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算再有耐性,這時候也急了,一指石坡頂部:“不管了,咱們先上去,離開這溝!”


    “上個屁啊,你看看上麵什麽情況!”雷勢哭喪著嚎道。


    抬眼看去,我頓時叫起苦來,原來那些陰蛇蠱雖然從石坡上一時繞不過來,但在石坡上方越聚越多,黑壓壓的聚成一團,徹底封死了我們的去路。


    這種情況,就算我們硬著頭皮衝上去,因為它們居高臨下的優勢,我們根本沒有活著衝上去的可能!


    我氣得直咬牙,瞄準那條怪魚:“都他娘的怪你!要不是在你身上耽誤功夫,老子們早就跑了!”


    說罷我就要一槍轟碎它。可宋司徒再次推開我的槍口,冷靜的說道:“別急,我覺得還有機會……”


    雷勢一指不遠處,叫喚道:“還有什麽機會?你不看看蟲子的大部隊已經到哪裏了……”


    說話之時,四周的氣流突然急速的湧動起來,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振翅聲正快速的由遠及近的傳來。


    那團黑雲少說是由幾萬隻葬甲蟲組成的,就算這怪魚再是它們的天敵,可量變引起質變,這麽多蟲子就算是屍體也能把我們幾個壓死!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我腦袋都要炸了,就在這時,隻見那條怪魚忽然動了。


    它用極快的速度彈跳到一隻被轟碎成兩截的陰蛇蠱屍體處,從屍體攔腰斷開的傷口裏鑽了進去。


    這家夥是要幹嗎?以為鑽進去就不死了嗎?


    可接下來的一幕卻十分的詭異和不可思議:怪魚鑽進去以後,不停的發散著電光,光線穿透陰蛇蠱的皮肉,可以隱隱約約的看到那團藍色的電花,正往陰蛇蠱的頭部移動。


    等電花迅速鑽進它的腦袋後,那隻早就死透了陰蛇蠱竟然又像活了一樣,身子噌得一下就豎了起來!


    草,這……這怪魚還會起死迴生的本事?


    “活”過來的陰蛇蠱並沒有多做停留,磨擦著地上的骨頭就沿著石坡往深處跑去。


    我們見狀,再次轟開陰蛇蠱跟了上去。跟著它好歹能避免葬甲蟲的攻擊,隻要專心對付陰蛇蠱。


    沿著石坡跑出去了將近上百米,我們路上互相問了一下,子彈已經用去一半了,而且時間也過去了將近二十分鍾,要是再找不到出路,就得想辦法先退迴去了。


    怪魚操縱著陰蛇蠱的屍身停在了一堆突起的骨頭前麵,四下胡亂的看看了以後,竟然一頭鑽進骨堆中。


    這不是玩人呢!把我們帶到這裏,趕緊是給你送行啊!


    見它要逃,我立刻吼道:“宋司徒、李七、雷勢,還有秦唯恩,你們四個人去扒骨頭,就算死,也要讓這家夥出來跟著陪葬!”


    我和年輕人站在左右兩側,各自負責麵前180度的區域,為另外四人爭取時間。


    約莫過去了五分鍾,四個人用最快的速度將骨堆扒拉開了,但剛剛看清下麵的東西,四個人同時怪叫一聲,就跳到一旁。筆蒾樓


    “你們怕什麽……”我埋怨著迴頭看去,不由得也驚了。


    隻見骨堆下麵埋著的,竟是一個巨大的腦袋!單從他們清理出來的這部分來估計,整個腦袋的大小至少和卡車一樣。


    而且這腦袋很怪,說不出的怪異。說它長得像人頭吧,卻又遍生鱗片,而且嘴巴往外突出著,鼻子則幹脆就是一個肉疙瘩。至於它的眼睛埋在骨堆下看不到。


    這個腦袋斜著從土裏伸出來約有半米多高,似乎是在對天唿喊,嘴巴張到了極致,看上去像個黑洞一樣,一口吞掉一個人根本不成問題。


    我伸手摸了摸,更加的驚愕:以為它是石頭做的,但摸著卻肉乎乎的,分明就是個肉腦袋!


    我愣了半天才被槍聲驚醒,不可思議的問道:“這……這是人腦袋嗎?”


    雷勢左右觀瞧一陣後,倒吸著冷氣說道:“我怎麽看著像魚頭?你看那鱗片不就是魚鱗嗎?這嘴不就是魚嘴的模樣嗎?怪了怪啊。”


    李七在一旁提醒道:“大家小心了,蟲群來了!”


    我這時才猛然想起來,那怪蟲從這裏逃走了,葬甲蟲沒有敵人了!果然四下一掃,原先蟄伏的葬蟲已經全部蜂湧而動,與陰蛇蠱交雜在一塊,攻勢極為嚇人。


    而在它們身後,黑雲蹋天之勢的壓來,給人一種無法承受的壓迫感。


    我們的子彈在蟲海蛇山麵前,像玩具槍一樣,根本不能阻擋它們半分。


    這時,宋司徒突然提出一個在我們聽來近乎瘋狂的建議:“咱們鑽進這個嘴巴裏!或許能逃一命。”


    雷勢離得最近,探頭朝嘴巴裏看了一眼,苦笑道:“它不會是活的吧?”


    宋司徒幹脆的說道:“反正沒有路了,跳進去怕啥?”說完,他也不等我們,翻身跳進了那張大嘴中。


    我們見狀麵麵相覷,誰也沒有說話,約莫沉默了幾秒鍾後,秦唯恩突然也跳了進去,年輕人也沒有猶豫跟著進去。


    我和李七對視一眼後也跳下去,留下雷勢在旁邊叫道:“我說你們……你們等我啊!”


    嘴巴的周圍長著一圈尖利的牙齒,我下去的時候沒注意,衣服後背被掛掉半拉,所幸沒有傷到皮肉。


    等我們進到嘴巴裏以後才發現裏麵空間很大很深,我們全部站在裏麵,竟然也連頭也露不出去,也並不擁擠。


    我踩了踩腳下的地麵,軟綿綿的,又摸四壁,一樣的觸感。


    這腦袋顛覆了我的認知,旋即一個震驚的想法就跳入腦海:外麵的石像和這腦袋一樣的巨大,難道……難道這陵墓真的是為巨人而建?


    我沒有把這個想法講出來,舉著手電往嘴巴深處照了照:根據我初中水平的生物課知識,眼前出現的那條深邃通道,應該就是這個巨人的喉管了。


    幾個人又稍稍猶豫了一下,正要商議怎麽辦,卻忽聽外麵卷進來一陣狂風,緊跟著就是震耳的嗡嗡聲。


    這還商量個屁,逃吧!


    我們快步順著喉管往巨人的肚子跑去,想想都覺得可笑:我們還哪裏是人,分明就是長了兩條腿的肉包子。


    往前急匆匆的走了約有十幾米後,平路忽然往下傾斜,而且地上突然多了一種很黏滑的液體,走在最後的雷勢似乎是滑倒了,哎喲喊了一聲。


    他這一倒不要緊,我們幾個人原本走得就極不穩當,離得又近,頓時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被他撞得全部互相壓在一起,順著坡勢就往下滾去。


    滾了約有十秒鍾,我們“噔噔”的全部摔進了一個坑裏,一個個摔得都七葷八素的。


    我們互相攙扶著站了起來,看看四下,竟然是掉進了一間屋子裏。


    這屋子約有三十平米多小,鋪著和外麵墓室一樣大小的地磚,我們頓時愣了:我們到底是在什麽地方?還在巨人肚子裏嗎?可它肚子裏怎麽會突然多出一間屋子?


    為了一探究竟,我和李七掏出匕首撬開一塊牆磚,露出磚後的黃土,又挖了幾下看看,全是土,沒有一點肉。


    我們又四處檢查了一番,這間屋子實在是太普通不過了,什麽東西都沒有。或許曾經有過,但眼下空無一物。


    在我們對麵的牆上,我們發現了一麵石門。但兩扇厚重的石門板卻是錯開的,在靠近底部的位置,殘留著陰蛇蠱的屍液,還未幹涸,顯然怪魚逃到裏麵去了。


    我們略微遲疑後,也推門而進,門內是一條狹長筆直的甬道。


    但此時我們已經是筋疲力盡了,迴手把石門關好後,一種難捱的疲憊態終於爆發出來。


    我一屁股斜靠在石門,喘著粗氣說道:“好了,先休息一會……”


    其餘五人也都紛紛靠牆坐好,一臉的狼狽,誰也沒有說話,隻顧著唿唿喘氣。


    迴想起在萬屍坑中發生的事,我仍是心有餘悸,難怪空手劉說那麽多好手折在這裏,我們要不是運氣夠好發現了這條怪魚,又誤打誤撞的躲到這裏,隻怕這會也成為那萬千枯骨中的成員了。


    但是這怪魚究竟是怎麽迴事?它為什麽能控製著陰蛇蠱的屍體繼續活動?還有,這個巨大的類人類魚的腦袋又是怎麽迴事?


    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個一二三,索性不去想了,瞥眼看到旁邊的秦唯恩後,冷笑道:“老秦,你和秦掌櫃這事做得可真他娘厚道。”


    秦唯恩檢查著手裏的槍支,也不抬頭看我,冷冰冰的說道:“生意而已,和誰做都一樣。”


    我恥笑道:“生意?行,要是有命出去,這生意我倒和你們好好算算賬。”


    迴應我的隻有一串冷笑。


    我又向那年輕人問道:“你叫什麽?你打我兄弟的賬,到時也得一起算了。”


    年輕人的耳朵被繃帶纏著,不屑的看了看我,眼神中略帶著怨氣和怒意,看得出來是對我挑他進萬屍坑不滿。如果不是空手劉還用得著我,隻怕他現在早就崩了我。


    宋司徒在旁邊接話道:“使拳使得這麽厲害的,恐怕隻有鄭家人了。鄭家像他這年紀,又有這身手的,隻可能是鄭家當家人鄭聞言的獨子,鄭玄明了。那位使刀的中年男子,我沒猜錯的話,就是許家的高人了。”


    年輕人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道:“想不到八麵司徒的人,還能和安馬陳家合作,宋司徒,你還要臉嗎?”


    宋司徒淡淡的笑道:“幾世血仇的鄭許兩家不也在一起欺負人嗎?我們和陳家鬥歸鬥,至少沒做過互相滅門的事。說起來,你爺爺好像當年就是敗在許家老當家許俊衡的手下,一氣而亡的吧?”


    年輕人臉上怒意頓現,一雙肉掌捏著槍管喀喀作響,但終是沒有發作。


    “好了,別扯沒用的了。誰帶了吃喝的東西?我得補充點體力,要不一會跑不動了。”雷勢捂著肚子叫喚道。


    這種東西李格的背包裏最多了,我沒有吝嗇,否則這小子一會真跑不動了,還是麻煩事。當下我抓過背包,撿了兩包方便麵先扔給他,又翻著給他找水。這李格看來對他父親餓死的事有了陰影,包裏裝得一件多餘東西都塞不進去。


    往下翻開層層堆疊的零食後,忽然一個東西露了出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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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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