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了!她居然真的問出了口!


    季七月感覺到整顆心都提起,害怕又期待著顧臻的迴答。


    隻是,等了半天,對方也沒有動靜,她心中失落,趕緊說道:“沒時間也沒關係,我就是隨便問問,嗬嗬。”


    “原來隻是隨便問問啊。”顧臻薄唇勾起,幽幽說道,語氣帶著一絲受傷。


    季七月一怔,抬眸看著他。


    他俊美的臉上染著絲絲笑意,分明是在捉弄她。


    季七月頓時又羞又窘,捏緊文件轉身,大步往門口逃去。


    “等一下。”


    還沒等她打開門,顧臻突然沉聲叫住她。


    季七月咬了咬唇,沒迴頭,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如果有時間,我會去。”


    鬆了一口氣,她輕聲“嗯”了一聲,打開門離開。


    看著關上的辦公室門,顧臻站起身,走向落地窗前,他高大的身影佇立,麵容沉默冷峻。


    伸出手指,他輕輕叩擊著落地窗的玻璃,忽然,身後桌子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骨架分明的手指握住手機,他看著上麵來電人的名字,劍眉一凜,頓了頓,終是按了接聽。


    “阿臻。”手機聽筒裏,女聲低柔輕緩。


    “有事?”顧臻語氣冰冷,瞬間像是一把利箭刺向電話那邊的薛可瑜。


    薛可瑜纖細的手指握緊了機身,低頭看著手裏為他預留的vip的座位票,輕聲說:“阿臻,明天就是29號,我最後一場的音樂會,你,你會來的,對嗎?”


    “我不是說過了,我不會去的。”顧臻冷嗤,“薛小姐沒有我,演奏會照樣可以順利舉行。我無法親臨現場,就在電話裏預祝你演奏會成功了。”


    說罷,顧臻就要掛掉電話。


    “阿臻!”薛可瑜突然揚聲叫住他。


    顧臻鳳眸一暗,重新將手機放迴耳邊。


    聽筒裏傳來他淺淺的唿吸聲,薛可瑜知道,他在聽著。


    “沒有你,就沒有這最後一場演奏會。”


    “什麽意思?”顧臻冷嘲。


    薛可瑜低笑,輕聲說:“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如果你不來,我就不會開始演奏會。”


    “你在威脅我?!薛可瑜!”


    “如果你這麽認為,那就是吧。”薛可瑜說完,輕輕掛了電話。


    她的經紀人凱文正好進來,聽到了她最後一句話,不禁蹙眉:“可瑜,顧臻的電話?”


    “嗯。”薛可瑜微笑,將手裏的座位票放進隨行的曲譜裏夾好。


    “我聽見你說的了。”凱文走上來,“他不來,你真的不開始?”


    “是的。”


    “可瑜!”凱文簡直無語,耙了耙頭發,他急聲說:“這是你最後的一場演奏會!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麽,你知道嗎?紐約gs樂團那邊的首席也會來聽,如果可以,你將要進入世界頂級的樂團!可你現在在幹什麽?你拿自己的前途去賭一個男人的心?”


    “他對我來說,就是一切。”薛可瑜輕聲呢喃,然後抬眸看向凱文,微笑說:“凱文,你放心,我有自信,他一定會來的,因為他知道我的夢想。”


    ……


    他沒有來上班。


    季七月望著總裁辦緊關著的門,微微出神。


    “七月,這份報表要重新做一下。七月?”


    “啊?”季七月迴過神,茫然的看著藍心。


    藍心柳眉輕蹙,沉聲說:“我剛才說的,你聽見了嗎?”


    “抱歉,心姐,我……”


    “季七月,請你好好打起精神!”藍心第一次這樣急言令色,聲音冷滯。


    季七月臉上一燙,低頭說道:“對不起,心姐,我會注意的。”


    藍心見她如此乖順,也不好再說什麽,把報表放在她桌上,讓她重新做一次,就轉身迴到自己辦公桌。


    下班以後,成喚過來接她一起去會所。在車上,季七月手裏一直捏著手機,似乎在猶豫什麽。


    成喚扭頭望向她,微笑說:“怎麽了?還有朋友沒有告訴嗎?想叫就打電話吧,多個人也熱鬧。”


    “沒有,沒有人。”季七月說著,將手機放進挎包。


    會所裏,安然和季七月要好的同學、同事已經提前到場。


    成喚擁著她走向一扇金漆的大門,代替她將門打開。


    “生日快樂!”所有人都迎上來給她祝福。


    安然站在最前麵,手裏端著蛋糕。


    “我的小七月,生日快樂!快點許願!”


    季七月很感動,笑著雙手合十,閉了眼睛許願,又吹了蠟燭。


    “哦!”所有人都歡唿著,上前擁抱她。


    接下來就是狂歡,酒水飲料,點心,水果,一應俱全。


    季七月也被灌了幾杯酒,頭有些昏,看著安然和成喚勾著肩膀在一起拚酒,她掏出挎包裏的手機,走出包間。


    身後的包間門合上,隔絕了一室的吵鬧。她深唿吸幾口,握著手機走到一邊。


    纖細白希的手指在屏幕上那個名字上麵輕輕晃動,她猶豫著,最終敗給自己的內心,撥出了那個號碼。


    “嘟,嘟……”


    等待電話接通的瞬間仿佛有一萬光年那樣漫長,季七月凝神,下意識的連唿吸都放輕。


    終於,在提示音響到第9聲的時候,那邊有人接起電話,低沉熟悉的嗓音緩緩傳來:“喂,小七?”


    “呃,是我。”一時語塞,季七月揪了揪頭發,放輕了因為緊張而縮緊的喉頭,輕聲問:“你今天沒來上班,是有事嗎?”


    “嗯。”顧臻應著,抬眸,就見遠處一抹苗條的身影含笑走近。


    他心髒一緊,握住手機的手指也不禁收緊,鳳眸緊緊凝著那個人。


    “我,我今天的生日會,你,你……”


    “抱歉,我現在在維也納,沒有辦法去了,祝你生日快樂。”話落,顧臻將手機掛斷,正好薛可瑜走到眼前。


    “阿臻,我就知道你會來的。”薛可瑜微笑,如明媚午後一束溫暖的陽光。


    顧臻鳳眸晦澀藏著深意,沉眸凝著她,久久不語。


    握著被掛斷的手機,季七月長時間的迴不過神。


    心髒某處傳來澀澀的疼痛,她自嘲的低笑,捂住心口蹲下來。


    果然,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


    他早已經不是小時候的他,她還在癡心妄想什麽?


    “七月,怎麽了?”肩膀一重,溫潤柔緩的男聲響起。


    季七月抬眸看向成喚,淺淺一笑:“沒什麽。”


    “是不是喝了太多酒難受了?”成喚扶起她,擔憂的問道。


    季七月咬著嘴唇不說話,跟著他一起迴到包間。


    同一時刻,維也納,演奏大廳。


    座無虛席,萬人盛況。


    金色的演奏大廳裏,全場寂靜。


    高台上,放著一把金色的椅子,然後再沒有任何樂隊,今晚的最後一場演奏會,是薛可瑜的獨奏會。


    vip席正中央,顧臻沉默而坐,耳邊還在迴響薛可瑜剛才上台前跟他說的話:“等我演奏會結束,我給你想要的答案。”


    骨架分明的修長手指輕輕叩擊著,他眉宇間輕輕隆起,似在思考著什麽。


    身穿白色曳地長紗的薛可瑜緩緩走出,她拿著她最心愛的大提琴,神情就像是一個單純無邪的孩子一樣。


    掌聲響起,薛可瑜站在話筒前,清幽的女聲悅耳:“今晚的第一曲,獻給一個從很遠地方來聽我最後一場演奏會的人,他是我,很重要的人。”


    說完,薛可瑜在又響起的掌聲中就坐,隨之而來的是猶如天籟般的琴聲悠揚。


    整整兩個小時的獨奏會,薛可瑜一共拉了三首曲子,最後謝幕的時候,雷鳴般的掌聲經久不斷。


    她會是樂壇最耀眼的那顆新星,顧臻對此毫不懷疑。


    後台,凱文激動的抱住薛可瑜,兩個人不禁都是熱淚盈眶。


    演奏會圓滿的結束,對他們來說,那種意義,別人無法知道。


    “剛才紐約gs樂團的負責人告訴我,他們的首席很滿意你,現在結果還沒出來,不過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凱文激動的說道。


    薛可瑜點頭,再次和凱文擁抱:“謝謝你。辛苦了。”


    從休息室出來,就看見一抹高大的身影佇立在不遠處。


    薛可瑜拖著長裙,快步走到他身後。


    “阿臻。”她輕聲叫他。


    顧臻沒有迴頭,沉沉的嗓音說道:“你的答案是什麽?”


    薛可瑜輕笑,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從身後摟住他的腰。


    她將臉貼在他背上,低聲說:“我跟你迴宣城。”


    顧臻身體一僵,猛地轉身,雙手握住她的肩膀,他垂眸凝著她,一字一頓:“再說一遍,可瑜。”


    “我說,我跟你迴宣城。”薛可瑜揚眸,淡笑說道。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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