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靈瓏與梅貴人正在對弈,冰兒笑眯眯地進來迴稟道,“小姐,柳小姐來了。看小說.lwxs520”


    靈瓏挑眉輕笑道,“來便來了。她日日來,倒不值當本小姐親自迎接。”


    “臭丫頭既說不值當,大姐姐,咱們走吧。”


    靈瓏豁然抬眸,但見一襲淡粉色開襟羅裙的女子淺笑盈盈,忙滑下軟塌,抱著來人道,“柳姐姐,你多早晚迴來的?可冷不冷?可疲累?”


    柳詩韻輕笑道,“昨兒才迴來。你瞧姐姐這般身量,便知一切都好。”


    靈瓏退後兩步打量,果然見柳詩韻豐腴不少,尤其是那肚子,竟像扣了個小盆子似的,圓滾滾的,煞是可愛。


    柳詩韻見梅貴人坐在榻上,正欲屈膝,梅貴人卻將她托起,嬌俏嗔怪道,“頂著雙身子就莫要逞強了,且仔細坐下吧。你們小姐妹好好敘敘舊,靈瓏,這棋局倒於本宮留著。”


    靈瓏笑眯眯應承,梅貴人搖曳娉婷地離開了梅蘭閣。


    靈瓏攙扶柳詩韻坐下,那小手卻一刻不肯離開柳詩韻的肚皮,“柳姐姐,不是說才四個月嘛,怎麽這般顯懷?”


    柳詩韻含羞垂眸,柳詩涵卻將靈瓏擠開,揚眉傲然道,“大姐姐懷得是雙生子,這身量自然大了些。”


    明王爺真的好本事。


    靈瓏呢喃一句,索性繞到柳詩韻另一側,倒與柳詩涵爭搶著要聽一聽胎動。


    梅菲兒隨著翠濃進屋,立時唬了一跳,忙揚手嚇止道,“詩涵,瓏兒,且快些起開。仔細壓壞了小王爺。”


    靈瓏和柳詩涵訥訥起身,柳詩韻卻握住梅菲兒的雙手輕笑道,“無礙的,梅姐姐。昨兒請太醫把了脈象,除了調皮些,色色皆是極好的。”


    蘇豔洛甩著帕子笑道,“調皮些好,明王爺是將軍,趕明兒再生兩個小將軍出來,柳姐姐的安危隻怕再再無需掛慮了。[]”


    姐妹幾人笑鬧兩句,梅菲兒少不得凝眉道,“可是從韶華宮過來?”


    柳詩韻斂了笑容道,“是。方如煙在那處,倒未曾說什麽。”


    柳詩涵拉著臉色道,“大姐姐怎麽說也是明王妃。那姑侄倆,倒似未曾瞅見大姐姐懷著身子,竟讓大姐姐跪了許久呢。”


    柳詩韻扯著柳詩涵的手臂怪責道,“涵兒,不許渾說。她是長輩,姐姐是新媳婦,哪有初次請安不叩拜的道理。”


    柳詩涵還欲說什麽,靈瓏踢了踢她的小腿笑問道,“柳姐姐,為何這會子迴來了,我們都以為,姐姐會等孩子生下來再迴京都呢。”


    柳詩韻眉眼含笑道,“姐姐也這般想,可五哥說,本就委屈了我,倒不想再讓孩子委屈了。”


    眾人看著柳詩韻臉上的甜蜜,忍不住笑開了懷,倒不敢去談論,前方戰事吃緊的事兒。


    靈瓏覺得柳詩韻帶著慈愛的溫柔神韻極其美豔,倒巴巴地抬了畫架子作畫。可方畫了一半,翠濃便沉著臉子進來,屈膝迴稟道,“小姐,韶華宮遣了嬤嬤來,說是方如煙的生辰宴設在韶華宮,倒要邀請小姐出席。”


    靈瓏凝眉道,“且迴了她。說本小姐不得閑。”


    翠濃沉聲道,“奴婢一早便說了。可那嬤嬤說,她得了方如煙的命令,請不來小姐,她便留在梅蘭閣,無需迴去了。”


    蘇豔洛拍著桌子怒道,“這不是耍無賴嗎?堂堂的大家小姐,方如煙多會子變得這般沒羞沒臊了。”


    柳詩涵輕哼道,“蘇姐姐不知,上迴她便攔著靈瓏哭哭啼啼,眼見軟的不行,可不就另辟蹊徑唄。”


    梅菲兒顰眉不語,柳詩韻卻含笑規勸道,“妹妹,她雖未邀請姐姐,可姐姐得了信兒,無論如何也要走一趟。妹妹權當陪著姐姐走一遭可好?”


    靈瓏不情不願地頷首,蘇豔洛朝著翠濃揮手道,“且讓那嬤嬤等著,咱們何時出門,她便何時迴宮。”


    是夜,韶華宮裏燈火通明。蓮妃雖降為蓮嬪,卻依然住在四妃之首的韶華宮,來往祝賀的賓客,自是絡繹不絕。


    命婦們交際打趣,隻見一襲瑩白,一襲淺粉,一襲藕荷,一襲若草遠遠行來,雖皆不是鮮豔招搖的顏色,卻硬是美得移不開視線,少不得噤聲欣賞片刻。


    方如煙凝眉看去,但見靈瓏幾人攜手而來,雖不甘心被搶了風頭,到底還是淺笑屈膝道,“妹妹來了。姐姐還怕妹妹不得閑,險些要親自去延請了。”


    妹妹?放著正經王妃,未來世子妃不搭理,卻巴巴挑揀著靈瓏打招唿,這是非要扯上幾分交情不可了。


    靈瓏轉頭輕哼,蘇豔洛卻挑眉輕諷道,“韶華宮的嬤嬤一早便守在梅蘭閣,說是得了方小姐的命令,靈瓏若不來,她便長長久久地候著。嘖嘖,那般大的年歲,方小姐倒是舍得勞累。喏,那嬤嬤後腳便到了。”


    眾人順著蘇豔洛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一位年長的嬤嬤氣喘籲籲跑來,朝著方如煙屈膝行禮道,“小姐,老奴幸不辱命。”


    方如煙咬牙罵了聲蠢貨,朝著靈瓏一行屈膝道,“幾位姐妹裏邊請。柳姐姐身子沉,倒要仔細些。”


    靈瓏凝眉冷聲道,“方小姐錯了。柳姐姐是明王妃,這句柳姐姐,本小姐喊的,你卻喊不得。”說罷,挽著柳詩韻的手入了韶華宮的門。


    命婦們竊竊私語,方如煙確實喊不得這聲“柳姐姐”。她與柳詩韻爭搶明王妃的事兒,京都人人皆知。這會子還喊“柳姐姐”,要麽是拿放不起,要麽便是對明王爺還有惦記。無論哪一種,都夠令人不齒的。


    方如煙咬緊下唇羞紅了臉,永安侯夫人從宮內出來,凝眉問詢道,“煙兒,出了何事?”


    方如煙委屈地搖頭,卻見長亭侯夫人下轎調笑道,“趕明兒有請不來的客人,倒可盡數效仿如煙丫頭,滿京都便皆是相熟相交之人咯。”


    命婦小姐們掩唇譏笑,永安侯夫人臉色不虞道,“是,有請不來的,也有不請自來的。你說是吧,妹妹。”


    長亭侯夫人慵懶揮手道,“嗨,昨兒倒是聽說如煙丫頭湊到七皇子妃的喜房裏做隨行閨蜜,卻偏偏不肯打賞喜娘的事兒。妹妹想啊,就算如煙不懂事,姐姐必會提點著些,少不得與那喜娘理論兩句,豈知那喜娘竟說七皇子妃壓根沒有延請如煙丫頭,唉吆喂,臊得我呀。忙急巴巴打賞了那喜娘兩粒金豆子,唯恐她聲張出去。”


    長亭侯夫人這寥寥幾句,倒比喜娘聲張來得奏效,沒一會子,滿場賓客皆知曉了,看著方如煙時,越發是橫挑鼻子豎挑眼了。


    永安侯夫人冷哼道,“妹妹真逗趣。話裏話外倒拿個孩子說事兒。”


    長亭侯夫人愕然,反手指著自個兒道,“媽呀,姐姐原來是暗諷妹妹我呢?如此,請帖還給姐姐,本夫人倒不稀罕吃這酒席”,說吧,扔下喜帖走了。


    請帖是韶華宮發的,若不然,豈會有這般多的人來捧場。


    方如煙跺腳迴了宮內,永安侯夫人尷尬招手道,“眾位夫人小姐,宴席馬上要開始了,且入席吧,入席。”


    韶華宮裏賓客眾多,永安侯夫人替靈瓏留了方如煙身側的位置,靈瓏卻放了一株簪花坐到了末位,而梅菲兒和蘇豔洛也放了一枝款式相近的簪花,遠遠地離了主位。


    命婦們察言觀色,但見靈瓏未送親筆畫,便悄悄地將賀禮調換了,甚至有夫人直接拔了丫鬟的銀簪充數。


    方如煙氣紅了眼,梨花帶雨地凝視著靈瓏。


    柳詩韻捏著靈瓏的小臉失笑道,“你呀!真真是頑劣!”。


    靈瓏揚了揚下巴,與蘇豔洛狼狽為奸地朝著方如煙做鬼臉。


    柳詩韻款步行進,放了根雕鑽的金步搖,朝著方如煙淺笑道,“恭賀妹妹。”


    方如煙嘴唇翕動,那句“明王妃”滾在舌尖,卻硬是喊不出來。


    柳詩韻不介意地搖搖頭,正欲朝著靈瓏行去,忽覺腳下一滑,整個身子竟朝著表演的高台摔去。


    命婦小姐們驚叫捂眼,忽見一道白色身影閃過,下一瞬,柳詩韻便安安穩穩地躺在了靈瓏懷裏。


    蘇豔洛和梅菲兒連忙奔過去,抓著柳詩韻急切道,“柳姐姐(妹妹)可有礙?”


    “無礙,無礙!”柳詩韻心有餘悸,小心地護著肚腹。


    蘇豔洛和梅菲兒朝著方如煙睨去,目光裏皆是懷疑和指責。


    方如煙慌忙爭辯道,“是她自個兒不小心,看本小姐作甚,且快些請太醫瞧一瞧吧。”


    靈瓏冷然看著方如煙道,“方如煙,你最好祈禱柳姐姐和孩子無事。蘇姐姐,梅姐姐,咱們走。”


    梅蘭閣裏,張醫正提著藥箱走後,柳詩韻捏著靈瓏的小臉笑道,“瞧你,姐姐無礙,怎的倒拉著長臉子。”


    靈瓏蹭著柳詩韻的小手嘟嘴道,“若然姐姐有礙,我定饒不了方如煙。”


    梅菲兒失笑道,“倒未必是方如煙。她好不容易得了露臉的機會,倒不會給自個兒找膈應的。”


    靈瓏沉吟片刻,豁然開口道,“柳姐姐站立的那位置……”


    蘇豔洛拍手道,“是了。那處坐的是楚芳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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