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婉心髒猛縮,眸底滿是驚恐。


    “母妃,是我讓玦哥哥留她一命的,她幫我們生了孩子,殺她,我有些不忍。”婧然解釋道。


    “你啊,就是太善良!”良太妃歎了口氣。


    舒婉渾身刺骨的冰冷,後脊發顫,心底發寒,他們怎麽可以,怎麽可以這樣?


    “這次玦哥哥帶她迴來也是有目的的,一是因為小不點還小,路上需要人照顧;二是送她走,她說不定將來也會成親生子,玦哥哥不想她亂了皇室的血脈,給小不點生些弟弟妹妹出來,所以就在‘唯一’裏加了麝香草,讓她以後都不能再有孩子!”嫣然繼續道。


    “還是玦兒想的周到!”良太妃滿意點頭。


    舒婉整個人怔忪在哪裏,眼神透出悲涼,絕望,心口如刀割般的疼痛,木然的怔在哪裏。


    片刻,她緩緩轉身,顫顫巍巍的身影在風中顫抖,神情幾欲崩潰,待出了錦樂宮,她再也抑製不住,腳步飛快的朝前奔去。


    一道身影從她方才站立的屋簷悄然落下。


    看著女人奔跑中、決絕而哀泣背影,他眸色微動。


    淚在風中笑,她一直奔跑著,腳步踉蹌,身子幾次搖搖欲墜……明明就沒有記憶,為什麽心痛的無法唿吸。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謊言!


    可悲麽?


    的確夠可悲,她隻是一個代孕母親,一個應該被殺或被棄的女人......


    隻有大叔不會騙她!大叔帶她躲起來,一定是在幫她吧,或許就是怕這個男人帶走她的孩子吧!


    原來他不是大叔的仇人,是她的仇人!


    突然,她停住腳步……孩子,不行,她要帶走她的孩子,她不要把孩子留給她們。


    “想要帶走孩子?”


    一道陌生的嗓音突如其來。


    舒婉一驚,猛地迴頭。


    隻見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子站在身後。


    她後退幾步,滿麵淚澤,眸色猩紅,一臉戒備的看向來人。


    他什麽意思?好像知道她是誰!


    眼尾掃了一眼周圍,發現她跑到了一個很偏僻的地方。


    穩了穩心神,她開口道,“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幫你抱迴孩子!”冉嵩輕笑道。


    舒婉質疑,“真的?”


    語氣並未有多興奮,她相信天上不會無故掉餡餅。


    “當然!”冉嵩語氣肯定。


    “幫我的目的是什麽?”舒婉眼帶探究。


    冉嵩眸光閃動,“離開這裏!”


    舒婉微微蹙眉,“就是這麽簡單?”


    “對。”


    “為何?”


    冉嵩一頓,隨即微微一笑,笑的不知所謂,“或許是同情你的遭遇,被某個男人騙得~很慘!”很慘兩字說的邪氣。


    真是這樣嗎?舒婉顯然不信,不過,不管他的目的是何,能幫抱迴孩子就好。


    默然半響後,她說,“好!你幫我救出孩子,我立刻離開京城,而且永不踏入!”語氣決絕。


    冉嵩唇角一勾,“在這裏等我片刻!”


    飄渺宮,


    躺在軟榻上的軒轅天睿突然驚醒。


    “主子,怎麽了?”魏延問道。


    “我感覺小七在叫我!”軒轅天睿嗓音沙啞。


    “主子,您……”魏延欲言又止,緊蹙眉頭。


    “別說了,我明白!”軒轅天睿起身,神色黯淡,微微苦笑,“我決定到村子裏住一陣子,你們誰也不要跟著。”


    魏延幾人麵麵相視。


    皇宮。


    舒婉等了一柱香的時間,那個男子果真抱著小不點過來了。


    她欣喜的接過,語氣誠懇,”謝謝你!“


    “無需謝!”冉嵩淡淡道,旋即,輕凝了眸光,“你打算怎麽離開?”


    舒婉一愣,是啊,她要怎麽離開呢?


    就這樣出去,肯定會被那個男人發現,要是翻宮牆她也沒這個能力!


    “我可以帶你出去!”


    “你要帶我的女人去哪兒?”


    驟然一記低沉冷魅的聲音傳來。


    舒婉聽到這個聲音,身子不由得一顫,重重閉眸,兩彎黛眉痛苦地糾結在一起,隻一瞬,又緩緩舒開,慢慢睜開眼睛。


    男子搖頭失笑,轉身,“我在想,你到底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找到我們,看來我低估了你,本以為至少也要出了皇宮你才會出現!”


    舒婉心下一沉,果然這個人不可信!


    “今日,你做過了!”軒轅玦沉聲道。


    “好吧!”冉嵩煞有介事的點頭,“這個玩笑確實過了點!既然你來了,我就先走了,不過,”他挑眉看向軒轅玦,“這次你麻煩可大了!”然後嗬嗬兩聲揚長而去。


    “過來!”軒轅玦一瞬不瞬地睨著對麵的小女人,眸底絞著一絲怒氣。


    “不……不過!”


    舒婉抱著孩子的手緊了緊,恨恨地看著他,“我告訴你,你休想再騙到我!”


    男人眉頭微微皺起,眸色暗沉得無法用言語來描繪,“如果不過來,後果自付!”


    舒婉抿了抿唇,朱唇輕啟,堅定又冷淩地說道,“我,不過去!”


    男人猛地斂目,手掌微一使力,用內力輕飄飄的將孩子吸到了自己手裏。


    “孩子——”舒婉驚唿,神色惶恐地衝了過去,“我的孩子!”


    男人卻把孩子高舉過頭頂,她跳腳,跳了幾次也夠不著。


    不遠處的兩人看著有趣。


    “她還是這麽可愛!”軒轅浩眸子發亮,流光溢彩。


    軒轅逸的唇角也微微勾起。


    “你再不放下孩子我要發怒了。”舒婉吼道。


    軒轅玦垂眸,俯瞰著她,眸子裏絞著一絲戲謔,“你要怎麽發怒?”


    “我......”舒婉咬牙,瞪眼,猛地一個起跳,然後以一個狗熊抱樹,毫無美感的姿勢,朝軒轅玦的身子撲跳上去,這次高度夠了,剛好摟住男人的脖子,心中狂喜後口中大唿,“我咬死你!”瞬間張口咬住他的唇瓣。


    在女人撲上來時,軒轅玦就已經把孩子拋出,那邊的軒轅逸立即躍起接住。


    看著繈褓中的孩子,軒轅逸搖頭,“可憐的孩子,你爹娘鬧,你也跟著受累!”


    或許是因為騰空了一瞬,孩子已然睜開了眼,軒轅逸話落,他竟然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咧嘴笑了。


    軒轅逸愣住!


    “他笑了......他笑了......”軒轅浩趕過來剛好看到,激動又欣喜,“他長的真好看,像小丫頭!"


    聞言,軒轅逸也仔細端詳起小不點,這時,小不點又咧嘴笑了。


    “莫非他跟我有緣?”軒轅逸口裏喃喃了一句。


    這邊。


    舒婉本隻想咬他,等到口裏有一絲血腥味時,她想撤離,卻被男人的唇反包住,狠狠吻了下去,強勢霸道,不給她一絲逃離的機會,靈巧的舌更是長、驅、直、入,肆、意淩.虐著她的舌齒。


    大手也沒有閑著,抬住她臀瓣往上提了提,像抱著小孩一樣抱的緊緊的。


    舒婉嗚咽幾聲,逃不開,隻能被迫承受。


    不遠處的兩人一直在專注地逗弄孩子,完全沒有注意這邊的香豔畫麵。


    不知吻了多久,感覺舌、尖快麻木了,男人才緩緩放開她,聲音沙啞低沉,“不許再鬧了!”


    舒婉喘息著,冷哼,“壞男人,騙子!”


    “你說什麽?”男人的眸色一下變的好冷!


    她身子一顫,水氣蒙蒙的眼眸睨著他,貝齒輕咬。


    男人見此,聲音不由得柔和幾分,但還是冷硬,“不管聽到什麽都不要信,你隻需信我!"語氣霸道、強勢。


    舒婉眸光微閃,緩緩垂了長睫,沒有出聲。


    軒轅玦黑眸深深,緊鎖住麵前的女人不放,靜默了片刻,低低歎一口氣,輕輕放了她下來,無奈道,“我們走吧!”


    舒婉被他牽著,在經過兩個陌生男子時,他把兒子抱給了她。


    “就這麽走了?”軒轅浩看著兩人的背影急喊道,“朕還沒告訴小丫頭朕是誰呢!”


    舒婉一頓,想了想,扭頭對著他無聲說道,“你不就是皇上嗎!”


    軒轅浩一喜,對軒轅逸激動道,"小丫頭知道朕是皇上!


    軒轅逸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然後轉身離開。


    楚王府。


    舒婉迴了墨淵居,軒轅玦帶著暗五去了書房。


    “查清楚了?”軒轅玦問道。


    “是,屬下盤問了錦樂宮的一個宮女,她說……”


    暗五把婧然在錦樂宮說的話原封不動的迴稟了軒轅玦。


    聽言,軒轅玦眼裏閃過冷意,默了片刻,沉聲道,“告訴皇上,三日後狩獵!”


    暗五一震,看來爺的耐心用完,這是要主動出擊!


    婧然宮。


    婧然聽說軒轅玦帶迴了舒婉,嘴角勾一抹冷笑:玦哥哥,我得不到你,別人也休想得到!不知那個蠢丫頭會信任你多少呢?


    是夜。


    錦樂宮寢殿,良太妃梳洗完畢,屏退了所有的宮女。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習慣,沒有她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踏入半步。


    此時,她正坐在梳妝台前理著秀發。


    “吱呀”,窗門輕微響動。


    一抹高大的身影飛掠而進。


    她沒有動,繼續坐在那裏。


    身影緩步來到她身後,從她手裏接過玉梳,輕柔的為她梳理。


    片刻後,男人放下玉梳,打橫抱起她往床榻走去……


    一番翻雨覆雲後,良太妃癱軟在男人懷裏,手指把弄著他胸前的玉佩。


    玉佩上有字,仔細一看,竟然是“梓賢”二字。


    “皇上下旨,三日後三品以上的官員入獵場狩獵。”梁太妃緩緩說道,剛經曆過情事後的嗓音略顯沙啞。


    男人輕“嗯”一聲。


    “我覺得這是個機會!”梁太妃沉吟。


    男人沒有出聲,似在思考。


    墨淵居。


    舒婉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想著今日在錦樂宮聽到的話,她到現在還很膈應!


    他說,讓她隻信他說的話!


    他能讓她相信嗎?


    獨自思付片刻......


    好吧,就給他一個機會,如果他給她吃加有麝香草的“唯一”,她就徹底對他死心。


    接下來兩日,舒婉都沒有見到軒轅玦,直到第三日淩晨,軒轅玦才出現,麵色有些微疲倦。


    他帶來一套粉色的騎馬裝讓她換上。


    “要去哪?”舒婉拿著衣服,並沒有立即去換。


    “皇家獵場!今日皇上下旨狩獵,你跟我一起去。”男人連聲音也略顯疲態。


    舒婉想了想,還是進裏屋換了衣服。


    卯時過(6點)。


    他們出發了,小不點被賀大娘帶著留在王府。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目的地終於到達,走下馬車,入目均是綠色,草地,樹木,而被樹木圍繞的一個大大空地,周圍布滿了侍衛,三步一哨五步一崗,猶如鐵通,邊上停放了很多的馬車還有馬匹,看來來的人已經不少了。


    走進會場中央,軒轅玦帶著她找到位置坐下,看了一眼這裏的擺設,所有的東西都處處透著精致。


    皇上的龍椅擺在了獵場上首,當看到他們時,眼睛微亮。


    他身旁坐著的是一身紅裝的皇後。


    皇後朝舒婉一笑,舒婉受寵若驚,趕緊行禮。


    皇後起身上前扶起她,“婉妹妹快起身。”


    隨即上下打量她一番,“幾月不見,妹妹是越發美了!”


    舒婉麵色一紅,“皇後繆讚,皇後才是天姿國色的美人。”


    柳茹嘟嘴,“婉妹妹,你忘了我,我好傷心,現在跟我說話都客套起來了!”


    舒婉茫然,難道皇後跟她很熟?


    沒有記憶太讓人措手不及,如果“唯一”裏麵沒有加麝香草該多好啊!


    男人讓她信他,是不是婧然說的都是假的?那麽,“唯一”裏麵是不是就有可能沒有加麝香草?


    辰時(8點),侍衛抬了一個大籠子到場上,籠子裏關著一隻老虎。


    一聲哨響,老虎被放了出來。


    皇上弓上手,箭上弦,拉半滿,果決的對上剛出籠的老虎,瞄準,放手。


    “咻”的一聲,一箭直入老虎的身體裏,頓時場上的侍衛、大臣山唿,“皇上神武!”這才算狩獵正是開始了。


    這時,還在掙紮的老虎又被侍衛抬了下去。


    皇上帶著大臣們進了林子,女子就各自組成堆在林子邊緣騎馬溜達,有些怕曬的女子的則迴到自己的帳子裏。


    柳茹帶著舒婉迴到了她的大帳。


    剛坐下,隻見她從懷裏拿出一個精致小瓷瓶遞給她,迫不及待的道,“婉妹妹,這是玦世子從新配置的‘唯一’,你喝了吧!”


    舒婉一愣,“從新配置?”


    “是啊,他這兩日都沒有休息,一直在搗鼓這個。”


    柳茹把瓷瓶塞到她手裏,“冪婆婆給你哥哥的藥有麝香草的成分,是針對你們有血緣關係的心頭血才加進去的。”


    “那個藥如果給你吃,會對你的身子有損傷,所以世子才要從新配藥!”


    難怪軒轅玦今早看起麵色不好,原來是因為這個緣故。


    她雖沒有記憶,但她跟舒陽的事,軒轅玦斷斷續續說了一些,沒想到舒陽會喜歡自己的庶妹!


    可是,這藥真的沒有問題嗎?


    會不會又是另外一個騙局?


    可沒有記憶,所有的人或事,她隻能憑空猜測!


    看著手裏的瓷瓶,舒婉麵色複雜。


    “怎麽不喝?”柳茹看著她,疑惑道。


    “我這就喝!”


    算了,即使以後身子受了影響,她也管不了那麽多了,隻有喝了它,她才會記起她的朋友亦或是她的仇人,以及她跟軒轅玦之間的真真假假!


    拔出塞子,仰頭,一口飲淨。


    柳茹瞪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一直觀察著她的反應。


    片刻後,腦子有些隱隱作痛,漸漸地越來越痛,舒婉手捧著頭,咬牙忍受著。


    不一會兒,嘴唇咬破了,有血絲溢了出來。


    柳茹一驚,“婉妹妹,你流血了,是不是很難受?”


    舒婉搖頭,“不要擔心......我沒事......我還能忍.....”


    柳茹扶她到軟榻上躺下,然後坐在榻邊守著。


    舒婉閉上雙眼,一幕幕畫麵依次進入腦海裏......


    當畫麵到了玉蘭宮密室時,她的眉頭蹙了起來,而且越蹙越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原來失去記憶前的情景竟是那般!


    當時,她在密室裏醒來,發現軒轅玦還沒有來接她。


    但是,隱約聽到了密室外有談話聲。


    她緩緩靠近,耳朵貼攏牆壁。


    “太和殿上,寧王與大皇兄已經被抓,玦哥哥也算為蕭家報了仇!”


    舒婉驚訝,婧然的聲音!她怎麽會到這裏來?


    “不知道大皇子府裏的其他人皇上要如何處置?”一個陌生男子說道。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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