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隻顧著想辦法出去,並沒有仔細檢查地洞裏的情況。


    冷不丁的滾出來一個骷髏頭,對於此時也算“身經百嚇”的我而言,簡直就是小兒科。


    我穩了穩心神,把手電照到了骷髏頭滾落的方向,隻見剛才那腳踢飛的地磚碎片,正落在一具散架的白骨上。


    白骨身上套著一件黑色老鼠衣,從屍骨的衣物腐化的程度來說,此人死在這裏已經有些年頭了,估計有二三十年左右。同時這身裝扮出現在墓中,不用多想,肯定是同行。


    我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家夥肯定是和我一樣的倒黴蛋,掉進地洞後被困至死。


    但旋即我就放棄了這個念頭:如果他是掉進來的,那他怎麽把地洞上的地磚蓋上的?他有本事蓋好地磚,還會沒本事出去?


    我頓時對這個人的身份起了興趣:他要麽是特意被人關在此處,要麽就是有人出去了把他留在這裏。他的身上肯定有秘密。


    我趕緊過去翻看他的遺骨,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從白骨之下翻出一本牛皮封麵的筆記。


    這筆記本是個隨身記事本,約有半個指肚那麽厚,正中間赫然有個被刀捅穿的痕跡,直接透過了筆記本。


    打開一看,我剛剛燃起的希望就涼了一半:筆記本裏的內容雖然滿滿當當的,但很多都被紅色的血液和黃綠的屍液給染得一塌糊塗,鋼筆書寫的字跡被液體浸得大半都瞧不清了。


    不過多少還是能認出一些字的,我不願錯過任何蛛絲馬跡,靠在白骨旁邊,舉起手電認真的看了起來,發現裏麵除了一些很瑣碎的日常生活記錄外,比較重要的日記有以下幾篇:


    “1973年11月13日,我們的隊伍終於齊了……他說洛陽會有我需要的東西……我們意見很不統一……韓定遠拿出了照片……”


    “1973年11月15日,經過兩天的爭論,陳天縱和劉光啟提議……不太相信冉祭的話,沈雨伯承認曾經到過歸……”筆蒾樓


    “19……6日……蠱蟲很多,做好準備……左望秋和左望寒利用易容術騙了……我們八人可以……複生不可能……”


    “1973年12月7日,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難……韓定遠中蠱將……冉祭很有手段……多虧了陳天縱……我不敢相信巨大石像會……這裏不是曹操……劉光啟要強行通過萬屍坑……”


    “陳天縱和冉祭決定先行探……我和雨伯兄都覺得有些問……防備,但願他們不會……”


    “1973年12月8日,我……為什麽他們……我看錯了他們……二對三的形勢……我受傷太重……希望雨伯兄安全……”


    “1973年12月9日,我……死了……劉光啟、左氏兄弟一……歸墟仙宮一旦……孩子,來生願你們不……”


    看到這裏時,從筆記本裏忽然掉出一張照片,我撿起來放在燈下仔細一看,愣了。


    照片是在一尊大佛腳底下照的,黑白色調。畫麵中有八個人的近景合影,刀口正好從其中一人的臉上穿過。不過照片畫麵受到的汙損較輕,所以除了那個人以外,其他七個人的相貌都能看清楚。


    翻過照片背麵,有一行字“1973年12月5日,八人留影紀念。”。


    但讓我意外的是,照片中的有兩個人,我見過很多次。


    正是“我”和“啞鈴鐺”!


    我趕緊從包裏翻出在外麵泄煞洞裏找到的照片,放在一起仔細一比對,果然就是船上那兩個人!但是很顯然,這兩個人隻是與我和啞鈴鐺長得想象而已,並非我二人。


    我暫時放下關於這兩個神秘人的疑惑,而是專心梳理著日記本中的內容,大致整理出了一個粗糙的事件經過。


    1973年11月,這八個人聚首,經過一係列爭論後,決定進入我們所在的墓中。八個人裏有七個人可以確定名字:陳天縱、沈雨伯、劉光啟、左望秋、左望寒、冉祭、韓定遠。


    八人應該和我們一樣發現了泄煞洞,在那個洞裏叫“韓定遠”的成員應該不幸中了“陰蛇蠱”而亡。


    這七人裏麵,那兩個叫陳天縱和冉祭的成員應該很厲害,帶著他們進入到當前的區域。他們遇到了一個叫做“萬屍坑”的地方,劉光啟打算強行通過,而後不知為何讓陳天縱和冉祭先去探路。


    可是在二人離開後,日記主人和沈雨伯察覺出有問題,有所防備。


    果然,劉光啟、左氏兄弟突然反水,並且重傷了日記的主人。


    之後,日記主人躲進了地洞中。


    根據我之前的觀察,地洞暗道的入口是被地板重新封蓋好的,應該是當時那位叫“沈雨伯”的成員連同日記主人一起躲了進來。之後沈雨伯離開此處,日記主人估計受傷太重隻能在這裏等死,化為白骨。


    我隻能這樣大概猜到日記主人當時的遭遇,但是這個臨時組成的隊伍中,各自成員的真實身份又是如何?要知道,從我們這一路而來的情況看,這八個人除了在泄煞洞裏死了一個人,剩下七人卻能安然無恙的走到這裏,想必每個人都有些過人的手段。


    同時我更擔心的是,他們既然走到了這一步,那麽留給我們的會不會是一座空墓?如果我們曆經千辛萬苦最後卻一無所獲,豈不是笑話?


    而且日記裏還告訴了我一個很意外的信息:裏麵記載到“這裏不是曹操……”,是不是說這裏不是曹操的墓?當然,是誰的墓不重要,重要的是裏麵還有沒有我們想要的東西。


    我想到這裏,合上日記本,把它連同照片都收好,我已經耽誤得夠久了,必須馬上要想辦法出去。


    至於這堆可憐的白骨,但願他已經轉世投胎了。他的遭遇,類似的我聽得多了,也親身經曆過。老話說得好,“一人不觀井,二人不淘沙”,在這種隱蔽的環境中,麵對著難以抗拒的誘惑時,背叛、殺戮永遠不會缺席的。隻要能把知道詳情的人永遠留在死人才會待的陵墓中,罪惡將永無現世之日。


    正當我要起身離開的時候,忽然餘光瞥見白骨摔散到半米外的手骨中,似乎捏著東西。急忙跑去一看,竟然又是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也是黑白的,好像是一家五口的合影,兩個大人,三個孩子,很普通的上半身合照,穿著打扮都是那個年代的一般造型。


    不過,這張看似普通的照片,帶給我的震撼卻是極大的!尤其是看到照片中人的長相後,我仿佛被閃電劈中般,止不住顫抖起來!


    我望著照片咯噔咽口唾沫,聯係到這段時間的遭遇,覺得此時地洞瞬間變成了冰窟,一陣陣的寒意像觸手般撫過我的脊背,最後猛得紮進了腦海中。


    我喊了聲“不可能!”,慌忙把這張燙手的照片扔了出去:“他娘的,絕對不可能!他……究竟是活人還死人?不對,他……他不是人!”


    我被這張照片刺激的太厲害了,剛剛站直的身子又軟了下去,那張照片上溫馨幸福的笑容,眼下在我看來是如此的恐怖和詭異。


    這張照片裏的內容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我甚至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出現了幻覺,大著膽子再次確認後,絕望而又驚懼的心情再次死灰複燃。


    我縮在一旁用了很長時間才把自己的狀態恢複過來,摸摸後背,早就被冷汗浸濕了。


    但也就是在剛才大腦飛速旋轉的時候,我約莫已經明白了這一係列事件的來龍去脈,現在隻需要再確定幾個小問題就行了。


    我顫巍巍的把這張照片連同剛才的日記一起裝好,再次審視起那堆白骨,同時悄聲說道:“你的身份我已經知道了。但是我不能確定你是不是他。你要是開眼的話,就保佑我出去,我一定會不計前嫌……不對,現在看來咱倆之間也沒有什麽恩怨了,我一定會幫你報仇,把這裏發生的一切都真相大白於天下。”


    說完,我點了三支煙插在土中,恭恭敬敬的衝著那堆白骨磕了三個頭。可等我抬起頭,我期望的奇跡並沒有出現。難道我注定要困死在這裏了嗎?


    唉,這個家夥還算幸運,能遇上我算是有人知道他的遭遇了。可是我呢,我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能被人發現?


    想到這裏,我心說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咱也留下點遺言,至少告訴後來者老子是誰,做過什麽牛逼的事。


    我撿起白骨身上的英雄鋼筆,裏麵早就沒墨了,隻好靈機一動打算在土壁上刻字。


    但剛刻了“老子是來自安”幾個字,正要刻“馬”字時,我忽然咦了一聲,停了下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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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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