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了眼這個眼神都黏在冥王令上的老頭子:“算我胡說好了。冥王令你要是不是?諾,拿去。”


    我伸手將冥王令遞出,同時提醒了一句:“隻要你拿得走。”


    無妄的那隻手明顯動了動,想要伸過來拿走,卻又顧忌著黃月被凍成冰的半條手臂,躊躇著不敢伸手。


    但是,也不知道怎麽的,他居然想了個不用自己接觸冥王令直接將令牌拿過去的方法。


    無妄拿出兩張黃符,覆蓋在了手上。


    我不認識那黃符,昀之卻是一眼就認出來,當即就冷笑一聲:“好不要臉!自己碰不了冥王令,就想用隔絕符!”


    我還沒反應過來昀之說的那是什麽東西,無妄怕我反悔收迴手去,已經快一步將覆蓋著黃符的手伸了過來,當即就要將冥王令搶過去。


    隻是,他的手才碰到冥王令,突然在場除了我所在的所有人,都趴在了地上,仿佛有一道無形的東西在壓著他們。


    要是我沒感覺錯的話,剛剛冥王令上,發出了一道墨寒的威壓。


    這道威壓對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實施了無差別的攻擊,連昀之和小白都不例外。既然墨寒將冥王令給我了,我應該就可以照著我的心意用。


    按著墨寒教的方法,我撤掉了昀之、小白、藍景潤和清虛觀眾人身上的威壓,就靜靜的看著無妄等人狗啃泥的英姿。


    藍景潤很明顯也不待見無妄剛剛想搶法器的做法,也沒幫他們求情。


    清虛觀眾人都不解剛剛的是什麽,藍景潤被墨寒的威壓震懾過,倒是知道,解釋了:“冥王的威壓。”


    原來見冥王令如見冥王,指的是這個意思。


    清虛觀想來跟虛空宮不對付,無妄他們的威壓沒撤掉,清虛觀的人也不說,照舊休息著。


    過了好一會兒,我看那邊有幾個人撐不住了,才稍稍撤了威壓,他們這才能說出話來。


    “請撤了冥王的威壓。”


    誒喲喂,這就學會禮貌了,果然拳頭教育才是最好的教育。


    我喂小白吃了根牛肉幹,沒理他們。


    清虛觀誰都沒理他們。


    無妄不敢跟我和昀之叫板,看向了藍景潤:“景潤師侄,快將我們的威壓撤了!”


    “師叔,我不是冥王令的主人,撤不了。”藍景潤一副無奈的樣子。


    他顯然知道無妄找他是為了讓他找我說情,但是就是裝不知道。


    黃月可憐巴巴的看向了他:“景潤師兄……”


    藍景潤繼續無奈著。


    原來他也不是那麽實誠嘛!


    實在是沒有辦法,無妄隻能看向了我:“姑娘,冥王的威壓非比尋常,還請你撤了。”


    “可是我跟陰靈勾結,為什麽要撤呢?”我問。


    無妄的臉色難看的跟活吞了一隻蒼蠅一般:“既然是冥王的話,此事就另當別論。”


    “所以我還是妖女嗎?”我又問。


    無妄的臉色更加難堪,咬著牙道:“不是。”


    我揚了揚手中的令牌:“那冥王令呢?你們還要嗎?這一個要是拿不了,我可以告訴墨寒一聲,問問他還有沒有你們能拿走的冥王令。”


    “不不不!”無妄立刻打斷了我,很顯然,他們還是很懼怕冥王的。


    我假裝很無奈的歎了口氣:“這可是你們自己不要,到時候可別又來搶了。”


    “絕對不會……”


    我把玩著手上的冥王令卻依舊沒有撤掉威壓,黃月忍不住了:“喂!你怎麽還不撤!我快受不了了!被都要斷掉了!”


    “你受不了關我什麽事。”我淡淡瞥了她一眼,看見她怨毒的眼神。


    虛空宮啊,上梁不正下梁歪。


    哪裏像清虛觀,玉虛子雖然貪財了些,但是好歹為人正直,人品是好的,教出來的徒弟也都行得正走得端。


    昀之早就為我氣不過了,嘲諷了一聲:“求人也要有求人的態度。反正這冥王令法力充沛,威壓壓你們一年都不是問題。”


    我聽到了磨牙的聲音。


    最後,還是無妄旁邊那個年紀大一些的老道士開口了:“姑娘,對不起,是我師弟莽撞了。請你,撤了冥王的威壓。”


    原來這是無妄老道士的師兄,他一開始問的就挺有禮貌的,不像無妄師徒那麽咄咄逼人。看在他的麵子上,我撤掉了威壓。


    無妄爬起來,小白特地蹭過去一個頭嚇唬了他一把,把無妄嚇得不輕,以手撐地後退了好幾步,才反應過來。


    “該死的畜生!”我聽到他低聲咒罵了一句。


    “畜生罵誰呢?”我問他,無妄顯然沒想到他罵的那麽輕了,我還聽得見,臉色一陣黑一陣白。


    我摸了摸小白的狗頭,提醒了他一句:“地獄三頭犬,這可是冥王的寵物。”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無妄對墨寒來說,可遠沒小白重要。


    無妄悻悻迴到了自己師兄旁邊。


    清虛觀的人都休息的差不多了,就要迴酒店去休息的時候,那道暗下去的法陣忽然又亮了起來。


    濃重的鬼氣從召喚陣中彌漫出來,眾人的臉色紛紛變了。


    我看的很清楚,剛剛沒有人去那召喚陣上放血,召喚陣是自己突然啟動的。


    怪不得墨寒說這些鬼兵不全是童家血液召喚的!


    召喚陣形成巨大的黑色漩渦,伴隨著強烈的鬼氣,一隻牛頭青麵鬼從裏麵爬了出來。


    藍景潤臉色鐵青,衝嚴陣以待的清虛觀弟子喊道:“擺陣!”


    “姐,我去了。”昀之丟下這一句話,自覺的提劍衝過去站在了陣眼的位置。


    這一次來清剿鬼兵的,除了清虛觀和虛空宮,還有其他的門派。之前無妄為了私吞那法器,都沒告訴他們,他們也就在旁邊看了會兒戲。


    他們沒落井下石,我也沒為難他們。


    此刻,清虛觀和其他家都衝上去迎敵了,虛空宮倒是都還站在原地,看的我不大舒服。


    “你們怎麽不去?”我問無妄。


    “虛空宮傷亡最重,已經沒有實力應戰了。”無妄厚著老臉道。


    瞎說!


    雖然說他們剛剛有損失人手,但是也沒到無法應戰的程度,分明就是想要偷懶!


    隻是我不懂道家的法術,怕貿貿然將虛空宮的人趕上戰場會給昀之他們添亂,也就沒有說什麽。


    那牛頭鬼實力強悍,昀之他們不敵,雖然用陣法困住了他,奈何牛頭鬼身體壯大,一巴掌拍下來,愣是掀翻了好幾個清虛觀的弟子。


    那陣法瞬間便被破了!


    “再擺陣!”藍景潤臨危不亂的指揮著,清虛觀的弟子們很快補上空位,再一次列陣。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牛頭鬼瘋狂的怒號著,那張嘴長大老大老大,竟然從裏麵吐出來一群小牛頭鬼。


    小牛鬼頭們落地,立刻朝著最近的活人攻擊。


    藍景潤見情況不妙,大聲喊道:“清虛觀穩住牛頭鬼!小鬼還請諸位道友幫忙!”


    其他人自是應和。


    我擔心昀之有危險,幻出長劍帶著小白也衝到了昀之身邊,幫著他一起解決了附近的小鬼。


    那些小牛頭鬼都是鬼氣所化,一隻殺完,鬼氣立刻飄散重新凝聚成第二隻,簡直殺之不盡。


    墨寒教過我不少靈力的使用方法,我便打算用靈力直接淨化了那鬼氣。


    隻是不知道怎麽了,我試著調用起靈力,竟然發現我的靈力不如以往那樣運用自如,甚至,身體裏的靈力都在往相反的方向流去。


    眼看一隻小牛頭鬼就要迎麵衝來,我費力的調用起一道靈力,將靈力注入長劍,刺向牛頭鬼的心髒,那牛頭鬼化作一道黑煙消失不見,沒有再冒出來新的小鬼。


    見方法有用,我立刻喊道:“用自己的靈力粉碎那些小鬼的鬼氣!”


    眾人聽見都跟著做了,戰局果然好了很多。


    我一邊收拾著小鬼,一邊分出一道意識去查看我的靈力走向,似乎都流向了小腹。


    靈力平時都在我的經脈中遊走,如同血液循環一般,有進有出。這一迴,靈力進了小腹,卻再沒出來過。而且,墨寒留在我體內的鬼氣居然已經快沒有了!


    這是怎麽迴事!


    我的身體並沒有出現什麽異常,要是這次沒碰上這破事,我甚至都不會注意到這件事。


    靈力沒有枯竭,然而,我的靈力調用卻越來越困難,仿佛在跟誰搶一般。


    同時,不知道怎麽迴事,被陣法困住的那隻牛頭鬼,竟然看向了我。


    眼看他的牛蹄子就要朝我砸來,我忙躲開,卻還是慢了一步,被牛蹄子落地的震動波及,摔在了一邊的地上。


    “姐!”昀之想要過來幫我,卻又困於陣眼的位置,無法離開。


    小白甩開自己麵前的一群小鬼,咆哮著衝到我身邊。那隻牛蹄子抬起來又要朝我砸來,小白立刻朝著牛蹄子撲了過去,與那牛頭鬼撕咬在一起。


    而一群小鬼則圍住了我。


    我握著長劍,發現身體內怎麽也無法再次調用起靈力。一直小牛頭鬼舉著斧子朝我劈來,我隻能抬劍硬撐。


    與那小鬼過了幾招,將它打迴一道黑煙。沒有靈力調用,黑煙飄散在一邊,很快便又凝聚成一隻新的小牛頭鬼來。


    這些鬼兵身上都帶有對威壓的免疫,我又沒有靈力用鬼璽召喚其他鬼兵,急的一塌糊塗。


    與另一隻牛頭鬼交手時,我察覺到身旁傳來一道鬼氣,忙側身躲開,卻還是慢了一步,手臂上被那鬼氣所化的斧子碰到,拉出一道口子,立刻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牛頭鬼聞到我作為純陰靈體的血更加興奮,紛紛紅了眼朝著我湧來。見勢不妙,我正要躲迴墨玉裏,卻察覺到小腹的地方一陣疼痛。


    同時,一道尖銳的聲音從我的身上響起,將那些衝上前的小牛頭鬼紛紛震得粉碎。


    我卻脫力的倒在了地上。


    豆大的汗從額前滴落,我大口大口唿吸的空氣,感覺剛剛那一下,抽幹了我身上所有的力氣和靈力。


    昀之見我情況不好,想要過來,卻又被陣眼的位置束縛。


    見小白還捆著那隻牛頭鬼,與牛頭鬼撕咬在一起,昀之咬了咬牙,拿出一道符咬破手指。


    在上麵畫了符咒,他將黃符纏繞在自己的桃木劍上後,從陣眼的位置一躍而起,撐著小白的背越到了那隻牛頭鬼心髒的位置,用盡全力將桃木劍釘入牛頭鬼的心髒。


    一聲咆哮,小白趁機咬斷了牛頭鬼的脖子,那隻牛頭鬼才算是死了,化作一道黑煙消散不見。那些小牛頭鬼,也都紛紛消失。


    昀之的身子從空中跌落,小白一個頭叼住了他的衣服,立刻跑迴到我身邊,將昀之放在一邊後,變小一個勁的蹭著我。


    小腹處傳來的疼痛立刻消失了,我抱著小白靠著它歇了會兒,勉強恢複了點力氣。


    身上的靈力空空如也,隻有小腹那一處傳來淡淡的鬼氣和靈力,但是也都很微弱了,而且我無法調用。


    不過,好在我人沒事。


    昀之躺在一遍的地上大口的喘著氣,也是一派有氣無力,我忙過去查看他的情況:“昀之,你沒事吧?”


    他搖搖頭:“沒事……”


    藍景潤這個時候也趕了過來,他的臉色也不大好:“師弟,你怎麽能用禁術!師父明令禁止的!”


    我的心一突,立刻問藍景潤:“什麽禁術?”


    “以自己全身的靈力和修為給對手致命一擊,要是失敗的話,就相當於是在送命!”藍景潤著急的說著。


    昀之不以為意的一笑:“我不是成功了嘛……”


    “那你的壽命呢?每使用一次,壽命縮短十年!人生能有幾個十年!你別以為自己年紀小就可以胡來!”看得出藍景潤是真的愛護師弟,說教間都是為昀之那消失的十年壽命的心疼。


    昀之更加不以為意了:“我姐夫是冥王啊,十年算什麽,姐,是不是……”


    這倒是,等墨寒修為恢複後,可以讓他幫忙把昀之揮霍的這十年壽命加迴來。


    藍景潤這才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麽重話,又看向了我:“紫瞳,你沒事吧?剛剛你倒在地上的樣子有點嚇人。”


    我搖搖頭:“我沒事。”


    “姐,你的傷呢?”昀之盯著我被劃破的衣袖問道。


    我一愣,剛剛靈力消失的感覺太過震驚,讓我都忘記這迴事了。現在,手臂被傷到的地方,似乎一點都不痛了。


    我不解的掰開那被割破的袖子,發現手臂上竟然一點點傷都沒有!


    這不可能!袖子上還有血跡呢!手臂上的疼痛也是真真切切存在過的!怎麽會這麽快就痊愈了?


    我們三個人的眼神依次交換了一下,誰都不明白這是怎麽迴事。


    隻是,昀之的目光卻戴上了三分不善。


    趁著藍景潤去安排清虛觀眾人毀掉那陣法,昀之問我:“姐,你還記得剛剛那聲長嘯嗎?”


    我點了點頭,昀之示意我看了眼小白:“小白,去給我姐拿瓶水。”


    小白看向我,我點點頭:“水瓶就在我背包裏,裏麵還有幾條牛肉幹,都歸你了。”


    小白歡快的搖著尾巴,又蹭了蹭我的肚子,才撒丫子去不遠處找我的背包了。


    我知道昀之有話單獨跟我說,用簪子劃下了一道結界,確保不會被誰偷聽了去。


    “你發現了什麽,說吧。”我道。


    昀之深吸了一口氣:“姐,那聲長嘯,好像是從你身上發出來的。”


    我也是這麽感覺的。


    可是,關鍵是我根本就感覺不出這是什麽情況。


    “我知道,你知道是怎麽迴事嗎?”我問昀之。


    他臉色鐵青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是麽迴事,但是……”他的眼神更加擔憂起來,“姐,你身上,恐怕有別的東西……”


    “那道魂魄?”我立刻問。


    昀之皺眉思索了半天,遲疑著搖了搖頭:“應該不是……那女人的魂魄我們至今都不能找到,說明她法力很高。法力那麽高的魂魄,是不會發出這種聲音的。”


    “那會是什麽……”我的心裏沒底了起來。


    “姐,你有沒有發現身上有什麽怪異的地方?”昀之問我。


    我將不能用靈力的事情說了,昀之皺起了眉頭:“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已經有段時間沒調用過靈力了……”


    墨寒走之前我還好好的,這段日子雖然都一直和昀之出去對付鬼兵,但是大多都是他和小白在動手,我都沒怎麽用過靈力。


    而墨寒在的時候,更是不會讓我動手,我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又惹上了什麽東西。


    “姐夫有說什麽嗎?他在的時候,你用過靈力嗎?”昀之又問。


    我仍舊是搖頭:“墨寒沒發現什麽,他離開前,我就有段時間沒用靈力了。”


    昀之的眼神暗了下去。


    許久,他對我道:“姐,這迴的事,有兩種可能。第一,又是他幹的。第二,就是他走了之後,你被什麽東西盯上了。隻是,如果是這樣,我們都沒察覺,那東西的法力也不會低!”


    怎麽我老能碰到這種事!


    姐弟倆思索了半天都沒商量出什麽結果來,小白早就叼著水瓶不耐煩的趴在了結界上。我示意它後退,撤掉了結界,扶著全身跟散架了一般的昀之站了起來。


    藍景潤招唿了兩個師弟架起了昀之,對我道:“昀之這兩天估計都要在床上躺著了,我一會兒和師弟們送你們迴去。伯父伯母那裏,還請他們多多擔待。”


    “我明白,我會跟我爸媽說清楚的,你放心。”


    藍景潤頓了頓,故意放慢了速度,與前麵的昀之和架著他的兩個師弟隔了好長一段距離,藍景潤才開口問我:“紫瞳,之前的那聲尖銳的叫聲,你還記得嗎?”


    我點頭,藍景潤皺著眉頭又道:“我感覺是從你身上發出來的……”他說著看了眼我,見我還算鎮定,又問:“你有察覺嗎?”


    果然瞞不過他,我點了點頭,藍景潤忙問:“是冥王給的什麽法器,還是那道魂魄?”


    他眼神真摯,是真的在擔心。


    我歎了口氣,還是將我和昀之討論的結果告訴了他,隻是沒扯上墨寒。


    “這樣的話,不如我幫你擺個顯魂陣吧!”藍景潤提議道。


    昀之現在這副樣子,也擺不了陣,我索性接受了藍景潤的建議。


    藍家多金,在各地都有房產。


    藍景潤將師弟們安置去了藍家名下的酒店入住後,便將我和昀之帶去了藍家在綠城的一處別墅。


    準備好了鏡子等必要品,藍景潤便開始走陣了。


    昀之趴在沙發上,靜靜的看著我們,一直到走陣結束,屋子裏隻是充斥著墨寒的鬼氣。


    因為我的體內本就有墨寒的鬼氣,所以這一點也不奇怪。


    隻是,鏡子裏,我卻能看到自己。


    顯魂陣起效後,顯魂鏡隻能照出陰靈和被陰靈俯身的人。此刻,雖然鏡子裏的我隻有一個人,但是,有我的身影,就說明我的身上肯定有別的陰靈!


    是那道魂魄,還是今天發出長嘯的那個?


    沒有查到結果,藍景潤懊惱的撤了陣法。


    我和昀之迴了家,扯謊說昀之是發高燒了,要臥床休息,我爸媽才沒多問什麽。


    好在這小子魂魄強大,也沒到其他人那般生活不能自理,休息了大半天後,起來吃個飯上個廁所還不是問題。


    我們迴去的晚,晚飯也沒吃,我媽便給我們做了碗麵條當宵夜。


    昀之有氣無力的吃著,我這段日子一直沒什麽胃口,也吃的不快。


    隻是吃著吃著,胃裏突然翻湧起一股惡心,我衝向了洗手間,愣是吐出來了一大灘的酸水。


    奇了怪了,自從跟著墨寒開始修煉過後,我好幾天不進食都沒什麽問題,怎麽今天一頓晚飯沒吃,就餓的都吐了?


    洗漱過後我走出了洗手間,吃了兩口麵條,忽然覺得我媽看我的眼神很怪異。


    “媽……怎麽了?”我茫然的問道。


    我媽想了想,還是拉著我的手,盡量放低了聲音,用一種很溫柔的語氣問我:“瞳瞳……你跟媽媽說實話,你跟小冷發展到什麽程度了?”


    “啊?”我不明白她好端端的怎麽會問這個,難道是擔心墨寒這幾天沒出現,又以為我們分手了?


    見我不明白,我媽的臉色更加嚴肅了起來:“瞳瞳,你跟媽媽說,媽媽不會怪你的!”


    我沒幹壞事啊……


    “媽,怎麽了啊……”我更加茫然了。


    我媽深深的歎了口氣,一跺腳,問我:“你跟小冷有沒有同房過!”


    我一口麵條差點把自己嗆到。


    雖然這段日子墨寒天天跟我們一起吃飯,不過為了給我爸媽留下一個良好的印象,他都是假裝上午過來,晚上離開的。


    我弟抱著麵條的碗看了我一眼,被我媽一眼瞪迴去了:“昀之你吃麵條!別瞎聽!”


    你不讓他聽,你就別當著他的麵問呀……


    昀之被我媽瞪的假裝低頭去吃麵條,但是耳朵卻豎著聽著我們這裏的動靜。


    我和墨寒同居的事他其實是知道的,在澤雲城別墅裏的時候,他囔過我和墨寒是非法同居,想要分開我們。結果,墨寒直接把我和他的結婚證砸了過去。


    昀之看過,第二天一早還去民政局查了一遍,確認是真的之後,才消停了下來。


    不過我爸媽這裏,我囑咐過他不要多嘴、他這事上倒是義氣,沒透過風給我爸媽。


    突然被我媽這麽問了,我有點尷尬:“媽……你問這個幹什麽……”


    “你跟媽說實話!媽知道,你長大了,不會怪你的!但是你一定要跟媽說實話!”我媽又嚴肅又擔心的望著我。


    我被她看的發怵:“媽……額……沒有……”


    照實說有的話,會被打死的吧!


    昀之遞給我一個敢做不敢當的鄙視眼神,我權當沒看見。


    我媽卻不信:“真的沒有?”


    我點頭,低頭想要吃麵條轉移我媽的注意力,才聞到那味道,胃裏又是一陣惡心,忙站起來衝向了洗手間。


    再次洗刷完出去的時候,我媽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看出個洞來。


    “瞳瞳,經期這次晚了多久?”我媽突然問了這個。


    我的大姨媽本來雖然不準,但是每個月都會來報道一次,還算盡職盡責。自從和墨寒一起修煉後,由於修煉的緣故,大姨媽就來的斷斷續續了。


    據說,繼續修煉下去,大姨媽會消失。


    一想到我可能再也不會被痛經折磨,那段時間這真的是我修煉的全部動力。


    因此我媽問我,我也沒在意:“我姨媽又不準。”


    說著我走到座位上坐下,我媽又問了:“瞳瞳,你這幾天胃口一直不好吧?”


    我點點頭,這幾天經常嫌棄我媽的菜色沒新意,想賴也賴不掉。


    我媽歎息一聲,又問:“是不是還總是犯困不想起來?”


    每天賴床在家,都是被我媽吼著才爬出的被窩,也賴不掉。我隻能再次點了點頭。


    “是不是還一直都沒什麽精神?”我媽又問。


    似乎是吧……


    我不自覺打了個哈欠,眼角瞥見我媽忽然伸手探向了我的肚子,我急忙躲開了:“媽你幹什麽!”


    我媽望著我,深深的歎了口氣:“瞳瞳啊,你知不知道一個女人無緣無故一邊惡心反胃,一邊出現我說的那些症狀,是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啊……


    昀之手上的筷子掉了一支,看著我媽不可置信的開口:“不會是懷了吧……”


    “看你弟弟都比你懂!”我媽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聽我媽這麽一說,我倒是淡定了:“不可能。”


    墨寒給我弄過避孕陣法的,三個月呢!


    等等!


    好像……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了……


    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會真的懷了吧!


    昀之見我臉色變了,放下碗筷飛速跑向了自己房間,沒一會人就提著一張黃符出來了,立刻就想要貼在我的肚子上。


    我眼疾手快揮開了:“你幹嘛!”


    “你忘了表姐了!”昀之道。


    想起表姐慘死的模樣,我一愣。


    眼看那張黃符就要貼上去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趕到小腹處死後害怕的蜷縮了一下,不自覺便伸手揮開了昀之那張即將貼上來的黃符。


    “姐!”昀之急了。


    我看向他,遲疑了一下:“你忘了你黃符根本沒用。”


    上次貼了黃符非但沒用,還激怒了那隻小鬼,把我折磨的更是生不如死。


    昀之想到那一幕,臉色難看的收迴了手。


    話雖如此,我低頭看向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更多的卻是不願。


    剛剛小腹那若有若無的一下痙攣,是害怕吧……


    我媽倒是不知道我們在弄什麽,板著臉訓了昀之一句:“昀之你瞎弄什麽!懷孕的人身子弱,不能弄這種亂七八糟的!你趕緊拿開!”


    然後又看向我,“瞳瞳,幾個月了?”


    我連自己是不是懷了都不知道啊……


    我一臉欲哭無淚的望向了我媽:“媽……你誤會了……”


    我媽顯然覺得我在騙她:“怎麽可能!當年我懷你們姐弟倆的時候,就是這副樣子的!小冷知道嗎?讓他趕緊過來!”


    “他家裏有事……”


    “他家裏事再大也比不上你的事大!”我媽說著就拿出了手機,“對了,小冷電話號碼是什麽來著?”


    給冥王大人的手機還沒買,更何況冥界也沒信號……


    我扯了個謊:“他在山區,沒信號……”


    我媽不開心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一個勁的衝昀之使眼色。


    好在,這迴他還在站在我這邊的。


    “媽,你先別瞎想了,萬一我姐不是懷了呢!未婚媽媽的名聲又不好聽,再說了,姐夫也不在,有什麽事等他迴來再說吧。”


    我媽琢磨了一下,是昀之說的這個理,刷的一下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媽去給你買驗孕棒!”


    我忙拉住了她:“媽!都晚上十點多了!你別鬧!”


    “你身子重要!萬一真有了,小冷不在你怎麽辦!”


    我能怎麽辦……


    我媽換了鞋拎著包就出去了,我忙也去換了鞋。


    “姐,你幹嘛?”昀之不解。


    “買驗孕棒!”不管有沒有懷孕,我現在都不能讓我媽知道我懷了!


    “媽不是去買了嗎……”昀之更加茫然。


    “等我迴來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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