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瓏翻看幾頁,頓時覺得歎為觀止。(.無彈窗廣告)與之比較起來,墨世鈞送來的陣法完全算是小兒科。她將《陣法全宗》仔細揣進懷裏,又將那鐵盒子埋迴了原來的坑洞,隨即便蹲坐岩石上,望著蒼涼的山脈發呆。


    “啁……啁……”


    靈瓏聞聲而起,但見三隻白色蒼鷹列陣飛翔,方才那小白恰好便在中間。


    靈瓏朝著小白揮揮手,兩大一小三隻蒼鷹便同時落在了駝峰之上。小白蹭到靈瓏身側撒著嬌,兩隻大蒼鷹卻搖頭晃腦地鳴叫著。


    靈瓏撫摸著小白的脖頸輕笑道,“我暫時不能帶走小白,你們先幫我照顧它,過陣子我便來接它,可好?”


    兩隻蒼鷹晃了晃碩大的頭顱,一左一右拍了拍小白,羽翅翻飛間,繞著山脈漸行漸遠。


    靈瓏依偎在小白身側,悠然歎氣道,“小白,你說血祭陣下壓的是什麽人?壓在何處?”


    小白自然無法迴答靈瓏的話,卻將爪子遞到靈瓏麵前,靈瓏垂眸一看,竟然是一顆飽滿的山核桃,帶著蒼翠的外殼。


    “真乖!”靈瓏將山核桃拋接在手間,趴上小白的背上磨蹭幾下,“小白,咱們迴去。”


    小白背著靈瓏翱翔而起,但見林木倒退,駝峰遠去,瞬息間,便落在了那方山澗之巔。


    靈瓏與小白親昵一會子,踩著岩石躍然而下,但見那兩名僧人四處尋找,索性繞道小徑旁側,隨意抓了一把野花,頗為閑適地走了出來,恰好與那兩名僧人撞個正著。


    那兩名僧人先是一驚,再是一喜,接著便佛手問禮道,“小施主有禮。”


    靈瓏捧著鮮花點頭道,“小師父有禮。大悲寺的後山頗多趣味,隻是本小姐這會子累了,這便迴去了。”


    兩名僧人見靈瓏離開,卻不敢立即跟隨,待靈瓏的身影消失在盡頭,忙跟過去查探,卻早已失了靈瓏的身影。


    靈瓏帶著心事迴到齋心閣,卻見涼亭裏坐著兩襲纖弱娉婷的身影,一個是古靈兒,一個則是靈暄雲。


    “娘親,雲姐姐!”靈瓏連忙跑了過去,攥著古靈兒的手腕歡喜道,“娘親,您怎麽來了?”


    古靈兒抬手將靈瓏發間的葉子摘下,摸著她的小臉輕笑道,“來看看你。[]”


    靈瓏湊到古靈兒懷裏撒嬌,靈暄雲卻掩唇輕笑道,“知曉妹妹在大悲寺,伯娘一早便想來。隻那包袱拿起又放下,唯恐攪擾了妹妹作畫,這才熬忍了許多日子。”


    靈瓏嘟嘴嬌俏道,“娘親想來便來,哪裏便能攪擾了去。”


    古靈兒微微頷首,挽著靈瓏坐在石凳上,“可作完了?”


    “嗯,作完了。”靈瓏如釋重負地唿了口氣,緩緩開口道,“當日在禦前請了二十日的假,這會子便想多懶怠幾日。”


    靈暄雲細細打量靈瓏,凝眉開口道,“妹妹清減不少,顯見是累壞了。可能迴府修養幾日?”


    靈瓏搖頭歎氣道,“本是應著作畫之名出宮,在寺裏躲懶倒罷,迴府怕是不行的。雲姐姐呢,這陣子可忙亂?”


    靈暄雲含笑搖頭,古靈兒卻拍了拍靈暄雲的手誇讚道,“你雲姐姐繡活兒出彩,她繡得物件總能一搶而空。孟夫人如今倒隻讓你雲姐姐繡些個宮錦宮緞,活計沒以往多,收入卻不少。”


    靈瓏頓時歡喜,故意打趣道,“呀,咱們院裏這是要出一位繡品大能了,嘖嘖,雲姐姐得空便於妹妹繡一繡,倒不拘是什麽,能署名最好,日後姐姐封繡了,妹妹便掛在妝點樓裏高價出售,真真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你呀,鬼靈精。”古靈兒嗔怪地點了點靈瓏的額頭,掩唇輕笑。


    靈暄若挽著靈瓏真誠地說,“倒要多虧妹妹當初將姐姐引薦給孟夫人。等姐姐繡完若兒的嫁衣,一並將妹妹的嫁衣繡了可好?”


    “雲姐姐,靈瓏還小,嫁衣倒不著急,不著急的。”靈瓏羞赧擺手道,“姐姐替妹妹繡點子絲帕、麵紗之物便可。”


    靈暄雲緩緩搖頭道,“早些繡好便放心了,省得像你若姐姐,色色物件皆沒有,倒累得人仰馬翻。”


    京都閨秀,除卻喜服可以請人代繡,大到棉被、床罩,小到帕子絲巾都要嫁娘自個兒動手,況且還有贈予公婆長輩的裏衣、鞋襪之物,真真不是便宜行事的。


    靈瓏見靈暄雲難掩輕愁,咬唇問道,“若姐姐可好?”


    靈暄雲悠然歎氣道,“她自是好的,除了刺繡,便是同紫凝吵鬧,昨兒鎮國公府定了換聘的日子,便又鬧騰了一番,連好容易繡下的屏風也給剪了。姐姐攔不住,管不了,索性跟著伯娘來探望妹妹,倒想在妹妹這裏躲幾天清淨。”


    古靈兒心疼地拍著靈暄雲的肩膀,旁人再煩擾皆比不得靈暄雲,事事操持不說,還得替靈暄若擔著楊氏母女的責罵。王氏隻當女兒運氣好,入了高門大戶,卻不知這世子妃的名頭是如何得來的。況且小叔子的病越發嚴重,哪個也不敢忤逆靈翰霆的意思去嚼舌根子。


    靈暄雲勉強笑笑,倒是難得柔軟地靠在古靈兒肩頭上。


    靈瓏眼睛發澀,卻故作輕鬆道,“雲姐姐能與瓏兒作伴自是極好的,這齋心閣頗為寬敞,倒省得咱們分處而居了。”


    靈暄雲微笑點頭,卻話鋒一轉道,“妹妹既無事,明日便開始畫喜服吧,咱們姐妹恰在一處,倒可以參詳參詳。”


    靈瓏頓時傻眼,尷尬揮手道,“雲姐姐,瓏兒累著呢,改日,改日吧。”


    靈暄雲輕挑眉梢道,“妹妹自便,雲姐姐可不是時時有空的。”


    靈瓏撲進古靈兒懷裏委屈道,“娘親,雲姐姐變了,這才成了大能便會端架子了。好吧,瓏兒明日畫喜服便是,隻是,雲姐姐這般美好的人,倒是何般男子才能配得上呢?”


    靈暄雲聽著靈瓏屈服本有些得意,聽到後半句卻忍不住羞紅了小臉,扯著靈瓏的胳膊笑罵道,“打你個小沒良心的,巴巴給你繡活計,還能得了你的消遣,看我今日饒不饒你。”


    靈暄雲對著靈瓏又撓又抓,癢得靈瓏直往古靈兒身後躲閃,在這僻靜的禪寺中,倒是難見的歡脫場麵。


    翠濃和冰兒習以為常,隻是笑笑便準備膳食去了,治心卻遠遠瞅著,純淨的瞳眸中難掩羨慕。


    古靈兒和靈暄雲的到來,讓齋心閣裏頗為熱鬧,壓抑了好些日子的靈瓏,也終於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夜裏,靈瓏躺在古靈兒和靈暄雲中間,聽著絮絮叨叨的家常話,沒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古靈兒緩緩起身,先是心疼的摸了摸靈瓏消瘦的臉頰,手起手落間,靈瓏和靈暄雲便睡得越發深沉了。她趿拉著鞋子下床,披上件淺灰色的衣裙便來到了涼亭裏。


    山裏的夜頗為舒適,古靈兒倒不在意牆垣之上的窺伺,隻數著天上的星子凝眉,月星離著天星越來越近了,倒要早作準備才是,可是,要如何同靈翰霆提起呢?


    古靈兒陷入沉思,隱約聽聞那低喃般的引眠之曲,猛然驚醒時,石案旁便多了一位白衣翩翩的男子,似謫仙般風貌出塵。


    古靈兒掩唇輕笑道,“師兄,多日不見,做神棍做得可開懷?”


    介修衣袖微斂道,“打發時日罷了。”


    話說介修年下便來到了京都,在銅雀街後巷找了處小院住下。初時為人診病,偶然替人占卜吉兇後,這神算子的聲名便傳言開來,倒沒人再找他求醫問藥,皆是為著算測命數而來。他本是隱世家族的嫡係,占卜術自然難不倒他,奈何不堪煩擾,索性定下了每日占卜五卦的規矩。可即便如此,小院外卻常常排著長隊,倒將這無名神算得名聲傳揚得極其響亮。隻靈瓏困在皇宮,無從得知罷了。


    古靈兒朝著臥房看了一眼,緩緩開口道,“師兄,可要見見瓏兒?”


    介修溫柔淺笑道,“日間在山中見了一眼,長高了,也更出挑了。師妹將這內息丸轉交給她,她定會想辦法來尋我。”


    古靈兒頷首道,“也好。這孩子時常埋怨,說師兄棄了她這徒兒自去逍遙,隻怕見了麵會好一番鬧騰,倒莫要攪擾了佛家的清修之地。”


    介修失笑搖頭道,“這丫頭刁鑽,怕要對著師兄好一頓磋磨了。”


    古靈兒頗為讚同道,“自然如此。不過,這孩子近些日子勞累狠了,倒要師兄好好開解開解才是。”


    介修微微凝眉,瞄了眼牆垣之上,沉聲開口道,“讓瓏兒早些迴宮去,師妹日後也莫要約我見麵,傳音信便是。”


    古靈兒將內息丸揣進衣袖,垂首頷首間,石案旁早已失了介修的身影,而牆垣之上的人也悠然轉醒,但見古靈兒紋絲不動地坐在涼亭裏,便覺得一切皆沒有發生過。


    古靈兒譏諷地勾了勾唇,仰望夜空低吟一首小詩,斂著衣袖返迴了內室。


    隻她未曾察覺到,那本該沉睡的少女,方才的眼睛卻是晶亮的,且唇邊還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題外話------


    介修師父終於出現了,吼吼,二更結束了,忙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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