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張小滿一行人來到d市一條街道,兩側全是彼此緊挨著的外賣商家,穿著圍裙的人在局促狹小的空間裏製作著各種看上去正常且美味的便當。地麵上滿是白色垃圾,一群綠頭蒼蠅像是經常光顧店家的忠實粉絲,徑直地朝著一家家商鋪裏飛去,流連忘返。


    許多外賣員都奔跑在路上,偶有兩三個雙手環抱慢悠悠的,像個自由人似的在街道上散步,倒是顯得格格不入。老常指著一個蹲在路邊捧著一個便當,大口大口往嘴裏扒拉飯菜的女人,“喏,那就是陳平的妻子,王靜。她不是本地人,十多年前來到d市,後來嫁給了陳平才把戶口遷了過來。”


    說話間,幾人便三兩步來到了王靜麵前,馬良眯著眼睛直視王靜的臉,似乎王靜的臉上還有一層麵具。


    王靜從張小滿一行人踏進街道那一刻便已經心知不妙,一直埋頭吃飯就是不想讓他們注意到自己,可是張小滿幾人還是像那些綠頭蒼蠅一樣圍了過來,微微一歎,故作一副詫異的模樣,皺著眉道,“你們是什麽人?”


    馬良拍了拍肚子上的肥肉,似笑非笑地說道,“這才多久沒見呐,就不認識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王靜一臉不悅地說道,“想要搭訕去夜店,再在這胡言亂語,信不信我報警告你騷擾。”


    “不巧,”老常從兜裏掏出證件,“我就是警察,”指著馬良說道,“這位也是警察,你要告他騷擾的事情咱們容後再談,現在先聊聊你的問題吧。”


    王靜冷冷說道,“我能有什麽問題,警察也不能在大街上隨便抓一個人胡來吧。”


    馬良明知故問道,“你是陳平的妻子吧?”


    “是啊,”王靜站起身來,“那又怎麽樣?他犯啥事了嗎?”


    “有一個叫劉老漢的人,”馬良摸摸鼻子,“當然你不認識這個人,他在金佛山上挖出一具屍體。有意思的是,屍體就是你老公陳平的母親,陳紹蘭。”


    王靜一愣,呆呆地看著馬良,手裏的便當跌落下去。


    “你應該知道你老公和你婆婆去金佛山的事情,”馬良目光犀利起來,“更有意思的是,你老公迴來的時候是和一個老太婆一起坐的火車,那麽,有個問題麻煩你迴答一下,你婆婆迴家了嗎?和你老公一起坐火車迴到d市的又是誰?”


    “我不知道....”王靜咽了一下口水,艱難地開口說道,“這些問題你該去問陳平,我已經不和他住在一起了.....”


    老常冷笑一聲,“我早就找人查過,你是在陳平迴來後才搬出去住的,你婆婆迴沒迴家你會不知道?少在這裏裝蒜,這裏不好說,咱們就換個地方說。”


    “我沒看見我婆婆迴來......”


    “那你就不覺得奇怪嗎,出去兩個人,迴來一個人,”馬良追問道,“就沒問過你老公是怎麽迴事?”


    “我問過了.....他什麽都沒說.....我以為老太太是去哪裏玩了,過兩天就會迴來.....”


    “陳紹蘭有癌症你知道吧,”馬良嗤笑一聲,“一個身患癌症的老人,獨自一人在外麵你們就一點都不擔心?”


    “那是陳平的媽,”王靜咬了一下嘴唇,“又不是我的親媽,要該擔心也是陳平,與我無關.....”


    張小滿瞅了一眼旁邊電動車上外賣箱子上用馬克筆寫的一行字,“生活雖然苦悶,但跑起來就有風。”砸吧一下嘴巴,盯著倦容滿麵,但眼神卻透露出沉著堅定的王靜,張小滿嘖嘖歎道,“你也是個熱愛生活的人,怎麽能說出這麽冰冷的話呢。而且,她是你老公的母親,什麽叫與你無關,你有協助陳平贍養照顧陳紹蘭的義務。”


    王靜低著頭,手捏著衣角,“那能怎麽著,她兒子都不管她,我湊什麽熱鬧....我自己還得養活自己,每天忙得暈頭轉向的,哪有閑工夫關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那說說你前幾天的行蹤吧,在你丈夫和你婆婆離家去金佛山這段時間裏,你都去了哪裏,”老常步步緊逼道,“我既然這麽問你,肯定是已經掌握了一部分事實,想清楚再說。要是說岔了,咱們可就真得換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聊了。”筆蒾樓


    “我迴娘家了.....”王靜支支吾吾道,“他們一走....我就迴去了.....”


    “你娘家沒人了吧,你迴去看誰呢,”馬良一臉嚴肅地說道,“有人能證明你迴娘家了嗎?”


    張小滿歎息一聲,“王靜,一個人的模樣能喬裝改變,但是身上的味道是不會變的,”頓了一下,“在火車上跟陳平坐在一起的就是你,”抽了抽鼻子,“你身上的那股奇異的香味是無法遮掩的,那應該是你們當初為了掩蓋陳紹蘭屍體散發的惡臭而購買的一種香料,在你的身上,陳平的身上都有。直到現在,你身上那股香味仍舊沒有散去。”


    老常從腰間摸出一副閃著銀光的手銬,哢擦一聲拷在王靜的手上,“看來,咱們真的要換個地方說話了,走吧....”


    王靜雙腿一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淚水頓時翻湧起來,“就不該聽那王八蛋的話,跟他去什麽狗屁倒灶的金佛山.....”


    正在這時,老常褲兜裏傳出一陣手機鈴聲,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接通電話,“怎麽了,小何,我在外麵辦事呢,等一下就迴局裏.......什麽!什麽時候的事情.......好的,我知道了,我馬上就趕過來.....嗯,先封鎖現場吧.....”


    掛斷電話,老常麵色鐵青地對張小滿和馬良說道,“出事了.....”


    張小滿眼皮一跳,心中頓時有了一個猜測,眼神複雜地瞥了一眼王靜,刻意壓低聲音說道,“是不是陳平死了?”


    老常也看向低著頭癱坐在地上的王靜,輕聲道,“沒錯,剛才有人報案,說是陳平從小區的天台上摔了下去,幾十米高,人當時就斷氣了......咱們得立即趕過去,法醫痕檢已經在現場進行初步勘查了。”


    “你們先去,”馬良眉頭緊皺,指了指王靜,“我把她先帶迴去,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陳平的死是怎麽迴事,但我有一種感覺,跟這女人脫不了關係....”


    “你想多了吧,”老常摸著下巴道,“要說陳紹蘭的死和她有關還能說得過去,陳平.....是剛剛死的,而王靜又和我們在一起,說起來,我們倒成了她最有可信度的證人,這下她的不在場證明可以說是不容置疑了....”


    “先看看現場情況再說吧,”張小滿麵無表情地說道,“有時候,殺死一個人並不需要在現場。”


    “對,”馬良點點頭,臉色像吃了死蒼蠅一樣難看,“這樣的案子,我已經見過兩件了.....”


    說完,幾人商定好以後,馬良便帶著王靜上了警車,往警局方向駛去。


    張小滿掏出電話,撥通何瑤的電話號碼,簡單說明了幾句便掛斷電話,扭頭對老常說道,“何瑤就在附近幫我查點東西,很快就過來,我們可以坐她的車過去,免得打車耽誤時間....”


    兩分鍾後,一輛紫色的轎跑咆哮著甩了一個尾巴,急停在張小滿和老常麵前,車窗緩緩搖下來,何瑤歪著腦袋一臉鄙夷地看著站在路邊張大嘴巴的兩人,“還不上車,杵在那裏當電線樁呢。”


    張小滿正要和老常一起坐在後排,卻被老常推到了前排副駕駛座位上,拉出安全帶替張小滿綁上,“跑車空間不大,你再坐在後麵,更擠,坐這吧,大家都舒服。”說完,老常還朝何瑤擠眉弄眼一番,拍拍胸脯表示自己非常懂事。


    何瑤雙頰緋紅,白了一眼老常,對著張小滿嘟嘴道,“還不把車門關上,撞壞了你賠嗎?”


    張小滿隻好悻悻地關上車門,忽然瞟見何瑤今天穿著一件淡黃色短裙,露出兩條玉脂般的秀腿,當即扭過臉看向車窗外,靠著車窗,眼觀鼻,鼻觀心,心中默念八百遍,“我看不見,我什麽都沒看見.....曉曉,你一定要相信我.....”


    一路無話,車裏麵隻有老常摸著車內座椅的皮套時不時地發出幾聲讚歎,氣氛有些尷尬而微妙。直到車子在陳平居住的小區大門口前停下,張小滿才緩緩地舒了一口氣,對著何瑤麵帶微笑道,“麻煩你了,你可以先迴去了,有什麽事我再聯係你。”


    “張小滿,”何瑤翹起小嘴道,“你真把我當司機了啊!”


    老常從車上下來,嗬嗬笑道,“哪能啊,哪有開跑車的司機啊,而且還是這麽一個大美女。就在這等著,我們辦完事情,晚上一起吃個火鍋,真是火辣啊....”


    何瑤立刻聽出老常話裏不正經的意思,“呸,”發動汽車,揚起俏臉,耳根子都紅透了,“誰稀罕你那頓火鍋!”調轉車頭,旋風一般地開著車離開。


    張小滿無奈地搖搖頭,不理會還在嘚吧嘚說著俏皮話的老常,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了陳平居住的小區。張小滿記得,當年駱慈也是住在這個小區的,他曾來過一兩次,對這裏有些印象。除了牆壁更加斑駁陳舊,很多東西還是當年的模樣,張小滿內心登時生出一種物是人非的感慨。


    剛走到陳平家的單元樓下,張小滿便見到綠化帶旁圍滿了人,不停地對著警戒線內指指點點,七嘴八舌。


    一個身穿白色製服的法醫痕檢人員朝著老常跑了過來,“常隊,您來了,我們這邊已經完成初步勘查.....”


    張小滿突然打斷痕檢人員的匯報,指著痕檢人員手裏一個透明塑料袋說道,“可以把那東西給我看看嗎?”


    痕檢人員朝老常投去詢問的眼神,老常點了點頭,“自己人,張小滿,德川大學數學係教授,已經被聘請為我們專案組的顧問了,以後會和我們一起辦案,給他吧。”


    張小滿接過痕檢人員遞過來的透明袋,盯著裏麵那張浸滿鮮血的卡片,卡片上果然是那個熟悉的圖案,被血水染紅的狼頭和羊頭此刻顯得更加駭人。


    老常也湊了過來,喉結艱難蠕動道,“又出現了!”


    張小滿翻轉卡片,發現卡片背後還有幾個模糊的字跡,“舐犢情深”......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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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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