楚一白長大以後,他反抗過,但是他也差點被父親打死。


    有一次二白被爸爸拖著,說是要拿去賣錢換酒。


    母親沒同意,當天夜裏,她就把那個人殺了。


    他們燒了房子,逃離了棲息的地方。


    來到這個偏僻的城市,來這裏三年了。


    楚一白就幫有錢人擦皮鞋、送報紙、賣冰棍,在飯店給別人洗碗,打掃茅廁等等


    他是最大的哥哥,所以他要照顧弟弟妹妹。


    殺了父親以後,母親就瘋了,她經常夢魘。


    她的手上有被劃傷、割傷


    她總是不記得很多事。


    所以二白在家裏看著母親,三白帶著四白在街上撿牛糞或者能吃的東西。


    他們一家就是這樣活下來的


    其實他們的名字也是楚一白取的,父親隻按照排名叫他們,沒給他們取名字。


    楚一白的白字是母親取的,所以他分給了弟弟妹妹。


    這些年,楚一白不顧被公安追,也要去賣東西。


    各種恬不知恥,一個個的問別人需不需要冰棍,隻是想活下來。


    冰棍是製冰廠裏做的,但是並不是正規渠道。


    他賣五根冰棍,可以掙一分錢。


    而這一分錢他可以存起來,以後就可以送弟弟妹妹上學


    他看到很多城裏的孩子,光鮮亮麗。


    而弟弟妹妹,還在穿著撿來的衣服。


    桃枝跟他往老三區走,楚一白倒是樂觀,還一路上買著冰棍。


    雖然沒有一個人買,畢竟這個點,有錢人都在工作。


    桃枝跟他來到老三區,這邊人不少,還是絡繹不絕的。


    甚至沒有遮掩,不像平州縣城那個黑市,那麽的隱蔽。


    姐姐,就是那邊的那群人收的攤位費。楚一白看著她:咱們的貨在哪?


    桃枝看了看不遠處:我放在不遠處,我剛才就是找不到這個地方,這才串到那邊的大道去的,所以我放在不遠處的地方了。


    楚一白點點頭:好的。


    桃枝掏出五塊錢給他:你去交一個月的攤位費,我去拿東西,對了,我姓夏,你叫我夏姐姐就行。


    好的。楚一白接過五塊錢,他抬眸看她:你不怕我把五塊錢拿著跑了嗎?


    這可是他這輩子見過最多的錢。


    桃枝揉了揉他的腦袋:我相信你。


    桃枝說完轉身離開,楚一白握著這五塊錢,去交了攤位費。


    賣什麽的?門口的人看了他一眼,眼裏都是平淡。


    楚一白笑眯眯的道:賣鍋碗瓢盆。


    那人看了他一眼:行。


    楚一白遞上錢,他拿過登記好:叫什麽名字?


    夏楚。


    嗯,張三,你帶人過去,叫夏楚。


    好嘞馬哥。


    張三帶著他走到了一個地方,周圍都是賣鍋碗瓢盆的。


    你的地方就是這裏。


    他拿出炭筆寫了一個大大的夏字,又寫了一個小小的楚字。


    楚一白給他遞上了一根冰棍:謝謝張哥。


    張三接過冰棍,楚一白又遞了兩根:給幾個哥哥也嚐嚐。


    張三眯著眼睛,都接過,這小子挺上道,以後可以照應他一下。


    行,好好賣,祝你生意興隆。他拿著冰棍走了。


    這天越來越熱了,吃冰棍確實不錯。


    -


    桃枝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把碗都放在兩個大籃子裏,找了兩個搬貨的大叔,把這兩大籃子搬去了黑市。


    楚一白在門口等著她,看到她就立馬過來了:夏姐,地方租好了。


    好。


    桃枝跟著他走進去,這地方竟然還有分類!!


    賣鍋碗瓢盆的都在一起,賣衣服的都在一起,吃的、用的、穿的


    都是分開的。


    不像在平州那個,就是雜亂的擺。


    楚一白謝過兩個大叔,兩個大叔很熱情,還幫他們把東西擺好,楚一白給兩人送了冰棍。


    送走兩人以後,桃枝坐在旁邊,楚一白坐在前麵。


    桃枝跟他說道:這個大碗四毛,這個小碗三毛,這一套茶具我定價一塊五毛,如果你用你的價格賣出去了,那都是你的錢。


    楚一白看著她,蹲下身拿出一根冰棍遞給她:那姐姐就看我怎麽賣了。


    桃枝有些好奇,她覺得楚一白雖然沒有上過幾天學,但是很聰明。


    而且算數很不錯


    這就是生活積累的,而不是學習的。


    旁邊賣土罐子的大嬸湊了過來:大妹子,你這碗哪裏進的貨啊?看著真的白,還有花紋,好看啊!


    桃枝笑道:外省人手裏換來的。


    大嬸哦了一聲,這也沒說是哪兒,但是看她不太想說的樣子,她也就沒問了。


    也不知道哪個廠家生產的,看起來很不錯。


    這白色的碗真的很明亮,在這些土色的碗中就是鶴立雞群。


    來買碗買瓷器的人都看到了,都不由得過來問價格。


    楚一白笑道;大碗五毛,小碗四毛,買兩個碗送一根冰棍。


    反正他這一堆冰棍都沒賣出去,他也不打算賣了。


    不過


    如果贈送冰棍能吸引顧客,他以後就用這個方法賣冰棍。


    桃枝微愣,她也沒說什麽,畢竟這裏以後是楚一白來賣的。


    太貴了太貴了!便宜點吧小夥子。過來問的大嬸對這白白淨淨的大碗愛不釋手。


    因為家裏的男人吃飯,都是一大碗,碗看著幹淨,而且邊緣也不割嘴,吃飯都能吃多點。


    楚一白一臉猶豫,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心下一狠:這樣吧小嫂子,你買一個大碗,買一個小碗,小碗我給你三毛一個,再送你兩根冰棍,畢竟剛開張。


    別人我可不給他這個價格,我今天第一天,打算在這裏擺個牌子,就明碼標價了,以後也不送冰棍了。


    他把冰棍箱拖過來看看;也沒幾根了。


    她摸著這玉滑滑的碗:好,小夥子,你給我拿兩個大碗,兩個小碗,送我兩根冰棍,我就要了!你看行不?


    這楚一白看向桃枝。


    桃枝心裏在笑,表麵上卻一臉為難:給她吧,畢竟咱們也是剛開張,以後不能這麽賣了。


    楚一白笑眯眯的道:好。


    他看向眼前的大嬸:小嫂子,我姐姐同意了,我給你包起來。


    他拿過報紙,把碗包好。


    兩個大碗一塊錢,兩個小碗六毛,冰棍兩根。


    大嬸一塊六毛錢給他,覺得自己賺大了。


    她拿著碗,拿著冰棍開心的走了。


    桃枝對楚一白刮目相看。


    大碗本應該是四毛錢,小碗三毛,而他一開始說小碗四毛,最後再人家猶豫的時候,給人減了一毛錢,讓別人覺得自己占便宜了。


    然後還送兩根冰棍


    其實他已經掙了比原本更多的錢了。


    這一單,她掙了一塊錢,大碗她隻抽三毛錢,小碗抽兩毛,多餘的錢他賣多少都是他的錢。


    楚一白接下來賣東西都是差不多的套路,但是他也換著方法。


    這茶具怎麽賣?有人看中了那套很漂亮的紅土茶具。


    男人穿著中山裝,看樣子不缺錢。


    楚一白看著那六杯一壺,眼睛打量著男人:兩塊五毛錢,再送您兩根冰棍。


    眼前的人一看就不缺錢。


    他有些驚訝,但是伸手摸了摸茶壺,有幾分紫砂的感覺,這好像就是紫砂?


    不過紅土多點,表麵好像隻是普通磨砂。


    他有些遺憾,若是紫砂,肯定不會出現在這裏啊。


    桃枝看著他盯著茶壺,這人是不是以為這是紫砂?


    其實是一種很相似的材質,比紫砂便宜很多的紅土砂。


    甚至比碗的材質便宜,但是是一套,好搭配,也好看,所以才這麽貴。


    所以她才賣這麽便宜,但是跟紫砂似的精致。


    男人看了一眼楚一白:給我包起來吧。


    兩塊五毛錢他不缺,但是這茶具是他逛了一圈,最滿意的了。


    好嘞。楚一白趕緊給他用報紙包起來,


    那男人抬頭看楚一白:下次有類似的茶具,給我留著。


    楚一白微愣:是給您送家裏去嗎?


    他搖搖頭:不用,我每天都會過來。


    楚一白明白,很多大人物不想暴露自己在黑市買過東西,所以都不說地址。


    楚一白點頭:好,如果有的話,我會給您留著,您沒來之前,我就先賣給別人。


    他點點頭,付錢以後打算走。


    楚一白趕緊從箱子裏掏出冰棍:給您兩根冰棍。


    我不吃甜食。他拿著東西走了。


    楚一白看著他離開,這才看向夏姐姐。


    桃枝全程做個路人,她本來就是想看看,楚一白能不能賣東西,現在看來,他是個很合格的商人。


    姐姐楚一白還是不相信,自己多賣了一塊錢,竟然也賣出去了。


    桃枝笑笑:你也看出來了,他不缺錢,對吧?


    楚一白點點頭:是的,我看他戴的手表,是金色,我覺得他應該不缺這一塊錢。


    而且,他很喜歡這套茶具,這個價格也不會太多。


    所以,他就隻加了一塊錢。


    可以的。桃枝沒反對他這個做法,在黑市,有些人是今天見了,以後可能都見不到的。


    掙錢卻是迫在眉睫,所以這種情況,她不反對。


    楚一白心裏高興,他家今天可以吃飽飯了。


    他眼睛有些濕潤,原來他也可以這樣活著嗎?


    如果有錢,他先治好母親的病,然後給弟弟妹妹上學。


    他抹了抹眼角的淚水,繼續加油賣碗,爭取留下每一個過來看碗的顧客。


    一直到了天黑,碗終於賣完了。


    桃枝沒再拿出來賣,畢竟楚一白在這裏,。


    楚一白把本錢都給了桃枝,他自己還賺了六塊錢。


    楚一白恍然如夢,他還是沒想到自己能掙這麽多。


    桃枝覺得楚一白很聰明,她對他道:以後,這裏就交給你賣了,你有沒有什麽地方可以擺放貨物?我讓別人拉過來以後,都放在堆放的地方,我以後每個月或者兩個星期上來一次,給你補貨,再結算錢就行。


    楚一白眼睛裏有些濕潤:姐姐我怕我辜負你的期待。


    桃枝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不自信了,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白,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誠信,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


    雖然現在隻能在黑市賣,但是我相信以後,我們可以做成更大的生意,所以問心無愧,就可以了。


    他今天的銷售小手段,都無傷大雅。


    所以她可以接受。


    楚一白有些恍惚的問道:我真的可以嗎?你不會覺得我年紀小雖然我馬上就十四了,但是,你真的相信我嗎?


    其實他覺得今天的自己,就像在做夢一樣。


    直到現在,他還是不敢相信,自己一天掙了六塊錢。


    桃枝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天色不早了,明天我們在附近租個小地方,把貨物堆放在那邊。


    楚一白想了想:姐姐,我知道這附近有地方可以堆放東西。


    你跟我來。


    兩人把攤位上的東西收拾了,這才離開。


    其他人賣同類東西的人眼睛都紅了。


    平時買碗的人,每家都看看,今天直接買了他家的了。


    是啊,我今天比昨天少賣好多個!


    也不知道那兩姐弟哪裏弄來的這麽漂亮的碗。


    賣罐子的大嬸也嫉妒,她聽到議論參與進話題:聽說是從外省搞來的,指不定就是景溪那邊。


    肯定是,那邊的碗出了名的漂亮,我也去整點。


    我也是!


    大家都想著,整點那種大白碗過來賣。


    -


    桃枝跟楚一白來到了附近的一處地方,這邊有很多小房子。


    這裏都是黑市堆貨的地方,而且有專門的人守著,就是價格挺貴,一個月要花五塊錢。


    這樣算下來,一個月的攤位費五塊,租金也五塊。


    十塊錢啊!


    桃枝當場就決定


    題外話


    還有一章晚點,每章四千字哦~你們先睡,明天起來看~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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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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