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警員嘩啦一下揭開蓋在車身上的塑料布,一輛老款的鈴木5座轎車露出了廬山真麵目。


    長度4290毫米,寬度1720毫米,高度1600毫米,最小離地距離150毫米,車子的整體數據一一在張小滿眼前顯現。車子曆經了12年的侵蝕,加之大部分時間都是放置在廢棄的工廠,很自然地就和環境融為一體,車身鐵皮很多地方都爬滿了鐵鏽。


    張小滿在車頭輪胎旁蹲了下來,195,輪胎很普通,可是和這輛車車型的原配輪胎並不一致。這種款式的車型,使用的輪胎應該是205才對。


    坐進駕駛艙,張小滿瞟了一眼車內掛件上照片,是一對母子的合照,照片上的陳平還是一副稚氣未脫的模樣,大概18到22歲之間。陳紹蘭站在陳平旁邊,挽著陳平的手臂,滿臉都是幸福的笑容,40多歲成熟女人的魅力淋漓盡致。


    從駕駛艙前的擋風玻璃向前望去,由於低矮的車身,即便有人蹲在車子前麵,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張小滿看向一旁已經全副武裝的痕檢警員,很自覺地下了車。


    專業的事,就應該交給專業的人做。


    痕檢警員開始在車子上上下下搜索一切可能有用的蛛絲馬跡,馬良抱著膀子站在一旁,目光始終停留在車頭位置,“我有一種感覺,這就是當年撞傷陳有慶的那輛車。”


    張小滿左右掃了一眼車子所在的空曠工廠,“你是警察,最好還是不要用感覺辦案子,感覺這種東西很容易被誤導的,就像現在.......”


    “現在?什麽意思?”


    “我們所有人一進來就看到這輛車,因為這是我們一開始就認定的目標,所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這輛車上,反而忽略了其他的東西。”


    “這沒什麽不對啊,如果說這輛車是當年的那輛肇事車輛,那麽證據肯定在車子上嘛。而且,陳平是先駕駛這輛車到的金佛山,多半就是載著陳紹蘭的屍體去的,要說能從哪裏找到一點直接的證據,那肯定就是這輛車了。”


    “你的想法一般來講是沒有錯的,”張小滿低頭看著地麵上一排腳印,順著腳印朝著工廠外走去,“但是假設車子上的證據已經被轉移到其他地方了呢。”


    馬良當即跟在張小滿身後,一同在工廠外搜尋,“你是不是發現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了?”


    “我看過當年的案情報告,”張小滿沿著腳印走到工廠大門左側的一堆枯枝廢柴前停下,“陳有慶身上的傷除了有被猛烈撞擊形成的,還有被車子碾壓造成的。”挪開枯枝廢柴,四個摞在一起的黑色汽車輪胎出現在張小滿麵前,“205,這就對了。”


    馬良眼睛一亮,“你怎麽知道那輛車換過輪胎?”


    “型號不對,”張小滿摸著下巴說道,“我一看到那輛車便發現輪胎的型號不對,偏小了一點。或許是因為當年更換輪胎的時候,陳平和陳紹蘭被汽修店的人坑了,把原本205的輪胎換成了195的,他們也不懂這裏麵的門道,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加上那會剛發生車禍不久,心情緊張,思緒紊亂,沒有注意到這些很正常。”


    馬良哈哈一笑,“那我倒是要好好感謝一下那家黑店了,真要是老老實實換成了和原來一模一樣的輪胎,那就真被他們瞞天過海了。”立刻叫來兩個痕檢警員,馬良一臉期待對張小滿說道,“被他們這樣藏起來,這輪胎上多半有些東西。”


    一個痕檢警員很適時地驚唿一聲,“馬隊,輪胎上有血跡殘留!”


    張小滿忽然瞥見離輪胎不遠的工廠牆壁上有一道深深的刮痕,沿著牆壁圍著工廠緩步而行。直到走到工廠背後,張小滿才停下腳步,盯著牆邊破破爛爛的沙發,對一直跟在身後的馬良說道,“這才是我真正想找的東西。”


    迴到警局,張小滿和馬良正巧碰上從陳平小區走訪調查迴來的老常,三人湊到一起坐在警局的辦公室裏。


    老常端起水杯咕隆咕隆喝了幾口,“渴死我了,我這一天比平常人一年說的話都多,嗓子眼都快冒煙了,”瞅了一眼滿麵春風的馬良,“你那邊果真有突破了?”


    馬良一臉得意地說道,“那是當然的,也不看是誰出馬,有時候還是得依仗我這匹老馬的本事。車子已經找迴來了,痕檢第一遍沒查出什麽重要的東西,車頭維修過,驗不出是什麽事故,車子現在已經拉迴局裏了,會再做幾次詳細勘查。不過,在被更換下的輪胎上查出血跡。還有,找到了陳平家裏原來放在客廳裏的沙發。”


    老常嘖嘖歎道,“收獲不小啊,”不服氣地癟著嘴,“我這邊也算小有收獲,”從兜裏掏出一張收據,“這是陳平小區附近的蓮花診所當時賣給陳平老鼠藥的收據,診所的老板還說,陳平當時購買的劑量很大,那藥本身毒性是很小的,但是那種劑量還是很危險。他曾經還千叮嚀萬囑咐地告訴陳平,使用時一定要注意,不要誤食了。”


    又接了一杯熱水,喝了兩口,老常接著說道,“陳平和那個保安確實有過衝突,那是今年4月的事情了,起因是那個保安在小區內巡邏,看見陳紹蘭跌倒在單元門口,陳平卻站在一旁無動於衷,就過去把陳紹蘭扶起來。本來想說陳平幾句,沒想到陳平惡人先告狀,說是那個保安把陳紹蘭撞倒的,還想向保安索要醫藥費。”


    馬良冷哼一聲,“真夠不要臉的,自己的老母親摔倒了不去扶,別人來幫忙反而訛詐別人,這種人就該不得好死。”


    老常眯著眼睛看了一眼馬良,“那個保安當時也是這麽說的,陳紹蘭對那個保安道了幾句感謝的話,就想拉著陳平迴家,誰知道陳平這人跟狗皮膏藥一樣,粘上了就甩不掉。死皮賴臉地找保安索要醫藥費,兩人越爭執火氣越大,眼見就要動手,還是陳平的妻子王靜出麵拉走了陳平,這事才算了了。那個保安當時指著陳平的鼻子說,‘我要親眼看見你不得好死’,一語成讖啊。”


    張小滿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好了,我們該正式和王靜好好聊聊,把人家帶來,問了幾句話,又把別人晾在那裏,太不像話了。而且,羈押24小時後沒有進一步證據就要將她放出去,沒幾個小時了,咱們得抓緊了。”


    老馬歎口氣,“你們去和她嘮嗑吧,我還是去盯著法醫那邊的進展,輪胎上的血跡估計很難查出來了,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了,能檢查出有過血跡殘留都是燒了高香。而且,也跟王靜沒什麽關係,但是沙發就不一樣了,還有陳紹蘭的死因,到現在也沒個具體說明,這可不行.....”


    老常眨眨眼,“你就不怕再被人給罵迴來?”


    “他就是捶我一頓,”馬良苦著臉道,“我也必須得催他一催啊,時間不等人啊,火燒眉毛了。”


    張小滿和老常用鼓勵的眼神看向馬良,老常右手握拳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默默地跟著張小滿朝審訊室走去。


    馬良一臉無奈地癱坐在椅子上,等到張小滿和老常都離開了,從兜裏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收起臉上嬉笑,冷麵霜眉地說道,“怎麽樣了?知道了.....跟緊一點,不要放鬆警惕.....還有,多留意一個叫何瑤的女人,他是張小滿的同學......有什麽情況隨時跟我聯係....”


    掛斷電話,馬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重新擺弄出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樣,朝著法醫辦公樓走去的時候微微晃動著身子.....


    此時,何瑤已經在心裏咒罵了張小滿上千遍了,d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賣家具的店鋪總共有216家,如果每一家都去跑一遍,沒有幾天工夫是下不來的。不過,何瑤充分發揮了自己的優勢,來自金錢的魅力,找了10個兼職發傳單的學生。一人給了100塊,把張小滿發給她的照片群發給這些學生,讓他們在一天之內必須要跑完全市的家具店,找到照片上最近賣出去過那種沙發的店鋪。


    至於何瑤自己,則是安逸地坐在商場裏吹著暖暖的空調,細細地啜飲著一杯熱熱的奶茶。


    正當何瑤百無聊賴,盯著黑黑的手機屏幕發呆的時候,忽地從商場的落地玻璃牆看見外麵有一個人路過。


    看清那人的麵貌,何瑤咕咚一聲咽下口中的奶茶,立馬拿起座椅上的外套,在桌子上拍下一張紅色的百元大鈔,匆匆地跟了出去。


    從喧嘩走向寂靜,從城市中心走向城郊荒野,何瑤遠遠地跟在那個人身後。那個人的照片張小滿曾經給她發過一張,也聽張小滿講過一些火車上的事情,這讓何瑤對那個人印象非常深刻,同時也有著強烈的好奇心。


    那個人上了公車,她就招來一輛出租車吊在後麵,沒法子,自己的車太惹眼了。那個人下了公交車,她也下了車。一直跟到這荒郊野外,何瑤才想起這個人的危險性,望向荒草叢生的四周,何瑤縮了縮脖子。


    正在這時,忽然手機傳出“叮”的一聲,有人發來了一條短信。打開手機一看,是一個兼職學生發來的,說是已經找到了售賣過那種沙發的店鋪,附件是一張購買收據,開票時間是半個月之前。


    何瑤看著購買人那一欄的簽名,心頭一震,打算立即將附件轉發給張小滿。這時候,前方的那個男人突然停下了腳步,迴轉身子看向何瑤的方向。


    心髒撲通撲通地狂跳,何瑤立即屏住唿吸,貓著身子躲到一棵歪脖子李樹背後,艱難地咽了一下口水,偷偷探出腦袋朝男人方向望了一眼,發現男人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了,長舒一口氣。


    撥通張小滿的電話,何瑤壓低聲音說道,“張大豬頭,你讓我查的事情有結果了,我把那張沙發的收據清單發給你了......還有....你猜我現在正跟在誰的屁股後麵.....”m.Ъimilou


    這時候一個男人冰冷的聲音在何瑤的耳邊炸響,“應該是我吧?”


    何瑤抬起頭驚恐地瞪大眼睛,尖叫一聲,“楊青!”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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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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