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萬萬沒有料到,這時一雙怪手突然從後麵摟住我,要把我往下麵摔。


    驚駭之餘,我急忙低頭一看,竟是一對紅毛大手,當下立即明白怎麽迴事,趕緊把舉在半空裏“鎮龍棒”掉個頭,反往自己背上敲去。


    那屍體抱在我的背後,我這一棒敲得又急,“砰”的一聲便砸在它身上。


    屍體發出一聲怪叫鬆開手。但我被它這耽誤的功夫,蛇頭早就動了起來。


    蛇鱗本就濕滑,再加之雨水未停,即便是死蛇,我也站不穩當,更何況蛇頭還在來迴晃動。


    無奈之下,我隻好向前一個急竄,貓著腰滾到屍體後麵,也從後抱住它。


    但屍體經過剛才那一下,已經可以活動了,尤其是那腦袋“唿”的急轉一圈,正扭到背後與我對視。


    那死人的眼神裏充滿了怒意、殺氣,看得我後背發涼,正打算把它拔迴去,卻隻見它怪嘴一張,那條舌頭便往我臉上舔來。


    這下把我惡心的,急忙兩手用力推去。那屍體的腳部還浮在繭中的液體裏,所以沒有任何阻力,隨著我的推力便向前跌去。


    我則借著它腳部不會移動的弱點,趕緊彎腰抓在它腳踝上。這時撞到蛇鱗的屍體猶如不倒翁一樣,被彈了迴來,背部貼著我的脊梁輕輕撞了一下,旋即又向前爬伏。


    我看到它這樣子,計從心來,等屍體第二次彈迴來的時候,用力把自己的脊梁對準了狠撞過去,那屍體再次重重磕到前麵。


    不過我這次可不等它起來了,趕緊翻身而起,一屁股騎坐在它的大腿上,把它壓在下麵。


    這樣我一來避免被那舌頭舔臉蛋,二來也有了著力的地方,不會摔下去。


    屍體被我坐實了,兩隻手像遊泳一樣來迴掙紮著抓我的腳,我冷笑一聲,壓根不再給它攻擊我的機會,吼道:“海爺,引雷!”


    說話時,我已經重重的把“鎮龍棒”插進鱗片間,身子底下的大蛇“嘶”的慘鳴一聲,似乎也知道接下來該發生什麽事了。


    海不悔那一聲“雷劈”隱隱約約的從下麵傳來,我緊緊握著“鎮龍棒”不敢撒手,怕又被屍體撞掉。


    我看看頭頂的那一片雷雲,電閃雷鳴,動靜突然間比之前更大,一陣緊似一陣的醞釀著情緒。


    我無奈的苦笑一聲,對著那屍體說道:“老兄,你也別怪我。咱倆一命抵一命,你不吃虧,我也不占便宜。”


    上來之時,我便知道這次是有來無迴,望著隨時可能落下來的巨雷,我心情反而平複許多,往事像電影一樣迅速在腦海裏迴放,尤其是想起四爺當年舍生取義,救了我們所有人,而自己現在與他麵對著一樣的困境,做出了一樣的選擇,心裏竟沒有一絲膽怯和後悔,心裏唯一的遺憾是沒有找到明珠,沒有和她一起繼續走下去。


    如果我變鬼了,一定要向閻王爺求請多待在世間幾年,守著明珠幫她救活父親,了卻心中怨念。


    思慮間,頭頂上轟隆炸響,一道閃電猛劈過來,我在下麵看得十分清楚,心裏釋然的說道:“四爺啊,我終於有臉去見你了。”


    狗子這時一定還在撅著屁股往上爬,他看到這團炸雷,一定還會納悶怎麽迴事吧?這臭小子到時看到我一身焦黑,會不會抱著我哇哇大哭?他會怎麽向太歲爺講起我英勇就義的故事?……


    閉眼等雷劈的這幾秒鍾裏,我想了好多好多,把所有該想不該想的全部想完了,竟還沒有等到雷劈在身上。


    我兀自納悶,便又聽見山穀間“唉”的一聲重歎,我心裏當即浮起不好的念頭,睜眼喊道:“他娘的,你到底是誰?”


    可四周沒有人迴應,不僅如此,風和雨也在隨著歎息聲停下了,連頭頂上那一大團雷雲也在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確實全部都消失了!


    之前被烏雲遮去的夜空,此時變得更加通透,幾顆寒星垂在天際,伴著對麵山尖處的圓月。一陣夜風唿的輕輕刮過,帶起絲絲寒意,讓人頓感清爽。


    我他娘的剛才是不是做夢了?我狐疑的捏捏臉,低頭一看,屁股下麵還壓著那屍體呢,沒有做夢!


    那他娘的到底是怎麽了?我暗自納悶,忽然瞥見屍體的腳部正從薄膜裏抬出來,驚叫一聲不好,當下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趕緊把鐵鏈子從它身上解下來,胡亂纏在“鎮龍棒”上,翻身便抓著鐵鏈往下滑。


    屍體在我滑到一半時已經直起了身子,等我站到石台子上,正看到它仰麵朝上,四肢大張,舒展著它那具沉睡了千年的屍身。


    海不悔絕望的歎了一聲,兩隻手血肉模糊沒法再看了。而狗子和宗文傑扶著啞鈴鐺也茫然的接受了這一突變。


    圓月正映在屍體的身後,它站站在高高的蛇頭之上,滿頭黑發隨著夜風飄蕩,說不出的可怕。


    忽然,屍體抬起胳膊指向了我們!我暗叫不好,果然那條大蛇血眼圓睜,尖牙外翻,一口便啃向了我們。


    我心知這“封龍台”的秘密已經被我們破解了,大蛇自然不會忌憚了,趕緊推開海不悔和狗子他們。


    而等我想逃跑時,已經晚了,我隻覺得背後一陣厲風襲來,下意識的迴頭去看,正看到一張吞天大口啃向了自己。


    突如其來的死亡恐懼讓我腦海一片空白,瞬間失去了意識,如同一隻待宰的小羔羊,顫抖著等待既定的命運。


    正在生死攸關之時,我仿佛聽見有人在遠處大聲喊了一句:“時辰已到!”


    那蛇頭立即便縮了迴去,迅速的掃視著四周,我甚至可以看出它眼神裏的驚恐。


    狗子趁這機會,一把將我扯迴去,我揪著他的胳膊問道:“你聽了嗎?聽見有人說話了嗎?”


    宗文傑和狗子一起搖頭,說:“就咱們幾個半死不活的人,嚇得話都不敢說了。”


    奇怪,我怎麽明明聽見有人喊話了,時辰到了,什麽時辰到了?


    大蛇似乎也是聽錯了,確認沒有動靜後,它蛇嘴一張,又向我們啃咬過來。


    我們幾個身上多多少少都有傷,跑不了多遠,還在它的攻擊範圍以內,這下算是徹底玩完了!


    但就在這時,隻見我們眼前一道電光劃光,跟著便是轟隆炸響,那蛇頭便停在了離我們有四五丈遠的地方,一動不動。


    “雷聲!有人拿雷劈它了!”我指著天空叫喊著,可是夜空裏一片清澈,哪裏有半片烏雲?


    眼瞅著大蛇的腦袋重重磕在了石台上,頭頂上冒起一股濃重的黑煙,不是雷劈的又是怎麽傷的?


    我們正在高興著老天有眼,可宗文傑卻一指黑煙,叫道:“蠍子沒死!”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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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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