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溪從調酒師手裏接過酒,轉過了身,同樣看著外麵喧鬧的人群,笑著說道:“她這麽賤,早就看她不爽了,撕她是遲早的事!!!”


    陸西顧喝了口酒,笑著說道:“我以為你會一直是在美國時的樣子,事不關己、遇事但求得過且過,沒心沒肺,不計較不理睬。沒想到迴國後就變成了隻炸毛的貓,隨時亮著抓子撓人。”


    顧南溪扯了扯嘴角,苦澀地笑了笑,說道:“人都是會變的,特別是女人,善變是她們一大特色。”


    陸西顧打趣著說道:“女人善變,或許善變的,是你那顆女人心吧!”


    顧南溪扭頭看了她一眼,說道:“怎麽,你這是又要開始剖析我了!?”


    陸西顧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我從來就沒弄懂過你!”


    顧南溪喝了口酒,打趣著說道:“看來你在yale的第二學位心理學是真的沒有學好!”


    陸西顧砸了砸嘴,抬頭望著天花板,上麵有顏色各異的光影,仿佛是一場迷醉裏的聲色犬馬。


    半晌後她用膝蓋碰了碰顧南溪,淡淡地問道:“明明知道蓮城這麽痛苦,為什麽執意要迴來。”


    顧南溪挑了挑眉,問道:“怎麽,對我的事有興趣!?”


    陸西顧搖了搖頭,半晌後,又說道:“不過如果你願意說的話,我倒是願意挪出我的黃金時間,聽聽你的陳年往事。”


    顧南溪苦笑一聲,杵著吧台,雙眼迷蒙地看著舞池裏的男男女女,聲音含著些滄桑輕輕地說道:“陳年往事,不過是老舊的開始,以及戲劇的結束。”


    陸西顧扭頭,看著她,或許是醉酒,她的神情有些放鬆,聲音懶懶地說道:“讓我猜猜劇情,情竇初開的你愛上冷漠無情的他,然後再出現一個美豔無方的她!?”


    “嗯!”顧南溪對著她擺了擺食指,聲音含著傷涼地說道:“嗯……故事的開始大抵是久情不負的他們,以及死纏爛打的她!……”


    頓了頓,她的眼裏含著些空洞,看著遠方,隨即笑著說道:“嗯……最後的結局便是,窮極一生,孤身奔走。”


    陸西顧拿起酒水,與她碰了碰杯,言語裏含著悲傷,嗓音撒啞地說道:“來!情深久不負,說的從來不是我們兩個!”


    顧南溪心裏含著傷楚,並未多留意她的話外之音,仰頭將手裏的酒猛地灌了下去。


    現在的她,還不知道,在不久的將來,有人會從她身邊永遠流走。


    而過往歲月裏麵,陪伴她的,不過是那張可旋轉的紅色轉椅,以及那隻某人的固定酒杯。


    維乙安今日大獲全勝,不管得到了盛世的庇佑,更是得到言氏集團各位的同情。


    對於她來說,將顧南溪踩在腳底下的感覺,簡直是爽翻了天。


    隻是她的快樂,卻並未持續太久。


    她迴到西苑別墅,將身上沾滿咖啡漬的衣服換掉,原本是打算去約盛世共進晚餐,卻沒料到,剛一出門,就遇上了綁架。


    幾個身著黑衣的男子從西苑別墅的灌木叢裏走了出來,維乙安還以為是盛世派人過來接她,也並未多想,隻是把手中的包遞了過去,言語傲慢地說道:“一個個怎麽做事的,還不快給我把包拿著!”


    黑衣人相互用眼神交流,假裝配合。


    維乙安剛走到車前,一看是輛叫不出名字的舊車,心裏的火氣上竄,抬手就向著旁邊的黑衣人扇了一耳光過去,嘴裏罵罵咧咧地說道:“你們什麽意思!你們讓我坐這種破銅爛鐵,你們知不知道我是什麽身份!”


    黑衣人被扇了耳光,心裏氣悶不已,抬頭,眼裏滿是猩紅的憤怒。


    居然敢這樣瞪著自己,維乙安氣得腦熱,抬手就準備扇他一巴掌。


    黑衣人已人不可忍,立刻揪住她的手。


    維乙安炸毛,撒潑的吼了起來,“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我要讓盛世炒了你!……”


    黑衣人怕她驚擾到西苑別墅的護衛,立刻衝著旁邊的人示意一番。


    得到命令,周圍的人開始聚攏過來。


    維乙安這時才意識到危險,著急的開始後退,“你們想幹什麽!?救命!救!……”


    身後的黑衣人立刻用一塊毛巾捂住了她的嘴,維乙安的掙紮逐漸變得有些微弱,漸漸地失去了意識。


    西苑別墅的警犬被驚動,立刻開始狂吠起來。


    黑衣人見形勢不對,立刻將維乙安弄傷了車,踩著油門,猛地衝了出去。


    盛世收到消息時,正與顧律川兩人忙碌著處理酒吧裏醉酒的女人。


    兩人醉得不輕,更是不顧形象地蹲在地上,衝著對方嗬嗬地傻笑。


    盛世與顧律川兩人簡直快要被氣炸,立刻彎腰下去,將自己的女人摟了起來。


    相對於陸西顧的安分,顧南溪簡直可以算得上是淤泥裏剛出土的泥鰍。


    一會兒鬧著要星星要月亮的,一會兒又折騰著衝向舞池中央,拿著麥瘋瘋鬧鬧地鬼哭狼嚎。


    但凡語氣稍微重了一點,她便直接坐在地上,蹬掉鞋子,打諢似的痛哭。


    盛世被她這一係列反常的行為氣得麵色鐵青,跟調色板一般由白轉青再轉黑紫。


    顧律川樂的不行,心裏倒是感慨,果真是天道輪迴,一物還需一物降啊!


    盛世心裏黑暗,眼神與冰刀般狠狠地瞄了一眼他懷裏的陸西顧,顧律川暗叫不妙,嚇得立刻遁逃。


    顧南溪撒潑鬧騰得有些累,便一屁股坐在地上,耷拉著腦袋,悶悶地發呆。


    盛世蹲在身,看著臉色粉撲撲的顧南溪,撩了撩她臉上的頭發。


    顧南溪雙眼有些迷蒙地看著他,唿處一口刺鼻的酒精味,抬手,猛地給了他一耳光,嘟著嘴憤憤地怒了句,“混蛋!”


    她手上的力道並不大,但卻格外的響,嚇得在場的黑衣人不敢噤聲。


    葉辰縮了縮鼻,往嗓子眼裏咽了咽口水,心想:南溪小姐果真威武霸氣,竟然敢公然而然地甩盛少耳光,簡直是我等偶像。


    心裏的小惡魔更是叫囂起來,丫的,甩死他丫的!叫你麵癱,叫你脾氣暴躁,叫你心底黑暗!


    仿佛有天生的敏銳,盛世的眼刀“嗖”地一聲掃了過來,嚇得葉辰一口氣梗在嗓子眼,差點背過去。


    “鬧夠了沒有!?”盛世撫了撫顧南溪的頭發,聲音帶著些寵溺地說道:“鬧夠了,我就帶你迴去!”


    顧南溪醉得一塌糊塗,撒潑似的吼道:“我討厭!討厭你!明明是那麽絕望的結局,你為什麽卻偏偏要給我希望!?”


    顧南溪的眼裏流著淚,嘴裏淒冷地說道:“那麽喜歡維乙安,為什麽要來招惹我!”


    盛世這才明白,小女人是因為今天他出手維護維乙安的事,讓她感到難受了。


    心情沒來由的好了許多,他一把摟住顧南溪,下巴抵著她的頭頂,悶悶地說道:“我喜歡的從始至終隻有你,沒有她。”


    這聲輕軟的表白,卻並未得到半分的迴應。


    盛世低下頭,這才發現那個醉得滿臉通紅的女人,已經徹底地睡著了!


    她的臉泛起一層熱燙的紅,連唿吸也含著些酒精的氣息。


    盛世搖了搖頭,抬手穿過她的雙膝,用力將她抱了起來,直往門外走去。


    黑曜在門口候著,見盛世出來,立刻上前稟報,“盛少,果真不出所料,delcan已經出手,維乙安被綁走了!”


    盛世的眉心並未有半絲動靜,反倒是輕輕地將顧南溪放進車內。


    黑曜有些看不懂,再次開口問道:“需要我們立刻與delcan聯係,將維乙安交換出來嗎?!”


    盛世將大衣披在顧南溪身上,臉色未變,隻是淡淡地說道:“何必要把這層窗花紙捅破,有人自會與我們聯係。”


    黑曜頓了頓,這才問道:“可是,如果我們出手太晚,維乙安萬一受到傷害,我們要如何向盛老爺子交代!?”


    盛世的嘴角擎著一抹冷笑:“這個能換取千億價值的商品,你覺得delcan能讓她出多大的閃失!?”


    黑曜明白過來,立刻點了點頭。


    盛世讓顧南溪靠在自己的懷裏,握著她有些冰涼的手。


    想起今日她與維乙安的牽扯,語氣更是冰涼:“派人在蓮城大街小巷開始尋找,動靜要大,但是也別花過多的心思,不值得。”


    盛世的眉眼閃過一絲戾氣,薄涼森冷地說道:“死不了的人,就讓她多吃一點苦頭。”


    黑曜這才明白過來,盛世這是在借用delcan的手收拾維乙安。


    簡直太惡毒了,讓他們全城製造聲勢,但卻又並不展開實際調查,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讓維乙安多受到些折磨。


    這招真是太陰損了!


    不過,誰讓那個該死的女人鬥膽,敢欺負盛少的女人。


    凡是讓盛少以及盛少女人不舒坦的人和事,閻王讓你五更死,你必當殺而誅之,活不過三更。


    盛少就是在世的黑麵閻羅,索命奪魂的那種。


    黑曜隻得在心裏替維乙安那個倒黴的女人默哀,希望她多受到些折磨,以撫平現在盛少觸怒的心。


    啊喂!黑曜大人!


    你醬紫真的好嗎!?


    你這難道不是借盛少的手,報私仇!?


    你也真是太不知廉恥了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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