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他以前最喜歡她穿白色。


    他說,白色幹淨,就像她。


    可笑的是,現在他再也不會這麽想了吧。


    苦笑一下,岑溪拿起一件白色,裙角繡著小雛桔花紋的連衣裙。


    “我試一下這件。”


    “好的。”導購微笑。


    從試衣間換好出來,岑溪站在鏡子前。


    導購熱情的誇讚道:“小姐,您穿這件真的很好看,是不是啊?小朋友,媽媽穿這件裙子好看嗎?”


    左默軒一眼不眨的盯著岑溪,使勁兒點頭,“好看,媽媽,你就像天使。”


    兒子的話,讓岑溪心甜如蜜。


    彎身捏了捏他的鼻尖,她對導購說:“那就這件吧,幫我把標簽剪掉,我直接穿著。”


    “好的。”導購小心的減掉標簽,又把岑溪穿著來的衣服包好。


    付了錢,岑溪牽著左默軒出了女裝店。


    左默軒看見電梯口那裏有家冰激淩店,立刻鬆開岑溪的手跑過去。


    岑溪笑著跟上他,沒走幾步,手機突然在挎包裏叫囂響起。


    拿出來一看,她臉色一變。


    來自美國醫院那邊的號碼,閃爍屏幕。


    走近左默軒,岑溪問:“默默想要吃哪個?”


    “這個,巧克力的。”左默軒興奮的說。


    “好,就這個。”


    左默軒趴在玻璃櫃上,眼睛亮亮的看著冰激淩的製作。


    岑溪拿著手機走到一邊,眼睛看著左默軒,迴撥了剛才的號碼。


    “喂!”


    電話一接通,那邊立刻傳來一道陰厲的男聲。


    “你帶著默默去哪兒了!”


    岑溪淡聲說:“我們在宣城。”


    “踐人!迫不及待帶著小野、種迴去找姘、頭了!”


    岑溪冷笑,不慌不忙:“跟你有關係嗎?”


    “你這個賤女人!我不會放過你的!絕對不會!”


    “你一個癱子,左家已經沒有你的立足之地了,你有什麽本事不放過我?我告訴你,我和默默會過的很好,你就留在美國自生自滅吧。”


    “踐人!岑溪你這個踐人!”


    最後,在對方不斷的咒罵聲中,岑溪掛了電話。


    纖細的手指緊緊捏著手機,直到指尖泛白。


    “媽媽!”


    左默軒舉著冰激淩跑過來,拉著她的手,“媽媽吃!”


    “媽媽不吃,你吃吧。”摸了摸左默軒的頭,岑溪看向前方出神。


    不能怪她。


    她都是為了默默。


    ……


    宣城電台。


    楚莘停好車子,失魂落魄的從車上下來。


    她整個人還有點懵,沒有從巧遇岑溪的震驚中迴神。


    岑溪到底迴來做什麽?


    都已經10年了。


    還有那個孩子,那個孩子不會是……


    不然怎麽會那麽像?


    腦袋裏亂亂的,她想理清,可是因為情緒不穩定,怎麽也理不清。


    “該死!”


    低咒一聲,楚莘麵前突然出現一大捧玫瑰花。


    “楚小姐!”


    一個年約30多歲的男人單膝跪在楚莘麵前,大聲說:“楚小姐,我喜歡你!你就答應我吧!”


    “瘋子!”楚莘低吼,繞過他就走。


    這個男人已經纏著她很久了,前陣子居然還跑到楚家去了。


    結果被楚江狠狠揍了一頓。


    她以為他放棄了,沒想到他居然還沒完沒了了。


    “楚小姐!楚小姐你別走!”男人站起身,追上楚莘。


    一把握住楚莘的手腕,男人顯然很激動,感覺精神都不是很正常。


    “楚小姐,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你就答應我的吧!我愛你!楚莘我愛你!”


    “瘋子!”楚莘皺眉,想要甩開他的手,可是怎麽也甩不開,“你給我放手!”


    男人瘋瘋癲癲的,發現楚莘的叫聲吸引了保安的注意,他眼神一暗,大力拖著楚莘往自己的車子走。


    楚莘畢竟是女人,再加上男人發瘋力氣大。


    連拖帶拽,她眨眼就被扯到一輛車子跟前。


    男人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強硬的要塞楚莘進去。


    楚莘雙手抵住車門掙紮,和男人撕扯著。


    正在這時,突然有人從後麵衝出來。


    “嘶!”


    氣霧噴出的聲音。


    接著楚莘手腕一鬆,隻聽男人哀嚎著,捂住了眼睛。


    “你沒事吧?”


    一把被拉離男人身邊,救了楚莘的人著急問道。


    楚莘大口大口深唿吸,怔然的看著對方。


    “你……”


    保安衝過來,見狀,先把男人架起來。


    “楚小姐,這?”


    “把他送到警察局去。”


    “好。”


    保安剛才也目睹了這男人騷/擾楚莘的一幕。


    等人離開,楚莘叫住轉身就走的人。


    “靜施施!”


    快步上前,她低聲說:“謝謝你。”


    靜施施聳聳肩,不在意的說道:“沒什麽。”


    自從出事,她就會隨手攜帶防狼噴霧以備不時之需。


    剛才看見楚莘被一個男人糾纏,男人還要拉她上車,她情急之下,就拿防狼噴霧噴了男人的眼睛。


    “你為什麽,為什麽救我?”楚莘自嘲一笑,“你不是很討厭我嗎?”


    “我是討厭你。”靜施施也不避諱,“不過見死不救也不是我的風格。”


    “你……”


    那瞬間,楚莘覺得自己特別特別渺小。


    更加為自己做過的事情懊悔。


    微笑,她說:“靜施施,謝謝你,我們不能成為朋友,至少以後也不是敵人了。”


    靜施施看著她,也沒說什麽。


    楚莘又問:“你怎麽會來電台?”


    靜施施這才說:“我想找電台的負責人商量一下,把我手裏的一則關於福利院的新聞上一下電視節目,讓更多人知道。”


    “這樣,那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見節目編導。”楚莘說著,率先走向電台。


    靜施施猶豫幾秒,跟上她。


    有了楚莘的引薦,不得不承認,一切都比想象中順利很多。


    從負責人那裏出來,靜施施道謝:“謝謝你。”


    “你剛才救了我,扯平了。”抱肩,楚莘偏頭向著休息區,“有空喝杯咖啡嗎?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


    靜施施想了一下,點頭:“好啊。”


    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兩個人會用很平靜、平和的心態坐在一起,喝咖啡。


    楚莘抿了口咖啡,看向靜施施。


    “不管你怎麽想,靜施施,我為我以前做的事情跟你道歉。我知道道歉沒有用,但我還是要說。”


    靜施施放下咖啡,視線凝著桌麵。


    “你原不原諒我,是你的事情。我也知道自己沒資格要求什麽。”


    “嗯。”靜施施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失去的,是她的孩子。


    她不可能開口說原諒楚莘,隻是有一件事……


    “我想問你一件事。”


    “你說。”


    深吸一口氣,忍住心口鈍鈍的疼痛,她問楚莘:“那天,我去找左橙光的那天,你有沒有叫人在背後推我?”


    “什麽意思?”楚莘愣住。


    問出那句話時,靜施施一直盯著楚莘。


    瞬間的反應不會騙人。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麽。


    “不是你。”靜施施喃喃,“那是誰?”


    “什麽意思?你到底再說什麽?”楚莘驚詫出聲,“你說清楚,你是說,那天,你流產那天,有人推過你?!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點頭,靜施施緊緊繳緊自己的手指。


    “我出來的時候沒有坐電梯,我隻想快點離開,於是就走了樓梯。在最後幾級台階的時候,有人推我下樓,我跌倒了,才會……”


    才會流產,失去孩子。


    臉色大變,楚莘死死咬住嘴唇。


    靜施施看她樣子,蹙眉:“你怎麽了?”


    怔愣的看著靜施施,楚莘冷笑。


    她想,她知道推靜施施下樓的人是誰了。


    那天知道靜施施會去找左橙光的,隻有她和自己。


    而且,就是她發短信把靜施施叫去的。


    顧又青。


    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自己隻是想逼靜施施離開左橙光,沒有想過要傷害他們的孩子。


    到最後,她還是被顧又青耍了。


    很好!


    那就不要怪她了!


    “我沒事。”楚莘輕聲說。


    靜施施也沒再問,“我還要迴報社,我先走了。”


    站起身,她剛要離開,楚莘卻突然叫住她。


    “靜施施。”


    “嗯?”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左橙光曾經愛過一個叫岑溪的女人嗎?”


    半響,靜施施點頭。


    楚莘接著說:“我今天遇見她了。”


    眼睛瞪圓,靜施施有點懵。


    “岑溪迴來了。我隻是覺得你應該知道。靜施施,雖然你說左橙光跟你沒關係了,可我知道,你還是愛他的。所以我告訴你,要怎麽做,是你的事情。還有,我想告訴你,左橙光以前真的很愛岑溪,她,她不是簡單的前女友。”


    她還有可能帶著左橙光的孩子。


    這意味著什麽,楚莘不敢多想。


    ……


    左家。


    廚房裏,葉婕蘭心不在焉的切著菜,身後,有人走進來。


    “捷蘭?”


    “啊!”


    葉婕蘭嚇了一跳,手一抖,差點切到手。


    “怎麽迴事?”左震趕緊走過來,握住她的手,“沒事吧?”


    葉婕蘭搖搖頭,輕聲說:“你嚇我一跳。”


    “想什麽呢?切菜還晃神。”放開她的手,左震皺眉問道。


    葉婕蘭咬咬唇,不禁小聲說:“阿震,老爺子到底怎麽迴事?”


    左震擰眉。


    “岑溪來吃飯就算了,可能老爺子想見默默了。可為什麽要把橙光也叫迴來?我不想橙光再見這個女人!”


    “你不想,就能阻止嗎?”左震冷笑,“她恐怕已經去找過橙光了。”


    “……”


    葉婕蘭咬緊牙關,握緊了刀柄。


    左震歎息,拍了拍她的肩膀,“該來的躲不掉,該見的早晚要見麵,我估計老爺子也是這個意思,你不要想太多,我們走一步看一步吧。”


    “嗯。”點頭,葉婕蘭垮下肩膀,淡聲說:“好了,你出去吧,我繼續準備。”


    “辛苦了。”


    客廳裏,岑溪坐在沙發一邊,老爺子摟著默默正在說話。


    左默軒已經和左老爺子十分親了,爺爺,爺爺叫的十分順口。


    岑溪微笑看著爺孫兩個,渾身散發著溫和如蘭,淡雅清新的氣質。


    左震從廚房走出,岑溪立刻站起身問道:“我也去幫忙吧。”


    擺擺手,左震沉聲說:“你坐下吧。”


    岑溪尷尬僵住,顯得有些可憐。


    左老爺子這時開口:“兒媳婦平時一個人忙慣了,你去了也是添亂,幫不上什麽忙。”


    總算是有了個台階下,岑溪便坐下來,點頭:“是。”


    “爺爺,昨天媽媽教了我一首古詩,我背給爺爺聽吧。”


    左老爺子驚喜,刮了下左默軒的鼻子,“默默真厲害,背吧。”


    左默軒看了岑溪一眼,脆聲朗朗。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


    這首詩出自王維,是說背井離鄉,思念親人之苦。


    岑溪教左默軒背這個,想要表達什麽,左老爺子怎會不知?


    沒有得到爺爺的誇獎,左默軒無措的低下頭,聲音小小的:“我背錯了?”


    左老爺子看了眼岑溪,那一眼帶著淩厲,而後摸摸左默軒的頭,“沒有,默默背的很好。”


    左默軒眼睛一亮,立刻說:“那我再給爺爺背一首。”


    左老爺子還沒等說什麽,隻聽門口傳來響動。


    接著是傭人驚喜的聲音:“少爺迴來了!”


    控製不住自己的注意力,岑溪立刻往門口看去。


    左橙光走進來,一身休閑裝,下巴上有些青茬,看上去這幾天應該是忙壞了。


    隻是他精神還很好,眸色精亮。


    聽到聲音的葉婕蘭快步從廚房走出,叫道:“橙光!”


    左橙光看向葉婕蘭,“媽。”


    然後走向沙發,“爺爺,爸。”


    左震輕點頭,左老爺子看著他孫兒,懷裏的左默軒突然掙紮起來。


    “默默?”左老爺子驚訝。


    左默軒掙脫開老爺子,撲向岑溪,“媽媽!壞人!”


    他說的是誰,大家心知肚明。


    也都確定,岑溪已經找過左橙光。


    左橙光神色淺淡,看了眼左默軒,他坐在左老爺子身邊,“爺爺最近怎麽樣?身體好嗎?”


    左老爺子拍拍他的手背,“好,爺爺沒事。你呢?忙嗎?”


    “還成。”


    左橙光一出現,左默軒就不像剛才活潑了。


    他好像很害怕左橙光,都不敢看他,一直膩在岑溪身邊。


    左老爺子叫他過去,他也不動。


    老爺子索性專心跟他孫兒說話。


    岑溪抱著左默軒,眼神時不時就瞟向左橙光。


    她貪婪的聽著他的聲音,一字不落。


    過去10年,她都不曾聽到過的聲音,她差點忘記。


    差不多一個小時以後,葉婕蘭準備好了晚飯,眾人便都走向餐廳。


    這陣子左默軒過來吃飯,都是坐在左老爺子身邊的位置。


    可今天,左橙光自然的往那裏一坐,左默軒一下子就委屈的咬住嘴唇,要哭不哭的樣子。


    可誰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那位置,本來就是老爺子最寵愛的孫子的位置。


    “默默,坐媽媽這裏。”岑溪拉著左默軒,輕聲說。


    左默軒看了媽媽一眼,不太樂意的跟著岑溪坐下。


    左橙光和左老爺子時不時說幾句話,讓飯桌的氣氛不至於太沉悶。


    左默軒低著頭,小臉都快要埋進飯碗裏去。


    岑溪給他夾了一塊雞肉,摸摸他的耳朵,“默默,坐直,好好吃飯。”


    左默軒還是一動不動。


    眾人的視線若有似無的看過來,岑溪眼神一閃,咬牙,握住左默軒的手臂,語氣冷凝。


    “鬧什麽別扭!左默軒,你再這樣,媽媽不喜歡你了!媽媽是這麽教你的嗎!”


    左默軒聞言,抬起頭,然後,“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這是幹什麽!”


    左老爺子放下筷子,神色不悅。


    老人都是心疼小孩子,這小孩子一哭,心都要顫一顫。


    “默默,不哭了,到爺爺這裏來。”朝左默軒招手,左老爺子和藹的說道。


    左默軒隻是仰頭大哭,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看得人無法不心疼。


    岑溪眼眶也紅了,咬著牙,她抱住左默軒。


    “好了,默默,是媽媽錯了,別哭了。別哭了。”


    “嗚嗚!媽媽是騙我!媽媽騙我!”


    左默軒也不知道怎麽了,突然就這樣嚷起來。


    葉婕蘭心裏一緊,不知怎麽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岑溪聽了左默軒的話,十分驚愕的樣子。


    “默默為什麽這麽說,媽媽騙你什麽了?默默。”


    左默軒抽泣著,分明看向左橙光。


    左橙光表情冷淡,不為所動。


    左默軒便指著左橙光,哭著大聲說:“媽媽說爸爸會喜歡默默的!可是爸爸根本不喜歡默默!他兇默默!還兇媽媽!我不要他做爸爸!不要他做爸爸!”


    “天!”葉婕蘭聞言,驚慌的捂住嘴巴。


    左震也是愣住。


    岑溪頓了幾秒,猛地捂住左默軒的嘴巴,眼淚簌簌而下。


    氣氛一時降到最穀底,壓抑沉悶。


    過了很久,突然一道聲音響起。


    是左老爺子。


    “岑丫頭,你是不是覺得我老了,人也開始老糊塗了?”


    岑溪咬牙,低聲說:“我不敢這麽想。老爺子,我從來沒這麽想過。”


    “沒有?”老爺子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狠角色,這一句沒有,冷的像冰塊。


    “那默默這些話是誰教他說的?嗯?說橙光是他爸爸?那左榮呢?”


    左榮,是左震的弟弟,左橙光的叔叔,左老爺子的次子。


    隻不過10年前就被左老爺子逐出左家,送到了美國去。


    對外,隻說身體不好,去養病。


    岑溪死死咬緊下唇,一字一頓:“他不是。”


    “誰不是?”左老爺子站起身,“你是左榮媳婦兒,默默是左榮的兒子。”


    “他不是!”岑溪突然瘋了一樣,朝左老爺子和左橙光咆哮,“左榮他不是默默的爸爸!”


    笑著,她放開左默軒,扶住桌子,“橙光,默默是你的兒子!”


    “胡說!”


    老爺子一掌拍向桌子,虎目瞪圓。


    “你再說一遍!岑丫頭,這種事情,你可要想清楚再說!當初,是你主動爬上左榮的床,是你自己願意被左榮養在外麵做小!左榮為了你離婚,和你結婚生子,現在他人癱了,孤身在美國,你就給他兒子找別的爹了!還敢來汙蔑我孫兒!這屎盆子,我孫兒不要!”


    “嗬嗬!”岑溪大笑起來,手指甲摳住桌麵,在上麵留下長長的劃痕。


    “我有沒有說謊,親子鑒定就能說明一切!默默,他就是橙光的兒子!是我為橙光生的兒子!和左榮沒有一點關係!”


    “你不要胡說了!岑溪!”


    終於聽不下去,葉婕蘭低吼,指著岑溪:“你貪慕虛榮!跟橙光談戀愛,卻還勾/搭上他二叔!是你自己不要臉!”


    “我沒有!我沒有!”岑溪崩潰的搖頭,跌坐在地上。


    “媽媽!”左默軒撲過去,摟住她。


    岑溪抱緊左默軒,拚命搖頭:“事情不是那樣的。”


    猛地看向左橙光,岑溪嘴唇顫抖,“橙光,事情不是那樣的。”


    一直沒有出聲的左橙光看著她,終於開口。


    薄唇輕啟,他慢聲吐字:“那事情是怎麽樣的?嗯?”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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