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一張,一合,一捋。


    寶柒的動作穩準狠,感覺到掌心的灼燙,小臉兒得意非凡:“……看你還跑,給不給親?”


    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梟爺命脈掌握在她手上,心肝都快炸了。


    “寶柒,別逼我——”


    “誰逼你了,切,我是要——”


    話沒說完,寶柒像個欺男霸女的小流氓,直接用行動表示了——密密麻麻的吻纏了上去,在他唇上親得滋滋作響,像吸果凍似的。


    可憐的梟爺!


    一個一個毛孔在慢慢浸濕……


    恍惚間,他似乎聽到自個兒神經崩裂的聲音,渾身的血液幾乎都聚中到了一處。


    在沸騰,在燃燒。


    臉上終年不化的冷酷蕩然無存,腦門兒上迅速布滿了一層細密的冷汗,酥麻的觸感從尾脊傳來,折磨得他理智幾乎剝離,細胞們都在歡唿雀躍。


    很可恥的想要更多……


    突地,親得正起勁兒的寶柒粉唇撤離,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一把推開他,側身就往床下跳。


    “讓開——”


    遲疑間,他下意識伸手一摟。


    “哇——嘔——”


    原諒她吧,她真的控製不住——吐了——


    “嘔……”


    胃吐得快騰空了,她沒膽兒看男人冷得結了冰的俊臉,因為她活生生吐在他身上了。


    媽呀,會不會被他給撕了?


    “他媽的!你真能作!”


    他罵人了!


    不過,寶丫頭這會顧不上!


    要死不活地又嘔吐了一陣兒,她身上沒勁兒了。軟軟地從他身上滑落,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心口,臉色越來越難看,眼睛閉了一下,就地兒倒了下去。


    “幹嘛?玩苦肉計?”有點小潔癖的梟爺,這會兒想殺人!


    “我頭暈,沒功夫逗你玩了……一邊兒去。”


    逗他?!她還好意思說得振振有辭?


    腦子受了刺激,他也顧不得長輩身份了,提著她的衣領拽起來,惡聲惡氣地抻掇:“你還真是虱子多了不咬,臉皮厚了無敵!”


    額!鳥人也毒舌啊!


    不過,說歸說,罵歸罵,再狠,再氣,再糾結他也隻能無奈地將髒兮兮的她丟進浴室。放好溫水,試好水溫,準備好浴具,伺候得無比周到,就是聲音冷颼颼的——


    “你自己能洗吧?”


    翻了翻大白眼兒,寶柒調戲道:“不然呢……你幫我洗?”


    “滾!”


    耳根子有點兒燒,梟爺像見了鬼似的,飛快退出了浴室。一低頭,看到自個兒身上的穢物,一肚子的火兒沒處發泄。


    操!


    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恨恨咒罵著,他去了另一間浴室。


    籲!這丫頭,像個小妖精!


    差一點又讓他破功!


    ……


    從浴室出來,寶柒軟得像團棉花,她歪斜著走到大床邊,‘咕嚕’一聲就倒了下去。


    洗了澡,她被酒精浸濁過的腦子清醒了許多。傻乎乎地摸著額頭,一時半會兒,她還真消化不了剛才都幹了些啥事兒?


    貌似她又差點那啥他了?


    屋子被他清理幹淨了,咦,他人呢?


    顧不得身上酸軟,她慢吞吞地飄移到了客房。


    客房裏沒有開燈,煙味兒很濃。


    窗戶邊兒的微光裏,一個挺拔的影子佇立著,一片朦朧裏,隻有他指尖的一團火光在閃爍。


    丫玩孤獨派?


    她不是第一次見冷梟抽煙的樣子,但是每一次見到,都會忍不住瞧得有點兒入迷。


    說不出,描不了,那是一種特別迷人的男人味道。


    絕對秒殺女人的完美造型。


    尷尬地輕咳了一聲兒,她踱了過去,“二叔,嘛呢?”


    冷梟沒有迴頭,仰著頭吐了一個煙圈,冷眸眯起。


    “不早了,快迴去睡覺。”


    望著他鋼鐵削鑄的冷硬身線兒,寶丫頭孩子氣地更近一步。


    從他後腰環過去,小腦袋貼在他堅硬的脊背,一股淳厚雋永的木香味道強烈地衝擊著她的感官,手指摩挲著他身上的浴袍,聲音無比膩歪。


    “我剛才喝醉了!額!如果你要我負責的話……我沒問題的!”


    小丫頭心眼兒賊精!


    她知道‘擒人之道,攻心為上’,鐵打的英雄也扛不住溫言軟語……


    可是——


    他是冷梟!


    下一秒,她可憐的幻想就被殘酷的現實給謀殺了。驀然轉身的男人,冷厲嚴肅的樣子像極一隻沒有溫度沒有感情的叢林野獸,極致冷漠的聲音不留半分情麵。


    “滾開!以後離我遠點!寶柒,別一天不知所謂,我是你二叔,你懂不懂?”


    “我——”


    身子微頓,素來脾氣倔得像頭驢的寶柒臉紅了。


    不過洗個澡的功夫,剛才還火熱糾纏的關係怎麽又生份得迴到了原點?


    玩大發了,看來老虎屁股真摸不得!


    不對,是虎鞭摸不得。


    丫的,拽!


    話說這份兒上了,她哪怕神經再大條也不好意思了。


    轉身,哧溜一下,她又灰溜溜地跑了……


    ——★——


    淩晨三點。


    開往醫院的路上,冷梟一張臉黑得像張飛。


    他的大腿上趴著可憐巴巴的寶丫頭,腦袋垂得像小豬,拱了又拱。


    將油門兒踩得飛快,梟爺真的很想掐死她。


    大半夜的,她發燒了——


    好好的怎麽會發燒?


    開玩笑,一個小時的冷水澡不是白衝的,窗邊兒的冷風也不是白吹的。


    當然,這些他都不知道。


    醉酒加發燒,寶柒這會兒腦子是真的迷糊了。


    被他壓下去,又爬起來纏著他,嘴裏嘰嘰咕咕地呢喃,“二叔,我沒鬧著玩……我真喜歡你……”


    一路上,她都這樣夢話一般說著。


    少女情懷總是詩,一個小眼神兒也能欣喜半天的青春歲月真好!


    而梟爺的心,越來越沉重。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


    翌日清晨。


    掛著點滴的寶柒從睡夢中醒過來時,頭皮便有些發麻。


    麵前三個女人一個男人,一個笑,一個默,一個怒。怒的是老媽,笑的是小妹,沉默的是優秀模範青年遊念汐。


    還有一個威的,是冷老爺子。


    他會來探病,這讓寶柒很意外。


    也虧得她生了病,昨晚上的去向不用再撒謊都可以編得很圓。


    而倚在窗口的陪護椅上,冷酷的男人一直處於石化狀態。


    整個屋子裏,隻有冷可心笑眯眯地問東問西,未脫稚氣的樣子特別符合健康美少女的形象。


    “姐,明兒就是二叔的生日宴了,可熱鬧了,你住院了怎麽去啊?”


    “去不了就不去唄!”


    寶柒僵笑。


    他的選妃宴,一個個如花似玉的女人獻寶,多膈應!


    “沒事,我在醫院陪小七吧!”懂事的遊念汐微垂著眸子,遞給她一隻削好了皮兒的蘋果,態度好得讓她沒法不友愛地說謝。


    “小七,你多和小姨學著點兒,懂點事……”


    聽著寶媽的老僧長歎,寶柒‘嗯嗯’直點頭。


    啃著蘋果,她眼皮兒都不想再抬。


    正在這時,進屋就一直沒說過話的冷老爺子發話了:“老二,你歲數也不小了,覺得閔家的丫頭怎麽樣?”


    “嗯?”


    “嗯什麽嗯?我這次和閔部長一起訪問歐洲,私下通過氣了,他家丫頭挺優秀的,又認準了你,你要覺著還行,明兒趁著日子好,就把這門親事給定下來。”


    冷老爺子長長的一段話,氣勢和威嚴拿捏得很到位,但足足分析了好幾秒寶柒才突然反應了過來。


    激靈一下,她突然不敢往下想,咬在蘋果上的嘴唇僵硬了,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了男主角。


    不期望的,他也正飛快地掠過她。


    不過,就一秒,視線便再也無法捕捉。


    那些不能曝光在陽光下的糾纏,和那一句句朦朧低喃的‘二叔,我喜歡你’,將他想拒絕的話硬生生的堵在了嘴裏。


    不能再繼續了!


    黝黑的目光裏閃過一抹陰鷙,他慢吞吞地從兜裏掏出根兒煙點上,在唇角咬著沒有吭聲。


    望著他,寶柒心跳加速,脊背溢滿了冷汗。


    良久……


    男人狠狠吸了一口煙,然後猛地將煙摁滅,站起身來瀟灑地彈了彈衣服,語氣冷得聽不出情緒。


    “行,你們安排吧!我有事,先走了!”


    ------題外話------


    咳~感謝妞們愛梟爺愛寶丫。某錦心裏無比無比的感激……預告:明兒就是生日宴了!嘿嘿,有木有感覺曙光在前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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