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音剛落,維明翰的臉色跟著就暗沉了下來。


    真相太明顯,令人根本無法逃避。


    陸西顧一路狂妄地踩著油門,車頭“吱”地塞進暮色大門,然後利落的下車,動作瀟灑的


    將鑰匙丟給一旁嚇得滿臉鐵青門童,自己邁開腿,攜著一身戾氣直往裏奔去。


    “暮色”的工作人員對她的到來見怪不怪,禮貌的點了點頭,上前替她打開專屬電梯。


    電梯直達頂層時,私人娛樂室的房門跟著也應聲的打開了。


    她仰著頭,邁步跨了進去。


    “暮色”頂層的私人娛樂室是專供言氏幾位提供的場所,除去每月幾次的聚會,這裏幾乎是空閑著的。


    今日內裏的氛圍並無半絲的烏煙瘴氣,剛跨進門,傳來的確實些不常耳聞的民謠,帶著些文藝氣息,傷感的慢慢縈繞。


    陸西顧皺了皺眉,踩著光亮的寒玉石往裏走,頭頂的燈光影影綽綽,些微的光點落了下來。


    不期然的視線被一抹身影所吸引,卻不過半分半秒,她竟然忍不住倒抽了口氣。


    直到焦距收攏,眸光中的虛影才重疊,陸西顧的心這才平緩了下來。


    撇了撇嘴,上前,她倒是一臉不快的瞪著顧南溪,吐槽起來,“我去!你這是玩的什麽複古造型!?”


    顧南溪撩了撩肩頭的長發,扭頭,挑了挑眉,開口問道:“怎麽?!不好看嗎?!”


    “好看!?”陸西顧嫌棄的瞪了她一眼,反倒是拉開旁邊的高凳坐下,端起旁邊的酒喝了一口,然後撫了撫胸口,感慨道:“你差點把我嚇得暈過去了!”


    顧南溪卻突然笑了起來,心情大好,開口問道:“嗯!?被我的美色所迷?!”


    “去你的!”陸西顧瞪了她一眼,嫌棄怒了起來。


    頓了頓,她喝了口酒,這才開口吐槽起來,“我還以為是flor活過來了,魂都差點被你嚇掉!”


    顧南溪挑了挑眉,有些疑惑地發出一絲鼻音:“嗯!?......”


    陸西顧從上到大打量了一下顧南溪,開口到處自己的疑問,說道:“你今天要玩什麽啊?!”


    說著,她又上下指了指顧南溪的衣服,一邊吐槽起來,“這穿著打扮簡直和flor如出一轍,人嚇人,嚇死人,你不知道啊?!”


    顧南溪挑了挑眉,盯著她,問道:“真的很像嗎?!”


    陸西顧喝了口酒,用力吞了下去,開口笑道:“哪裏是像,簡直了,你這化妝技術,搞得簡直一模一樣!”


    聽到這種誇獎,顧南溪眼裏更多了些驚喜,笑著說道:“過獎過獎!”


    陸西顧見她倒是好心情,於是開口問道:“你不會是今天受到刺激,傻了吧!?”


    顧南溪挑了挑眉,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道:“刺激?!什麽刺激!?”


    “裝什麽傻?!”陸西顧瞪了顧南溪一眼,這才開口說道:“我剛迴蓮城的路上已經聽說了。”


    顧南溪撇了撇嘴,白了她一眼,毫不留情的說道:“那你可能是年紀大,耳朵不好使。”


    說著,她突然扭頭,一本正經地看著顧南溪,說道:“我像是受刺激的嗎?!”


    顧南溪冷哼一聲,冷冷地說道:“你當然不像!”


    說著,她又白了陸西顧一眼,開口說道:“你都是讓別人自尋死路來的。”


    陸西顧也不是善茬,立刻開口迴敬道:“我這麽良善的人,怎麽可能像你說的那麽毒。”


    顧南溪是在忍不住,連連翻了幾個白眼,這才冷冷地說了聲,“嗬!”


    陸西顧可沒有在意她的嘲諷,端起旁邊的酒杯品了品,笑著說道:“怎麽想的,一趟美國,就決定結婚了!?”


    顧南溪頓了頓,端著酒杯的手突然頓住,她突然扭頭,目光澄澈地盯著陸西顧,笑得一臉無害,說道:“因為要搞事情啊!”


    那副表情,單純無辜,眼眸明亮,紅唇齒白。


    陸西顧被她的那副表情弄得愣住,立刻皺了皺眉毛,疑惑著問道:“什麽意思!?”


    顧南溪雙手搭在吧台上,把玩著麵前的酒杯。


    笑了笑,漫不經心地開口說道:“因為實在活得太無趣。”


    這是什麽話!?


    因為獲得太無趣,所以就出來搞事情!?


    嗬嗬嗬……您老心可真是寬!


    陸西顧有些無語的翻了翻白眼,“……”


    顧南溪卻不在乎她對自己的忽略,頓了頓,突然開口,隨意地為了錢來,“對了,前陣子不是說和冷訣有競爭項目嗎?!進展得如何了?!”


    說到那個燒腦的競爭項目,陸西顧立刻就來了勁,拍了拍胸脯,放聲說道:“我出馬,還有什麽是解決不了的?!”


    顧南溪搖了搖頭,丟過去嫌棄的白眼,開口打趣著說道:“臉都跟著翻上了天,把握十足了!?”


    陸西顧笑了笑,端著玻璃酒杯把玩起來,笑了笑,說道:“十分太滿,八九分差不多,


    總要給自己留一兩分的發揮空間。”


    顧南溪用手肘杵了杵陸西顧的手臂,笑著問道:“噢?!進行到哪個階段了!?”


    陸西顧端著酒杯,笑了起來,點了點頭,說道:“嗯,就差提筆落款。”


    “噢!……”見她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顧南溪卻突然給她潑了點冷水,漫不經心地問道:


    “中途不會有什麽影響嗎?!”


    陸西顧可不開心了,撇了撇嘴,瞪了一眼旁邊調皮的顧南溪,憤憤地反擊道:“怎麽,還沒真正結婚就開始關心公司財務運轉,升級管家婆了!?”


    這話,帶著些討笑打趣的意味。


    顧南溪皺了皺眉,言不由衷地說道:“當然!畢竟它的運轉可是直接參考我日後的幸福指數!”


    這人……真是……


    陸西顧睨了她一眼,立刻搖了搖頭,開口打趣道:“嘖嘖嘖……灑得一手好狗糧啊!”


    頓了頓,她放下酒杯,單手搭在顧南溪的肩膀上,滿眼迷醉,嗬嗬地笑著,開口問道:“怎麽突然迷途知返,朝花夕拾了?”


    顧南溪任由她這樣,兩人肩並著肩,仰著頭,大口喝了起來。


    迷途知返?!


    她突然笑了起來,眼前的景致晃了晃,一切變得不那麽的清晰。


    真是想要,長醉不醒呢!


    顧南溪笑了笑,開口說道:“誰知道呢?頭腦發熱不清醒,又或者妥協現實……”


    陸西顧已經有些醉了,看著她的眼神,迷茫難測,用手戳了戳她的臉,打趣著說道:“說話拐彎抹角的,你累不累啊!?”


    顧南溪側臉,盯著她,眼神卻飄得更加的遠了。


    她輕輕地歎了口氣,說道:“活著更累。”


    “……”這樣的迴答,有些蒼涼,有些紅塵的看破。


    陸西顧頓了頓,搭著顧南溪的肩,懶懶地問道:“沒有c選項?”


    顧南溪真的是有些累,靠這她的肩膀,盯著窗外漆黑的夜空,懶洋洋地反問道:“那你有嗎?”


    對呀,有嗎?!


    連她自己都知道,執拗的自己,從來沒有給自己留nc。


    陸西顧卻突然無言,隻是一個勁的喝酒,一口接一口,“……”


    c選項?!


    有嗎?!


    嗬……


    酒有時也算好東西,至少可以成全你的不願清醒。


    陸西顧近期壓力頗大,這樣的迅猛灌酒,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給灌成一攤爛泥。


    褪去平日裏雷厲風行的女強人形象,如今的她,長發隨意的搭在雙肩,有些微繚亂。她趴在大理石的吧台,嘟著嘴,哼哼唧唧地說醉話。


    顧南溪心裏有些悶,低著頭,一個人昏昏沉沉的喝著悶酒。


    黑暗裏,一襲黑影從落地窗外掠了過去。


    頭頂上的光影璀璨,星斑點點的落在地上,隱隱的,從厚重的落地窗簾後悄悄走出來一抹人影。


    他從黑暗裏漸漸顯出輪廓,腳步高貴,慢慢的往吧台的方向走去。


    顧南溪趴在吧台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盯著來人,開口,道出疑問,“嗯!?你怎麽老是陰魂不散?!”


    冷訣從陰暗裏走出來,才幾日不見,他似乎變得有些憔悴和陰鬱,即便是隔著三兩米的距離,顧南溪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陰沉氣息。


    冷訣前來,抬手奪取顧南溪手裏的酒杯,語氣有些冰涼地說道:“把醫生的話當耳旁風!?”


    顧南溪趴在吧台上,明亮的雙眸眨了眨,頓了頓,她突然抬起那隻纏著帶著蕾絲手套的手,上揚的角度,就在眼前,就在光裏,就在他麵前。


    細細地翻了翻手,從手心到手背,似在打量,頓了頓,她突然笑了起來。


    她的笑臉單純無害,眼睛裏,卻多了半絲嘲諷。


    半晌,她放開手,固執的端起被冷訣奪走的酒,仰頭喝了下去,眼裏莫名的多了些挑釁。


    她扯開嘴角,笑著說道:“多謝關心!”


    冷訣的眉宇間多了絲不快,欲言又止,抬手,再次搶走她手裏的酒杯,怒道:“我說,不要喝了!”


    顧南溪卻突然頓住,猛地一排桌子,站起來,大怒道:“你憑什麽管我!?”


    旁邊醉得一塌糊塗的陸西顧被這動靜給嚇了一跳,肩膀忍不住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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