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溪瞄了一眼地上的男人,見他被嚇得臉色鐵青,正準備出聲阻攔時,delcan已快一步扣動扳機。


    “嘭嘭嘭”地幾聲,那個人應聲倒在腳邊。


    顧南溪有些後怕,猛地退後幾步,眼神驚懼地盯著地上抽搐的人,血液瞬間倒流。


    她扭頭,滿眼憤恨地盯著delcan。


    看著他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肆無忌憚的大笑,扣住槍支的虎口上,一串黑色的紋身顯露出來。


    顧南溪盯著那個紋身,眼神微微地沉了沉。


    黑曜近期諸事纏身,圍繞的中心,也脫離不開顧南溪的關係。


    他倒是沒想到,關於顧南溪,會出現這麽多的問題。


    這好不容易盼到這兩人消停下來,還沒來得及大喘氣,就被眼前的這一幕震住了。


    在delcan的人出現時,顧南溪的臉上並沒有流露出半點的驚異,甚至連反抗都沒有,直接跟著他們上了車。


    這場景讓他頓覺不妙,即刻給盛世匯報過後,他打開gps,馬不停蹄的跟了上去。


    為了保守起見,他始終隔著足夠安全的距離,靜靜地追逐著。


    很快,車輛滑入一處僻靜私人停車場。


    如果貿貿然地進去,肯定會打草驚蛇,反複思量後,他把車駛入了另一個拐彎處,“吱”地一聲刹住車。


    順著花園的灌木叢,他巧妙地避開監控,匍匐著往裏去。


    這是蓮城一處荒廢的地下錢莊,原本該是荒涼的空無一人的地方,如今卻有人把手,各個端著重型武器,在門口來來迴迴地巡邏。


    透過高精度望遠鏡,準確的發現守衛手臂上的紋身,黑曜的臉色頓時暗了下來,拳頭猛地往地麵上砸了下去,“靠!”


    他真是有殺人的衝動,立刻打開無線電話,沉著聲音,“盛少,找到了delcan的藏身點!……南溪也在這裏……”


    那具屍體就這樣被人拽著腳給拖了下去,從槍口留下的血在地上淌出一道血路。


    血液的腥味散在空氣,濃鬱又刺鼻,讓人真是忍不住作嘔。


    一種冰冷的恐懼從背脊蔓延而上,顧南溪強忍著內心急欲爆發的腳尖,靜靜地咬著後槽牙。


    見她臉色蒼白的站在那裏,delcan莫名地心情大好,這個下馬威,威懾力也真是夠可以。


    他眯了眯眼睛,隨即,抬手,端起旁邊的酒遞過去,笑得一臉的陰森,說道:“來!盛太太,為我們天衣無縫的合作,幹一杯!”


    顧南溪一動不動,冷著臉,迴絕道:“不了!”


    說著,她轉身就要走,可才剛抬步繞身,艾德就突然躥了出來,擋在她麵前。


    她有些惱,瞪著艾德,大喊道:“讓開!”


    身後的delcan晃了晃手裏的酒,語氣冰冷地說道:“往哪裏走呢?!”


    顧南溪越發感覺情況不對,背對著delcan,冷冷地說道:“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喝杯酒而已,我能怎樣?!”delcan禁不住笑了起來,走到她麵前,笑得一臉的陰詭。


    顧南溪冷著臉,語氣不爽地說道:“我不想和你喝酒。”


    說著她抬腳就要走,誰知道,delcan突然揚聲說道:“進了這道門,你覺得你有選擇的權利嗎?!”


    顧南溪擰著眉,並不想要與他過多言語,隻是抬腳,大步往門口走去。


    “你在我麵前這麽瀟灑肆意,”身後卻聽到背後傳來一陣冰冷的聲音,森冷地說道:“真的讓我很不開心!”


    “盛太太,或者我該叫你建築界後起之秀“daisy”!子彈不長眼睛,你要是敢再動一步,我保不準會不會傷到你!”


    顧南溪隻感覺心口一緊,頓住,扭頭,驚恐地盯著delcan。


    她幾乎腿軟,delcan怎麽會知道她是daisy!?


    delcan揮了揮手,艾德立刻上前,輕而易舉地捉住顧南溪的手臂。


    對方的力氣很大,將顧南溪的手搬到身後,“哢噠”一聲,落上一直手銬。


    顧南溪簡直氣極,一路掙紮反抗,瞪著delcan,摔出一口純真的英文,將delcan的祖宗徹徹底底地問候了一遍。


    delcan被她鬧得肝火旺,上前,抬手,衝著顧南溪的臉“啪”地甩了一掌。


    那張原本俏麗蒼白的臉上頓時冒出鮮紅的掌印,唇角更是溢出了一絲濃濃的血漬。


    delcan拽著顧南溪的頭發,迫使她抬頭看著自己,臉上堆著一臉的嘲笑與惋惜,“嘖嘖嘖……這麽好的一張臉,都被你的不識時務給毀了!真是可惜!”


    湊近一點,顧南溪看著他的眼神更是變得淩厲,語氣憤怒地吼道:“你最好別祈禱我出去!否則,我一定殺了你!”


    delcan忍不住笑了起來,左手鉗住顧南溪的臉,另一隻手“啪啪啪”地拍打著她的臉,嘲諷地說道:“殺我?!就憑你?!”


    顧南溪被束縛著根本沒辦法反擊,隻是瞪大著一雙眼睛,憤怒地瞪著他。


    delcan見她一副困獸的模樣,笑聲更是肆無忌憚。


    艾德從外麵跑了進來,在他耳邊小聲地說了幾句,隻見delcan的眉心微微地挑了挑,立刻將顧南溪扔在了地上,轉身往門外走了去。


    顧南溪被關在一處黑暗不見光的地方,周圍很空曠。


    黑暗裏,她相當的敏感,留意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越久就越危險,她掙紮著想要從這裏離開。


    但身後的鐵鏈實在太堅硬,光憑著她這血肉之軀,根本無法掙脫。


    突然,房間的燈被打開。


    因為在黑暗裏待了太久,顧南溪隻覺得刺眼,立刻閉了閉眼,好半晌才適應過來。


    這時,傳來開鎖的聲音。


    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走了進來,顧南溪瞪著對方,怒吼道:“你是誰,快放我出去!”


    對方的臉藏在陰影裏,根本看不清楚。


    隻見對方冷漠地走上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說道:“恐怕,你就隻能止步在這裏了!”


    她帶著變聲器,並不能分辨得出男女,但那隻握著刀的手卻泄露出了信息。


    鑲鑽的指甲在燈光下,散著些微不同的光澤。


    那隻白森森的刀令人覺得後怕,可現在的她已是困獸,根本做不了更多的反抗,隻得扭著身子,不斷躲閃向自己刺來刀尖。


    兩人一來二迴,你追我趕的拔河,最終以顧南溪絆住鐵鏈摔倒作為告終。


    她摔在地上,整張臉因為疼痛而變得有些扭曲,還未來得及呻/吟,便眼見著那把刀直直地往自己的臉刺了過來。


    身後的房門突然傳來“嘭”地一聲巨響,大門口出現一抹身影,阻攔了這場悲劇的發生。


    對方站在黑暗裏,衝著襲擊顧南溪的女人誠懇地說道:“您還是住手吧!”


    這女人似乎被激怒了,衝著對方大吼道:“你怎麽在這裏!給我滾!”


    門口的男人頓了頓,開口,帶著些警告的意味,說道:“您這一刀下去,不僅挽迴不了什麽,反而會失去的更多!”


    這或許對於麵前的女人來說,太過痛苦,她拽著顧南溪領口,狠狠地晃了晃。


    黑暗裏,看不清她的真麵目,但顧南溪總是覺得,她是在瞪自己,憤怒的,仇視的,惱怒的瞪著。


    對方似乎並不死心,抓起刀子,猛地往顧南溪的臉上刺過去。


    整顆心都忍不住狂跳了起來,顧南溪立刻閉眼,準備迎來下一秒的劇烈疼痛。


    耳邊傳來鐵片晃動的“嗡嗡”聲,等候許久的疼痛並未降臨,她似乎聽到門外的人直唿“不要”。


    睜眼,這才看到那把插入地板裏的刀,就在自己耳邊,不住的顫抖晃動。


    那男人的臉上也是緊張,見終於收手,這才開口,嗓音低沉地說道:“這裏不宜久待,早點離開吧!”


    原本襲擊顧南溪的女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起身,邁開步子,徹底的消失在黑暗裏。


    出現在這裏的人,是林放。


    顧南溪曾見過他,知道他是維明翰的貼身助理。


    隻是前不久,新聞媒體裏播報過維明翰遇襲的新聞,被判定當場死亡的,似乎就是林放。


    維家甚至大張旗鼓的替他操辦了一場葬禮,這早已去世的人,怎麽突然之間活生生地站在了自己麵前。


    顧南溪有些後怕,但現在也不是八卦的時候,她看著林放,開口,語氣平靜地說道:“你是來救我還是奉命處理我的?!”


    林放晃了晃手裏的鑰匙,倒是笑得一臉溫和,說道:“你覺得呢?!”


    直到重獲自由,顧南溪這才看著林放,問道:“這就是他迴報我救他女兒一張臉的恩情!?”


    林放也沒有否認,隻是沉著臉,說道:“也可以這樣想。”


    顧南溪禁不住冷哼一聲,嘲諷著說道:“不愧是商人,在商言商,半點也不落人口實。”


    林放看著麵前的女子,因為遭了罪,渾身上下也是青一塊紫一塊,但絲毫沒有影響她的美麗。


    她的美麗帶給人一種熟悉感,眉眼裏,更是多了些舊人的模樣。


    顧南溪被他這樣沉默不語的打量弄得有些不舒服,扶著牆站了起來,穩著情緒說道:“能不能帶我出去?!”


    誰知道,林放卻拒絕了她的要求,“你順著花園的草叢直往南走,我還有事要處理,不方便帶著你。”


    真是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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