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們救了我。”小張怯生生的說道,“希望無妄哥可以做到答應我的事,再幫我一次,請你們先看看這幾張照片。”


    小張用的是一款叫“拍立得”的外國相機,能立即將照片給顯示出來,是相當高級的洋玩意兒。這種相機剛進入國內不久,售價少說也上千元了,沒想到周教授的單位還挺有錢的。


    我接過照片一看,全是拍的石門外麵那兩具石像。當時小張和明珠兩個人,分別負責兩邊的影像記錄工作,看樣子這是那時拍下來的,照片的內容沒有什麽特別。


    小張指著照片的角落,提醒道:“你們看看這裏。”隻見他指的地方,模模糊糊的可以看出兩個人影:一個是蹲在地上的,另一個人站在他的身後。由於他們處在石像背後的陰影裏,所以很不明顯。


    小張當時是連拍的,我把幾張照片按照順序排好了,竟然看到了一串不可思議的畫麵:那個蹲著的人影似乎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人,直到另一個移動到他身後,把一件東西放在他的背後時,那個蹲著的人才猛地起身。而這時,探照燈的燈光移動過來,照亮了兩個人的臉龐,雖然仍是很不清晰,但這兩個人對我們而言,太過熟悉了!


    “方剛、宋晉哲!”明珠小聲喊了出來。我看著照片裏詭異的麵畫,感到不可思議,不敢相信的道:“不可能!小宋怎麽可能會做這樣的事?”


    但照片不會說謊,它真實的記錄了那一瞬間發生的事:蹲著的那個人是方剛,而在他身上放東西的人,正是已經中了蟲毒失蹤的宋晉哲!而且細看之下,小宋放到方剛背上的東西,隱隱約約就是隻“葬甲蟲”的輪廓!


    小張輕輕歎口氣,不解的說道:“要不是親眼所見,我也不會相信小宋會這麽做。但我想說的事,比這更……”他一時找不出什麽詞來形容,隻好隨口說道:“可能已經超過了我們的理解範圍了。當時我一心隻顧著照相,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倆的舉動,在聽到方剛痛叫一聲後,才發現他竟然被蟲子咬了,正往外扯那蟲子呢。”


    小張咽口唾沫,繼續說道:“他扯蟲子後,一把就拽著小宋,硬是把蟲子塞進他的嘴裏。我本以為他二人要打架了,但沒想到他倆對視著不知道說了些什麽,竟悄然散開了。”他頓了頓,很自責的說道:“我那時太害怕了,不敢上去問怎麽迴事,直到後來小宋蟲毒發作,我才明白一切原來是方剛害的。目前被那種怪蟲咬過的就你們三個人,小宋變成了那幅樣子,而你剛才被蟲子折磨的痛苦,我們又看在眼裏。為什麽偏偏方剛沒事?”說完,他轉身走到角落裏,靜靜的坐在周教授身邊,默然不語。


    他留下的疑問讓我們幾人同時陷入了沉思,方剛為什麽沒事先不考慮,可小宋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平常斯斯文文、略顯靦腆的他,為什麽要去背地傷人?也沒見方剛為難過他啊!而且聽小張的描述,小宋和方剛似乎還有著某種神秘聯係,否則的話兩個人在當時那種你死我活的狀態下怎麽可能悄然散去?宋晉哲到底是什麽來頭?


    四爺看我們茫然的樣子,隻好重重的歎氣問道:“你們聽過‘滇西蠱人’嗎?”明珠好奇的道:“四爺,下蠱我倒是聽到過一點,‘蠱人’難不成是下蠱的師傅?”四爺搖頭道:“‘滇西蠱人’不是下蠱的,是被下蠱的!雲南一帶的密林裏,自古毒物較多,千百看來,人們為了生存,免受毒物的侵害,想了各種辦法,像什麽‘驅蟲經’、‘祛毒符’等等都是由此而生。但其中的佼佼者,便是滇西地區有名的‘蠱人’”。


    “四爺,你說方剛就是‘蠱人’?”我疑問道。


    四爺點頭道:“是的。‘滇西蠱人’是讓蠱師把蟲子種在人身上後,成為活蠱,也就是‘蠱人’。他們與常人無異,可因蟲蠱的作用,卻能讓自己百毒不侵,萬蟲不入。在滇西,蠱師帶著蠱人逢村必進,隻要商量好價錢,把蠱人丟進村子旁的密林呆上幾天,就可以將林子裏的毒蟲給驅完,可保數年太平。”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奇事,驚訝的半天說不出話來,更加佩服四爺的經曆,他常年走年闖北,恐怕這種奇聞怪事都聽膩了。我本以為明珠一個女孩子家的聽完肯定比我還吃驚,可沒想到她卻撲哧笑道:“我還以為多厲害呢,不就是個人形蚊香嘛。”


    四爺被她逗樂了,也跟著笑道:“你這小丫頭真會想名字。不過這‘蚊香’可不單是人形喲。想養個能用的蠱人,那可真是‘唐僧取經,九九八十一難’。蠱師得先找個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極陰女’,再找個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出生的‘極陽男’讓她懷孕,這種胎兒叫‘天地胎’。等胎兒到了四個月大,蠱師便將蟲蠱種在胎兒身上。剩下就看孩子的造化了,一旦孩子能活著生下來,蠱師便把孩子抱走,從小喂‘五毒血’,一直喂到孩子七歲零兩個月,就可以帶著他出去驅蟲了。”


    我砸砸舌頭道:“這法子他娘的太損陰德了吧?”四爺閉著眼道:“所以早在清末時期,蠱人就跟‘湘西走屍’一樣不多見了。就算不損陰德,你們想想看,單是要懷個‘天地胎’都要費多大的勁,何況給娘胎裏的孩子種蠱?那些年,死在蠱種反噬下蠱師不盡其數;再加上像老周這樣的能人們發明了更實惠、更有效的驅蟲方法,蠱人也沒了市場,自然要絕跡了。”


    我更加不解了,這麽罕見的人物,怎麽可能長方剛那幅醜模樣?四爺道:“他是怎麽來的先不用管,現在滇西地區能數上號的蠱師就那麽幾位,查一查就有眉目。倒是對付‘蠱人’的法子,我一時還想不出來。你們剛才也看到了,拳頭對這家夥完全沒用,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有其他的本事。這事難辦了。”


    忽然明珠幽然問道:“你們沒覺得方剛很可憐嗎?四爺解釋了以後,我一直在想他從娘胎裏麵出來被人帶走,而且七八歲起就要經常被獨自扔在深山老林裏麵對著那些毒蟲,他……他一定很痛苦。”


    果然是姑娘家啊,心裏的想法一會天上一會地下,讓人琢磨不透,剛才還惡狠狠的咒罵別人,這會就心軟的疼起人家。我隻好無奈的寬慰她道:“現在看來他也隻是和小宋扯平了,但他手上孫大哥和他隊員的兩條人命怎麽辦?妹子,我雖然文化不高,卻也知道冤有頭債有主,毀他人生的是那該死的蠱師,又不是我們。如果他說出一切,我們一定會義無反顧的幫他報仇。可他的所作所為呢?恐怕在他眼裏,我們一行人的名字,不過是記在他和蠱師帳本裏的幾筆黑墨而已。”


    明珠撅著嘴道:“反正我覺得他很可憐。”我不屑的笑道:“可憐?我從小沒有爹娘,要不是遇到四爺,恐怕現在我那幾寸長的骨頭早就爛在馬山上了。你知道嗎?我從記事起,別人就罵我是‘百家養’,那還不是因為我從小是蹭奶長大的;可是我從來沒覺得他們該死,我命就如此,為什麽要去怪別人?為什麽祈求別人的可憐?四爺從小就教我,做人‘打要狠,挨要穩’,是自己的錯,賠了命也要認,命這東西,沒有變不了的,隻有自己不想變的。方剛手上的血,必定要用他自己的血來洗。”


    明珠聽完這話,氣得花枝亂顫,瞪眼撅嘴的不理我,半晌了才狠狠的嗔罵我一句:“你壞,你不要和我說話了。”四爺估計是在旁看樂了,忙接道:“好了,好了,打是親罵是愛。明珠丫頭,我算是明白了,你呀,才是咱們的關鍵。”


    我和明珠同時一愣,不明白四爺何出此言,隻聽他繼續說道:“隻要方剛拿你威脅大家,我猜至少無妄、狗子,還有李健碩、周強這四個人肯定會屈服他的。而我,自然為了你們,也有所顧忌。方剛隻要利用好你一個人,咱們這邊就要廢五個人。眼下,除了我們幾個人,隊裏就剩下老周、老鄭和小張了,你說你是不是關鍵?無妄,你個臭小子別光顧著瞎扯蛋了,從現在起,保護好明珠,就是保護好大家,懂了嗎?”


    四爺分析的很到位。就目前我們這邊剩下的人,我、狗子和四爺雖然不論是誰都會去救,但李健碩、周強兩人卻好像隻關心他們傾慕的明珠。方剛恐怕是早就看出這一點了,娘的,怎麽搞得像江湖武俠劇一樣,難道這就是四爺說的人心?


    明珠顯然還在生著我的悶氣,白了我一眼向四爺說道:“周強他們被方剛支使著去找燒火的東西了,一直到現在也沒有迴來,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四爺笑道:“放心吧丫頭,有鈴鐺跟著,沒事的。”


    正說著話,隻見從門外傳來幾道亮光,狗子踏門而進,看到我和四爺都沒事了,高興的撲過來喊道:“爺,你們倆可心疼死我了。咱們想辦法過去再揍他一頓?”我趕緊攔下他的話頭,問他們順道有沒有什麽新的發現。


    m.Ъimilou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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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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