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一點都不擔心。


    反正天幽不是那麽容易被欺負的人。


    他靠在椅子上,手機放到一邊,輕輕地歎了口氣。


    天幽啊……


    真是他的劫數,這輩子都渡不過去了。


    ……


    與此同時,君先生家中。


    秦眠從病房裏出來,看向已經許久沒合眼的歐,她嘴角抿了抿道:“去洗個澡吧,絮絮還有兩個小時就會醒。”


    歐立即起身走了。


    秦眠又迴到病房,看著柳絮身上的儀器,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柳絮還這麽年輕。


    卻遭了這麽大的罪,謝淵是個男人都被蝕骨折磨的那麽痛苦,更何況柳絮是個瘦弱女子。


    本來身體就不好,治療期間,怕是都不會有人樣。


    滴——


    儀器突然響了一下,柳絮眼瞼微動,下一瞬,眼睛就睜開了。


    “眠眠,我還活著嗎?”柳絮嗓音很是幹澀,沙啞的令人頭皮發麻。


    就連她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她伸出手,沒多大力氣,眼皮子耷拉著:“我感覺好痛,全身都在痛,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這是治療的正常反應,你不用緊張。”


    秦眠抿了下薄唇,神色鎮定,她伸手握住柳絮的手指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


    “他呢?”


    柳絮點了下頭,眼神裏滿是感動,她往旁邊看了眼。


    病房內和門口都沒有歐的身影。


    就算是他的味道都沒有存在的跡象,難道是,他走了?


    “病房裏除了我誰都不能進來,歐這幾天一直在外麵守著,幾天幾夜都沒合眼了,我讓他去洗漱了。”


    聞言,柳絮眼眶又是一紅。


    她最受不得歐替她受累,剛才她想到歐走了的時候還鬆了口氣。


    聽到秦眠說這些話,更是心痛如絞。


    “他就是個傻子。”她罵了句,眼淚不受控製的從眼眶裏竄出來。


    秦眠伸出手擦幹淨她的眼角道:“絮絮,現在你還不能哭,大喜大悲也不行,心態放好,待會你就能見到他。”


    柳絮點了點頭。


    眼皮很是沉重,大腦在不斷的催促她繼續沉睡,可她閉不上眼,想見見那個男人。


    “眠眠,我現在的樣子是不很醜?”


    說實在的話,肯定是不好看。


    被病痛折磨的人很少有好看的,要不是骨瘦如柴,要不就是臉色蠟黃。


    而柳絮則是兩者都有。


    整個人瘦削的離開,像是一把枯木,稍微一碰就能散架。


    “你要聽真話嗎?”秦眠不習慣撒謊,但也不想讓柳絮傷心。


    柳絮噗嗤一笑,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子道:“放心,你說吧,我能承受得住。”


    “很瘦,身上隻剩下骨頭了,你得好好補充營養。”


    “能給我拿麵鏡子嗎?”柳絮問。


    秦眠朝她搖頭,她看向柳絮,漫不經心的道:“隻要病好就能恢複,不用擔心長相。”


    “可是我不想讓他看到我難看的樣子……”


    砰——


    門在這時被推開,歐從外麵走進來。


    “你什麽樣子我沒見過?絮絮,說什麽傻話呢,我臉上還有這麽多疤痕也沒見你嫌棄過我。”


    柳絮扭過頭,看著歐的那張俊臉眼底都是青黑。


    胡子是剛刮過的。


    皮膚也很不好看,心髒一陣抽痛。


    “誰讓你不好好吃飯睡覺,你不是答應過我?”


    歐代替秦眠,伸出手握住柳絮道:“對不起,可是不知道你的情況我怎麽可能吃得下?”


    秦眠看著兩人濃情蜜意。


    也沒繼續停留,而是朝外邊走,將病房的門也給輕輕地帶上。


    “秦小姐!”


    剛出門,十一就神出鬼沒的出現在她身後,聲音恭敬的道:“先生請你過去一趟。”


    秦眠應了聲。


    跟在十一身後走向前廳,再進入電梯上了頂樓。


    君先生的輪椅就放在落地窗前。


    而他自己則是坐在陽台的椅子上,身上蓋著毛毯,桌子上放著茶果。


    落地窗外是鵝毛大雪。


    飄飄灑灑,在地上堆積成片,有傭人在底下掃雪,肩膀處飄滿了雪花。


    偶爾,還會伸手嘴邊嗬一團暖氣。


    “君先生。”


    秦眠叫了聲,在他跟前坐下。


    經過這些天相處,兩人都已經很熟絡,有什麽話也直來直說,不藏著掖著。


    畢竟,彼此都是聰明人。


    根本不需要試探。


    君先生目光沒動,隻是歎了口氣,問道:“柳小姐已經醒了?”


    “君先生不是知道了麽,還用的著問?”秦眠端著茶杯抿了口,又看向外邊。


    和君先生一樣的動作。


    格外賞心悅目。


    十一在後麵看了看,沉思了會移開目光,要不是知道君先生一生未娶,也從不在外麵亂來。


    他都要懷疑秦眠是先生的女兒了。


    君先生輕笑道:“秦小姐,你還是這樣的性子,冷言冷語的。”


    秦眠沒說話,隻喝著茶。


    茶水很燙,她就擱在旁邊,慢慢的品著。


    君先生見她這樣,隻用手指抵著唇:“你還有個姐姐?”


    秦眠手指的動作一頓,抬起頭看向君先生,略微眯起眼道:“你見過她?我姐姐在哪,是不是在那個人手裏!”


    事到如今,她還不知道那個人的身份。


    現在聽到君先生提到秦心,心中不由湧起一陣緊張。


    君先生端著杯子,動作極其緩慢:“我隻是問一句,並沒有見過她。”


    “你以為我信?”


    若沒見過,君先生不可能突然問這個問題。


    秦眠眉梢微緊,冷聲道:“我姐現在還好麽?”


    君先生避而不答。


    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所以挪開目光:“秦小姐,我說的句句屬實,我沒道理騙你,我之所以問,隻


    是在你的資料上看過你姐姐的照片。”


    真是如此?


    秦眠並不相信,聰明人之間,壓根就不存在謊言。


    那些拙劣的伎倆,稍微一看便能戳穿。


    既然君先生故意撒謊,那就是不想和她說這件事。


    為什麽?


    “君先生,你若不能坦誠,我也沒必要再在這裏待下去,我覺得沒這個必要。”


    秦眠站起身。


    準備走。


    兩人商定好的半個月之期,還存在著一定限製,君先生不能有事瞞著她。


    不然,她想什麽時候走,就什麽時候走。


    君先生轉過身,拉了拉身上的毛毯。


    後背落地窗外是飄揚的雪花。


    隻聽他沉了音色,沒了之前的和緩:“秦小姐,你以為你能從這裏走出去?沒有我的命令,你隻能待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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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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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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