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米處,秦眠停下腳步。


    蹲下身摸了摸雪中腳印,她沉著臉,這邊居然已經是大馬路。


    外邊沒有車輛。


    而兩千米遠的地方,有紅色車尾燈在閃爍。


    還不等她看清楚,那車尾燈漸漸地消失不見。


    她等了等,這條車道再也沒有車出現,她能肯定這條車路是私人用的,不然不應該沒車經過。


    能擁有私人車道的人身份該有多高?


    秦眠想不透,正準備轉身離開,她眼睛一眯,往右邊看過去。


    雪地中,有個光芒熠熠生輝。


    月光下,讓她的心比雪還要冷,全身都有點僵硬。


    她走過去,蹲下身,從雪地之中撿起那個東西,放在掌心中仔細打量。


    片刻,她使勁捏住掌心,幾乎要將那樣東西捏得粉碎。


    ……


    秦眠往迴走,到了亭子外,君先生還在那,十一也守在亭子門口,主仆兩人氣氛僵硬。


    特別是君先生,臉色並不好看。


    十一似乎在堅持,筆直跪在台階處,大有一副君先生不答應他就不起來的架勢。


    聽到腳步聲,君先生睜開眼,拉了拉身上的毛毯道:“秦小姐,我說了,你追不上的,怎麽不肯聽話呢?”


    秦眠越過十一,直接走到君先生的對麵坐下。


    裹挾著一股寒風。


    “咳咳——”


    亭子內有地暖,可四處透風,沒有牆壁,就算再暖,一股寒風飄過來也是冷的。


    君先生輕聲咳嗽,臉色格外慘白,他眯著眼道:“秦小姐,你又何必這麽折騰我,我本來就是要邁入棺材之中的人了。”


    “我折騰你?”秦眠揶揄了聲,盯著君先生看了會道:“我可從未折騰過你,君先生,你明知道對方是誰卻不告訴我。”


    “想要玩貓抓老鼠的遊戲?嗯?”秦眠尾音上挑,似乎已經沒了耐性。


    君先生歎了口氣。


    盯著秦眠的眼睛裏有些渾濁,就像是在看卿卿:“你母親以前也對我這麽說過,這句話和語氣幾乎一模一樣。”


    秦眠靠在椅子上,長腿搭在雪中,冷笑道:“那還真是巧了,果然母親和我都是一樣的想法。”


    話不說完,她停頓著譏諷地看向君先生。


    那模樣,像極了卿卿。


    一時之間,君先生都以為迴到了當年那個雪中夜晚。


    他手指一顫,用力捏緊了毛毯,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找迴了自己的神誌:“秦小姐,你是什麽想法?”


    秦眠眯起眼。


    看君先生已經上鉤了,不由得抿唇。


    伸手團起雪球,抬手砸向不遠處道:“君先生,你是想知道我的想法,還是想知道我母親的呢?明人不說暗話,你也不必利用我。”m.Ъimilou


    砰!


    雪球陷進雪中地麵,出現一個黑色的圓形洞口。


    正如人的心。


    越往裏就越深,幾乎讓人看不清裏麵在想的思緒。


    君先生顯然愣住了,沉在自己的世界裏迴不過神來。


    是啊,他究竟是想知道誰的想法?


    君先生閉上眼長長的歎了口氣,伸手抵在唇邊道:“秦小姐,我或許是想知道你母親的,是我對不住她。”


    秦眠已經猜到了這點。


    隻不過沒有特意提出來,沒想到君先生率先出聲。


    有點出乎意料。


    君先生看著天空,灰蒙蒙的,看不出天色,似乎還在飄著雪。


    亭子內的燈光忽閃忽閃。


    似乎,猶如人的心思,晦澀難懂。


    秦眠看著君先生,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桌麵,指尖上沾著雪,冰冷的沁人心脾。


    “你傷害過她?”


    君先生訕笑一聲,端著桌上的茶杯,裏麵滾燙無比。


    有些水漬灑在了外麵。


    碰到了他手背上,君先生卻不覺得燙,甚至沒什麽感覺。


    他淡淡道:“說不上傷害吧,秦小姐,我和你母親的事情你別打聽,這不是你這個小孩能聽的,嗬嗬——”


    隻聽到他輕笑,秦眠卻覺察不出來他語氣之中的笑意。


    含著無比的冷。


    秦眠抿唇道:“因為這件事,所以她離開了你?”


    “不是吧,或許因為很多很多,我總歸是配不上她的,秦小姐,你母親很好,皎若雲間月,而我,隻不過是她腳底下的塵土。”


    君先生喝了口茶。


    嗓子裏的血腥味似乎得到了緩解。


    他輕輕地咳嗽道:“如果能重來一遍,我也還是不會和她在一起,星星和塵土又怎麽能碰麵呢?”


    如此肮髒的他根本就不配站在卿卿的麵前。


    君先生咳嗽出聲,看著秦眠繼續道:“你是卿卿的孩子,我不希望你能出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所以你現在最好別再亂來,那個人不是你能輕易撼動的!”


    “我怎麽能相信你,你說你喜歡我母親,可你字字句句,卻透露著背叛過母親,我怎麽能肯定你到最後不會背叛我?”


    秦眠頓了頓。


    一字一句,都在往君先生的胸口紮刀子。


    她和君先生並沒有任何關係,她言語也不用顧忌。


    當然是怎麽順暢怎麽來。


    君先生這人令她捉摸不透,她並不是那麽容易相信一個外人的人:“君先生,人若是輕易相信一個人,是會很容易死的。”


    放在她身上,能做出這種事,就相當於把命給了別人。


    而她,從不會如此。


    除了謝淵。


    秦眠抿唇,從椅子上站起身道:“既然那個人已經不在這,我也該走了,君先生,我們再會,下一次見麵,我希望你還能這麽和我說話。”


    君先生隻是盯著秦眠的背影。


    臉色痛苦。


    眼神之中透著股複雜,他想留著秦眠,可又做不到。


    就像當初卿卿一樣,他也沒留住卿卿,眼睜睜的看著卿卿赴死。


    君先生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胸口上那口悶氣怎麽都抒發不出來,不上不下的,讓人心裏憋得慌。


    最後,他擺擺手道:“秦小姐,我不希望你步卿卿後塵,我不會任你胡來的,你是她在世界上唯一的血脈了。”


    秦眠在台階處頓住腳步。


    十一還跪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是在替放她進來這件事贖罪。


    秦眠莞爾一笑。


    扭過頭看向君先生,淺笑道:“君先生,阻止我胡來的唯一一個條件你都做不到。”


    君先生不懂,疑惑道:“什麽?”


    秦眠嘴角一勾。


    上麵帶著令人神往的笑意,冰冷又麻木:“活著,你這幅身體,不到兩個月就會死,你有什麽資格來阻止我?君先生,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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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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