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溪真是有些醉了,整個人晃了晃,看著他,勉強地笑了笑,說道:“顧律川,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你要下地獄我不攔你,可為什麽非要拉著她給你陪葬!”


    顧律川的心髒瞬間狠狠一震,抬頭,雙眼憤怒地盯著顧南溪。


    他整個人變得有些陰沉,忽略顧南溪的刻意找茬,壓抑著胸腔裏的怒火,再次大吼道:“我在問你,陸西顧去了哪裏?!”


    “哼……”顧南溪窩在盛世的懷裏,麵頰紅潤,滿眼嘲諷地看著顧律川呢,冷漠地說道:“我巴不得她離你遠一點,又怎麽會告訴你她的行蹤,更何況我不知道她的去向!”


    顧律川被氣得火大,咬著牙,狠狠地吼道:“顧南溪!”


    陸西顧的失蹤,讓顧律川有些失控,他已經開始失控,衝上去想要抓住顧南溪。


    他的手,帶著淩厲的氣勢,直麵撲來。


    顧南溪被嚇了一跳,反射性的閉上眼,往身後縮了縮身。


    一陣凜冽的毀滅之氣襲來,瞬息萬變裏,顧南溪隻感到麵頰有風刮過,卻並不如預期中那般讓人難以忍受。


    隔著厚厚的西裝外套,顧南溪的耳畔貼近盛世的頸窩,聽到胸腔裏傳來冰寒的氣息,不怒自威的說道:“你給我適可而止!”


    適可而止!?


    這個語氣,似乎是在說自己!


    顧南溪禁不住心底冷笑出聲,暗暗嘲笑,兩人不愧是一丘之貉。


    挑了挑嘴角,睜開眼,正準備據理力爭時,卻發現離她幾寸遠的地方,兩隻骨節分明的手正攻守著拚力交鋒。


    盛世不知何時甩出了拳,截住顧律川向自己攻來的手。


    盛世皺了皺眉,一手摟住顧南溪,一手運用巧勁,出其不意的反手攻擊,對著顧律川的肚子狠狠送出一拳。


    顧律川沒來得及反應,硬生生地接住這拳風淩厲的一拳,腳步踉蹌著直往後退。


    顧南溪倒是有些意外,盛世環著她的手臂有些緊,甚至箍著腰際有些略微的疼。


    或許真是有些疼,她的眉頭更是蹙了蹙,不知這算是盛世是因為她自家兄弟出言不遜的懲罰,還是害怕她一個不留神掉下去。


    顧律川被揍得生疼,冒著腰,單手捂著肚子,疼得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他有些氣惱,瞪著盛世,齜牙咧嘴地控訴大吼:“盛世!你這見色忘義的家夥!……”


    盛世麵色冷峻,眸光冷冽地瞅了他一眼,長腿疾風而過,快速移步到他麵前,抬手拽住他的衣領,狹長冰冷的雙眸裏竟是寒氣,“如果這一拳還不夠讓你得到教訓,我不介意再幫你活動活動筋骨,讓你充分明白,你現在是在誰的麵前,對著誰在撒野!”


    顧律川也有些火氣,捂著肚子,單手拍開盛世的手,撒潑著吼道:“靠,我隻是想問問顧南溪是不是陸西顧去了哪裏!你有必要對我下這麽重的手嗎?!”


    盛世的眼眸寒意滲人,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語氣薄涼陰沉地說道:“她剛才說了,她說她不知道!而你,不該對她糾纏不休!”


    “我去!”顧律川氣得不行,爆了句粗口,指著沙發上的顧南溪,嘴裏怨憤著說道:“你看看她這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明明知道答案卻非說不知道,又見機對我冷嘲熱諷!你們兩未免欺人太甚。”


    相較氣急敗壞的顧律川,盛世倒是沉靜許多,他的輪廓一如既往的寒涼剛毅,唇角勾起一抹薄涼的笑,目光極度諷刺地看著顧律川,毫不隱晦地諷刺道:“連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還直這裏給人甩臉色!?”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裏有一點蓮城顧三少放蕩不羈的樣子! ?”


    抬腳,上前一把揪住他襯衣的領子,狠狠地對著顧律川再甩過去一拳。


    盛世俊朗的臉上多了些許情緒,微微緊蹙的眉宇間,流露住一絲警告的意味,薄唇輕啟,滿含血腥的殺氣迎麵撲來,“這一拳,是告訴你,以後對我的女人客氣一點!”


    “別讓我知道,你再對她有任何不敬!”


    說完,抬手拍了拍顧律川的肩膀,再狠狠地將他推開。


    顧律川不知道盛世給他來這一招,重心不穩地直往後退,滿地是東倒西歪的東西,一個不留神,便踉蹌著往後倒了過去。


    可憐的顧律川,不僅被女人給拋棄在了宴會現場,再活生生挨了自家兄弟的兩個狼拳,最後再以華麗麗狗吃屎的姿勢結尾,簡直low爆了!


    盛世無暇顧及顧律川的感受,轉身,邁開修長優雅的步子,直直的往沙發的位置走去。


    顧南溪坐在沙發裏,大抵是方才諷刺顧律川諷刺得太過心力,加上酒精得麻醉,她現下倒是顯得有些精神不濟。


    懶懶的窩在沙發裏,柔軟又虛弱。


    盛世看著麵前有些慵懶,蹙著眉毛,表情難受至極的女人,頓時麵色暗沉。


    上前,一把攫住顧南溪的下巴,盛世盯著她有些紅潤的臉頰,心底一沉,開口,語調裏帶著蠱惑與邪魅,說道:“我記得我警告過你,別在我的視線範圍外喝酒,為什麽就是這麽不聽話!?”


    顧南溪醉得不輕,或許是難受,她禁不住皺了皺眉,閉著眼,咬著下唇,一個勁往沙發裏縮,用手揮了揮盛世的手,鼻息間散發著輕輕淺淺的酒味醇香,嘟噥著說道:“嗯,別鬧!我難受!……”


    或許是她這迷迷糊糊,小臉微皺,語氣軟軟糯糯的樣子成功取悅盛世,頓時將他方才在宴會前爭吵帶來的不爽快一掃而空。


    盛世看著麵前真實情緒的顧南溪,指間殘留這一點餘溫,順著肌膚暗底的血液,統統匯集在胸口。


    內心有種說不出的知足,大抵是因為,她的這場迷醉,嬌憨柔軟的樣子,將由他一人獨享的快感。


    莫名的,嘴角微微上挑,擎著一抹溫軟的笑,小心翼翼地俯下身,拍了拍顧南溪的肩膀,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聽話,我們迴家!”


    睡得迷迷糊糊的顧南溪,聽到這句話,突然變得異常的溫順。


    可是,誰也不明白,如浮萍般浮遊飄蕩的那幾年,她等候這句話,等候了有多久。


    她等了又等,背負著血海深仇,困禁於愛恨交織,冰與火的雙重熾煉,讓她痛不欲生。


    她已經被步步緊逼,退至風口浪尖,她已經做好所有準備,將要閉眼跨出自毀的那一步時,他確憑空出現,說出了那句她等候幾年的話。


    顧南溪的心,現在五穀雜陳,泛著濃濃的酸楚。


    女人的心,到底是這般複雜難辨。


    明明知道,他的甜言蜜語不過是男人善用的欺騙技巧,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


    從始至終,他都有一個叫維乙安的未婚妻,為什麽還要來招惹自己。


    她原本以為,五年清新寡淡的歲月已經磨平了燥鬱不安的內心,可是最後,卻還是敗給了這個精於捕獲的獵人之手。


    她恨盛世當年的欺騙,讓自己成為眾人口中最不恥的感情插——入者;但更怨恨自己的毫不堅定,輕易被人蠱惑。


    越想越是難受,顧南溪皺了皺眉,趁著酒勁,往盛世的懷疑縮了縮,眼角滑出一滴晶瑩的淚珠,很快便被西裝的外套吸收得一幹二淨。


    顧南溪不經意的動作,成功取悅了盛世。


    懷裏抱著爛醉如泥的女人,盛世仿佛擁有了整個世界。


    原本俊冷的輪廓鍍上一層淡淡的柔光,印著他唇角那抹不經意的微笑,整個人連眉眼都在舒展。


    盛世的腳步沉穩,在經過顧律川的身邊時,略微地頓了頓,居高臨下的看著,語氣聽不出半點情緒,冷冷地說道:“你建議你去造訪一下你的情敵,陸西顧或許在那裏!”


    說完,不再看顧律川的反應,抱著懷裏醉得迷迷糊糊的女人,往樓下走去。


    摔了個狗吃屎的顧律川,趴在地上,被盛世這冷言冷語的羞辱後,氣得差點當場吐血。


    盛世那句話,絕對是赤果果的諷刺!


    自己的女人,醉酒後不依賴自己,反倒是不顧他的感受,投了情敵懷抱。


    可憐他還在這裏演癡情,慌裏慌張的找蹤跡。


    當下李家燈火通明,私人別苑又房間眾多,那女人又喝了個酩酊大醉,誰知道會不會中途擦槍走火,在房間燒得如火如荼。


    一想到李家的私人別苑,某間亮著昏黃燈光的屋裏,會出現兩具交頸纏綿的身子,顧律川的心裏就開始煩躁,一把抓起手邊的花瓶,對著沙發狠狠地砸了過去。


    隻聽見“砰”地一聲巨響,花瓶應聲碎裂,變成七零八落的碎片。


    顧律川不解氣,捏著拳頭,憤怒地對著地麵,掄過去幾圈,如鷹隼般的雙眼盯著李家別苑,咬著後槽牙,低吼道:“陸西顧,你最好祈禱不會被我抓個正著!!!”


    骨節分明的指尖,被粗糙的地麵磨,有些皮開肉綻。


    顧律川立刻站起來,往前走了幾步,看著地上的酒瓶,泄憤似地抬腳一個猛踢,然後邁步往李家私人別苑跑去。


    身後的黑衣人被他的震怒嚇得不敢噤聲,低著頭,默默地跟在他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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