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楊河的農莊出來,沈墨和阿冷、夜玫瑰三人在醫院躺了好幾天。


    隨行的張天笑身上的傷勢不算太重,叫人把沈墨幾人送到醫院之後便乘車離開了。


    嚷嚷著說自己有皇家私人診療隊會給自己醫治。


    期間,不論是h市,幾百公裏的海市,甚至千裏之外的帝都,古武屆都為前些天發生的事情所震撼。


    不少人甚至為之熱血沸騰。


    道三境的沈墨居然將道七境的楊河斬於刀下?


    這種事就跟三歲嬰兒拿刀宰了一個兩百斤的壯漢差不多離譜。


    兩者完全不是在一個力量等級的……


    差距有多大,就有多令人震撼。


    沈墨的名字,也是第一次響徹整個大夏地下的古武世界。


    有不少隱世不出的老前輩甚至隔空對他伸出了橄欖枝,揚言若是沈墨願意,便將他收為關門弟子,傳盡畢生所學。


    世人對沈墨的評價絕大多數都是正麵的。


    畢竟楊河在古武屆的名聲早就爛到根了,沈墨這完全是為民除害啊。


    坊間為此戰定名為綠山血役,寫入鄉野版的古武史,以一種火焰燃燒的速度飛竄大江南北。


    一批位於帝都,專職研究古武的老學究聞言,怎麽也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會發生如此荒誕不經的事情,帶著紙筆資料走訪了許多當場的目擊者。


    以此根據具體的細節推敲此事真偽,再進一步衡量大夏對於古武一道境界的劃分是否貼切。


    沈墨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的舉動居然造成了如此之大的影響……


    堪稱驚世一刀!!!


    作為始作俑者,沈墨悠然地躺在醫院,不聞窗外事。


    這次的傷確實是有點重,給楊河狠狠地摔了一下,沈墨硬是躺了五六天才恢複了意識,腦子裏麵還時常會有像是一把鈍刀在裏麵劃擦的痛感,伴隨著如同鄉村老爺爺拉動風箱打鐵聲般的耳鳴。


    全身上下更是數不清斷了多少根骨頭,照醫生的話來說,他能活到現在都已經是奇跡了。


    與此同時,他們又不得不感慨,沈墨的體魄和意誌力真的超乎常人太多太多……


    三人之中,阿冷的傷勢最輕,沒多少天就可以下地走路了,看著包得像個木乃伊似的沈墨笑得合不攏嘴。


    她眼尖。


    沈墨病床旁邊的櫃子上放了一封信。


    用膠水封起來了。


    上麵寫了幾個大字。


    “沈小子親啟。”


    阿冷很好奇,但也不敢隨意打開,隻能按耐著性子,把信件收好,等沈墨醒過來再交給他。


    “多半是張前輩寫的。”


    打量著封麵的字跡,阿冷的嘴角微微翹起,修長細卷的睫毛在陽光下綻放著一股異樣的光芒。


    世人都道他張天笑生性放蕩不羈,喜怒不形於色,做盡荒唐事。


    但接觸了這麽久,阿冷對他的印象還是很好的。


    自己欠他一條命。


    正在阿冷出神期間,夜玫瑰的肩膀上裹著潔白的紗布,湊近看的話,還能看見她肩膀上紗布有一點點的殷紅。


    後麵跟著幾名醫護。


    “女士,你的傷還沒好,不能隨意走動。”


    兩個護士關切地說道。


    “無妨,我……我想看看他。”


    陽光灑落下來,淡淡的金光映襯在夜玫瑰的臉上,紅撲撲的臉蛋,白到反光的肌膚,像雪一樣,鼻梁翹挺得像橋梁一樣,烏黑發亮的大眼睛像是一泓泉水般輕輕晃動。


    年少時的她,隻怕是數不盡的男人心中獨一無二的白月光吧?


    她的身上不自覺地散發出一股清冷。


    可那股清冷在她的眼眸接觸到沈墨的時候,瞬間就被收斂得一幹二淨。


    阿冷就這麽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沉浸在她的美貌中難以忘懷,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不過,每當有人靠近沈墨,阿冷的眼中就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寒意。


    這完全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


    “我隻是看看他,沒別的想法。”


    夜玫瑰的視線落在阿冷身上,嘴角微微上翹起一抹細微弧度,眼神中滿是柔和。


    她也在打量阿冷。


    打量這個能讓兄長心甘情願付出生命也要保護好的女人。


    這情誼,已然超出了單純的上下級關係吧?


    從眼前這個俏麗女子看兄長的眼神,夜玫瑰便能猜到她多半是對兄長動了情。


    同為女人,又怎麽可能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呢。


    隻是很可惜。


    先前與楊河交戰時,兄長眼中並無愛意,有的隻是關切。


    對於他來說,眼前的這個姑娘應該隻算得上是戰友吧…….


    二十餘載未見,兄長的肩膀還是那樣寬厚,寬厚到足以讓尋常女子流連忘返。


    隻是很可惜,他對她,並無愛……


    想到這,夜玫瑰清冷的眸子中便泛上些許憐憫和同情。


    觸及到她的目光,阿冷微微皺眉,“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幫我們?”


    夜玫瑰收迴視線,半蹲在沈墨的左手邊,輕輕握住他的指尖,淡淡道,“不是幫你們,而是幫他。”


    “你!”


    阿冷微微握拳,這女人,竟如此不給麵子?


    “我是誰你不用打聽,暫時我也不打算告訴他,因為他一旦知道我的身世,以他的性格,必然會被卷入一場血雨腥風之中。”


    “兇險程度,用九死一生來形容也絲毫不為過。”


    “你隻需要知道,我對他,對你,都沒有任何惡意,便足夠了。”


    夜玫瑰噙著眼眸,修長翹卷的睫毛上下顫動,瞳孔中的溫柔就像是一泓山間的泉水似的,清澈透亮。


    若是換了熟悉她的人看到,必然會感慨一句姿態反常。


    這可不像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境外殺手組織的領袖存在啊。


    “我要怎麽相信你說的話?”


    阿冷微翹起頭,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後者,仿佛想要看穿她的心神似的。


    “你可以選擇相信,也可以選擇不信。”


    夜玫瑰的嘴角浮現一抹複雜的笑容,似乎是在糾纏什麽,又有些猶豫,她輕輕地伸出手,托起沈墨一直掛在脖頸上的那塊玉石項鏈。


    上麵雕刻著一條騰空飛翔的巨龍。


    緊接著,她又將另一隻手伸到自己修長白皙的脖頸上,竟變戲法似的托出一塊質地相似,清澈中帶有一種奇異渾濁感覺的玉佩。


    她的這枚玉佩上,雕刻了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


    像火焰一樣炙熱。


    “這…….”


    她不是不想讓自己知道她的身世嗎?


    為何主動出示玉佩?


    一龍一鳳,難不成……


    阿冷嘴唇微張,夜玫瑰卻是眉眼複雜,眼神流連在沈墨的眼角眉梢,所有的情愫最終都化作一聲長歎。


    “該走了,你會沒事的。”


    夜玫瑰伸手輕輕拂了拂沈墨的臉頰,為他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喃喃自語了一聲。


    話音落下,她便起身,踏著步子轉身離開。


    陽光灑落,她的背影越拉越長,最終消失在那一抹清晨的暖和曦光之中……


    至於,為何有意無意地露出玉佩。


    夜玫瑰承認,她有自己的小心思。


    她也想一家團聚!


    但她又怕,兄長沈墨過著如此安定的生活會被攪亂,再一次陷入江湖的腥風血雨之中。


    這條路,太難走了!


    她和父親,走了不知道多少載歲月,經曆了不知道多少段風雨,更不知道忍受了多少刺骨的凜冽寒風。


    可前途,還是一片黑暗。


    看不見絲毫光亮。


    直到,她再見到兄長。


    不知為何,在確定沈墨就是自己失散已久的兄長之後,夜玫瑰的心,便不再似從前那樣孤獨冷峻,像是千裏冰封的雪山上那朵孤傲的花一樣,曆經無數黑夜,終歸是等到了她日夜期盼的曙光。


    “奇跡,會在他的身上發生嗎?”


    腳步踏出醫院的時候,夜玫瑰喃喃自語,獨自在街邊漫步許久。


    終歸是未得到答案。


    她在賭。


    賭天意。


    賭時機!


    賭阿冷不會將見過玉佩的事情告訴沈墨。


    除非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刻。


    她懂女人。


    可她的心在不斷告訴自己,她想要沈墨知道,知道自己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是和他在同一個屋簷下長大的血親!


    隻是,不知道阿冷最後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


    遠在千裏之外的海市。


    肖明和林幼薇等人聽聞沈墨受傷的消息,當下就要開著車奔赴過來。


    可是上千公裏,再怎麽也要兩天時間。


    而四天後,就恰好到了沈墨答應林幼薇的舉辦婚禮的日子了。


    一來一迴四天時間,要是都花在路上的話……


    婚禮辦不辦得成林幼薇已經不在乎了,她隻希望沈墨能夠平安迴來。


    可是她不在乎,雙方的老人能不在乎嗎?


    得知消息的劉秀芬高興得整日整夜沒有合眼。


    甚至暗中怪罪沈墨。


    這小子,悶聲不吭辦大事啊。


    這都要結婚了,兒媳婦才見過自己一麵。


    雖然有些惋惜,因為她覺得阿冷做自己的兒媳婦也很好,長得又漂亮,有孝心,溫柔賢淑,各方麵都挺好。


    但林幼薇也不差呀。


    本身就是重點大學的學生,還曾經是科技公司的領導層,怎麽看都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姑娘。


    長得也很漂亮。


    劉秀芬和沈玉是怎麽看就怎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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