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翔,小翔。”輕柔的女聲在耳邊響起,接著有人用發梢在他鼻端輕輕撩動。


    季翔微微勾唇,忽然伸手握住女孩調皮的手腕。


    女孩驚唿一聲,就被他拉到懷中抱住。


    接著含笑的的眸睜開,季翔凝著懷中女孩的臉龐,無奈開口:“白白。”


    白瓊吐舌,蹭了蹭季翔的胸膛,“你不要睡了,你已經睡了三個小時了,我們馬上就要到宣城了。”


    “是嗎。”季翔聞言,看向窗外。


    三萬英尺的高空,雲朵盛開。


    他馬上就要迴到日思夜想的地方,迴到最重要的親人身邊。


    “小翔,你在想什麽?”發現季翔在發呆,白瓊輕聲問道。


    季翔迴過神,捏了一下白瓊的鼻尖:“沒什麽,就是有點緊張。”


    “緊張什麽?”白瓊微笑,“小翔,我們迴家了。”


    “是啊,迴家了。”


    飛機落地。


    隨著乘客,季翔牽著白瓊從甬道走出。


    機場外麵,白瓊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扶著季翔上車。


    ……


    季家。


    “媽,小翔是幾點的航班?”季七月看了看時間,忍不住問道。


    陳永寧搖頭:“不知道,這孩子,不讓我們去接,說是要給我們一個驚喜,我問了好幾次他也不告訴我是幾點的航班。”


    今天季翔要迴來,季七月就帶著顧冷提前迴到季家準備迎接他。


    顧臻因為要談一個合作案,所以晚點才能過來。


    季七月和陳永寧一直緊張的忙前忙後,打掃季翔的房間,準備季翔愛吃的水果,愛吃的菜。


    季棟看上去好像一點不緊張,很平靜,帶著顧冷在客廳裏麵下五子棋。


    可是……


    “外公,該我下了,你剛才已經下過了。”顧冷提醒。


    季棟“啊”了一聲,有些迷茫的看著顧冷。


    其實,他也很緊張。畢竟,已經一年多沒有見過兒子了。


    終於到了晚上6點多,門鈴聲響起。


    季棟猛地站起身,季七月和陳永寧一起奔向大門。


    門打開,看見門外的人,兩個人同時愣住。


    季棟也緊跟著出來,也是僵站在原地。


    “爸,媽,姐。”季翔微笑開口。


    在他身邊的白瓊也輕聲叫道:“叔叔,阿姨,七月姐。”


    而三人則是滿目的不敢置信。


    “小翔,你,你……”


    他們沒有想到有一天,可以看見季翔“站”在自己麵前。


    對!


    是站!


    “小翔,你的腿……”季七月捂住嘴巴,遲疑的伸手握住季翔的手臂,“你的腿好了?”這句話,她的聲音已然沙啞。


    “嗯。”季翔點頭,握住季七月的手,“姐,我的腿好了。”


    “天!”


    把季翔迎進門,季棟和陳永寧圍著季翔不停的查看,他們還是不敢相信,兒子真的站起來了,他們真的怕這是個夢。


    “白白,到底怎麽迴事?”季七月看向白瓊。


    白瓊微笑,挽住季七月的手臂,“七月姐別急,小翔這就告訴你們。”


    一起坐在沙發上,季翔這才發現依靠在季七月身邊還有個小男孩。


    “姐,這是誰?”


    季七月一直盯著季翔的雙腿發呆,這時候迴神,輕聲說:“他是小冷。小冷,叫小舅舅。”


    “小舅舅。”顧冷叫道。


    季翔微怔,點頭。


    這個時候大家最關心的就是他的腿,所以顧冷的事情,他想還是一會兒再問比較好。


    “爸,媽,姐,我的腿是在美國治好的,現在還在恢複階段。”


    “在美國治好的?”陳永寧驚訝出聲,和季棟對視一眼,驚疑的說道:“你不是去美國念書嗎?”


    這個時候,季七月心裏忽然有一個好像很不切實際,卻又隱隱是真相的想法。


    捏緊手指,她望向季翔,輕聲開口:“小翔,是,是他嗎?”


    季翔同樣望向季七月,他知道她說得他,指的是誰。


    點頭,季翔說:“是的。”


    季七月愣住。


    真的,真的是他?


    “你們在說誰?”季棟蹙眉問道,“七月,你知道什麽?”


    季翔朝季七月點點頭,季七月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是顧臻,他幫了小翔。先前他就找了醫生給小翔看腿,那個醫生說小翔的腿有希望治愈,隻是要很大一筆費用。”


    “七月,難道你知道小翔去美國不是讀書而是治腿嗎?”陳永寧握住季七月的手臂,問道。


    季七月搖頭:“我不知道,我也以為小翔是去讀書,我不知道,不知道他去……”


    “這件事情是顧大哥找了我,讓我對你們保密的。”季翔接著說道,“雖然有希望,但是不是特別大,顧大哥怕你們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所以讓我借著去美國讀書的理由悄悄接受手術。”


    “那,七月不是說要很大一筆費用?”


    “是顧大哥。”季翔低聲說。


    “小顧,小顧真是……”陳永寧看向季棟,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時門鈴聲再次響起。


    季七月起身,走去開門。


    看著門外站立的高大身影,季七月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怎麽了?”顧臻眉宇微攏,伸手握住季七月的肩膀。


    “你……”季七月張張嘴,又是看著他不說話。


    “顧大哥!”季翔從屋裏走出,微笑看著顧臻。


    顧臻上下打量了一下季翔,沉聲道:“恢複的不錯。”


    飯桌上,季翔這才知道原來顧臻已經和季七月領證了,而顧冷就是他們領養的孩子。


    十分替顧臻和季七月高興,季翔忍不住眼眶蘊濕。


    舉杯敬顧臻,他動情的說道:“顧大哥,謝謝你!”


    “都是一家人,不用說這些。”顧臻和季翔碰杯,徐徐說道。


    吃了飯,考慮到季翔和白瓊坐飛機勞累,顧臻就和季七月帶著顧冷要迴家了,順便送白瓊。


    一晚上季七月都沒怎麽說話,一直是沉默的。


    顧臻知道她心裏一定有很多想法,準備迴家之後和她談談。


    把顧冷安頓好,顧臻和季七月迴了臥室。


    從身後將季七月抱住,顧臻吻了吻她的臉頰,低聲說:“你有什麽想問的?”


    過了好久,季七月輕輕轉過身,麵對著顧臻,她慢慢抬起頭,明亮的黑眸凝著他俊美的麵容。


    “果果,為什麽?”


    顧臻伸手捏著季七月的耳垂,傾身親了一下她的唇瓣,“因為是你的弟弟,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可是那時……”


    那時他們已經分手了。


    她不知道他怎麽想,至少那段時間,她沒有想過他們還會在一起,那他做的這些,真的有意義嗎?


    好像猜到季七月心中所想,顧臻伸手摟她入懷。


    “小七,我做這些並不是讓你感激我,隻是我覺得這些是我應該做的。還有,我從來沒有打算放開你,不管是過了多久,你都要迴到我身邊。”


    怎麽能不愛?


    這樣的他。


    一旦愛上,就是深愛,就是一生。


    ……


    “早安。”看著身邊人睜開眼睛,顧臻俯身過去吻了吻季七月的額頭。


    季七月害羞的往被子裏麵縮了縮,卻被顧臻挖出來。


    “收拾一下,我們要出門。”


    “去哪兒?”季七月一怔,已經被顧臻打橫抱起走進浴室。


    把她放在洗漱池前,他一邊伸手給她擠牙膏,一邊簡短的給她解釋:“小冷送去唐唐那裏或者你媽媽那裏,你決定,海音那邊我已經給你請假。”


    “什麽啊?”季七月還有些蒙,嘴巴裏已經被顧臻塞進牙刷。


    捏了一下她的臉頰,顧臻丟給她5個字:“我們要出門。”


    匆匆忙忙,或許感覺到匆忙的隻有季七月。顧臻倒是有條不紊,等收拾好,把顧冷送去顧家,他們立刻趕往機場,並且坐上了中午12點的飛機。


    “我們要去法國?”直到上了飛機,季七月才算是徹底迴神,看著顧臻,她又是驚喜又是忐忑。


    “準確的說我們去蒙馬特高地。”顧臻說道。


    蒙馬特高地是個到處都有傳說的地方,是法國巴黎最年輕的一個區。


    這裏有小丘廣場、聖彼埃爾教堂、紅磨坊、皮嘉爾廣場、狡兔酒吧,還有情侶們最向往的聖地:lemurdesjetaime.


    到達下榻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9點多。


    顧臻已經預定好了房間,在他和前台人員用流利的法語確認房間的時候,季七月完全愣住了。


    她隻知道顧臻的英語講的十分好,發音好聽至極。


    她卻不知道,他還會*語。


    等顧臻確認好,帶著她去往房間的時候,季七月輕聲問道:“果果,你會法語?”


    “嗯。”顧臻漫不經心的應聲。


    季七月來了興趣,又是問道:“果果,你還會講哪國語言?”


    “中文,英語,法語,俄語,西班牙語,阿拉伯語。”


    “天!果果,你會六國語言嗎?”


    “嗯,你要聽嗎?”顧臻說著,摟著季七月進電梯。


    “算了,你講我也聽不懂。”季七月微微嘟起嘴巴,“我們來這裏到底幹什麽?”


    “公幹。”顧臻薄唇吐出兩個字。


    季七月聽了,“哦”了一聲,臉上有一絲失落。


    顧臻看見了,卻沒說什麽,隻是唇角上揚。


    在酒店休息了一晚,第二天,顧臻帶著季七月簡單的去了這裏的兩個景點。


    季七月從來沒有來過法國,對於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而且這裏的人十分的熱情,如果你和他們對視,他們就會友好的對你微笑,還會上前來和你攀談。


    季七月一整天心情都十分好,臉上笑容不斷。


    街邊有賣花的小女孩,顧臻買了一支,掐斷尾捎,給季七月戴在耳邊。


    將近黃昏,他們來到一個街頭的小公園。


    季七月問道:“果果,我們還要去哪兒嗎?”


    “最後一個地方。”顧臻說著,牽著她繼續走。


    情侶最向往的聖地:lemurdesjetaime.法語的意思是:愛牆。


    蒙馬特愛牆坐落在蒙馬特高地半山腰的一個街頭小公園裏。公園是巴黎隨處可見的普通的公共休息場所,牆也是一麵很普通,不是很高大很堅硬的牆。


    但是,牆麵卻用300多種文字寫成“我愛你”。


    顧臻快到愛牆的時候就捂住了季七月的眼睛。


    而當季七月見到那麵牆的時候,一下子愣住了。


    有一種預感,撲麵而來。


    她不敢置信的迴頭,站在她身後的高大男人望著她,緩緩單膝下跪。


    一枚六角星形的鑽石緩緩顯入眼簾。


    戒指上的鑽石很像從空中向下看,山頂融化的冰雪。冰雪融化表示春天就要來臨,如果用人的情感來形容,春天又代表愛情。


    這是一枚特別設計的婚戒。


    “小七,你是我最美好的遇見。我感謝老天到最後也沒有讓我失去你,你是我一生的摯愛,我請求你,小七,嫁給我好不好?”


    季七月捂住嘴巴,眼淚簌簌落下。


    淚眼朦朧間,和顧臻過往的一切一切閃現眼前。


    咬著嘴唇,她點頭,大聲告訴他:“我願意!”


    顧臻微笑,將戒指套進季七月的無名指間。


    起身,他抱住她,深深擁吻。


    霸道狂烈的吻,直到兩人都氣喘籲籲,貼著季七月的耳,顧臻一字一頓:“小七,我還欠你一場婚禮。”


    *


    要說今年宣城最轟動的一件事情,當屬世博現任總裁顧臻娶妻無疑。


    這位準新娘對於宣城上流社會來說十分的陌生和神秘,她既不是商界哪個大家族的小姐,也不是政界名媛。


    她更像是突然冒出來的,就這樣俘獲了宣城所有名媛的夢中情人,顧臻的心。


    一早得到消息的媒體記者聞風而動,顧家周圍,通往教堂的路上,教堂門口,已經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


    一棟中檔小區樓下,很是寂靜。


    而某一家住戶裏,裏麵早已經忙成一團。


    “七月的耳環呢?”安然揚聲問道。


    “在這裏!”白瓊舉起手裏的白色盒子。


    “拿過來!”安然指揮。


    “禮服!禮服在哪兒?”唐星又是叫道。


    “這裏,已經取來了。”顧妍曦說著,托著手裏的白色婚紗走過來。


    這套婚紗,由蘇漾親自設計。


    要知道,蘇漾已經多年不曾再設計過作品,要不是唐妤親自出麵,估計沒人能請動她出山操刀。


    特別從法國請來的專業團隊為季七月打造妝容,這時已經差不多,隻等她換上婚紗。


    潔白的婚紗襯的季七月更加肌膚勝雪,從腰間開始到下擺,無數碎鑽鑲嵌,十分奢華搶眼。


    剛剛空運迴來的銀色高跟鞋,安然彎身幫著季七月換上,眼睛不禁一酸。


    “小七月,你太美了。”


    季七月微笑和安然擁抱,然後和唐星、顧妍曦、白瓊分別擁抱。


    “謝謝你們。”


    “傻丫頭。”安然笑著拍了拍季七月的臉頰。


    “咚咚。”這時房門被敲響。


    陳永寧推門進來,看見季七月,愣了一下。


    她從來沒見過女兒這麽美過。


    “七月。”


    “媽媽。”


    “我們先出去吧。”唐星說道。


    眾人於是退出房間。


    陳永寧走過來,扶著季七月坐在床上。


    伸手撫著女兒的臉頰,她有些哽咽:“七月,你真美,你是媽媽見過最美的新娘子了。”


    “媽媽。”季七月再忍不住,落下眼淚。


    “快別哭。”陳永寧趕緊拿過紙巾給季七月擦眼淚,“一會兒妝花了就不好看了。別哭,別哭。”


    說著別哭,可是陳永寧自己也忍不住落淚。


    “七月,要幸福。”


    “我知道,媽媽。”


    伴娘這邊是安然和白瓊,伴郎那邊是鄭岩和何嗣煬。


    等鄭岩和何嗣煬護著顧臻來接季七月的時候,自然少不了被安然和白瓊,以及幫腔做事的唐星、顧妍曦一頓整治。


    在從門縫裏塞進一遝鼓鼓的紅包,又各自做了300俯臥撐之後,三人才被允許進門。


    “原來做伴郎這麽累,早知道我才不搶著做。”何嗣煬抱怨。


    鄭岩瞥他一眼,讚同的點頭:“又不是老子娶妻,我為毛要這麽賣力氣!”


    “現在再做200個仰臥起坐!”那邊顧妍曦嚷嚷。


    “誰來!”安然喊。


    “我!”


    “我!”


    鄭岩和何嗣煬同時舉手。


    對視一眼,兩人無奈。


    誰叫是他們最好的兄弟娶媳婦呢。


    教堂裏。


    身穿白色西裝的顧臻站在神父麵前。


    教堂門打開,季棟挽著季七月走進來。


    白紗遮麵,卻隱隱能夠瞧見季七月溫婉恬靜的麵容。


    賓客坐在台下,成喚望著緩緩而來的季七月,臉上露出真誠的祝福笑意。


    這個他曾經愛過的女孩子,在今天終於成為別人的新娘。


    除了祝福,他竟然想不起別的。


    眼神一瞟,他的目光落在那穿著淺藍色小禮服的女孩子身上。


    或許,他也該有新的歸屬。


    顧臻緊緊凝著季七月,看著她一步一步,在季棟的陪伴下朝自己走來。


    心在這一刻,悸動異常。


    悄悄深唿吸,季七月已經在他麵前。


    “小顧,我把七月交給你了。”季棟握著季七月的手放在顧臻掌心,“答應我,好好愛她。”


    “爸,我會的。”顧臻鄭重說道。


    握緊季七月的手指,他牽著她一起站在神父麵前。


    “今天我們聚集,在上帝和來賓的麵前,是為了顧臻和季七月這對新人神聖的婚禮。


    這是上帝從創世起留下的一個寶貴財富。因此,不可隨意進入,而要恭敬,嚴肅,在這個神聖的時刻這兩位可以結合。


    如果任何人知道有什麽理由使得這次婚姻不能成立,就請說出來,或永遠保持緘默。


    無論她/他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或無論她/他將來身體健康或不適,你都願意和她/他永遠在一起嗎?


    好,我以聖靈、聖父、聖子的名義宣布:新郎新娘結為夫妻。


    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掀開白紗,顧臻摟住季七月的腰肢,傾身吻上她的唇瓣。


    以吻封緘。


    ……


    結束了?當然還沒有。


    鋪滿玫瑰花瓣的大床上,顧臻將季七月壓在身下。


    薄唇從她額頭開始,一路往下,劃過她秀氣的眉峰,明亮的雙眸,小巧挺立的鼻尖,滑膩的臉頰,緋色的唇瓣。


    含住她的唇瓣吮吸,他頂開她瓷白的貝齒,勾纏住她的舌尖。


    修長的手指與她十指相扣,纏綿悱惻。


    “輕一點……”季七月眉宇輕蹙,忍不住輕顫發聲。


    顧臻忍不住,咬了下她的耳垂,“你知道我餓了多久嗎?嗯?”


    臉色紅透,季七月別開頭不語。


    顧臻繼續動作,情到深處,他一遍一遍對她說:“小七,我們生個孩子好不好?”


    季七月迷蒙的望著他,輕聲開口:“男孩還是女孩?”


    “最好一男一女。”顧臻吻著她的臉頰,“小七,好不好?”


    綿長的戰栗。


    季七月點頭,“好。”


    “小七,我愛你。”


    “果果,我也愛你。”


    *


    若無緣,與之言多,亦廢。


    若有緣,你的存在就能驚醒他/她所有的感覺。


    我做過的最美好的事,就是觀察四季的輪迴和遇見你。


    感謝,在最美的年華裏,遇到你,相守到老。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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