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從前,沈墨不會想到,自己居然還會跟這個惡毒無情的女人再一次發生關係。


    可事實是,


    沈墨沒有控製住自己。


    無論是出於理性,還是出於感性.....


    對韓夢的恨,他積壓了太久太久...


    五年啊,整整一千多個日夜!


    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出獄之後狠狠報複韓夢。


    想看她匍匐在自己身下,求饒喘息的模樣。


    夜很妖嬈。


    兩顆心迷亂了。


    沈墨不否認,在這一刻,他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韓夢還是會有些心軟。


    但是對她的恨還是占主導....


    而韓夢,看著近在咫尺的沈墨,心中微微觸動。


    “這....曾經是我的男人啊....我到底做了什麽?”


    側過頭,韓夢看著沈墨身上那遍布手臂胸膛的可怖傷痕,第一次湧上些許心疼和歉疚。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撫摸在沈墨的傷疤上。


    雖然這些傷早已經愈合,但....它們遍布在沈墨的心上。


    血淋淋的。


    一碰,便有深入靈魂的疼痛。


    讓人快要唿吸不過來。


    “怎麽?後悔了?”


    沈墨嗬嗬一笑,穿好衣服,神色如常地看著韓夢。


    “後悔什麽?”


    韓夢站了起來,重新披上那件包臀裙,冷眼與沈墨對視,臉上恢複了從前那樣的冰冷。


    “你讓我頂替你弟韓城陽坐牢的事情啊.....”


    沈墨嗬嗬一笑,點燃一支煙,吐了口煙圈,手指隨意地在空中撩撥。


    那股煙霧就好像是附了魂似的,隨著沈墨的指尖在空中不停跳躍,畫成一個圓圈。


    透過煙霧,韓夢的神色猛然一緊,警惕地說道,“我怎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嗬嗬。


    沈墨挑眉。


    心想到這女人還很是很機敏的啊....


    看來想靠她的嘴巴得出翻案的證據還是有點難度的。


    “迴去吧,我答應過你的會給你打過去。”


    沈墨興趣缺缺地擺了擺手,語氣淡漠,“這件事情過後,就離婚吧。”


    聞言,韓夢側過頭來看向沈墨,眼神複雜地問道,”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跟我複婚嗎?”


    沈墨又抽了一口煙,沉默了好一會兒。


    在這一個刹那,韓夢的心忍不住微微抖動。


    隱隱地,她竟然有些期待。


    想聽沈墨說....他是真的想和自己再續前緣.....


    如果他說出口了,韓夢會勸韓城陽認罪。


    為沈墨洗清冤屈。


    房子沒了,再努力攢錢。


    車子沒了,那就坐公交坐地鐵。


    經曆了這麽多事情,這麽多跌宕起伏,韓夢好像看清楚了生活的真相。


    熱愛生活。


    而不是熱愛物質。


    可沈墨又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想法呢?


    其實....或許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為什麽要和韓夢複婚。


    報複嗎?


    以他現在的勢力,有一百種方法可以報複韓夢。


    何必選這樣一種方式呢?


    ”這跟你沒有關係。“


    沈墨冷冷地道了句。


    韓夢對自己的警惕,對韓城陽的袒護,都讓他本已經快要軟下去的心又一次堅硬了起來。


    “隨口問問而已。”


    聞言,韓夢沒再說什麽,拎起放在沙發上的包包,走到門口,頭也不迴地離開。


    她不能再待下去了。


    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已經變了。


    變得對沈墨懷有愧疚,變得對他有些同情,變得有些瞧不起曾經的自己。


    這樣的轉變,對一個曾經為了錢不顧一切的女人來說,著實有些殘酷。


    望著她的背影,沈墨怔怔出了神。


    他知道,今夜過後,兩人就會像是隻有一個接觸點的交叉線,漸行漸遠.....


    報複的快感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強烈。


    計劃,還要繼續進行下去嗎?


    夜是迷離的,沈墨的心,也是迷離的....


    正在沈墨沉思之際,他透過窗看到夜總會的門口有保安和一個小男孩還有個打扮樸素的中年男人起了衝突。


    小男孩手裏揮舞著一把玩具長矛,不停揮舞著,嘴裏喊著,“不要打我爸爸!”


    幾個身強體壯,一身腱子肉的保安圍了上去,“小屁孩,這裏沒你的事,迴去好好讀書。”


    “我們就是請你爸爸喝杯茶而已。”


    中年男人抱著小男孩,將他緊緊護在身後,用有些嚴厲的語氣說道,“木木,你先迴家去,爸爸跟他們聊聊天就迴去。”


    “我不,我不要!他們想欺負你的!木木不迴家!”


    小男孩的臉上滿是倔強,漲紅了臉從父親的懷裏掙脫出來,像個小大人似的將男人護在身後,“木木要跟爸爸一起迴家!”


    “你這孩子!怎麽不聽話呢?趕緊迴去!這裏不是你待的地方!”


    一向把孩子視作心頭肉的男人罕見地發火了,在小男孩的臉上打了一個耳光,嗬斥道。


    小男孩眼眶紅紅的,卻是沒掉下淚來。


    他還記得,爸爸說過,男子漢大丈夫,要保護好自己的家人!


    “爸爸,木木不迴家!木木要跟你一起!”


    他的臉上滿是倔強。


    懂事得讓人心疼。


    沈墨見狀,心中微微觸動,這小男孩...不孬。


    比起從前的自己,要好上太多太多。


    當下,沈墨站起身來,走了出去,二虎恭敬地跟在身後。


    “龍爺,這點小事就不用勞煩您出麵了,手底下的人會處理好的。”


    沈墨沒理他,穿過走廊和嘈雜的大堂,徑直走到眾人麵前。


    幾個手下人正擼起袖子,準備強行拉開小孩,拉走中年男人。


    見到沈墨和二虎走過來,又停下動作,恭敬地喊了一聲“虎哥。”


    他們自然是不認識沈墨的。


    不過能在這個場子和二虎的手下混這麽久,不可能一點眼力見都沒有,見到二虎恭恭敬敬地跟在沈墨的身後,自然知道這是個大人物。


    不少人便對著沈墨躬身示意。


    “怎麽迴事?”


    沈墨看向眼眶發紅的小男孩,又轉頭側向另外幾人問道。


    “這....”


    幾個壯漢麵麵相覷,看向二虎。


    夜總會的事情,一般都不會告訴外人。


    二虎對著沈墨微微躬了一身,看向幾人,嗬斥道,“說。”


    “好嘞虎哥。”


    一個身上紋著青綠色的座山雕紋身的黃毛青年趕忙上前,“這個男的,帶著一群人在卡座上消費了兩萬八千塊,結賬的時候兜裏就隻有三千塊錢,這不是擺明了搞霸王消費嗎...想逃單,我就帶著兄弟們把他堵住了。”


    沈墨麵無表情,隻是淡淡地看著男人,問道,“沒錢為什麽要來這種地方消費,你難道不知道飛鳥夜總會的消費水平嗎?”


    男人神色慌亂,臉上布滿了歉意和內疚,他知道,沈墨是個大人物,當下便雙腿一彎,跪在地上。


    沈墨靜靜地看著他,也沒阻攔。


    “今天不給個說法,你肯定走不了的。”


    男人懊惱地下頭去,看向身邊的男孩,眼神中滿是歉疚,


    “老板,我先付三千塊錢,剩下的,過些日子打工攢錢我也一定會還上。”


    沈墨挑眉,抽出一支煙,“你還沒迴答我的問題。”


    “我...我真不知道,這裏喝兩瓶酒會這麽貴....”


    “我跟孩子從老家剛過來沒多久,想著投奔在這裏做生意的親戚,今天晚上他打電話給我說讓我見幾個大老板,看看他們肯不肯收我。”


    “因為把孩子一個人放在出租房不放心,我就帶著孩子一起過來了,喝了兩個小時的酒,那些老板就說有事先迴去了...”


    “我帶孩子上了個廁所,迴來就...就剩下我一個人....我身上也沒有這麽多錢....”


    中年男人不敢看沈墨的眼神,顫顫巍巍地說道,“早知道要這麽多錢,我打死也不過來了,工作也沒找到....”


    “老板您大人有大量,一年內,我肯定會湊齊錢過來的。”


    沈墨看著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又問道,“你是做什麽的?”


    “打點散工,給人家挑挑貨,卸貨什麽的,之前在老家川渝那邊做棒棒,年紀大了,挑不動了,就想著進城謀條生路。”


    男人懊惱地摸著腦袋,歎了口氣,請求沈墨寬限自己一段時間...


    聞言,沈墨沒說什麽,隻是看了男人身邊的孩子一眼,蹲下身子,遞了一支煙過去。


    男人有些惶恐,但對上沈墨的眼神,還是接過了煙。


    沈墨低下眼神,啪嗒一聲點著火,男人則是有些受寵若驚地將煙放在嘴裏點燃。


    火光閃爍了整整四秒。


    煙灰很長。


    沈墨看著他彈煙的動作,心下了然,擺了擺手,“二虎,夜總會還缺打雜的麽?”


    “缺一個保潔工。”


    沈墨點了點頭,“那就讓他先幹著吧。”


    “是。”


    二虎恭敬點頭。


    其他的幾個馬仔見到這幅模樣,情不自禁地張大了嘴巴。


    這個看上去才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怎麽稱唿虎爺的??


    直接叫他二虎????


    這.....


    與馬仔的惶恐不同,男人的臉上滿是驚訝和不敢置信。


    他還沒從驚喜中迴過神來。


    ”起來吧,喝酒的錢我出了,當給孩子的獎勵了。”


    沈墨嗬嗬一笑,把男人扶了起來。


    這是個老實男人。


    笑著摸了摸小男孩的額頭,他很欣慰地說道,“教育得很好,有男子漢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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