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前大韓著名影星韓素麗被發現死於中國某城出租屋內,疑似燒炭自殺——”
“驚爆驚聞!大韓最美韓國小姐韓素麗於昨日淩晨被人發現死於中國一小出租屋內,留下親手遺書——”
“據中國警察發布的消息稱,曾經的韓國最美女人韓素麗在二十七日淩晨自殺身亡,曾介入nk韓成勇社長婚姻,此前已銷聲匿跡多年——”
“韓素麗自殺身亡,女兒蘇蘿仍於火場中失蹤下落不明——”
“韓素麗遺言曝光,痛悔前非,為女兒求情——醢”
“韓國最美女人韓素麗客死他鄉,坎坷一生讓人噓唏——”
“阿蘿,振作起來,你已經看了一整天了。”
“哥哥已經找到船了,今晚就要動身。緹”
“阿蘿?阿蘿?”
“她說我不是韓成勇的孩子,是她和爸爸的孩子,你看到了嗎?這上麵寫著的。”
“恩恩,你不是那個什麽狗屁韓成勇的私生女,是你爸爸的孩子。”
“她還說,想像一個普通人一樣活著。”
“恩恩,我看到了,我都看到了。”
“可是、可是現在她卻死了——”
“沒事阿蘿!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你別哭,我沒事。”
“好,不哭,我們誰都不要哭。”
“‘年少時我犯過的錯應當都由我這個罪人承擔,我的女兒蘇蘿隻是一個無辜的孩子,懇請你們放過她——’,明明不隻是她一個人的錯,可是為什麽他的家人都好好的活著,而她卻死了?她怎麽能就這麽死了?”
“那些人早晚都會遭到報應,一定會的!”
“現在連媽媽也沒有了嗎?嗬,老天還真是刻薄啊。”
我是在電視上看到韓素麗去世的消息的,已經是我‘失蹤’的第五天了,我們像往常一樣坐在電視前吃著飯,小助理媽媽的手藝很好,大叔特意買了豬腳,一起給我煮了海帶湯,今天是我的生日,十八歲的生日。韓素麗連飯都不會煮,但是每年都會給我煮鹹淡合適的海帶湯。
爸爸,媽媽,哥哥,妹妹,還有李部長,與我一同慶祝這個不是很太平的十八歲生日。消息就那麽平常自然的播放著,連讓我迴避的時間都沒有,看到新聞,我第一時間隻是以為是記者們胡編亂造的假新聞,可是心卻是那麽不安。大叔拿起遙控換台,不想理會這些無聊的新聞的時候,卻發現似乎每個頻道都在播放著同樣的新聞,就像新聞聯播一樣,不管怎麽努力都無法跳出魔圈。
是在離我們家所住的城市很遠的另一個城市裏,但是那個城市是離韓國最接近的城市。看到電視上播放著事故現場的視頻,警察們用裝屍袋將她的屍體裝起來抬走,一切都是那麽不真實,就好像是電視裏演的橋段一般。
她可能是以為我已經死掉。新聞裏說著我因人為縱火而失蹤,她應該是想到他們的人幹的了,選擇死亡是為了不連累我嗎?原來自己的人生就一直是個笑話啊,天大的笑話。
不知道該怎麽度過每一分每一秒,好像一切都是錯誤的,一切都應該在這個時候就停止了,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生活還是要繼續?可是我始終懷疑著這一句話,為什麽而繼續?我已經找不到了活下去的理由,當世間的一切都已經沒有什麽是值得留戀的,那麽,活著也隻不過是一種折磨。
痛哭至昏迷的那一瞬間,其實是最幸福的瞬間,腦子裏什麽都消失了,對這一切都失去了意識,隻有那樣的瞬間才是最為痛快的。
“哎唷不能再裝了,這是去逃命的不是去旅遊的——”
“呀呀媽,海帶湯就別打包了,命都要沒了,怎麽還顧著吃呢!”
“沒時間了,快走快走。”
外麵的天,黑得可怕,大家都在為我們的逃亡而忙碌著,而我卻似乎成了局外人。
“阿蘿阿蘿,打起精神來喲!”小助理拉住我,焦急道。
“阿蘿啊,這些錢你要拿著。”阿姨忽然將一個小布包塞到我的手中,擔憂著叮囑道,
“阿姨,這、這不可以——”我一愣,急忙推迴去,已經在這裏住了這麽多天了,給他們帶來的麻煩更是無法想象。
“哎唷都什麽時候還囉嗦著什麽!”阿姨焦急道,“路上你們會有需要的,吃的喝的,哪能沒有錢。”
“是啊,阿蘿,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你快拿著!”小助理焦急道,“這錢你要拿著,部長的精神狀態不穩定,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發病,這一路你得注意著點。”她叮囑道。我看了看正在打包著一些必備行李的李部長,現在看著她是一個正常的人,可是這幾天卻時常會情緒突然崩潰,再看了看,手裏,拿著的小布包,隻好是點了點頭。
“謝謝。”我含淚道。
“呀,哥!好了沒有?!時間快來不及了!”正是忙碌焦急的時候,忽然門外走進來一個高瘦的身影,也是同樣的焦急道。我一看這個年輕人,忽然有些麵熟。
“哎唷快好了快好了!”
“這些東西就別帶啦!”那個年輕的小夥子也皺著眉道。
“哎唷朋友!你還好嗎?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我正看著說話的男子,忽然他也看向我,一看到我,倒是很驚訝的模樣,不過聽著語氣到好像是認識我的人。
“我們?是不是見過?”我隻是疑惑道。
“你不記得他了麽?他就是之前跟你一起追歹徒的那位哥哥啊。”這時候小助理提醒道,我看了看這個高瘦的年輕男人,有些非主流的造型,讓我看著有些印象深刻。
“是你?”經小助理一提醒,我才恍然想起來。有些不可思議,竟然會在這個地方見到他。
“是我啊,自從上次咱倆一起飛車跑酷之後,就隻能在電視上看到你了呢!哎我跟你說,我之前還去給你的現場活動應援了呢!不過沒搶到好位置,你估計沒看到我!”他開心的說道,很健談。
“嗬嗬,上次還沒有跟你說謝謝呢。”我不好意思的說道。
“說什麽謝謝啊,我們是戰友呢!你說是不是”他哈哈笑道,很開朗。
“好了好了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趕緊的吧!”這個時候醫生哥哥焦頭爛額道。
“好好好!”瘦猴似的戰友趕忙應道,“哎唷我們得快點走了,你放心朋友,我一定會安全把你送上船的,那船上有我三叔呢,你盡管放心好了!”他笑嗬嗬道。
“謝謝。”我由衷笑道。
“嗬嗬。”瘦猴傻笑著。
“阿蘿,電話。”忽然小助理將正在震動著的手機遞給我,這是她的手機,我看了看上麵的號碼顯示便接了過來。
“喂?”我接通道。
“準備出發吧。”電話裏傳來低沉而謹慎的男人聲音。
“嗯。”我簡單應道,再無話,“謝謝。”過了一會兒,隻好道謝道。
“嗬嗬,不用。我已經安排好了人,會在路上跟著,都是很可靠的人。”他的聲音沒有以往的笑音,以往他說話的時候總是很樂觀灑脫,總是嘻嘻哈哈的,可是現在卻是凝重而謹慎。
“謝謝。”我笑道。
“日本那邊我也已經安排好了人等著,跟著他們走就好。”他繼續道,聽得出來很疲憊著,也在擔憂著。
“嗯。”
“到了日本,會有醫生治你的臉,”他頓了一下,繼續道,“他們會盡力的。等傷好了,會有人送你們去歐洲,那邊很安全,沒有人會找得到的。”
“嗯。”
“我的貓公主今天就要離開了啊,有些舍不得呢。”他笑道。我總是無法控製悲傷的情緒,眼淚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決堤。
“白雪公主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工作啊。”我一邊流著眼淚一邊笑著說道,明明是一個大男人,可是卻要帶著嬌俏的白雪公主的麵具,這個男人真是讓人匪夷所思啊。
“嗬嗬,好。”
“謝謝你伊森,再見。”我抬頭看了看透過窗子照進來的月光,哽咽著。
“嗯,謝謝你,謝謝你願意相信我。”他笑著說道,“再見。”
平淡的告別,這些話他之前已經跟我說過多次,無路可走的時候,我決定請求他的幫助,已經不再敢信任任何人的我,卻遵從我的內心,相信了他。
望著潔白的月光,是那麽的潔白,那麽的平靜,可是今晚的夜色卻讓我無法安寧,這注定是不眠之夜。
“十一點了,該走了。”小助理輕聲道,我迴頭看她,這一次她沒有哀愁的皺著眉頭,而是掛著鼓勵的微笑。
“好。”我也笑了笑,看著她,說道。
我跟李部長都穿上陳舊的衣服,戴著破舊的漁夫帽,我不得已用褐色色圍巾裹著臉,還是擔心會被認出來。
“我們還會再見麵的。”臨行,小助理微笑道。
“嗯,再見。”我看著她,笑著說道,這個時候約定好誰也不能再哭泣,約定好一定要笑著說再見。
“一定要保重。”阿姨難過的忍著眼淚叮囑道。
“嗯,您也保重。”我擁抱道。
“好好活著,活著比什麽都重要。”話一直不多的大叔認真叮囑著,一直愛護著我。
“嗯,知道了,爸爸。”我笑著抱住他說道。
一一告別後,轉身便出門向外走去,不再迴頭,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夠迴頭。或許我永遠也不能夠再見到這些愛著我的人們了,或許這一去便是永別,可是也告訴著自己,是時候該離開了,是時候說再見了,已經不能再留戀了。
瘦猴坐在駕駛座上開著車,而醫生哥哥則坐在副駕駛上,他還是不放心,要自己親自走一趟。
我跟李部長坐在後排上,一路上,李部長出奇的安靜,可以說這一整天她都很安靜,一整天都沒有說一句話,隻是會坐在角落裏喃喃自語,誰也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麽。之前李部長並不打算離開,她總是重複說著要找李美蘭母女報仇,不願意離開。
後來我告訴她,如果她跟著我一起離開的話,那我會生下孩子,我懇請她一起幫助我保護這個孩子。一提到孩子,她的眼神就變了,變得讓人更加的同情與心酸,她清醒的時候比任何時候都冷靜,讓我覺得他依舊是曾經那個唿風喚雨的李部長。
一路上,大家都緊張而警惕著,醫生哥哥不停的在觀察著四周,警惕著那邊的人會跟過來,一直話很多的瘦猴也閉著嘴,緊張的開著車。今晚的要走的路很遠,前途未卜,我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給度過今晚。
大概半個多小時的車程,車子開到一片荒涼的海灘上,這裏四處空蕩蕩的,有一些破舊的木棚子,但是都已經倒塌,荒無人煙。
海風唿嘯著,即使坐在車裏我也能夠感受到鹹濕的海風正在肆意。我望著一片黑暗的大海,以前很怕深海的我,在看到那黑色的海洋的時候,竟然感受到的是自由與灑脫。
“到了。”瘦猴有些緊張的說道,將車子停在海灘上。
“怎麽沒有看到船?”一旁的李部長緊張的問道,這是她今天說的第一句話,聲音是那麽緊張絕望,極度緊繃著的神經是幾番奔逃之後的後遺症。
“快了,再等一會兒。”醫生哥哥安慰道,而他自己的聲音也都緊張得發顫。
四個人在緊張的氣氛中焦急的等待著,一邊怕被發現,一邊又擔心聯係好的船隻沒有如期到來。
忽然,在那昏暗的海上,隱隱約約的顯露出一艘船的輪廓來,四周漸漸有了些聲響,但是還是很安靜,一切都在黑暗中進行著。
“快看!是船!”瘦猴興奮道。
“快走。”醫生哥哥焦急道,他還是始終保持在警惕中。
拿了一些隨身帶著的東西便急忙下了車。很快,那艘船越來越清晰,可是卻在離岸邊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正當我們詫異的時候,看見有人劃著一艘小艇朝我們的方向而來。在距離不遠的時候,醫生哥哥直接淌進海水中,奮力將小艇拉過來,瘦猴也急忙上去幫忙著。
“快走吧。”醫生哥哥喘著氣說道。
“保重。”千言萬語,我隻凝重道。
“嗯,明天的這個時候船會停靠日本,不要忘了下船。”醫生哥哥認真叮囑道。
“嗯。”
“朋友啊,再見啦。”瘦猴笑著揮手道。我笑著揮手示意,坐上小艇,看著他們的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也看著自己離那片土地漸行漸遠。
船上匯聚著許多不同國家的人,有不同的膚色,對新上船的人他們會警惕的看著,帶著好奇悄悄的打量著。
我跟李部長擠坐在一張破舊的椅子上,船艙內很安靜,隻有一盞昏黃的電燈在時明時滅著。
雖然很多人擠在一起,但是卻很安靜,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疲憊,隻會在一開始的時候看著你,打量著你,但是很快便轉身閉目養神或者是跟身邊的同伴說著悄悄話,似乎根本沒有興趣也沒有多餘的精力關注其他的人怎麽樣。
船上的人都是過著顛沛流離生活的人,大家都有著自己的難處,四處奔走,隻是為了活下來罷了吧,無論是壯年,青年,還是老人和孩子,每個人的眼神裏都帶著一種恐慌,一種迷茫。我不知道這些人當中會有多少個不幸的人跟我一樣,隻身一人漂泊著。
大海的夜並不寧靜,風浪聲從未停歇。
因為身體裏有著另一個生命,加上搖晃著的船身,讓原本就不時幹嘔著的我更是止不住的嘔吐著,好在瘦猴的三叔很關照的直接給了我一隻水桶,我一路上便一隻抱著這隻桶,除了昏睡便是嘔吐。
好在李部長路上都很正常,原本以為需要照顧她的我,現在卻是換成她來照顧我了,這個女人比我想象的要強大許多。小助理的媽媽打包了一些吃的,很是豐富,恨不得將家裏所有的食物都給我包了起來,塞了滿滿的一袋。
漫長的旅程,考驗著每個人的耐心。我們擠坐在船艙的角落裏,柱子後麵,對麵坐著的看起來好像是一家老小,不知道是哪一個國家的人,聽著他們之間的交流也完全一頭霧水。小女孩靠在媽媽的懷裏,總是在用著好奇的眼光偷偷瞄著我,而她的媽媽神情疲憊,看上去強壯有力的男子是她的父親,正在淡然的閉目養神,而能夠完全一個人坐在一張椅子上的老奶奶,則是神情木然著,看上去這些人在這條船上的時間已經很久了,大家好像也都已經習慣了裏麵的環境。
我頻繁的嘔吐著,吐完之後,李部長幫我盛了一些今天的海帶湯,其餘的東西我根本無法下咽,隻是覺得難以忍受著葷腥味道。對麵的小女孩一直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我,我看了看便當盒裏的湯,又看了看小女孩的眼神。便將袋子裏的其他東西翻出來,今天記得阿姨還裝了一盒子的香腸與煎蛋。
我將盒子拿出來,打開蓋子,裏麵的香腸與煎蛋都滿滿當當的,我將那便當盒遞給對麵的小女孩。她隻是怯生生的看著我。她的母親看到了之後臉上的表情有些驚訝,也有些不好意思,隻是一個勁的擺手表示不需要。可是她懷裏的小女孩卻一直眼巴巴的看著。
忽然身邊的李部長跟對麵的人說了一句什麽,用的語言我根本聽不懂。年輕的婦女又說了什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最後李部長說完之後,年輕婦女便一邊對我點著頭,一邊不好意思的接過去。我隻是聽得一頭的霧水。
神情木然的老奶奶臉上也有了一些笑容,一直和藹的笑著看著我們,李部長繼續跟她們說著什麽,把正在閉著眼睛睡覺的男人驚醒,隨後男主人也加入了聊天的隊伍,而李部長並沒有說很多,大部分時候都是在聽她們說。
聊天結束之後,一家人才一起分享起了那一盒香腸與煎蛋,其樂融融著。
“你怎麽會說他們的語言?”我低聲問一旁的李部長道。
“這些人是馬來西亞人,因為家裏的房子被大火燒沒了,無計可施所以偷渡出來的。我在大學時候就學會了馬來西亞語,並不難。”李部長淡淡的說道。我忘了李部長在學生時代就一直是一個大學霸。
“嗬嗬,倒是跟我有些相似啊。”我愣了會兒,笑笑道。
“你最好不要太慷慨,明天還有一整天,船上的食物價格及其的昂貴,我們無法承擔。”她冷靜叮囑道。
“我知道了。”我應道,她不喜歡雞蛋和香腸,而我這種身體狀況也吃不了,所以幹脆讓出去罷了。
半夜了,船艙裏很安靜,我吃了一些東西之後,可是沒過多久又會全都吐出來,反複折騰著,身體難受到了極點。而想著幹脆不浪費東西不吃了的時候,一旁的李部長又總是逼著吃完,她很關心我的身體,或者說是很關心著我肚子裏的孩子。
白天,陽光很刺眼,但是卻依舊有冷風灌進船艙,著明明是五月份,可是卻還是讓人不禁打著寒顫。
時間也在一點一點的消磨著,隻能夠在發呆中度過,但是腦子裏卻在不停的上演著鬥爭,總是忍不住的想著那些往事,韓素麗死了,我的生活忽然間就全部變成了灰色的了,甚至有想過在生下這個孩子之後,要如何快速的結束自己的生命。
對外麵的情況一無所知著,我不知道在我失蹤的消息公布之後,那個男人會不會有一絲的焦急,還是隻會想著終於擺脫了我,終於不用再擔心自己的事業自己的生活受到影響。意識到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是既可悲又可笑的人。
夕陽西下,太陽的餘暉照耀在海麵上的場景尤為的壯觀著,我透著木板上的縫隙看到外麵的樣子。很美,讓人心醉。這艘船陸續的有人下去也有人上來,好像永遠都是這麽滿滿當當的,沒有讓人活動伸展的空間,糟糕的空氣讓我不得不把嘴鼻都用圍巾蒙上。
李部長一路上都很沉靜,她時常在發呆,也不睡覺,就是睜著眼睛似乎在想著什麽事情。
“驚爆驚聞!大韓最美韓國小姐韓素麗於昨日淩晨被人發現死於中國一小出租屋內,留下親手遺書——”
“據中國警察發布的消息稱,曾經的韓國最美女人韓素麗在二十七日淩晨自殺身亡,曾介入nk韓成勇社長婚姻,此前已銷聲匿跡多年——”
“韓素麗自殺身亡,女兒蘇蘿仍於火場中失蹤下落不明——”
“韓素麗遺言曝光,痛悔前非,為女兒求情——醢”
“韓國最美女人韓素麗客死他鄉,坎坷一生讓人噓唏——”
“阿蘿,振作起來,你已經看了一整天了。”
“哥哥已經找到船了,今晚就要動身。緹”
“阿蘿?阿蘿?”
“她說我不是韓成勇的孩子,是她和爸爸的孩子,你看到了嗎?這上麵寫著的。”
“恩恩,你不是那個什麽狗屁韓成勇的私生女,是你爸爸的孩子。”
“她還說,想像一個普通人一樣活著。”
“恩恩,我看到了,我都看到了。”
“可是、可是現在她卻死了——”
“沒事阿蘿!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你別哭,我沒事。”
“好,不哭,我們誰都不要哭。”
“‘年少時我犯過的錯應當都由我這個罪人承擔,我的女兒蘇蘿隻是一個無辜的孩子,懇請你們放過她——’,明明不隻是她一個人的錯,可是為什麽他的家人都好好的活著,而她卻死了?她怎麽能就這麽死了?”
“那些人早晚都會遭到報應,一定會的!”
“現在連媽媽也沒有了嗎?嗬,老天還真是刻薄啊。”
我是在電視上看到韓素麗去世的消息的,已經是我‘失蹤’的第五天了,我們像往常一樣坐在電視前吃著飯,小助理媽媽的手藝很好,大叔特意買了豬腳,一起給我煮了海帶湯,今天是我的生日,十八歲的生日。韓素麗連飯都不會煮,但是每年都會給我煮鹹淡合適的海帶湯。
爸爸,媽媽,哥哥,妹妹,還有李部長,與我一同慶祝這個不是很太平的十八歲生日。消息就那麽平常自然的播放著,連讓我迴避的時間都沒有,看到新聞,我第一時間隻是以為是記者們胡編亂造的假新聞,可是心卻是那麽不安。大叔拿起遙控換台,不想理會這些無聊的新聞的時候,卻發現似乎每個頻道都在播放著同樣的新聞,就像新聞聯播一樣,不管怎麽努力都無法跳出魔圈。
是在離我們家所住的城市很遠的另一個城市裏,但是那個城市是離韓國最接近的城市。看到電視上播放著事故現場的視頻,警察們用裝屍袋將她的屍體裝起來抬走,一切都是那麽不真實,就好像是電視裏演的橋段一般。
她可能是以為我已經死掉。新聞裏說著我因人為縱火而失蹤,她應該是想到他們的人幹的了,選擇死亡是為了不連累我嗎?原來自己的人生就一直是個笑話啊,天大的笑話。
不知道該怎麽度過每一分每一秒,好像一切都是錯誤的,一切都應該在這個時候就停止了,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生活還是要繼續?可是我始終懷疑著這一句話,為什麽而繼續?我已經找不到了活下去的理由,當世間的一切都已經沒有什麽是值得留戀的,那麽,活著也隻不過是一種折磨。
痛哭至昏迷的那一瞬間,其實是最幸福的瞬間,腦子裏什麽都消失了,對這一切都失去了意識,隻有那樣的瞬間才是最為痛快的。
“哎唷不能再裝了,這是去逃命的不是去旅遊的——”
“呀呀媽,海帶湯就別打包了,命都要沒了,怎麽還顧著吃呢!”
“沒時間了,快走快走。”
外麵的天,黑得可怕,大家都在為我們的逃亡而忙碌著,而我卻似乎成了局外人。
“阿蘿阿蘿,打起精神來喲!”小助理拉住我,焦急道。
“阿蘿啊,這些錢你要拿著。”阿姨忽然將一個小布包塞到我的手中,擔憂著叮囑道,
“阿姨,這、這不可以——”我一愣,急忙推迴去,已經在這裏住了這麽多天了,給他們帶來的麻煩更是無法想象。
“哎唷都什麽時候還囉嗦著什麽!”阿姨焦急道,“路上你們會有需要的,吃的喝的,哪能沒有錢。”
“是啊,阿蘿,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你快拿著!”小助理焦急道,“這錢你要拿著,部長的精神狀態不穩定,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發病,這一路你得注意著點。”她叮囑道。我看了看正在打包著一些必備行李的李部長,現在看著她是一個正常的人,可是這幾天卻時常會情緒突然崩潰,再看了看,手裏,拿著的小布包,隻好是點了點頭。
“謝謝。”我含淚道。
“呀,哥!好了沒有?!時間快來不及了!”正是忙碌焦急的時候,忽然門外走進來一個高瘦的身影,也是同樣的焦急道。我一看這個年輕人,忽然有些麵熟。
“哎唷快好了快好了!”
“這些東西就別帶啦!”那個年輕的小夥子也皺著眉道。
“哎唷朋友!你還好嗎?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我正看著說話的男子,忽然他也看向我,一看到我,倒是很驚訝的模樣,不過聽著語氣到好像是認識我的人。
“我們?是不是見過?”我隻是疑惑道。
“你不記得他了麽?他就是之前跟你一起追歹徒的那位哥哥啊。”這時候小助理提醒道,我看了看這個高瘦的年輕男人,有些非主流的造型,讓我看著有些印象深刻。
“是你?”經小助理一提醒,我才恍然想起來。有些不可思議,竟然會在這個地方見到他。
“是我啊,自從上次咱倆一起飛車跑酷之後,就隻能在電視上看到你了呢!哎我跟你說,我之前還去給你的現場活動應援了呢!不過沒搶到好位置,你估計沒看到我!”他開心的說道,很健談。
“嗬嗬,上次還沒有跟你說謝謝呢。”我不好意思的說道。
“說什麽謝謝啊,我們是戰友呢!你說是不是”他哈哈笑道,很開朗。
“好了好了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趕緊的吧!”這個時候醫生哥哥焦頭爛額道。
“好好好!”瘦猴似的戰友趕忙應道,“哎唷我們得快點走了,你放心朋友,我一定會安全把你送上船的,那船上有我三叔呢,你盡管放心好了!”他笑嗬嗬道。
“謝謝。”我由衷笑道。
“嗬嗬。”瘦猴傻笑著。
“阿蘿,電話。”忽然小助理將正在震動著的手機遞給我,這是她的手機,我看了看上麵的號碼顯示便接了過來。
“喂?”我接通道。
“準備出發吧。”電話裏傳來低沉而謹慎的男人聲音。
“嗯。”我簡單應道,再無話,“謝謝。”過了一會兒,隻好道謝道。
“嗬嗬,不用。我已經安排好了人,會在路上跟著,都是很可靠的人。”他的聲音沒有以往的笑音,以往他說話的時候總是很樂觀灑脫,總是嘻嘻哈哈的,可是現在卻是凝重而謹慎。
“謝謝。”我笑道。
“日本那邊我也已經安排好了人等著,跟著他們走就好。”他繼續道,聽得出來很疲憊著,也在擔憂著。
“嗯。”
“到了日本,會有醫生治你的臉,”他頓了一下,繼續道,“他們會盡力的。等傷好了,會有人送你們去歐洲,那邊很安全,沒有人會找得到的。”
“嗯。”
“我的貓公主今天就要離開了啊,有些舍不得呢。”他笑道。我總是無法控製悲傷的情緒,眼淚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決堤。
“白雪公主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工作啊。”我一邊流著眼淚一邊笑著說道,明明是一個大男人,可是卻要帶著嬌俏的白雪公主的麵具,這個男人真是讓人匪夷所思啊。
“嗬嗬,好。”
“謝謝你伊森,再見。”我抬頭看了看透過窗子照進來的月光,哽咽著。
“嗯,謝謝你,謝謝你願意相信我。”他笑著說道,“再見。”
平淡的告別,這些話他之前已經跟我說過多次,無路可走的時候,我決定請求他的幫助,已經不再敢信任任何人的我,卻遵從我的內心,相信了他。
望著潔白的月光,是那麽的潔白,那麽的平靜,可是今晚的夜色卻讓我無法安寧,這注定是不眠之夜。
“十一點了,該走了。”小助理輕聲道,我迴頭看她,這一次她沒有哀愁的皺著眉頭,而是掛著鼓勵的微笑。
“好。”我也笑了笑,看著她,說道。
我跟李部長都穿上陳舊的衣服,戴著破舊的漁夫帽,我不得已用褐色色圍巾裹著臉,還是擔心會被認出來。
“我們還會再見麵的。”臨行,小助理微笑道。
“嗯,再見。”我看著她,笑著說道,這個時候約定好誰也不能再哭泣,約定好一定要笑著說再見。
“一定要保重。”阿姨難過的忍著眼淚叮囑道。
“嗯,您也保重。”我擁抱道。
“好好活著,活著比什麽都重要。”話一直不多的大叔認真叮囑著,一直愛護著我。
“嗯,知道了,爸爸。”我笑著抱住他說道。
一一告別後,轉身便出門向外走去,不再迴頭,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夠迴頭。或許我永遠也不能夠再見到這些愛著我的人們了,或許這一去便是永別,可是也告訴著自己,是時候該離開了,是時候說再見了,已經不能再留戀了。
瘦猴坐在駕駛座上開著車,而醫生哥哥則坐在副駕駛上,他還是不放心,要自己親自走一趟。
我跟李部長坐在後排上,一路上,李部長出奇的安靜,可以說這一整天她都很安靜,一整天都沒有說一句話,隻是會坐在角落裏喃喃自語,誰也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麽。之前李部長並不打算離開,她總是重複說著要找李美蘭母女報仇,不願意離開。
後來我告訴她,如果她跟著我一起離開的話,那我會生下孩子,我懇請她一起幫助我保護這個孩子。一提到孩子,她的眼神就變了,變得讓人更加的同情與心酸,她清醒的時候比任何時候都冷靜,讓我覺得他依舊是曾經那個唿風喚雨的李部長。
一路上,大家都緊張而警惕著,醫生哥哥不停的在觀察著四周,警惕著那邊的人會跟過來,一直話很多的瘦猴也閉著嘴,緊張的開著車。今晚的要走的路很遠,前途未卜,我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給度過今晚。
大概半個多小時的車程,車子開到一片荒涼的海灘上,這裏四處空蕩蕩的,有一些破舊的木棚子,但是都已經倒塌,荒無人煙。
海風唿嘯著,即使坐在車裏我也能夠感受到鹹濕的海風正在肆意。我望著一片黑暗的大海,以前很怕深海的我,在看到那黑色的海洋的時候,竟然感受到的是自由與灑脫。
“到了。”瘦猴有些緊張的說道,將車子停在海灘上。
“怎麽沒有看到船?”一旁的李部長緊張的問道,這是她今天說的第一句話,聲音是那麽緊張絕望,極度緊繃著的神經是幾番奔逃之後的後遺症。
“快了,再等一會兒。”醫生哥哥安慰道,而他自己的聲音也都緊張得發顫。
四個人在緊張的氣氛中焦急的等待著,一邊怕被發現,一邊又擔心聯係好的船隻沒有如期到來。
忽然,在那昏暗的海上,隱隱約約的顯露出一艘船的輪廓來,四周漸漸有了些聲響,但是還是很安靜,一切都在黑暗中進行著。
“快看!是船!”瘦猴興奮道。
“快走。”醫生哥哥焦急道,他還是始終保持在警惕中。
拿了一些隨身帶著的東西便急忙下了車。很快,那艘船越來越清晰,可是卻在離岸邊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正當我們詫異的時候,看見有人劃著一艘小艇朝我們的方向而來。在距離不遠的時候,醫生哥哥直接淌進海水中,奮力將小艇拉過來,瘦猴也急忙上去幫忙著。
“快走吧。”醫生哥哥喘著氣說道。
“保重。”千言萬語,我隻凝重道。
“嗯,明天的這個時候船會停靠日本,不要忘了下船。”醫生哥哥認真叮囑道。
“嗯。”
“朋友啊,再見啦。”瘦猴笑著揮手道。我笑著揮手示意,坐上小艇,看著他們的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也看著自己離那片土地漸行漸遠。
船上匯聚著許多不同國家的人,有不同的膚色,對新上船的人他們會警惕的看著,帶著好奇悄悄的打量著。
我跟李部長擠坐在一張破舊的椅子上,船艙內很安靜,隻有一盞昏黃的電燈在時明時滅著。
雖然很多人擠在一起,但是卻很安靜,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疲憊,隻會在一開始的時候看著你,打量著你,但是很快便轉身閉目養神或者是跟身邊的同伴說著悄悄話,似乎根本沒有興趣也沒有多餘的精力關注其他的人怎麽樣。
船上的人都是過著顛沛流離生活的人,大家都有著自己的難處,四處奔走,隻是為了活下來罷了吧,無論是壯年,青年,還是老人和孩子,每個人的眼神裏都帶著一種恐慌,一種迷茫。我不知道這些人當中會有多少個不幸的人跟我一樣,隻身一人漂泊著。
大海的夜並不寧靜,風浪聲從未停歇。
因為身體裏有著另一個生命,加上搖晃著的船身,讓原本就不時幹嘔著的我更是止不住的嘔吐著,好在瘦猴的三叔很關照的直接給了我一隻水桶,我一路上便一隻抱著這隻桶,除了昏睡便是嘔吐。
好在李部長路上都很正常,原本以為需要照顧她的我,現在卻是換成她來照顧我了,這個女人比我想象的要強大許多。小助理的媽媽打包了一些吃的,很是豐富,恨不得將家裏所有的食物都給我包了起來,塞了滿滿的一袋。
漫長的旅程,考驗著每個人的耐心。我們擠坐在船艙的角落裏,柱子後麵,對麵坐著的看起來好像是一家老小,不知道是哪一個國家的人,聽著他們之間的交流也完全一頭霧水。小女孩靠在媽媽的懷裏,總是在用著好奇的眼光偷偷瞄著我,而她的媽媽神情疲憊,看上去強壯有力的男子是她的父親,正在淡然的閉目養神,而能夠完全一個人坐在一張椅子上的老奶奶,則是神情木然著,看上去這些人在這條船上的時間已經很久了,大家好像也都已經習慣了裏麵的環境。
我頻繁的嘔吐著,吐完之後,李部長幫我盛了一些今天的海帶湯,其餘的東西我根本無法下咽,隻是覺得難以忍受著葷腥味道。對麵的小女孩一直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我,我看了看便當盒裏的湯,又看了看小女孩的眼神。便將袋子裏的其他東西翻出來,今天記得阿姨還裝了一盒子的香腸與煎蛋。
我將盒子拿出來,打開蓋子,裏麵的香腸與煎蛋都滿滿當當的,我將那便當盒遞給對麵的小女孩。她隻是怯生生的看著我。她的母親看到了之後臉上的表情有些驚訝,也有些不好意思,隻是一個勁的擺手表示不需要。可是她懷裏的小女孩卻一直眼巴巴的看著。
忽然身邊的李部長跟對麵的人說了一句什麽,用的語言我根本聽不懂。年輕的婦女又說了什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最後李部長說完之後,年輕婦女便一邊對我點著頭,一邊不好意思的接過去。我隻是聽得一頭的霧水。
神情木然的老奶奶臉上也有了一些笑容,一直和藹的笑著看著我們,李部長繼續跟她們說著什麽,把正在閉著眼睛睡覺的男人驚醒,隨後男主人也加入了聊天的隊伍,而李部長並沒有說很多,大部分時候都是在聽她們說。
聊天結束之後,一家人才一起分享起了那一盒香腸與煎蛋,其樂融融著。
“你怎麽會說他們的語言?”我低聲問一旁的李部長道。
“這些人是馬來西亞人,因為家裏的房子被大火燒沒了,無計可施所以偷渡出來的。我在大學時候就學會了馬來西亞語,並不難。”李部長淡淡的說道。我忘了李部長在學生時代就一直是一個大學霸。
“嗬嗬,倒是跟我有些相似啊。”我愣了會兒,笑笑道。
“你最好不要太慷慨,明天還有一整天,船上的食物價格及其的昂貴,我們無法承擔。”她冷靜叮囑道。
“我知道了。”我應道,她不喜歡雞蛋和香腸,而我這種身體狀況也吃不了,所以幹脆讓出去罷了。
半夜了,船艙裏很安靜,我吃了一些東西之後,可是沒過多久又會全都吐出來,反複折騰著,身體難受到了極點。而想著幹脆不浪費東西不吃了的時候,一旁的李部長又總是逼著吃完,她很關心我的身體,或者說是很關心著我肚子裏的孩子。
白天,陽光很刺眼,但是卻依舊有冷風灌進船艙,著明明是五月份,可是卻還是讓人不禁打著寒顫。
時間也在一點一點的消磨著,隻能夠在發呆中度過,但是腦子裏卻在不停的上演著鬥爭,總是忍不住的想著那些往事,韓素麗死了,我的生活忽然間就全部變成了灰色的了,甚至有想過在生下這個孩子之後,要如何快速的結束自己的生命。
對外麵的情況一無所知著,我不知道在我失蹤的消息公布之後,那個男人會不會有一絲的焦急,還是隻會想著終於擺脫了我,終於不用再擔心自己的事業自己的生活受到影響。意識到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是既可悲又可笑的人。
夕陽西下,太陽的餘暉照耀在海麵上的場景尤為的壯觀著,我透著木板上的縫隙看到外麵的樣子。很美,讓人心醉。這艘船陸續的有人下去也有人上來,好像永遠都是這麽滿滿當當的,沒有讓人活動伸展的空間,糟糕的空氣讓我不得不把嘴鼻都用圍巾蒙上。
李部長一路上都很沉靜,她時常在發呆,也不睡覺,就是睜著眼睛似乎在想著什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