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方剛在後麵扯著我的褲管,一邊壓著狗子往井中爬去,一邊陰笑道:“陳工,自古道‘兩人不下墓、一人不觀井’,這井口還是讓我的人先上去吧。”原來這孫子是怕四爺先上去,他們在下麵容易遭暗算。


    四爺嘿嘿一笑:“這般甚好。省得我當炮灰了。”當下側身往裏讓讓。方剛退了迴去,向他身後的隊員喊道:“剩子,你先上去。”


    井口外麵的情況,我們隻是通過地圖上的標識,知道它應該是個比較大的平台。而平台上有什麽,卻一無所知。本來我還擔心四爺上去會有危險,可方剛自作聰明的玩這一手,倒讓人安心了。:筆瞇樓


    那個叫剩子的隊員虎頭虎腦的,也不多想,扒著井壁上特意鑿出的小坑便攀附而上。


    四爺看他出了井口,連忙問道:“喂,上麵什麽情況?”剩子掃視一圈,扒在井口上肯定道:“空空的,連個鬼影都沒有。”方剛在秘道裏麵叮囑他:“剩子,你他娘的可別亂跑,守好井口,陳老四上去了,先拿槍頂著的他頭再說。”


    “放心吧,隊長,你們趕緊上來,我一個人在上麵空落落的,心裏發毛。”


    方剛從後麵推推我,喝道:“小王八蛋,該你了。”我哼了一聲,爬出秘道,扒著井壁,迅速往井口爬去。


    井口架了個青銅色的轆轤,纏了滿滿幾圈的青銅鏈子,末端掛著的水桶早就被蝕掉了整個桶身,隻剩個鐵把勾著。


    剩子在井口旁不遠處,我招唿道:“過來拉哥們一把啊。”誰知他冷笑兩聲,連動都不動。我心道:“他娘的狗屁將軍帶得狗屁兵,沒一點眼力勁。”


    隻好自己爬出來,一股冷風嗖的便撲到身上,我瞧瞧四周,一片漆黑,除了剩子還真是連個鬼影也沒有。我伸手搖搖井口的轆轤,發現還能轉動,又扯扯上麵的鏈條,仍算結實。便向剩子喊道:“你看好四周,我把鏈子搖下去接周教授上來。”


    正說著話,從井口冒出個人影,又是方剛的隊員,我趕緊拉著他幫忙搖轆。不多時,下麵的人便陸陸續續的全部上來了。


    四爺最後上來,可誰知他剛落腳,眉頭立即鎖在一起,臉色大變,小聲急道:“這裏陰氣真重,全是死人味。大家聚在一起,先不要亂動。”


    可不遠處的剩子似乎沒有聽到,方剛低聲喝道:“愣著幹嗎?還不滾迴來?”剩子仍是一動不動。方剛見狀不妙,一把將我推上前去,急道:“把他拽迴來!”


    剩子的背影很是古怪,佝僂著腰,腦袋耷拉在一旁。我心生疑慮,好像從自己上來之後,這小子就沒和自己說過話,萬一真他娘的中邪了呢?


    我不敢貿然過去,這時身後的狗子遞過來塊拳頭大小的石頭,使個眼色要我扔過去。


    我愣道:“這麽大的石頭,是想讓我砸死他?”狗子笑道:“你扔就行了,我聽我爸說過,有的人身體不好,容易魔征,你狠狠打他一頓就屁事沒有了。”


    隨著手起石飛,石頭在剩子的後背上悶響一聲,他哼了兩下,撲通栽倒。狗子拍我的肩:“出聲了證明沒事。走,咱倆過去。”


    剩子臉朝地栽那兒不動,我和狗子連忙把他翻身起來,斜依在懷裏。我晃晃他的身子,沒有一點以應,兩眼閉得死死的,難不成是被我砸昏了?不過,我察覺他身上似乎沒了體溫,發散著透人的冰涼。可一摸心口,還在緩慢的跳動著。


    狗子二話不說抬手便給了他一巴掌,剩子還是沒有反應,他隻好一擼衣袖,急道:“讓開,我掐他人中!”


    狗子的手力較重,一掐上去,我竟然聽到了脆骨斷裂的聲音,忙道:“你小子下得死手啊。”狗子還納悶:“我他娘的還沒發力呢。”


    低頭一看,他娘的,隻見剩子的臉像塊玻璃一樣,從人中處碎裂出數條縫隙,沿著整張臉開始四下蔓延。我心頭一驚,趕緊撒手,拽起狗子就往後撤。


    又聽得“嘩啦”一聲,剩子的身子撞擊到地麵後,也如同玻璃般四散開來。我趕緊喊道:“四爺,碎了,剩子碎了!”


    話音未落,剩子散落的軀體間,飄然浮起幾縷白煙,漸漸匯聚起來。“冰魄來了!”我從嗓子眼裏擠了一聲,他娘的,怎麽會在這裏遇到這鬼玩意?!


    狗子反應快,知道冰魄容易上我的身,反身屁股一撬,將我整個身搭到背上,邊跑邊喊:“爺,冰魄,快準備。”


    四爺正向我們跑來,與狗子打個照麵,苦道:“準備個球球,咱手裏沒家夥啦。”說著,轉身托起我的身子,向眾人吼道:“大家聚一起,方剛、老鄭拿本事出來吧。”


    豈料,方剛拽著轆轤上的青銅鏈子就要往井底下,鄭為國早就沒了人影!我心知四爺手段有限,眼下他的胳膊又是剛剛複原,使不上力,隻好掙紮著從狗子身上跳下來,推著四爺和狗子的後背,猛力往前一送,自己借著這股力道向後退去,喊道:“爺、狗子,你們先跑,別管我。”


    我尋思著如果真的能用自己一個人的性命來換取大家的安全,是個保本的買賣。隻是我得盡量拖一會,讓他們有時間下井。想罷,我衝著冰魄迎上前,待它靠近,猛的向一旁閃去,把它往對麵的黑暗裏引去。


    這時,隻聽到狗子和四爺同時驚道:“無妄,你別找死。”說著,兩人的腳步聲緊隨而來。


    我帶著冰魄沒命的往前亂竄,正跑得起勁,忽然腳底一疼,好像絆在了什麽東西上,重心立時不穩,整個身子便向前撲去。我暗想:“可算是跑到頭了。”


    誰知,身子落到一半,好像撲到了誰的後背上,幫我作了緩衝。我心中起疑:“他們都在後麵,這前麵怎麽還有人?難道是剛剛溜走的老鄭?”一個骨碌翻起身,撿起電燈仔細一看,頓時嚇得我苦水橫流!


    眼前幫我墊背的那個人,竟然是具完整的死屍!它一身的粗布麻衣,兩腿跪坐在地麵上,被我一壓後,整個身子從腰部開始像折疊凳一樣,趴在地麵上。不遠處,被我擠掉的腦袋皮球一樣的骨碌著,撞到東西後原地打轉。


    我再往前看,這死人腦袋撞到的竟然又是另一具死屍,仍是跪坐在地,背對於我。我看了兩眼,越看越覺得它會突然要起身和我握個手、打個招唿。


    無心再看,身後冰魄追得要命,我要往前跑去。這時,手電光晃動之間,我掃視到自己身前竟然全是這種跪坐的死屍!一樣的裝扮,一樣的姿勢,少說也有數百具,密密麻麻、整整齊齊的排列在我麵前。我他娘的這是碰到死屍開會了?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再往前衝,更要命的一幕發生了:隻見那死屍群中,突然晃晃悠悠的站起一個來!


    我反射般的咽口唾沫,隨即身上撲了層白毛汗。但這汗水剛生出來,立時化為一陣寒氣,顯然冰魄已經到我身後了!不等我迴頭,狗子已經在後麵喝道:“無妄,跑啊!”


    我哪裏還敢多想,抬腳便跑,可顧忌前麵那詭異的跪屍,隻好轉身往旁邊跑。但沒跑上兩步,腳下又是一絆,身子再次不聽使喚的向前裁去。


    哎呀!我原以為這次要摔慘了,身子卻好像又被人托在了空中,抬眼一看,娘嘞,竟然還是栽到死屍身上,隻是這次是從側麵一頭鑽進了人家的懷裏。死屍耷拉著的腦袋與我的臉不過幾寸,我清楚的看到它的五官十分鮮明,還保留著生前的一抹紅潤似的,恐怖的是,它的雙眼那裏黑洞洞的,竟然是被人剜走了!此時,正有條黑紅蜈蚣通身油亮的自空空的眼眶裏往外爬,我嚇得一個激靈,雙手猛然推開死屍。


    卻隻見冰魄已經飄到了我腳邊,從腳底板上迅速泛起徹骨的寒意,沿著血管直往頭頂竄去。四爺和狗子眼看差段距離才能追上來,我隻好無助的喊道:“爺,你們快迴去,救不了我的,快迴去啊!”


    冰魄已凝聚成形,乍一看,好像是明珠的樣子!難道明珠被它上了身?難道啞鈴鐺沒有救到明珠?臨死之際,想到這些,我卻又萬般無奈,恨不能為之報仇。冰魄在我身前迅速轉個圈,跟著陡然飄到空中,與我平行著。


    我坐在地上,垂死掙紮著把屁股向後挪去。冰魄那張借用明珠的臉忽然一下模糊起來,整個白色通透的氣身旋即向我壓了下來!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隻聽得近處一聲斷然大吼:“歿!”我馬上看到半空中竄出道瘦削的人影,直撲進冰魄體內。與此同時,我的腳踝被人死死抓住,猛力向後拖去,離開了危險之地。我心頭喜歎,可算是又大難不死了!


    狗子和四爺將我拖離後,護在我身前。我掙紮著起身,隻見啞鈴鐺從冰魄懸在空中的身體裏穿透而過。冰魄旋即由之化成無數的大小氣體,迅速將啞鈴鐺圍在其中。


    我拽著四爺的胳膊問道,能救嗎?四爺拍拍我的肩,頗有信心道:“放心,他的本事遠在我們之上。”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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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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