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乘把手裏的葉子牌隨便丟給一個人,在他肩上拍了拍:“你幫我打。”


    說罷便朝著雲竹走過來,揚眉一笑,說不出的風姿毓秀:“怎麽?改變主意了?想跟著我了?”


    “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兩人去的還是昨日涼亭,午後的陽光擠過茂盛的榕樹灑下斑駁光影,四周靜謐得讓人覺得時間都慢了下來。


    男子講堂內,一位戴銀質麵具的男子立在窗前,眸光一動不動地盯著涼亭這邊,麵色陰沉。ъimiioμ


    雲竹道:“蘇小侯爺,昨日的事情多謝你了,我想著,該請你吃頓飯以示感謝,你看,今天放課後,怎麽樣?”


    蘇月乘麵上有個笑:“好啊。”


    “不過,孤男寡女總是不妥,我會請長寧長公主一起,勞煩你到時候跟周公子同行,你看如何?”


    “周蘊和?”蘇月乘有點不爽,“叫那個狗幹嘛?”


    看稱唿,蘇月乘仿佛跟周蘊和頗為熟悉的樣子,宋糕糕的消息果然靠譜。


    雲竹摸了摸鼻子:“因為,有他在,能襯托你。”


    “說得也對。”蘇月乘深以為然。


    周蘊和那個狗死氣沉沉的,有他在一邊襯托著,反倒顯得自己更加風流不羈,招人喜歡。


    “那就這麽說定了。”


    蘇月乘伸出手掌:“那咱們擊個掌?”


    擊掌?怪幼稚的。


    雲竹勉為其難伸開手掌,跟他輕拍了下:“放課後書院門口見。”


    麵具之下,宋邪那一張俊臉氣得扭曲,垂在身側的手指緊握成拳,心中暗道:嘴裏念著周蘊和,跟蘇月乘又相處得格外好,雲竹,你好得很啊?


    雲竹一邊走迴座位一邊打了個哆嗦,真奇怪,怎麽感覺有殺氣?


    另一邊,蘇月乘迴了講堂,強勢搶迴了自己的葉子牌,打得風生水起,麵上的笑就沒停過。


    有人打趣道:“小侯爺這是怎麽了?笑得一臉春風得意?”


    蘇月乘打出手裏的牌,得意挑眉,一攤手:“贏了,給錢!”


    周圍一片哀嚎聲:“啊!他手氣怎麽那麽好!”


    打完這一把,蘇月乘沒再打,慢悠悠走到周蘊和身邊,彎下腰,手臂箍住周蘊和的脖頸:“周狗,放課後一起去吃個飯唄?”


    周蘊和正在看書,被他一打攪,抬眸淺笑:“沒空。”


    他分明笑著,眼底卻似一汪幽潭,深得看不出任何情緒。


    這個人,明麵上比誰都溫柔和煦,骨子裏卻比任何人都冷漠。


    “你得去。”蘇月乘開始忽悠,“你想想啊,這可是長寧長公主設的局,你不去是不是太不像話了?”


    聽到長寧,周蘊和眼底才有了一點波瀾:“長寧?”


    “對啊,人家雖然年紀小,畢竟是長公主啊,你不去多不給麵兒?”


    “嗬,”周蘊和低吟一聲,嘴角略彎了彎,露出一點興味,“長寧請的究竟是你,還是我?”


    蘇月乘低嘖一聲,得意洋洋:“請的當然是我了,你隻是捎帶的,就是為了襯托我。”


    “襯托。”周蘊和重複著這兩個字。


    “對啊,你這個人呆板無趣,自然能襯托出我的幽默風趣。”


    周蘊和戳破他的幻想:“或許是你的名聲太爛,我的名聲又太好,請我過去是為了,以免你毀了姑娘的名聲。”


    蘇月乘一拳砸在他肩上:“你狗不狗啊?”


    “去。”周蘊和淡淡道,坐直了身子,繼續看書。


    雖然得了一通損,但是周蘊和總歸是答應了,蘇月乘美滋滋地坐迴自己的位置。


    周蘊和餘光閃了閃,恍惚看到新來的那位麵具男子偏過頭。


    他先前是在看自己這個方向嗎?


    -


    下午的數術課,秦夫子把昨日那幾道題目講了下,又出了十道新的:“今日這些題難度加了兩倍,隻要有人做出來,便可以提早放課。”


    雲竹有點兒心動,她提筆在紙上點了點,神情凝重,暗暗思量。


    若是提早放課,便有充足的時間請蘇月乘吃飯,到時候能準時迴府,宋邪八成不會發現,她也可以免了一頓責罰。


    許知幼跟雲竹的位置很近,注意到雲竹手上的筆在紙上洇出一團墨跡,又皺著眉頭深思,料定她是冥思苦想也做不出。


    昨日還放大話說自己會是數術甲等,那今日就丟臉吧。


    許知幼忽然起身:“夫子,雲竹說,她會。”


    雲竹:“......?”


    宋糕糕也茫然,雲竹根本沒說話啊?


    秦夫子抬眸看過來:“雲竹,你會嗎?”


    不等雲竹說話,許知幼又搶先道:“夫子,她昨日說了,以後她會是書院裏唯一的數術甲等。”


    眾人頓時嘩然。


    唯一的數術甲等?


    說什麽大話?


    青蓮書院開辦這麽多年,沒人得過數術甲等!


    在大魏提起數術天才,少年宋邪算一個,秦夫子算一個,旁人,根本提都不配提。


    雲竹一直沒說話,說話的一直是她身邊那個許知幼。


    秦夫子看出幾分不對勁,解圍道:“許知幼,你坐下吧,以後不要隨便替別人開口。”


    沐紫顔笑吟吟道:“夫子,既然她會,就讓她來試試啊。”


    顧若清也道:“是啊,夫子,她進書院是陛下親賜,肯定有過人之處。”


    陛下親賜這四個字一出,旁人都會對雲竹高看幾眼,同時對她的要求也會格外苛刻,這是捧殺,專門要把她架在火上烤。


    有沐紫顔和顧若清兩個人說話,其他人也紛紛附和:“是啊,夫子,讓她來做,我們能不能早點放課可就全看她了。”


    這下子,雲竹真是騎虎難下。


    萬一做不出,她就是害得所有人不能提早放課的罪人了。


    秦夫子有點為難,他雖然是夫子,但是身份權勢跟這些出身王公貴族的小姐是沒法相比的,萬一惹怒了哪個,下場會格外淒慘。


    因此,哪怕想幫雲竹也是有心無力。


    這時候,雲竹終於起身開了口:“夫子,我試試吧。”


    她麵上含著溫暖的笑,圓圓的眼睛彎成了小月牙,閃著光彩。


    秦夫子點點頭:“能做出一兩道就很厲害了。”


    雲竹拿起紙,道:“第一道,答案是......”


    十道題的答案說完,不帶任何磕絆。


    秦夫子的嘴唇微張,顯然是驚訝的,因為十道題,全都對了,而且,她沒用算盤之類的任何輔助手段,完全是脫口而出。


    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唐三雙眼微眯,身體緩緩飄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來。他深吸口氣,全身的氣息隨之鼓蕩起來。體內的九大血脈經過剛才這段時間的交融,已經徹底處於平衡狀態。自身開始飛速的升華。


    額頭上,黃金三叉戟的光紋重新浮現出來,在這一刻,唐三的氣息開始蛻變。他的神識與黃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應著黃金三叉戟的氣息,雙眸開始變得越發明亮起來。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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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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