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佪則是一邊心疼損失了那麽多的殺手一邊不安於稍後會發生的事情。


    那少女究竟是誰?武功竟然那麽高?剛才看她是從明郢的宴席分身下去的!難不成是得到了明郢的旨意?殺死黑衣人和大漢,好放徐攬雲上樓?然後讓徐攬雲查出,陳冬凜的死是他所為?


    明郢!你好陰損的招數!明佪氣的瞪眼。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一場動亂就這樣被解決時,一男一女快步走進了留思樓。


    殷羅和徐攬雲轉身看著他們,隻見男子一身黃褐色的衣服,手中拿著把虎牙錘,那虎牙錘是銅色的,比人頭還大不少,可拿在他手裏卻毫不費力……那女子則是一身暗綠色的長裙,手裏有一把彎彎曲曲形狀如蛇的鐵棍。


    男子身材魁梧,長相似虎勇猛,女子身材嬌小,青色眼影勾勒出蛇的陰媚。


    樓上的玉如意皺了皺眉,嘀咕了一句:“嶽陽十二武道護法?寅位巳位?來上京了?”


    明昉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但她聽說過淮山有一個門派叫做嶽陽道觀,看著玉如意慎重的眉頭,她輕聲問:“很厲害?”


    玉如意點頭又搖頭,“說不好,阿姐從沒有跟嶽陽的人交過手。”


    殷羅看著麵前二人,輕輕一笑,問道:“二位護法要摻和上京的事?”


    寅煌握緊了手中的錘子,巳箐微笑著迴:“不敢,我們是為您而來。”


    “別吹了。”殷羅笑意加深,“怎麽,二位是打算替了我的左右護法?入我長林教?”


    “狗屁!”寅煌反駁,手執虎牙錘向殷羅襲來。


    徐攬雲望向殷羅,“誰打這個?”話語間已然有些熟絡。


    殷羅聞言笑了笑,“隨你。我沒跟他們交過手,但聽說,這二人很厲害。”


    徐攬雲笑得溫柔,手中紋花刃卻先飛向寅煌,“我來試試。”說完就和寅煌纏鬥起來。


    巳箐先發製人,舉起那彎彎曲曲的蛇形鐵杖甩向殷羅。


    殷羅身姿輕靈避開,隨後運了內力與她對上,這巳箐竟與她武功不相上下!


    徐攬雲的紋花刃擦過寅煌的臉,他狠狠地舉起錘子砸向徐攬雲肩頭,徐攬雲偏身一躲,那錘子竟然砸透了留思樓大廳的地板,足以見他力氣之大!


    徐攬雲微微眯眼,發狠刺向他拿錘子的胳膊,寅煌躲了一下,卻還是被割傷,他咬了咬牙,怒得悶哼,手中的虎牙錘再次朝徐攬雲襲來……


    殷羅這邊也有些費力氣,巳箐手中的棍子就如同長槍,她舞得出神入化,甚至出了虛影,殷羅隻能防禦卻不能攻擊……


    樓上的玉如意咬了咬牙,想要下樓來幫,卻被明昉拉住,明昉眼神示意他不能下來,玉如意自然也知道明昉為何這麽說,可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明昉又低聲囑咐,“我們都不能動。”


    玉如意唿出一口氣,隻能作罷。


    眼看廳中有些陷入僵局,這卻合了明郢、明佪心意,兩人都希望廳中的寅煌巳箐獲勝。


    金上房中的聶人犀有些著急,穀上花依然不為所動,池夜則是打開了暗窗親眼看著樓下。


    “阿夜,要是這麽打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啊!不光看著一點意思都沒有,萬一那個胖子和那個女鬼將殷羅和那個漂亮姑娘打死怎麽辦?”聶人犀的眼光停留在徐攬雲身上,他方才看見了她的正臉,那可真是嬌如出水芙蓉啊……看起來可比殷羅好鬥多了。


    雖然她武功很高,但是眼前明顯不占上風啊。聶人犀咂舌,在池夜來之前,他好歹也是上京城中有名的風流公子。憐香惜玉這一套他也會點,可是他武功不好……沒辦法英雄救美。


    那胖子麵對這樣的美人,怎麽下得去手的!聶人犀鄙夷。


    池夜斂了斂眸子,殷羅武功雖高,但是耗不過綠衣女子的細棍,她若是單單這麽躲下去,用不了多久隻怕就會體力透支,而徐攬雲那邊,她與褐衣男子體型差距實在太大,也占不了上風,樓上那個上天鑒傳人今日換了衣袍,沒有了如意銀刀,他若是動用上天鑒秘法內力,周身便會發出白光,隻怕一樣會被那兩個不安分的皇子認出……


    而帶他們來的那位二公主,她此時就算再擔心,隻怕也不敢參與進來,畢竟她明麵上是明郢那邊的人,此番出手,隻怕過往算計的一切都會崩塌。


    殷羅可以幫徐攬雲,但明昉不能幫殷羅。


    池夜抬眼,問向穀上花,“崇文帝和安泰司那邊可有動靜?”


    “並無。”


    聶人犀更著急了,“坑咱藥材的時候來的那麽果斷,怎麽到了這時候,就磨磨唧唧了。”


    “你很擔心殷羅?”池夜饒有興趣。


    聶人犀皺眉,一臉不可思議,“我?擔心她?她有什麽好擔心的?要是擔心也是您擔心才對吧?我是擔心被胖子追著打的漂亮姑娘!”自從和池夜還有穀上花混熟之後,聶人犀說話就有些肆無忌憚了,而且他此刻眼裏著急的冒火,明顯是真擔心。


    池夜笑了一聲,“我允許你下去幫忙。”


    穀上花聽到這話望向聶人犀,神色平靜等著看戲。


    聶人犀眉頭更深,“我?下去幫?我隻怕還沒打到那胖子我就死了。阿夜,你就別開我玩笑了。更何況上京可誰都知道,我是聽閑樓的少主,我現在下去我也說不清啊……我來留思樓幹什麽?偷菜譜?挖廚子?”


    穀上花的嘴角微微上揚,明顯是這話戳到了她的笑點。


    池夜看了眼穀上花,頗為讚許聶人犀。


    要知道,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穀上花就再也沒有笑過了,雖然她現在也不算笑……


    池夜垂眸繼續觀望廳下,場麵仍然僵持著。


    殷羅應付的有些吃力,徐攬雲動作也比之前緩慢了不少,然而巳箐還在不知疲倦的舞動鐵棍,寅煌的錘子又一次砸下……


    池夜突然問穀上花,“你想幫嗎?”


    “我早說過,我要護你的命,除了你,不為任何人出手。”穀上花神情冷峻,嘴角已平。


    池夜點了點頭,“若是她身上有我們想要的東西呢?”


    穀上花陷入了沉思,遲遲沒有迴答。


    池夜歎了口氣,語氣中卻無半分惋惜,“看樣子你還是不願。”


    聶人犀眉頭幾乎要擠到一起,“阿夜,你不是會武功嗎?你也可以幫的。”後半句他的語氣有些弱。


    池夜挑了挑眉,眼中帶笑:“可我不想幫。”


    聶人犀一口氣堵在喉嚨裏卻沒有辦法,他也沒辦法再勸了,麵前這人是南夏最尊貴的攝政王,能唿號六十萬軍隊,在宮中還養著十三延榮衛……這樣的人,怎麽可能為了救大梁的世家小姐出手呢?


    聶人犀眼神暗下去,在心中默默為祈禱,徐攬雲千萬別被那胖子一錘子打死。


    穀上花突然歎了口氣,她道:“我去。”


    池夜不可思議地看了她一眼,聶人犀險些驚掉下巴。


    她看了池夜一眼,“你又欠了我一個人情。”


    池夜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而後穀上花便拿起桌上的荊棘刺長鞭,飛身下了大廳。


    她運功,用那荊棘刺準確纏住了巳箐的蛇棍,將她拉到自己這邊,又對著殷羅道:“我們公子讓我助你。”


    殷羅眯了眯眼,“多謝。”她找到空隙,先以內力凝聚指尖,又打向被荊棘刺控住蛇棍的巳箐胸膛,巳箐倒在地上,殷羅袖中的金針飛出三根,皆串著紅絲,停在巳箐眼前。


    寅煌見此也不再跟徐攬雲糾纏,他怒吼一聲:“師妹——”


    穀上花一鞭纏住他手中朝殷羅砸來的錘子,她一個空翻,踹向寅煌的寬大強壯的胸膛,將他直接踹得後退幾步,當寅煌再反應過來時,荊棘鞭已經纏上他的脖頸,細密的刺刺入他的肉裏,疼的他頭皮發麻,穀上花又要用力拽動鞭子,似乎是想要將他勒死。


    殷羅卻製止,“等等——”


    穀上花不解地看向她,卻也鬆了鬆手中荊棘刺。


    徐攬雲皺眉靜等著她的下文。


    殷羅轉眸看向巳箐,“寅位護法很聽你的對嗎?”


    巳箐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隻是緊張地看著麵前懸著的三根金針,“你想做什麽?弄瞎我的眼睛?廢了我的武功?還是殺了我?”


    殷羅饒有興趣地眯了眯眼,右手雙指並攏在空中繞了一圈,後用力一甩,三根金針分離,應聲刺入巳箐臉旁的地裏,“我想……嚇唬你。”


    巳箐被她這一舉動嚇的渾身一顫,卻見她雙指一抬,那三根被紅絲串著的金針竟然重迴袖中,隻留下三個針眼,在木製地板上尤其明顯。


    穀上花也送來了寅煌,她踹了他後背一腳,寅煌受力跑向巳箐麵前,穀上花重新看向殷羅,又重複一遍,“你記得,是我們公子救了你們。”而後運輕功離去。


    徐攬雲走到殷羅身邊,殷羅目送穀上花上了留思樓二層。


    他……怎麽會來留思樓?因為這兩位皇子的……分庭宴?


    巳箐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緒,“為什麽不殺我們?”


    殷羅迴神,皺了眉頭,以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倆,“我跟你們有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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