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似乎並不是一個好的苗頭。


    冷訣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看著她,半晌後,這才開口說道:“丁洲明明就在你麵前被撞死,黑曜也在現場,你明明都看到了,為什麽就是要迴避不去考慮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是顧南溪始終不肯麵對的。


    哪怕是顧律川給的資料裏,所有人物按照常理出場,但這件事,卻足夠推翻前麵所有的假象。


    她不敢,或者是不肯去麵對,這個鐵骨錚錚的事實。


    顧南溪佯裝淡定,麵色如常,看著冷訣,語氣冰冷地說道:“黑曜在,也不等於是他出的手。巧合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


    冷訣沒想到,當一切事實擺在麵前時,這個女人居然選擇了蒙住雙眼。


    她選擇相信盛世,是不是就意味著要放棄報仇?!


    冷訣皺了皺眉,臉色有些不好,盯著顧南溪,開口,冰冷地說道:“巧合?!你還真是懂得替他打圓場!”


    他的話語,帶著些諷刺,顧南溪不是聽不出來。


    她抬頭,目光冰冷地盯著冷訣,冷冷地說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冷訣也不和她繞彎子,開口,淡淡地說道:“丁洲他還活著。”


    顧南溪盯著他,目光裏麵含著省視,似乎想要確定,他說得話,是不是真的。


    畢竟,他向著自己說了那麽多年的慌,騙了自己那麽多年。


    顧南溪緊緊地盯著他,開口,冰冷地說道:“說謊也請你注意技術含量,他就死在我麵前,怎麽可能還活著。”


    冷訣的目光有些冷,有些沉,什麽時候開始,這個女人已經不再相信自己了?!


    這幾乎是讓他覺得心痛的事實。


    他看著麵前的女人,幾乎是咬牙切齒,“你就能那麽確定,那人就是丁洲!?”


    顧南溪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蒼白,一瞬間,血全部衝到了腦子裏。


    冷訣依舊不放棄,咄咄逼人地說道:“南溪,你見過真正的丁洲嗎?!”


    這抑揚頓挫的問題,弄得顧南溪有些懵。


    她瞪大著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冷訣,“……”


    果然,內心還是不確定的。


    冷訣盯著她,笑了笑,開口說道:“瞧瞧你這慌神的表情!”


    末了,他的語氣變得更加的放肆起來,說道:“真相這麽赤裸裸,南溪,你確定還要相信,月光半島與他沒有關係嗎?!”


    顧南溪咬著牙,垂落在兩側的雙手緊握成全,目光含著冰冷,瞪著冷訣,開口,冷冷地說道:“我為什麽要相信你!?”


    還不死心!


    冷訣幾乎有些憤怒,這個沒長腦子的女人。


    他氣惱得不行,將手裏的照片遞給顧南溪,開口,說道:“這是昨天盛世與丁洲見麵的照片,是他把丁洲藏起來了。”


    顧南溪盯著麵前的照片,是精準的相機拍攝的,幾乎能看清人的五官。


    她盯著那張熟悉的臉,內心如群馬碾過,擰緊著眉頭,“……”


    冷訣注意著她的表情,開口,大聲地說道:“南溪,你想一想,如果月光半島與他沒有關係,他為什麽不讓你見到丁洲?!”


    他的聲音很大,似乎想要喚醒麵前的女人。


    握著照片的手有些顫抖,顧南溪咬著牙,目光憤怒地瞪著冷訣,說道:“照你這麽說,丁洲死了,不更加輕鬆嗎?!”


    冷訣真是差點被氣死,開口說道:“都是被逼到無路可退的人了,你以為丁洲手上沒有證據嗎?!”


    “……”顧南溪看著他,卻突然冷笑起來,突然開口說道:“冷訣,我真的很好奇,為什麽在這件事上,你表現得比我還熱衷?!”


    冷訣皺了皺眉,將私心掩藏,開口說道:“我們是朋友。”


    顧南溪一聽卻沒來由的笑了起來,她看著冷訣,挑了挑眉,說道:“朋友!?那收好你的這份好心,我並不覺得我們的關係深厚到可以讓你為我報仇雪恨的地步。”


    冷訣想要說出內心的想法,可是卻害怕被她拒絕,於是開口說道:“我答應過flor要照顧你,所以不可能讓你以身犯險。”


    顧南溪一聽,立刻挑了挑眉,嘴角的笑卻 突然變得冷了起來,開口,說道:“flor?!怎麽提起她,你能這麽雲淡風輕呢?!”


    冷訣一聽,眉心卻是皺了起來,“……”


    顧南溪冷冷地看著他,笑意更加的深了,“你有沒有考慮過,興許因為flor,我們這輩子不可能再做朋友呢?!”


    冷訣有些不動她的意思,開口打趣道:“你這是什麽意思?!過河拆橋,見色忘義了?!”


    顧南溪笑了笑,別開臉,說道:“嗯,大概是迷途知返,真相灼心,看透徹了。”


    直到顧南溪離開,冷訣都沒能明白顧南溪這句話裏的意思,他隻是執拗的看著她轉身,消失在視野倆。


    他站在原地,目光變得有些深遠。


    珀西那裏剛才得到第一手的資料,關於南溪的,原來身後藏著這麽多化不開的秘密。


    他不敢確定,如果顧南溪知道這些真相後是否能夠承受。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她將月光半島沉冤得雪並締造新世界,然後帶著她一起迴美國。


    所以的預想都是妙不可言,讓人巴不得立刻實現。


    維乙安在醫院養著傷口,為避免她知道知道受傷的時,劉詩雨安排醫院去掉所有能發光的東西。


    但即便是怎樣防,卻還是抵不過愛美的維乙安的那份小小的好奇心。


    她趁著醫生護士不在的片刻,私自拿下了臉上的紗布。


    就著從護士手裏偷來的刀,一層層的揭開紗布。


    那把泛著冰冷刀光的刀麵上,左臉上,一條醜陋的疤劃過她的整張臉。


    疤痕還在結痂,到處是血淋淋的,看得讓人犯怵。


    猙獰的血口,就是想地裏腐爛的喪失,那一刻,維乙安的心幾乎瞬間崩塌。


    她瘋了似的扯掉身上所有的紗布,一邊扯,一邊瘋狂地怒吼。


    護士聞言,立刻衝了進來,見她瘋狂地扯著紗布,立刻上前阻止,“維小姐,維小姐,你停下!維小姐……”


    她們越是叫,維乙安的情緒越是激動。


    害怕她們的靠近,維乙安抓起旁邊的刀,指著跑過來的護士,瘋狂地大吼道:“你們別過來!都不準過來!滾!滾……”


    護士害怕她傷了自己,於是嚐試著上前。


    維乙安幾乎跟瘋了似的,抓起刀,在空中瘋狂地揮舞起來。


    旁邊的護士跟著追了過來,可是,如今的維乙安就是驚弓之鳥,稍微有一絲的響動,便敏捷的感受到。


    她立刻轉身,猛地拽住旁邊護士的頭發,猛地拽過來,冰冷地刀片抵著對方的脖子。


    小護士被嚇得不行,立刻咋咋唿唿的尖叫起來,“維小姐,不要!求求你……”


    那聲尖銳的叫聲刺激到了維乙安,她的手忍不住發抖,抵著小護士脖子的刀就加深一點。


    鮮紅的血液順著刀片流了下來,小護士被疼得臉色發白,整個人不住的發抖,哭泣。


    維乙安的眼睛裏迸射出憤怒的火,衝著門口的護士大吼道:“顧南溪在哪裏?!我要見顧南溪!她不來,我就殺了這個女人……”


    說著,手裏的刀片還往小護士的脖子上使了使力。


    如今,身在北城。


    但大家還是知道她口中的顧南溪是誰,情敵之間的爭鬥,從來就是明裏暗裏的。


    隻是如今這北城第一名媛,不僅輸了嫁入盛家的風光,還徹底失去了她自己的一聲風華。


    醫生和護士有些著急,看著她,不斷的勸說。


    劉詩雨是在這時候聽到的動靜,她走進來,恰好看到正在發狂的維乙安,心裏頓時一緊,著急地說道:“安安,我是媽媽,你把刀放下,我求你,把刀子放下!”


    維乙安看著門口突然出現的劉詩雨,眼睛裏全是眼淚,她有些崩潰,丟開手上的刀。


    劉詩雨見狀,立刻衝了上去,摟著維乙安,痛心地說道:“你怎麽這麽傻?!怎麽就這麽傻?!”


    維乙安摟著劉詩雨,惱怒地吼道:“顧南溪!我恨她!顧南溪!我恨她!她毀了我!……”


    劉詩雨摟著她,滿眼的淚,勸說道:“她不讓我們好過,我們也不讓她好過。安安,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站起來。重新站起來,將顧南溪,狠狠地踩在腳底下!”


    維乙安盯著遠方,眼神裏含著冰冷,配著臉上那條猙獰的疤,看得人心裏直犯怵。


    她原本是抱著很大的希望的,她以為,不過是傷了臉而已,照著現在的整容手術,是可以還原的。


    但當她好不容易整理好心情讓醫生來見她時,得到的答案卻讓她徹底崩潰。


    她的臉傷得太嚴重,根本無法醫治。


    她就跟瘋了似的,幾乎砸了整家醫院。


    那些醫生因為維乙安刺傷小護士的事,各個心裏後怕,根本不敢上前。


    倒最後是一位整容權威出來,告訴她唯一可恢複容貌的辦法,是找到鬼醫聖手——沈涼城。


    這對於維乙安來說,幾乎是黑暗的世界突然點亮的一抹微光。


    她幾乎連想也不想,讓劉詩雨替她整理好行李,直接乘了飛機直接飛往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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