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邪在她臉上捏了捏,眉頭微挑:“你這是,求我?”


    “求你。”


    有求於人嘛,就得放低姿態。


    尤其是在宋邪這個大魔王麵前,節操什麽的,一點兒都不重要。


    宋邪幽幽道:“求我辦事,可是很貴的。”


    “那,有多貴?”


    “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服侍我沐浴。”


    “沐浴?”


    雲竹這才注意到,屏風後麵備了大大的浴桶,裏麵盛滿了熱水,升騰著霧氣。


    所以,他是打算沐浴被自己打斷了?


    見她好久不應聲,宋邪輕歎一聲:“貼身丫環本就是要貼身服侍的,可是某人啊,拿著月銀,該做的事情都沒怎麽做到呢。”


    他輕皺著眉,站在道德製高點譴責她。


    論貼身丫環的職責與修養,雲竹確實做得不到位。


    她該譴責。


    雲竹磕磕絆絆道:“可以,那你穿件衣服啊。”


    宋邪意味深長:“我什麽時候說我不穿衣服了?”


    雲竹:“......”


    宋邪:“你想得倒是挺美。”


    雲竹被他氣得一張臉通紅,認命地伺候他沐浴。


    宋邪顯然很守男德,穿著白色寢衣沐浴,稠密的長發垂在身後:“幫我洗頭發。”


    “哦。”


    雲竹用水瓢把他的頭發潤濕,然後認真地搓洗。


    “有點頭疼,幫我按按。”


    “哦。”


    雲竹學過醫術,挑選了幾個穴位輕柔按壓,不但可以解除疲勞,還能通暢經絡。


    足足忙活了一炷香,雲竹才按完:“王爺,您還滿意嗎?”


    見他不做聲,雲竹繞了一圈走到他麵前,他闔著眼,唿吸很淺,似乎是睡著了。


    大魔王還挺會享受,她這一身醫術還有按摩手法,哪怕是找遍大魏也挑不出第二個來。


    雲竹伸了個懶腰,餘光看到他寢衣的領口被水泡開,露出一小塊壁壘分明的腹肌。


    ......嘖,這樣一張臉,這樣一副身材,隻當個工具人男二,真是暴殄天物啊。


    正在這時候,宋邪緩緩睜開眼,他的雙眸深邃悠遠,看了眼站在自己正前方的雲竹,然後低頭看了下衣衫,欲蓋彌彰地攏了攏,臉上有個玩味的笑。


    像極了被占便宜的良家婦男。


    雲竹:......


    然後,宋邪淡淡出聲:“你趁我睡著,打算脫我衣服?”


    雲竹連連擺手:“我不是,我沒有。”


    宋邪一副“我不相信”的神情,敲了敲木桶邊沿:“之前那一晚,我可沒忘記。”


    之前那一晚,她根本不記得,所以沒得辯解。


    雲竹隻能言辭懇切地認錯:“之前那一次我錯得離譜,經過那次之後,我知道自己跟王爺是雲泥之別,也不敢對您抱有其他的心思。”


    “真的沒有?”


    “絕不敢有!”


    見她一臉信誓旦旦,就差賭咒發誓了,顯然是對自己沒有想法。


    宋邪不悅抿唇,氣氛再次降至冰點。


    雲竹冷得抖了抖,想不明白原因,她明明是在認錯道歉,為什麽大魔王好像更生氣了?


    他道:“去睡吧。”


    “那如意閣的事情......”


    “我會派人去查。”


    “多謝王爺!”


    雲竹小跑著迴到自己的房間。


    桌上擺放著已經裁剪好的布料,隻需要她縫線就好,雲竹在燈下做了一會兒,越來越困,最後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隔壁的宋邪則穿戴整齊,趁著夜色離開。


    他的目標很明確,直接去了周家,翻進了周蘊和的院子。


    周蘊和明年要參加科考,讀書很用功,一直讀到深夜,房裏仍亮著燈。


    宋邪在門上敲了兩聲,推門進去。


    周蘊和顯然對他這種夜訪的行為很習慣,略抬了抬頭:“有什麽事?”


    宋邪毫不客氣地在他對麵坐下:“雲竹看到有人跟蹤你,我懷疑,有人會對你不利,而且,這次的人和彈劾周家的人,肯定大有關係。”


    周蘊和想到什麽,麵上有了然之色:“怪不得。”


    “怪不得什麽?”


    “怪不得她托我繞路去水晶齋帶糕點,大約是怕我在路上遭受伏擊吧?”


    宋邪一時沒說話,雲竹可沒跟他提這句。


    周蘊和誇了句:“她挺機靈的,你眼光不錯。”


    “我的手下,當然不是一般人。”


    他這句話實在是欲蓋彌彰,周蘊和顯然不信:“隻是手下?”


    “不然呢?”


    “哦~”周蘊和刻意拖長腔調,笑得耐人尋味,“原來,對手下也要聲東擊西,分明躲在馬車裏等,偏偏還要派白龍在雅間門口裝相。”


    宋邪冷眼睨他:“你是不是嫌命太長?”


    周蘊和淡淡一笑,移開話題:“好,不提這個了,咱們說說伏擊的事情,你既然深夜過來,大約是那些人明日便要動手吧?”


    “白龍跟你身形差不多,我打算讓白龍扮做你,明天一早從周府正門出去,到時候生擒刺客,勢必要問出些東西來。”


    周蘊和笑眯眯道:“安辰王都開口了,我自然是乖乖照做。”


    宋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所以,當年的原因,你仍舊不打算告訴我嗎?”


    周蘊和不說話,仍是一副無可奉告的無奈神情。


    宋邪起身離開,乘著夜色迴府。


    -


    隔天一早,雲竹早早到了青蓮書院門外,卻沒有進去,頗有幾分擔憂地看向周府的方向。


    也不知周蘊和怎麽樣了,有沒有躲過一劫。


    等待的時間裏,她也看到了書院裏新來的那位麵具男子。


    他是騎馬來的,坐在馬上,脊背挺得很直,在看到自己的時候,眸光閃了閃,又很快移開。


    雲竹覺得他熟悉,正在考慮要不要跟他搭話,餘光看到周蘊和提著糕點出現了,便轉了方向,走到周蘊和身邊。


    他渾身上下沒有受傷的痕跡,顯然是改了路線躲過一劫。


    周蘊和把糕點遞給她:“剛出爐的,還熱著。”


    “多謝周公子,對了,也替糕糕謝謝周公子。”


    “不用。”


    雲竹提著糕點進了講堂。


    或許是昨天她在眾人麵前出了風頭,今日倒是難得沒人再議論她。筆蒾樓


    世界都清淨了幾分。


    隻不過,該跟自己當麵認錯的沐紫顔今日缺席了。


    聽人說,她是偶然得了風寒。


    雲竹一笑而過,敢做不敢當,欺負人的時候理直氣壯,認錯的時候倒是裝縮頭烏龜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唐三雙眼微眯,身體緩緩飄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來。他深吸口氣,全身的氣息隨之鼓蕩起來。體內的九大血脈經過剛才這段時間的交融,已經徹底處於平衡狀態。自身開始飛速的升華。


    額頭上,黃金三叉戟的光紋重新浮現出來,在這一刻,唐三的氣息開始蛻變。他的神識與黃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應著黃金三叉戟的氣息,雙眸開始變得越發明亮起來。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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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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