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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沿陣地上,傳來陣陣口號聲,戰士們正在揮舞著手中鐵鏟,不斷地累高碼實戰壕。一麵麵獨特的紅色旗幟插在一塊塊陣地之上,仿佛要告知人民旗幟之下都是英勇的人民軍戰士堅守的戰壕。草綠色的山地被掀起一道道土黃色的壕溝,連成一片,二營長周文山都營指揮部搬到第一道防線上。


    走在輾轉彎曲壕溝裏,內心湧出一陣自豪的喜悅。心想比起一營臨時修建的阻擊陣地強悍了不知道多少,急切盼望著桂軍能夠快速的到達。


    他走到一個機槍位置,看了看對身邊的戰士說:“這裏還要加強,兩邊泥土磊高點,實在不行搬兩塊大石頭擋著。小同誌,為了你安全著想防止跳彈。”


    “是,營長!”靦腆的小戰士紅著臉蛋答應道。


    “我把一連放在最前沿,就是不想給我們二營丟臉。武器、兵力配置我看還需要調整,結合眼前的地形,形成有效的火力網。”周文山對跟隨身後視察的連長們囑咐道。


    “營長放心,絕不會給二營丟臉,就是打到全連隻剩我一個,陣地保證還手裏。”一連長率先表態。


    “恩,”周文山點點頭,沿著壕溝不斷向前走,停在最佳觀察點,看著西南喂馬山上隱約可見的炮兵陣地,想起剛才一連長的話,黑著臉說到:“拚光了一連,我要你這個連長有什麽用?要多動動這裏。”他用手指了指腦袋。


    “部隊揮旗手有關俗語熟練嘛?”周文山想起來團長交代給自己,一定要注意和喂馬山炮兵聯係,協調結合炮兵防禦的重要性,為此專門臨時編製了一套旗語,方麵兩邊聯係。


    “營長、營長,報告!”營裏偵察排排長滿頭灰臉出現在周文山麵前:“前方不遠發現桂軍先頭部隊。”


    “有多少人?”


    “估計有五百來人,像是偵查部隊,我們沒敢多接觸,就後撤了。”偵查排長解釋道。


    “好,命令部隊立即吃飯。隨時準備進入戰鬥。偵查排給我派人摸清敵人炮兵數量和位置。”


    “是!保證完成任務,營長要不我順便給抓個舌頭來?”偵查排長嬉笑的提議道。


    周文山沒有迴答,隻是點點頭默許了。看著自己眼前這個活寶的偵查排長,感慨萬分!


    十萬大山之中,蜿蜒盤旋著兩條一眼望不到邊的長龍,狹小的山路限製了部隊的行軍的速度,桂軍在泱泱大國曆史上算的上是一支訓練有素,戰鬥力強悍的軍隊。一部分原因是廣西都督陸榮廷曆來重視強調隊伍戰鬥力的建設,也因桂係軍閥部隊裏官兵存在相對緊密的地緣鄰裏關係,能夠最大程度的團結底層士兵,部隊作戰士氣一向都很高昂。


    第三師師長李玉生騎著矮小的戰馬,意氣風發的看著前方壯觀的隊伍,臉上自然表露出無比自信的笑容。桂軍一身灰色的軍裝他內心深處來說,非常的討厭,無奈自己又不掌握財政大權,不得不依附於陸榮廷。出身雲南講武學堂,一直都不是陸榮廷心目中的嫡係,加之自己一向看不慣陸遊偉、王海波等人阿諛奉承、表裏不一的態度,好在都督陸榮廷還是很重視自己,確切的說看中自己手中的部隊。


    為了拉攏自己,去年特意把自己部隊擴充整編到五個團,人數二萬五千人,清一色進口法國甲級師裝備,重炮山炮就配備了六十四門之多,就現在實力最強的北洋政府軍隊這樣的部隊也不多見。


    “師座,前麵幾裏地就是城關鎮了,據查有川軍一個團的兵力。我們桂軍一個團是四千人,據可靠情報川軍一個團比我軍多一千五百人左右。”尾隨其後的師參謀長騎在馬上揮鞭上前匯報手頭的情報。


    “川軍一直以來作戰能力很強,第一次交鋒還是小心謹慎的為好,陰溝裏翻船會被其他兄弟們看扁的。”李玉生笑嗬嗬地提醒著部下。


    “最前麵得是那個團?”他又問道。


    “三團,我想以三團我前鋒,一二團隨後跟進。四團保護師部右翼安全,五團在左翼。師部和直屬炮兵營在中間。不過,師座,城關鎮地形不利於我部展開,特別是炮兵營火力支援是個難點。”


    “恩,命令後續部隊休息,三團立即組織一次試探性的進攻,注意傷亡不要太大。先看看川軍的反應如何?”李玉生思考一下,同時對能夠徹底消滅過滇軍的川軍,還是懷有很大的戒心。


    三團一個連一百多人的兵力,桂軍基本上都是老兵,素質沒有話說,沿著標準作戰訓練陣型,小心翼翼的向川軍陣地進發。無論從桂軍進攻路線,還是進攻方式都遺傳了法**隊的傳統,看來陸榮廷不但大把批量武器,還聘請了大批法**人為教官。陸榮廷的真金白銀買來的步槍也是當今最為先進的法國m1916步槍,m1916步槍是以19世紀80年代末法國人a.v.p.m.伯赫提耶開發的旋轉後拉式槍機步槍為原型,經多次改進而成,世界上最早采用無煙火藥步槍彈之一。


    隨著兩軍距離逐漸接近,當直線距離隻有二百米不到的時刻,川軍陣地上響起了聲音獨特的子彈聲,輕重機槍高速的吞吐出一顆顆致命的子彈,子彈搜搜的劃破空氣的阻力,在桂軍周圍一掠而過,隻有極少運氣極佳的子彈帶走了桂軍士兵生命。


    軍人的本能,整齊的趴在泥土上,降低自己的高度以求自己有一處可以抵禦子彈的擊穿。沿著拋物線飛越而至的迫擊炮炮彈仿佛長了眼睛一樣,盡在人群密集的地方炸開,每一次都麻利的收割著生命果實。


    此刻,李玉生通過望遠鏡實時監控進攻的場景,一個個生命的消失,使得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漸漸變得陰沉起來。麵對川軍如此強悍的火力,以至於現在內心有些後悔幹嗎要逞能,主動要求奪迴城關鎮。要想徹底消滅對麵川軍的一個團,按照常規來計算自己這個師估計也快打掉一半左右,部隊人員銳減其地位權限必然縮小。


    他陰沉著臉看著站在四周的手下,內心的火氣沒有出,“這就是你們嘴裏頭說的訓練有素的軍隊,一聽到槍炮聲都成了縮頭烏龜。”想著剛才眼中望見的進攻部隊損失不小,成果甚微,是該鞭策鞭策手下的驕兵。


    “命令部隊迴撤吧!”李玉生歎了一口氣,又說道:“諸位兄弟,此次陸都督可是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價奪迴城關鎮。任務既然攤上我們三師,大家說說看接下來怎麽打?”


    “師座,城關鎮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你看,左側喂馬山是控製整個城關鎮關鍵所在。隻有先期拿下喂馬山,而後架設炮兵陣地俯視整個戰場。”師參謀長非常專業的提出自己的戰役意圖。


    “師座,參謀長,可是喂馬山地勢斜坡很大,部隊上去都很困難。一味強攻,部隊傷亡勢必很大,”一位低下的團長處於保存實力的想法,好意的提醒著李玉生。


    “好吧!命令三團組織強攻前沿陣地,務必在中午之前拿下川軍前沿。一團搶占喂馬山,駐守喂馬山的川軍數量上不會太多,速度要快。一旦川軍反應過了增援喂馬山,情況會很糟糕。所以你們一團隻有一次機會,明白嗎?”李玉生下定決心在此與川軍決一勝負,如果桂軍不堂堂正正的和川軍打上一場硬仗的話,一是無法向陸榮廷交代,二是身為桂係將領,保家安民自己責無旁貸。


    隨著桂軍第一次試探性進攻結束,陣地上又恢複了寧靜,隻有一縷縷炮火的硝煙充實在空氣之中。刺鼻的硫化味道無所不在告訴著人們,之前這裏發生過激烈的戰鬥。戰士們有的忙於修築一些需要補救的工事,有的靜靜的坐在壕溝內休息,嘴上叼著時髦的卷煙,還有的戰士精心的擦拭著手中心愛的步槍。每每戰士們在一起談論起手中的步槍,不由自豪的向不懂行的人詳細講解槍支的性能。


    人民軍自從去年年底開始在全軍,乃至地方治安部隊統一開始標準製式武器k-1半自動步槍,k-1半自動步槍仿製與56式半自動步槍,並且結合實際情況改進而來,采用導氣式,閉鎖方式為槍機偏移式,實施單發射擊,用12發固定彈倉供彈,發射7.62毫米k-1式槍彈。全槍重3.75千克,全槍長1025毫米,槍管長520毫米,4條右旋膛線,彈頭初速735米/秒,戰鬥射速35~40發/分,有效射程400米,表尺射程1000米,最大射程1500米。並且解決了槍刺短且剛性差,木托強度也不夠好,材料利用率低,使得槍管使用壽命提高,達到7000發左右。


    林思宇不顧幾位營長的要求,再次冒著槍彈的危險,親臨最前沿。就在一個小時前,她剛剛把心愛的長發,狠心的用剪刀一下剪刀,而後把頭發紮亂的盤在頭頂,帶著厚實的鋼盔,弓著腰緩緩的在戰壕裏走動。麵對每一位戰士,她都露出真誠的笑容,表達自己一份關愛。或坐或臥的戰士們看著自己年輕貌美的團長,本能的想展現自己優秀的一麵,同時對這位能夠來到陣地上的女團長由衷的尊敬。


    “團長,桂軍試圖察看一下我軍兵力部署,”周文山一路上邊走邊說道:“桂軍的大炮也沒有發言,因此我也沒有尋求喂馬山炮兵支援,營裏頭的迫擊炮就夠桂軍受的。”說話的語氣中不無自豪的神態。


    “恩,周營長,桂軍下一步進攻的重點會是哪裏?”林思宇趴在戰壕泥土旁,探出頭透過望遠鏡可以清晰看到對麵來迴走動的桂軍,好像是在休息準備吃飯。距離陣地百米開外,被拋棄的桂軍屍體展示著各種姿態,看的她內心一陣心痛,中國人永遠是內戰內行外戰外行。


    “就防禦來說,地形對我方有利。無論在兵員素質還是武器大炮上講,桂軍都不占優勢,因此我建議隻要堅守好前沿主陣地,力爭消耗桂軍有生力量,適當的反擊最好。”周文山雖然是一名營級指揮官,並不影響他跨越式的思維,極力想在這位女團長麵前有所表現,更多的考慮到以後自己能夠更快的進步。一位女子能夠坐上團長的職位,正常情況之下何等難度,也間接說明了她有著深厚的背景。


    “恩,我看可以,你們營需要抓住有利時間。組織力量適當突擊一下敵人,不過事前要協調好炮兵支援。相信周營長進過軍校學習吧!”周文山才要迴答,被林思宇打斷。


    “隨著時代進步,科技日新月異,戰爭的腳步也會發生根本的轉變,近期我軍一再強調步炮結合,是加強我軍正規化現代化建設的第一步。盡量避免不必要的人員傷亡是第一要點,總參最近會出台一項作戰考核綱要,完成任務的同時人員傷亡被列為第一位。”林思宇不是第一次麵對下麵營一級指揮員這樣說教,她明白現在戰爭中,一名合格熟練的戰士遠比一群無頭蒼蠅的新兵強多了。


    說話之間,喂馬山上突然響起了陣陣火炮聲,桂軍掉轉槍口直指喂馬山,的確出乎人民軍意料之外。主要還是喂馬山從南麵常人都很難爬上去,跟何況還有駐守的軍隊。林思宇和周文山一路小跑的來到營指揮部,她拿起電話急促的說道:“給我接喂馬山指揮所。”


    “喂馬山指揮所嗎?我是林思宇,現在敵人進攻的重點可能就是喂馬山,你們四營現在情況怎樣?恩,一樣要堅守住,好,有情況隨時向我匯報!”她放下手中的電話,對周文山說道:“估計桂軍很快同時向陣地發起進攻。”


    “團長,這裏畢竟是營指揮部,身為團長,以身作則你還是迴團部指揮吧!”周文山也預測到桂軍的進攻就要開始了,如果團長在自個地盤上出了問題,後果不敢想象。“那好,我立刻迴團部,打退敵人進攻後,我命令後麵遠程火炮給你一次支援,反擊桂軍,注意反擊距離不要太遠,小心被敵人包餃子。”


    “是!團長你放心。”周文山立刻敬禮表態,目送林思宇等人的離去。一場激烈的戰鬥即將全麵來開序幕,等待就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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