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心情不是太好,冷不丁的瞪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將一大堆事推給他,自己擁著顧南溪的肩,一路在他麵前秀著恩愛而去。


    簡直是配得一口好狗糧。


    霍琰在機場被氣得直牙癢癢。


    顧南溪並未顧及他的情緒,隻是由著盛世去秀,自己一路沉默不語,雙手摟著那個白玉造的骨灰罐,動作小心翼翼。


    對於她的哭泣,兩人不謀而合,配合有度,竟隻字未提。


    而關於骨灰罐裏的身份,盛世也是毫不知情。


    顧南溪摟著骨灰罐,一路挺著腰,生怕不小心磕了碰了,寶貝得緊。


    盛世心疼她,卻又不想做任何的事讓她抵觸,於是也並未合眼,一路陪著她。


    飛機抵達機場時,盛世怕湧動的人群撞了她,一路將她護在身邊。


    黑曜接了個電話,轉身對著盛世說道:“盛少,言董剛才來電……”


    盛世一心護著顧南溪,並未在意,淡淡地問了句,“說了什麽!?”


    黑曜頓了頓,開口說道:“說要送你一個大禮!”


    送他一個大禮!?


    盛世皺了皺眉,看著他,示意 他說下去,“?”


    黑曜有些麵露難色,艱難的說道:“我們在天上時,他已經對外暴露您和太太的行蹤,並且將結婚的事也公布了出來。”


    赤果果的報複!?


    盛世禁不住冷笑一聲,幾乎是帶著些諷刺,開口說道:“看來他派去抓葉笙歌的人,又撲克個空!”


    黑曜看了看門口聚著的記者,一臉擔憂的看著盛世,開口問道:“那我們怎麽辦!?”


    盛世皺了皺眉,低頭看著顧南溪,麵色有些猶豫,“……”


    似乎知道他的顧慮,顧南溪笑了笑,抬眼,目光清澈的看著他,笑著說道:“我有那麽見不得人,需要藏起來嗎?!”


    這笑,倒是不溫不火,看不出情緒。


    但她願意將兩人的關係公之於眾,對於盛世來說,無疑於天大的喜事。


    兩人在美國的儀式太過草率,一度讓盛世誤以為最後會變成泡影,卻沒想到,她竟然會大大方方的走出這一步。


    驚喜衝昏了頭腦,他幾乎徹底甩掉關於她態度大轉變的根源。


    盛世喜上眉梢,擁著顧南溪的肩,笑得毫不溫柔,“好!我們走。”


    不愧是蓮城擁有至高權利的男人,言易山才將盛世與顧南溪訂婚的消息發出去,各界人士幾乎沸騰起來。


    娛樂和財經報社的人早已蹲守在超級vip門口,見兩人一出來,眾人立刻推攘著擁了上去。


    鎂光燈“嗶嗶”地閃著,“哢嚓哢嚓”的快鍵聲也跟著鬧了起來。


    黑壓壓的一片人圍了過來,盛世見狀,眉心猛地一擰,抬手,猛地將顧南溪摟在自己懷裏。


    黑曜立刻命人做了人肉屏障,將記者與盛世隔開出一段距離。


    記者朋友們相互擁擠著,嘰嘰喳喳地問道:


    “盛少,有外界傳言,此次美國之行,您與顧南溪已悄悄訂婚,請問是真的嗎?!”


    “顧小姐,此次與盛少訂婚,您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你們的婚禮要定在什麽時候!?”


    “……”


    “……”


    嘈嘈雜雜的聲音撲麵而來,顧南溪隻感到耳窩裏“嗡嗡”的疼。


    盛世卻一反常態,這次多了些耐心,擁著顧南溪,倒是難得開口替大家解決了疑問。


    眾位記者見他一臉好脾氣,倒是也來越放縱起來,有位記者見顧南溪沉默不語,倒是更加放肆起來,端著話筒,肆意的問道:“顧小姐,您與盛少私定終身,有沒有考慮過維小姐的感受呢!?”


    盛世一聽,麵色瞬間沉了下去,甩過去的眼神幾乎是帶著冰冷的刀光。


    黑曜見狀,衝著旁邊的安保人員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們立刻處理。


    誰知道,一直沉默不語的顧南溪卻突然開了口,語氣帶著些冰冷,反問道:“我結我的婚,為什麽要考慮那些毫不相幹之人的感受!?”


    那位記者倒是不認輸,擺開證據,開口說道:“可是據傳言,維家與盛家是指腹為婚,如今……”


    顧南溪冷冷地笑了起來,突然揚聲打斷他,挑釁著說道:“你不是說了嗎,那隻是傳言,甚至可以說是謠言。”


    她的笑有些邪肆,挑起的嘴冷冷地開口:“謠言不可信,不是嗎?!更何況,我家盛先生從來也沒有承認過,我想你們該去問問維小姐,是不是得了妄想症!”


    對方還準備說些什麽,“那顧小姐……”


    顧南溪卻冷著臉,毫不客氣地說道:“對不起,以後煩請叫我盛太太。”


    這倒是讓眾人滿臉錯愕,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盛世也跟著頓住,表情驚愕的看著顧南溪,內心激動狂湧。


    顧南溪刻意往盛世懷裏靠了靠,笑得滿眼明豔,語氣帶著些嬌媚,說道:“沒辦法,我家盛先生太別扭,比較注重身份這件事!”


    她手裏原本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白玉骨灰罐,在鎂光燈下,倏然露出了些出來。


    盛世頓了頓,這才反應過來,這個小妖精,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取笑他。


    什麽叫恃寵而驕!


    這就是了!


    這脫韁的小脾氣,都是他自己寵出來的!自作孽不可活,可他的胸口為什麽有點暖洋洋的,像是偷吃了蜜糖一般,甜滋滋的。


    隻是因為她方才前一句後一句的——我家盛先生!


    終於得到承認的男人,臉上笑得比花還燦爛。


    這一幕,郎情妾意,夫妻伉儷情深,落入寬敞的電視屏幕裏。


    下一秒,一個花瓶“哐”地直接砸了過去,隻聽見瓷器碎裂的聲音伴著電流的“滋滋滋”的聲,一路火花帶閃電,屏幕瞬間變花隨即又暗了下來。


    維乙安氣得發了一通的火,撓著頭發,齜著牙滿臉猙獰,憤怒的撒起潑來,“啊!啊!啊!顧南溪!你這個捏造事實的謊話精,你才得妄想症!我不會讓你好過的!啊!……”


    沙發上的靠墊被她撓得皮開肉綻,內裏的絨毛漏出來,讓現場跟被血洗打劫過似的。


    底下的傭人人人自危,低著頭,哆嗦著直往後退,紛紛不敢上前,生怕一不留心就被當了替罪羔羊。


    劉詩雨聞訊從外麵趕了迴來,大廳內一片狼藉,那些個上百萬的收藏品,如今皆摔落成大小不一的碎片,扭曲的散在各個角落。


    她氣得血壓飆升,瞪著旁邊的管家,氣急敗壞的吼道:“都愣在那裏做什麽,全都給我滾下去,今天的事誰要是敢泄露出去半分,小心我不客氣!”


    傭人們被嚇得直哆嗦,各個低著頭,縮著肩,小心翼翼地往門口挪。


    劉詩雨丟下手裏的包,跑過去,坐在維乙安的旁邊,“瞧瞧你現在的樣子,哪裏還有半點維家千金,北城第一名媛的風度!?”


    維乙安現在的情緒失控,根本無法冷靜下來,著急的圍著客廳轉,一變還絮絮叨叨的說道:“風度!?要風度有什麽用!?盛世都悔婚了,我還要這風度做什麽!?”


    說到這裏,維乙安心裏委屈,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潑來,怒哭道:“媽,我的臉都要被丟盡了!”


    劉詩雨直覺得腦仁發疼,開口喝住她,大聲說道:“說什麽胡話!”


    “難道不是嗎?!”維乙安踢開腳上的鞋,仰著頭,就在大廳的中央,哭得肝腸寸斷,撕心裂肺,“他們在美國私定終身,已經訂婚了!我可怎麽辦,怎麽辦啊……”


    劉詩雨咬著牙,眼神含著冰涼,“想要進盛家的門,她簡直就是妄想!我們維家與盛家的聯姻那是板上釘釘的事,現在出爾反爾,盛老爺子可丟不起這個人!”


    說著,她立刻彎下腰,將坐在地上的維乙安拉了起來,怒道:“起來,立刻去把自己收拾好,我們迴北城,找盛老爺子理論!”


    顧南溪才剛辦理完早先購買的墓地的手續,這才剛出門口便被人給攔了下來。


    來者是位金發碧眼的人,臉上的刀疤很猙獰,顧南溪一眼便認出他是delcan身邊的刀手艾德。


    他衝著顧南溪笑了笑,倒還算客氣,“顧小姐,麻煩和我走一趟吧!”


    顧南溪瞄了一眼麵前排開的幾輛黑色重型改裝車,依舊是麵無表情,連眼眸裏的 光都是清冷的。


    她沒有大喊大叫,甚至沒有一絲半點的反抗,隻是姿態孤傲的站在那裏,抬腳,直接往車裏鑽了進去。


    這倒是讓艾德有些愣住,還以為請這位新晉的“盛太太”會挺費勁,卻沒想到,居然這麽容易。


    容易得讓他多少有些不適。


    或許是害怕顧南溪記住delcan的落腳點,全程顧南溪都是被蒙住了雙眼。


    汽車圍著蓮城繞了一圈又一圈,窗外的景色在漆黑的幕布裏倉促飄遠,許久之後,才終於停了下來。


    顧南溪被猛地推了進去,對方用的力道有些大,她的腳冷不丁地撞上了旁邊的桌角。


    一股刺痛襲來,她忍不住立刻皺起了眉頭,捂著傷口,表情略微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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