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哦~~~”


    晚上十點出頭,江森趴在副樓一樓剛剛簡單裝修出來的訓練室長椅上,光著膀子,麵前擺著一本人衛版的《微生物與免疫學》教材,嘴裏發出奇怪的喊聲。


    正在給他按摩的聞靜,忍不住啪一聲拍在江森身上,江森嗷了一聲,安安又摁了一下他的腦袋,兇道:“幹嘛呢?要死要活的?”


    “安安,我被人欺負了啊……”江森抬起頭,用無助又可憐的眼神看著她,又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孩砸,爸爸被人欺負了啊,嗚嗚嗚,你長大了要給我報仇啊……”


    袁傑看不下去,扭過頭,打算上樓洗澡睡覺。


    就在這時,葉培匆匆走了進來,匯報道:“江總,和陳律師聊了過。”


    “他怎麽說?”


    “他說不好弄。”


    “不好弄?”江森從按摩長椅上坐起來,接過聞靜遞過來的衣服,踩上拖鞋,“我特麽每個月一百萬雇的他,剛找他辦事就不好弄了?”


    葉培馬上改口,說道:“陳夢基說,君瀛投資和周誌堅、王永勝兩個人的交易,這裏麵涉及到一個我們自己在公司構架上留下的漏洞。


    因為二二實驗室和二二製藥之間的關係,是持股方和被持股方的關係,二二實驗室本身就是一個獨立的機構,隻是恰好因為您之前為了拿到實驗室,所以不得不利用個人所持有的二二製藥的股權和滬旦做出交易的原因,二二實驗室的股東才間接持有了二二製藥的股份。所以君瀛投資並沒有在二二製藥的層麵上,直接違反相關的公司法規定。。


    他們三者之間的交易主體和交易內容,也隻是圍繞二二實驗室和二二實驗室的股份,而不是二二製藥,所以也就並不需要征得二二隻要董事會和股東大會的同意。”


    “我操……他到底哪邊的?我每個月花一百萬培養一個外拐的胳膊肘嗎?現在的法律界人事,一個個的都什麽毛病?”江森繼續震驚,“可特麽就算這樣,二二實驗室好歹也有我一半的股份吧?”


    “對,陳夢基也提到這點了,這裏頭的問題就更大,或者說,這才是主要問題。”


    葉培繼續飛快解釋道,“雖然二二實驗室的產權和使用權都是歸您所有,但根據合約,它在機構性質上,依然屬於滬旦出借給您的一個科研機構,而並非商業企,所以並不受商業法的保護。另外也因為這個原因,它的產權變知情和同意權,更偏向於滬旦,而並非您個人。除非滬旦同意,否則包括您在內,其他個人和機構,都不存在介入二二實驗室股份變更的權力。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胡震教授和陳布達教授兩個人,才能那麽快就完成他們和滬旦的股權更變手續。而您個人真實享有的,僅僅隻是二二實驗室的理論成果產權和由二二製藥帶來的間接分紅權。根據您和滬旦之間的協議,二二實驗室作為個人實驗室,是隻供您個人使用的,但您本人也並沒有出售、拆分和變更其股份結構的權力,但是反過來,隻要滬旦征得您或者其他實驗室股東的同意,他們反倒是有有權做出這麽幹。陳夢基說,您今年年初簽下這份合同的時候,滬旦或者申醫方麵,應該是提醒過您的。”


    “嗯……”江森不由得陷入了迴憶。


    好像……


    是的哦……


    當時自己好像滿腦子隻想著“自用”兩個字,隻覺得二二實驗室隻要能出成果,保證二二製藥的產品科研權威性就可以了,壓根兒也沒打算再利用二二實驗室做點別的什麽。


    再加上當時他也很天真地以為,二二實驗室還有申醫外加四個申醫教授合計50%的股份,大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絕對能保證這和諧的場麵,長期維持下去。結果尼瑪……這特麽才剛過六個月,原先設計的股權結構,居然說崩塌就崩塌了!


    老子自己倒是沒想搞花樣,卻架不住別人進來瞎搞!


    外人沒有滬旦的同意,就無法插手。


    而君瀛投資,他們卻是說插就插進來了!


    虞青鋒晚上跟他在電話裏講的內容,原來不是警告,而是已經都特麽做完了!二二實驗室,遭到了滬旦管理層的背叛!背叛啊!我被母校背叛了啊!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母校拿我當憨逼……”江森跟葉培吐了個槽。


    葉培又補一刀道:“而且最關鍵是,你在成立二二實驗室的時候,和滬旦的合作協議是由滬旦法學院的教授們經手的,人家自己擬的合約,連最終解釋權也在他們手裏。就算打官司,陳夢基說他也沒辦法搞定,實在是從頭到尾,全被人把空子鑽到位了。”


    “所以我就認栽了?”江森兇巴巴地問道。


    葉培有點無辜,弱弱道:“要不,您自己跟陳夢基聊一聊?”


    “我自己來吧。”江森無語地從葉培手裏拿過手機。


    號碼已經調出來,直接撥了過去。那頭響了三聲,陳夢基接起電話,知道江森要說什麽,卻很平靜地說道:“江總,這件事,雖然無解,但您也不需要著急。”


    江森問道:“為什麽?”


    “因為很簡單,您手裏,依然還握有實驗室一半的股份,以及對實驗室工作的絕對決策權。”陳夢基緩緩道,“現在二二實驗室隻不過總計握有二二製藥百分之四的股份,不管申醫和君瀛投資怎麽折騰,也無非就是百分之二。而且他們兩邊,現在也未必是一條心。


    滬旦這邊,目前已經通過這次交易,基本達成他們的目的,增加了他們對二二實驗室和二二製藥的持股比例,也同時給過君瀛投資一個順水人情。短期內,他們是基本不可能再有別的操作了,為了這點東西跟您撕破臉,對學校一點好處都沒有。


    所以接下來,學校在您和虞青鋒之間,是不可能再拉偏架了。尤其是,如果產品銷量好,滬旦反過來支持您的可能性反倒更大。您以後依然有機會,從君瀛投資手裏拿迴那部分股份。君瀛投資為了拿到這點股份,虞青鋒個人和他的家族,已經用掉了他們的麵子。這已經是非常大的代價。目前看起來好像他們占了您的便宜,但長遠看,其實並沒有。”


    “嗯……”江森想了想,道,“陳老師,你真能安慰人……”


    “嗬嗬嗬。”陳夢基笑了笑,“不是安慰人,隻是客觀地為您分析一下局麵。”


    “那我現在就保持這個局麵不動?”


    “這就不在我的業務範圍內了,或許您需要找一個好一點的諮詢公司,我可以代為介紹。”


    “還是我自己找吧。”江森警惕地拒絕了陳夢基的好意。


    現在二二投資旗下所有公司的法律事務,已經全是陳夢基負責,負責會計和審計業務的永道中國也是陳夢基牽線介紹,還有公司運營的關鍵崗位上,劉慧普也是承他的情才來的二二傳媒,再這麽下去,加個諮詢公司,媽的老子豈不是又變成給你們打工了?


    或許……有必要再找個別的法務公司,稍微製衡一下?


    江森頭有點大。


    這種複雜的平衡術,好像有點挑戰他目前的能力和水平極限了。


    不是做不到,而是……做起來實在太累。


    還是再等等吧,等力量更加強大一點,等到沒人敢再在老子耍花樣。


    “葉培。”掛斷電話,望向葉培,“明天你去問一下滬旦資產管理處的人,能不能把二二實驗室由我個人持股,改成二二投資持股。”


    “陳夢基已經問過了。”葉培道,“學校說不能,個人實驗室必須個人持股。”


    “但君瀛投資為什麽可以?”


    “因為他們不是大股東,而且也沒有管理權。”


    “操,這麽滴水不漏的嗎?”江森好煩躁。


    葉培歎道:“江總,滬旦可是全國排名第三的大學啊,滴水不漏,不是應該的嗎……”


    江森想了想,嗬嗬一笑,“全國第三?交大和曲大不答應!”


    吐個槽,以泄心頭之恨。


    深夜十點多,加班到半夜的葉培,終於撤了。江森和安安迴到自己屋裏,也沒跟她說要讓他負責網絡輿論的事情,因為壓根兒也沒什麽好負責的。


    反倒安安急吼吼地拉著江森坐到電腦前,登上股票軟件,指著上麵的輝煌戰績,挺興奮道:“森森!不要拉著臉了嘛!你看,今天我當了次大主力,一下子把茅台拉高了兩塊多!”


    江森定睛一看,茅台每股價格130塊左右,安安從上周開始就在掃貨,到今天為止,一共吃進75萬股,把江森打給她的一個億現金,花得幾乎幹幹淨淨。


    “還剩了兩百多萬零錢……”安安坐在江森的大腿上,指著賬戶上的剩餘可用資金,開始不說人話。江森摟著她,臉貼著臉,小聲道:“難怪搞金融的都這麽囂張,媽的整整一個億砸下去,居然就漂起點水花。不過茅台也是夠貴的啊……”


    一邊說著,鹹豬手從安安的衣擺下麵,慢慢伸進去,往上走。


    “幹嘛~”安安嬌嗔著,隔著衣服抓住江森的手。


    江森轉過臉,笑著在她麵頰上一親:“睡覺。”


    ……


    廣義的睡覺,意義當然是很豐富的。江森和安安睡到十一點出頭才睡,膩膩歪歪,也不怕影響孩子的睡眠質量。但等到第二天早上,江森又是生龍活虎,六點出頭就出了門。


    不過好在雷師傅和他的徒弟們也都勤快,為了不辜負江森給的高薪,每天早上也是五點不到就開工,完全照顧著江森的變態作息來工作,江森總能及時吃到酒店送來的早飯。


    吃得肚子裏暖烘烘地來到學校,訓練,洗澡,上課。


    等到早上放學時間,葉培又出現在江森麵前,說道:“張福來請餓不餓的投資人去閩江老家度假了,我們的人也跟過去了。”


    “哦?不錯嘛!”江森不由一笑,“那個投資人,現在是什麽反應?”


    “目前還不知道。”葉培道,“不過張福來已經把我們要退出餓不餓的決定告訴他了。”


    “虞青鋒呢?”


    葉培還是搖頭,“不知道,不確定他們有沒有在接洽。”


    江森想了一下,說道:“隨時跟張福來保持聯係,我要第一時間知道那個投資人的退場報價。”


    “他要是不退呢?”


    “不退啊……”江森笑了笑,“不退也行,不退也有不退的玩法,他們不走,那就讓張福來走,我特麽扔個空殼給虞青鋒,看得舍不舍得拿錢出來打水漂。”


    話音剛落,江森兜裏的二號手機,就響了起來。


    拿出來一瞧,正是虞青鋒。


    江森慢悠悠接起電話,“虞總,又想請我吃午飯嗎?”


    虞青鋒卻沉聲問道:“江總,你把張福來給藏起來了?”


    “別胡說,那麽大個活人,我能藏哪兒去?”


    “你是不是在想,不管我進不進來,你都要撇開別人單幹了?”


    “我沒有,我是歡迎投資者的。”


    “嗬嗬嗬……江森,你真是山裏出來的,叢林法則,學得透啊。”虞青鋒的語氣,聽起有點生氣了,“你會有求我的一天的。”


    江森卻笑道:“如果哪天真有必要求您,到時候我跪下來給您磕頭都行。”


    “哼!”虞青鋒拉著臉,冷哼著掛了電話。


    “走了,先吃飯。”江森把手機收迴兜裏,帶著葉培和袁傑往食堂方向去。


    剛沒走出兩步,葉培兜裏頭,江森的三號手機又嗡嗡直響。


    他拿出手機一看,是張福來打來的。


    “江總……”葉培把手機屏幕,朝著江森麵前晃了下。


    江森輕輕一點頭。


    葉培接起來,聽那邊說了幾句話,眼神漸漸露出光芒。


    片刻,他掛斷通話,興奮對江森道:“五百萬!”


    江森二話不說,“買,找安安要錢。”


    “好。”葉培連連點頭。


    江森又補上一句:“還有,讓張福來記得,他還欠我百分之十的股份。說好了三七開,這星期五之前,二二投資就要拿到餓不餓三成的股份。”


    虞青鋒,我就不帶你一起玩兒!


    來咬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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