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房中密議


    看著喧鬧的街道,開車的警察忍不住“唉”的歎了口氣,狠狠的砸了車門一拳,頓時砸出一個大坑。心想:“剛才怎麽就沒聽這小子的話呢?”可這樣話想想還行,卻不能說出來,隻好道:“他媽的,這小子是怎麽跑掉的,老周,咱們趕緊去追,他肯定拋不遠。”


    另一個明顯比較細心,正在觀察後座的車鎖。“老王,你快過來看看,這家夥還是人嗎?”


    老王趕緊過去,隻看了一眼就一哆嗦,就見後座車門上的車鎖,竟然被硬生生的撕了下來,車門的把手處,不協調的出現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


    從警這麽多年,他們很清楚這種特種防彈鋼鐵的硬度,就算拿高壓衝擊鑽沒有一兩個小時也打出這樣一個大洞,而剛才那小子身上明顯沒帶這種兇器,也就是說,他是用手弄出來的。


    周王二人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那大洞,絕望的搖搖頭,連一點想追的念頭都沒有了,他們知道就算追上了,有這樣身手的人至少有一百種方法弄死他們。


    “那現在怎麽辦?”老王問。


    “還能怎麽辦,迴去如實匯報吧!誰有本事誰來抓,老子還想多活幾年呢!”說著大手一揮,和老王上車閃人了。


    如果他們這時候能迴頭看一眼的話,那他們就會發現,就在他們剛才停車的馬路上,四腳朝天躺著一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如果他們眼神夠好的話,他們就會發現,這個年輕人正是他們談論的那個家夥。


    “怎麽開車的你,沒看見路上躺著個人嗎?”趙東陽閃過一輛企圖從自己身上開過去的重型卡車,罵罵咧咧的站了起來。


    雖然僥幸逃過一劫,但趙東陽知道現在還是不安全,說不定周圍的某個黑暗角落裏就有n條狙擊槍正對著自己。所以他首先要搞清楚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於是他給譚勇撥了個電話,說不定譚勇可能會知道些內幕,可譚勇手機居然關機,再給他辦公室打,這會倒是很快有人接了,不過卻是個女的。


    “喂,是趙先生啊,你好,我是譚先生的秘書小劉,他現在出國考察去了,我有什麽可以幫你的嗎?”


    如果平時,趙東陽說不定會說:“你下班有沒有時間啊,我請你吃飯!”可他現在正嫉妒不爽,所以說了句沒事,連再見也沒說,就很沒素質的掛了。


    “出國考察?我看是出國旅遊才對,有這好事也不叫上我!”


    聯係不上譚勇,其他官員趙東陽也不大放心,那兩個警察能這麽快的找到自己,說不定就是哪個狗官賣了自己,於是趙東陽決定先去卦館躲一躲,看看情況再說,正好也視察一下才女的工作進展情況。


    想到這,趙東陽眼急手快的搶在一個中年婦女前頭,鑽進一輛計程車裏。“大姐,不好意思,逃命啊!”不管那婦女還在外麵挑著叫罵,趙東陽“砰”的關上車門。“司機先生,高新區xx路,xx號,快。”


    司機無奈的發動了車,嘴裏還喃喃著:“唉,現在的年輕人!”


    趙東陽懶得理他,心裏卻想:“年輕人?年輕人就怎麽了,我能坐到你後麵,不就是因為年輕,腿腳馬利嗎!再說年輕人坐車也不是不付錢。”想著想著心裏就舒服多了,可他卻忘記不久之前還是個坐公車都給老人讓座的好孩子,要怪隻能怪雷捷讓他和小胖幾個無恥的家夥住到一起了。


    司機明顯不在狀態,估計大部分思緒都去擔憂祖國未來的青年的現狀了,十公裏路,足足開了半個小時,趙東陽脖子都快望酸了,才看見茶座的牌子。


    茶座的生意不怎麽樣,這點不用卜卦,從門前停放的車輛就能看出來,隻有一輛貨車,還是搬家公司的。


    還沒等趙東陽剛走進去,吳雪高八調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哎呀,這不是趙大老板嗎?你今天怎麽有時間過來了,我們這小地方可沒什麽好招待的啊!”


    趙東陽一愣,平時看吳雪挺純清的一個人,今天怎麽好好的發起了騷,一邊說一邊在空中劃拉手,怎麽看怎麽像舊社會窯子裏的老鴇。


    趙東陽脫口就說:“媽媽!”


    吳雪噗嗤一下就樂了。“你叫我什麽?媽媽?”


    趙東陽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連忙把剛才的齷齪思想丟到腦後。“嗬嗬,剛才給我媽打電話,習慣了,不過你除了比我媽年輕太多,真的像我媽一樣,又善良,又美麗,對我又好……”


    “行了,行了,說吧,今天幹什麽來了?”


    “吳姐,你沒搞錯吧,我們可是生意夥伴,這裏也有我的生意啊,我來看看都不行?”


    “哼,虧你還記得這裏還是你的生意,我還以為是才女的呢?你到輕鬆了,手一甩,把一大攤子事情丟給才女,你一個大男人好意思嗎?”


    趙東陽這才明白吳雪唱的哪處戲,陪笑道:“嘿嘿,我不是忙嗎,這不是一有空我就趕過來了。對了才女她人呢?”


    “在樓上忙呢!有空就過來幫幫她,累壞了她,看你到哪裏找這麽好的女朋友。”


    趙東陽沒敢解釋:這不是我的女朋友,而是我寢室兄弟的,估計吳雪聽當下就能把他泡了茶。說了句:今天晚上一起吃飯啊,我請客。然後就逃向二樓。


    一到二樓,趙東陽還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就見原先空蕩蕩的大廳,現在被裝飾的典雅別致,靠牆兩溜半封閉的休息用沙發,屋頂兩盞“多寶齋”的水晶七彩燈,把大廳照的流光溢彩,就算三星級酒店的裝璜也不過如此。最讓趙東陽感到滿意的是,大廳中間還多了道牆,牆那邊是兩間寬大的辦公室,一間稍大點的門上掛著一個鬥大的八卦,裏麵裝飾以藍色為主,正是自己喜歡的顏色,趙東陽越看越覺得才女是個人才。


    走到另一間辦公室門口,趙東陽見這裏間的色調明顯邊旁邊那間柔和許多,裝飾也趨於女性化,看來這應該是才女自己的辦公室,不過桌上羅盤、簽筒等風水用具卻是一應俱全,看起來還真想那麽迴事。


    這時才女正指揮著一幫人擺泰山石。“過來一點,再過來一點,哎呀,多了多了,再迴去一點,好,好,就這裏,放下放下。”


    “轟”的一聲,半噸重的泰山石終於落了地。


    那幾個工人長出一口氣,一個領頭的過來道:“小姐,可以給我們結賬了吧!”


    “好的!”才女爽快的簽了張支票遞了過去。


    那領頭的笑嗬嗬的接過來,可一看數目,臉都綠了。“小姐,數字不對啊,說好了5萬塊的,你怎麽才給2萬,你是不是寫錯了!”


    才女瞟了他一眼,冷笑道:“你還好意思說,我買了你這麽多東西,你不折就算了,還抬高了幾成,我去問了,別家店同樣的隻要一萬多塊錢,給你兩萬已經很高了。”


    “不可能,別家店怎麽可能有,我們這可是正宗泰山頂上的整塊石頭,風水效果最好,而且別家店哪有我們的大。”


    “這些我們女人就不懂了,老板隻說要買泰山石,我要是花太多錢,要挨罵的!”


    “小姐,那你也再稍微加點,要不我們真沒法活了。”


    “好了,好了,再給你一百塊,這已經是最多了,如果不行你就把那玩意搬迴去吧!”


    “搬迴去?”那人一聽都快哭了,他現在就算想搬迴去,那些工人也沒那力氣了,他現在才明白,剛才這個看起來挺漂亮的女人幹嗎要把泰山石搬來搬去。


    有個工人估計等得不耐煩了,過來扯了下那領頭的。“頭,還搬嗎?”


    “搬個屁,這麽想搬,明天和我到泰山挖石頭去!”領頭的那人說完鬱悶的接過才女手裏一百塊錢,苦著臉走了。連那句“歡迎下次光臨”的套話都忘了說。


    趙東陽一直看著,等那些人走了,實在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才女我是服了你,沒想到你這麽有殲商的天賦!”


    才女估正在暗中得意,突然聽到趙東陽說話嚇了一跳,一見是趙東陽,不由嗔怒道:“討厭啦,來了也不說話,就知道看人家出醜!”


    趙東陽心裏不爭氣蕩了一下,麵前的如果是田雅麗肯定上去抱住啃兩口,壓下不良想法,趙東陽道:“哪有笑你啊,你剛才的表現太精彩了,我剛才看過了,那可是真品泰山石,居然被你2萬買到,佩服,是在佩服!”


    才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才想起個關鍵問題。“趙先生,你今天怎麽有空過來了?”


    趙東陽沒敢說是來逃難。“卦館不是快要開張了嗎,我過來看看,再把起梁的日子定了,我們就可以開張了。”


    “難得啊,你終於想起來了,我還以為你把這事忘了呢!”才女一邊說一邊從桌子後麵拿出一盒東西交給了趙東陽。


    “這麽可能,好歹這是我跨入商海的處子作,怎麽也要認真對待啊!”趙東陽一邊說,一邊順手接過,打開一看有點傻眼,竟然是為自己印製的名片,看著精美的名片上寫著燙金的趙東陽三個大字,後麵還跟著“總卦師”三個小字,趙東陽禁不住一陣得意。


    “怎麽樣,還可以吧!”


    “嘿嘿,很氣派啊,才女你可想的真周到啊!”人家連名片都印好了,趙東陽覺得怎麽也該表示表示。


    於是趙東陽抄起桌上的羅盤,煞有介事的在四處轉悠起來,其實憑他現在的風水造詣,起梁這樣的小事,看兩眼就能搞定,不過為了表現一下對卦館的深厚感情,趙東陽還是不辭辛苦用起原始手段。


    其實起梁就是在店鋪的無極之位起一根通天的圓珠,顏色以金、紅、白三色為主,為的是定財和驅邪,不過現在起梁最多也隻能算作一種傳統,每家店鋪都有這樣的儀式,卻不見家家能發了財。


    不過趙東陽對自己的風水相術還是又那麽點信心,算出起梁的位置後,又巧妙的借用了卦館的陳設布置了一個“招財聚寶,這樣一來,隻要其他條件跟的上,卦館的一定是財源滾滾。”


    “快使用風水陣,哼哼哈兮!快使用風水陣,哼哼哈兮!算卦之人切記,奸詐無敵!是誰在耍羅盤,風生水起!”


    轉了一圈,發現再沒什麽可以添加的了,趙東陽念叨著這樣奇怪的的語言迴到了才女的辦公室。看著趙東陽嚴肅的表情,才女突然覺得,雖然趙東陽把一攤事交給自己挺無恥的,但在認真時候還是很敬業的,可如果才女聽見趙東陽現在嘴裏哼的其實是她偶像的歌,而且還串改了歌詞,才女當時就得噴血而死。


    趙東陽已經考慮到這點,所以一進辦公室就聰明的閉上了嘴。


    問才女要了卦館的圖紙,然後在上麵畫出子午星晨兩線,交叉點就是到時候起梁的位置,然後根據五行朝向算出起梁的黃道吉日,也就是下星期一,這樣開業的時間也就定了。


    裝模作樣的晃了晃肩膀,趙東陽道:“累了半天了,才女我們去吃飯吧,今天我請你吃大餐,好好犒勞一下你。”


    這麽一說,才女真覺得有點累了,看看天色已經不早,才女點頭道:“好吧,那我去叫吳姐一起吧。”


    剛說到這,就聽見樓梯“咚咚”的響起,兩人抬頭一看,原來竟是吳雪上來了。


    才女笑道:“吳姐,我們剛說到你就上來了,怎麽樣,下麵忙完了嗎?我們一起去吃飯吧,趙東陽請客,我們好好吃他一頓。”


    吳雪有些古怪的一笑。“不了,等下你們去吃吧,哦,對了,東陽,你跟我來一下。”


    趙東陽一怔,心說:“這是幹嗎?有話不能在這裏說的?”不過還是跟著吳雪下了樓。可到了樓下,吳雪好像並沒有停步的樣子,徑直就往後院走去,趙東陽知道那裏已經是吳雪的房間,難道說吳雪看上了自己?


    趙東陽不由停住腳步,很隨意的道:“吳姐,怎麽搞這麽神秘吧,和特務接頭一樣。”


    哪知吳雪飛了趙東陽一眼。“問這麽多幹嗎,跟著來就是了。”說著拉起趙東陽的手就往裏走。


    趙東陽的心一下就降到了穀底。“完了,小麗,你放心吧,等下我一定會掙紮的!”


    可等到了吳雪的房間,趙東陽卻發現自己猜到了開頭,可猜不到結局,等看到譚勇笑吟吟的出現在自己麵前時,趙東陽抬了半天手指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原來和吳雪接頭的特務是他。


    吳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們兄弟聊吧,我去陪才女。”


    “砰”的關門聲讓趙東陽迴過神來。“譚大哥,你搞什麽啊,不是出國考察了嗎,這裏是高新區,可我沒得有賣給外國啊。”


    “少貧嘴,你是除了你吳姐,全世界第二個知道我在這裏的人,千萬別說出去啊!”


    “這個我懂,人在江湖嗎,身不由己很正常,你現在不比我們,身份不同啊,嗬嗬”。


    “狗屁的身份!”看趙東陽眼神的奸笑,譚勇已經猜到了想的是什麽。“你以為我在這裏每天風花雪月啊,都是給程燾那個王八蛋逼得。”


    “程燾?難道他也對你下手了?”


    “哼哼,正麵下手他還沒這個膽量,不過他在中央的幹爹給我壓力卻讓我吃不消,以為這樣就能逼我辭職,哼哼,可他想錯了,打不過你我不會跑啊,正好有個出國考察機會,所以我就出來避難了,說起來還要感謝你啊兄弟,多虧你想的周到,水庫的錢一直沒給我,不然我這次可真的要出國了,而且還是政治避難。”


    看著譚勇一臉的沮喪,白頭發都多了許多,平時風流瀟灑的一個人幾天時間就落魄成這樣,趙東陽不由想到自己被保密局追殺的遭遇。“大哥,什麽也別說了,來,握下手吧,我來這裏也是為了逃難啊。”


    “逃難?你說的是保密局吧!嗬嗬,我找你也為了這事!”


    呀,趙東陽嚇了一跳,這也太詭異了吧,自己的想法譚勇怎麽知道,難道也是我輩中人。不由問道:“大哥,你怎麽知道的,難道你也會算命?”


    “算命,算命,就知道算命,不要忘了現在還有種工具叫做手機!”看趙東陽還是一臉的茫然,譚勇覺得平時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麽今天就這麽傻。隻好詳詳細細的把事情說了一次。原來那中情局的許隊長其實是譚勇的同學,他們去找趙東陽也是譚勇的意思,不過為了掩人耳目,才用上那樣極端的辦法,就連那兩個執行任務的戰士也不知道內情。


    趙東陽一聽就暈了。“大哥,有沒有搞錯,至少也提前通知我一聲啊,我也好配合配合,這倒好,沒鬧出人命已經謝天謝地了。”


    譚勇也是一陣無奈。“誰知道你那麽怕警察,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吧。”


    “算了,算了!”趙東陽大肚的揮揮手,突然知道追殺自己人其實不存在,趙東陽心情大好。“過去的事不提了。對了大哥,你讓他們找我去到底幹嗎?”


    譚勇的臉一下陰沉下來,斬釘截鐵的道:“對付程燾!”看看趙東陽多少有些不以為然,譚勇繼續道:“不要以為我比他官大就認為很容易,其實程燾倒沒什麽,關鍵是他的幹爹,一般的事情根本不能威脅到他們,我們必須掌握到他很嚴重的犯罪證據,就算沒有,我們做也要給他做出一個來。”


    趙東陽咧咧嘴,看來那句話說的沒錯,當官的都很陰險,趙東陽一直以為自己就夠陰險了,可和他們一比,自己簡直都可以用純清形容了。


    所以趙東陽很純清的道:“大哥,沒必要搞這麽麻煩,現成的就有一個,前段時間咱們這裏不是好多警察中了毒嗎?還有一個醫院的院長也離奇死亡,其實他們中的是一種屍毒,下毒的是一些國外邪教高手,按我的推測,這個邪教組織一定和那個格斯特公司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程燾和格斯特公司關係非同尋常,這件事說不定也有他的份,聽說警察局抓到四個嫌疑犯,你不妨可以就這個線索調查一下。”


    譚勇上上下下打量了趙東陽好幾眼。“嘿嘿!你這消息從哪裏來的,很準確啊,不會也是算卦算出來的吧。”


    趙東陽得意的笑了笑,算是迴答。


    可譚勇卻歎了口氣道:“這些情況我都了解,可惜沒用啊!”


    “為什麽?”


    譚勇壓低聲音道:“因為那四個人都死了,是程燾幹爹下的意思,程燾親自下的命令,許隊長動手的時候我就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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