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授似乎也想聽聽狗子的解釋,示意他繼續。狗子更加來勁:“‘將相和’你們知道不?‘負荊請罪’總知道吧?這兩個石像講的就是廉頗做錯事,上門去向藺相如賠禮道歉了。當然了,曆史的真像肯定不如我們課本裏美好。這不,人家藺相如氣不過,直接拿根繩子拴著廉頗去跑馬了。現實啊,這就是現實啊。”


    聽完這番話,眾人才理解狗子的思路,隨即哄堂大笑。狗子覺得不好意思,吼道:“你們笑屁……”他自覺又罵著自己了,隻好茫然的看向明珠,那姑娘正笑得花枝亂顫,哪裏還有功夫理他?


    周教授無奈的笑了兩聲,拍拍狗子的肩頭,寬慰道:“小李同誌啊,那個,科學雖然需要猜想,但也要尊重事實。曆史上,藺相如是文官,廉頗才是武將。你看咱們麵前的石像,明明是武將綁縛著囚人,怎麽會是‘將相和’?不過難得你有這份心思,值得鼓勵,值得鼓勵!”這幾句話幫狗子解了圍,他尷尬的從人群裏溜出去,繞到石像後麵,向不遠處的明珠悄悄作個手勢,後者隨之趕了過去。


    周教授借此機會向大家講道:“這兩具石像的造型奇特,但帶有很明顯的戰國末期風格,我推測它們要表現的意思應該是,墓主生前是位武將,且戰功赫赫,曾虜獲了不少奴隸。不過具體身份還是要進去後才能確定。小張,你記錄下基本情況;明珠,留存好影像資料。大家動作要快點,探照燈電力有限。”m.Ъimilou


    因為服食白葉子的緣故,導致考古隊裏大部分的人員都留在營地裏了,但下來的這幾位同誌工作能力和素質都相當全麵,在周教授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開展著各項工作。方剛帶著他的隊員們警戒在周圍,雖然這古墓眼下看來並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周教授他們還要再忙一會,我隻好和四爺躲到一旁抽煙。他自從進入墓中,似乎有什麽心事,但他行事向來高深莫測,既然不願講,必然有他的考慮。我們爺孫兩個抽了會悶煙,忽然聽到從忙碌的人群裏傳來一聲尖厲的喊叫:“方隊長,快看你身後是什麽?”


    喊叫的人是隊裏年齡最小的同誌——就是那位天天跟在周教授屁股後麵的書記員小張——他正驚恐的指著方剛。我順著看過去,頓時嚇出身白毛汗。隻見一張慘白慘白的人臉從探照燈燈光外的陰影裏探出來,幽幽的飄浮在方剛的腦袋後麵,似笑非笑的瞪著眼,笑容詭異至極,還時不時吐出泛紅的舌頭,舔吸著空氣。


    誰也不知道這張怪臉是何時出現在那裏的,但它的出現把大家心底裏潛藏著的懼意盡數勾了出來,眾人像被熱水灌了窩的螞蟻,“鬼啊、妖啊”的喊叫著紛紛向四周散去。而方剛似乎被突出其來的叫聲和大家驚恐的表情嚇懵了,茫然的看著我們不明就裏。


    “隊……隊長,你身後有張臉!”保安隊的一名隊員邊跑邊迴頭提醒道。方剛下意識的迴頭望去,正好與那張怪臉四目相對,隻見那怪臉卷著舌頭就往他頭上掃去,嚇得他一屁股跌在地上:“姥姥,這……這是個球玩意兒?”可他已悄悄把手伸向了別在腰間的手槍。我看他在眾人麵前出盡洋相,心中喜道:“這傻貨還想用槍打鬼?”


    此時方剛已經把槍抽了出來,悄然把槍口對準還在那裏張望的怪臉。這時我覺得身邊兩道身影閃過,原來是啞鈴鐺和四爺。他兩人竟十分有默契的迅速朝方剛衝了過去。我納悶道:“大家逃還逃不及呢,怎麽這兩人還往前衝?”可我也不敢多想,隻好硬著脖子跟在他二人身後跑過去。


    方剛仍是坐在地上裝模作樣的哀求道:“大仙啊,你先等下,我……”忽然他把槍口亮出來,指著怪臉吼道:“你給我去死吧!”怪臉竟如同擁有人類的意識,在槍口亮出來的一瞬間,猛往一邊倒去。方剛晃悠悠的站起身,罵道:“老子連‘蠍子’都不怕,還怕你一張破臉?吃我一槍再說!”抬手便打。


    隻見四爺和啞鈴鐺已同時衝到他身前,一人一隻手握著方剛手裏的槍。“別開槍!”四爺緊張的喝道。可方剛掙紮著吼道:“你們兩個快給老子閃開,我今天要嘣了它!”


    四爺向啞鈴鐺使個眼色後,便鬆開自己的手,幾步走到那張鬼臉前麵,罵道:“不要命的狗崽子!”說著竟伸手揪起那張鬼臉,二話不說先朝它腦後招唿了幾巴掌。這罵人的話怎麽如此熟悉?我猛然想起,這就是四爺天天罵狗子的話啊,難道這鬼臉是……?


    隻聽那鬼臉被四爺一頓暴揍後,把嘴裏的假舌頭吐出來,慘無血色的臉上驟然堆起笑容:“四爺,我這不尋思著大家太無聊了,提提神嘛!”果然是狗子!他不知道從哪裏找了點白粉末,把整張臉塗成白色,還特意抹得有棱有角,再縮到陰影裏躲好,咋一看還真像張鬼臉,難怪方剛離得這麽近也被唬到了。不過四爺和啞鈴鐺的眼神真是夠毒辣的,一眼就看出破綻,硬生生從槍口下把狗子的命給撿迴來了。


    眾人看到這一切原來隻是狗子的惡作劇後,都又聚攏迴來。方剛之前被嚇得隻差跪地叫爺爺了,麵子上掛不住,指揮著隊員們要把狗子綁起來。周教授忙站出來勸阻道:“方隊長,年輕人愛開玩笑不過份。你不要計較啦,咱們快點把這裏的東西記錄好往裏走。”


    可狗子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邊擦著臉上的白粉末,邊嘟囔道:“嚇死他活該,沒膽量就不要進墓裏嘛……”餘恨未消的方剛聽到這話,冷笑兩聲向身邊的人揮揮手,兩名保安已作勢撲向了狗子。我和四爺忙招架上去,攔下二人,卻沒料到方剛趁這間隙從我和四爺中間溜身而過,一個箭步就衝到了狗子身後,罵道:“狗娘養的,我讓你嚇老子?”抬腳便往狗子後心踹去。


    我和四爺又趕緊迴身去扯他,那兩名保安立即死命拖著我倆,我隻好叫道:“狗子,小心!”狗子聞言轉身,正看到方剛的大腳送到胸前,急往邊上閃去,卻終是慢了些許,左肩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腳,趔趄著跌坐在地。


    方剛見勢攆上前,又要抬腳跺向狗子麵門。可無奈摟著我的保安著實有番氣力,一把將我抱在半空裏,我空有一身力氣卻使不出來,隻好破口大罵道:“姓方的,你他娘的暗地裏偷襲,算什麽好漢?有本事衝你大爺我來!”方剛迴頭輕蔑的朝我笑笑,腳上已跺了下去。


    眼瞅著狗子要被打成“喪家之犬”了,隻見兩個人影撲上前來,一人拽著狗子的胳膊將他拉到旁邊,一人穩穩托著方剛的大腳,瞬間解圍。這兩個人竟是周強和李健碩。方剛又被人攪了局,惱羞成怒,指著他二人罵道:“你們兩個小崽子不要強出頭,小心老子斃了你。”誰知李健碩卻伏在狗子身邊,摸摸他的肩膀,寬慰道:“沒骨折就好。你小子身體還挺結實嘛。”周強則鬆開方剛的腳,板著臉冷聲道:“要打架嗎?”他文縐縐的戴了副眼鏡,可說這幾個字的時候,卻沒有絲毫的膽怯,反倒把方剛給唬愣了幾秒。


    由於這二人的仗義出手,眼下的局麵越來越尷尬,方剛自從開始進墓以來,三番五次的吃癟,把自己在地麵上的那股盛氣淩人的威風勁都快磨完了,尤其是平日裏兩個不起眼的新隊員如今也敢站出來公然反對他,以他那萬分陰險的小人秉性怎麽可能如此輕易罷手?我想到此節,雖然有些擔心他們三人的安危,但轉念一想,如果他真要置我們於死地的話,單憑他們一夥人手裏的幾條槍就夠了,何苦再強要麵子?顯然他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啊。


    周教授看著我們幾個人劍拔弩張的狀態,隻好無奈的搖搖頭,向圍觀的一幹人等說道:“散了吧,散了吧,大家趕快完成手頭的工作,別再浪費探照燈的電力了。時候不早了,年輕人啊,就是愛鬧騰。”這時早已掙脫掉保安控製的四爺,理理衣服上的褶子,邁步上前橫在方剛與狗子三人的中間,淡然道:“孩子縱然不對,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當真要人命嗎?咱們先把正事忙完,出去後我還你個公道。”


    方剛聽四爺的語氣沒有商量的餘地,隻好皮笑肉不笑的幹笑兩聲,揚手帶著隊員們去守在考古隊的工作人員身邊。李健碩見狀扶起狗子,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小陳兄弟,夠仗義。”周強推著眼鏡拍了幾下狗子的肩頭,二人隨即迴到人群中。


    狗子挨了方剛一腳,此刻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低著頭不敢看四爺。而四爺瞪著眼睛望著我倆,看得我心裏發毛,隻好和狗子站在一起,等著挨罵……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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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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