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靈瓏拿著紅繡緞剪窗花玩,聽聞屋頂上傳來細碎的腳步聲,連忙吩咐冰兒將窗戶打開,隨即便帶著冰兒和翠濃躲到了外間。(.$>>>棉、花‘糖’小‘說’)


    少時,外間響起輕微的敲門聲,靈瓏親自起身開門,迴身時便牽了位蒙著麵紗的女子進來。


    那女子將麵紗取下,挽著靈瓏的手腕淺笑盈盈道,“讓妹妹久等了。”


    靈瓏嘻笑兩聲,朝著女子擠眉弄眼道,“柳姐姐,不是靈瓏久等了,是咱們的明王爺久等了。”


    沒錯,此女子便正是柳詩韻。


    柳詩韻見靈瓏打趣她,立時羞紅了臉嗔怪道,“若再混鬧,姐姐便迴去了。”


    靈瓏抱著柳詩韻的胳膊調笑道,“柳姐姐,你舍得嗎?”


    柳詩韻跺跺腳,抬步欲走,靈瓏連忙告饒道,“好姐姐,妹妹不鬧了,且快些進屋吧”,說罷,直接將柳詩韻推到了臥房內。


    墨連淵正著急地踱著步子,聽見門扉輕撞的聲響,豁然迴眸去看,便見粉紅色衣裙的柳詩韻站在燭光下,似羞似喜,似嗔若怪地看著他,像極了含苞待放的百合花。


    墨連淵心悅上前,直接將柳詩韻攬進了懷裏,輕吻著她的額際道,“韻兒,我迴來了。”


    柳詩韻眼眶含淚,攬著墨連淵的腰身呢喃道,“五哥,你終於迴來了。”


    墨連淵微微頷首,摸著柳詩韻的背脊輕歎道,“韻兒,五哥是私自迴京的,晚些時候便要返迴邊境去了。”


    柳詩韻頓時驚愕,滿臉焦急道,“五哥,私自迴京可是大罪,你是不是糊塗了?”


    墨連淵捧著柳詩韻的小臉,咧嘴笑道,“韻兒,無礙,太子殿下會幫五哥遮掩,京都裏沒人會知曉。況且五哥待會兒便走,倒是你,休要如此急躁,倒讓五哥安靜抱會子才是。”


    柳詩韻深情地看了眼墨連淵,主動撲進他懷裏,嬌羞地表白道,“五哥,韻兒知曉你的情誼。下次,不要再如此冒險了。”


    墨連淵將下巴抵在柳詩韻頭頂上,梗著脖子道,“那不行,五哥再不迴來,韻兒便被人搶走了。”


    柳詩韻搖頭失笑,輕捶著墨連淵的胸膛道,“傻瓜。韻兒是庶出,能進選秀名單已屬意外,當選卻是萬萬不能的。”


    墨連淵握著柳詩韻的肩膀搖頭道,“韻兒,你一日不是我的娘們兒,我便一日不放心。”


    柳詩韻先是一愣,接著便“噗嗤”一笑。墨連淵懊惱地皺了皺眉,跟兵蛋子們待久了,果然粗魯起來。


    墨連淵抱著柳詩韻好一陣兒親昵,二人少不得你儂我儂地說會子體己話,門扉卻被人輕輕地扣響了。


    柳詩韻連忙離了墨連淵的身子,起身開門道,“妹妹,可是有事?”


    靈瓏側身進來,斜眼看著墨連淵道,“明王爺,且速速離去,宮中侍衛正在搜查刺客,若再不走,隻怕來不及了。”


    墨連淵立時凝眉,柳詩韻卻抱著他的手臂搖頭道,“五哥,你且迴邊境去,韻兒自有應對。”


    墨連淵略微沉吟片刻,朝著靈瓏拱手道,“靈瓏,韻兒便拜托你了。”


    靈瓏微微頷首,墨連淵深深地看了柳詩韻一眼,推開窗子便消失了身影。


    柳詩韻見靈瓏臉色陰沉,連忙問詢道,“妹妹,可是有何隱情?”


    靈瓏抓起柳詩韻的雙手細細揉搓著,緩緩開口道,“柳姐姐,那侍衛從蓮妃宮中而來,緊隨而來的還有方如煙,妹妹是擔心,抓刺客是假,隻怕這二人又要謀算姐姐。”


    昨日在靖王府,墨連玦便替墨連淵討了個人情,說要借梅蘭閣讓墨連淵與柳詩韻見上一麵。小樹林並不私密,蘭芳閣又恰好處在西嵐宮的正中,倒是梅蘭閣在最深處,頗為方便行事。


    靈瓏欣然應下,立時便與墨連玦敲定了今晚。[]可她思來想去,墨連淵迴宮,雖說瞞著各方人馬,蓮妃那裏必是不會隱瞞的。蓮妃知曉,方如煙保不齊也會知曉。墨連淵為了柳詩韻不惜違令迴京,蓮妃見證了墨連淵的癡情,隻怕不會歡喜,倒會愁惱得坐臥不寧。


    偏巧日間聽墨連畫提起方如煙進宮之事,靈瓏思忖良久,想著蓮妃和方如煙素來不是省事的,索性召喚了兩條赤蛇去盯梢。


    眼見時辰漸晚,靈瓏便以為今夜定會相安無事,她才要囑咐冰兒和翠濃去休息,其中一條赤蛇卻摸著牆角迴來了。細問之下,才知曉蓮妃和方如煙確實要出幺蛾子,這次竟然越發惡毒,竟要在柳詩韻男女*上做手腳。


    靈瓏頓時心焦,這才將墨連淵早早打發了去。


    柳詩韻緊抿唇角,少時卻搖頭輕笑道,“妹妹,姐姐倒要謝謝你,未曾當著五哥的麵兒說這番話,五哥性子急,隻怕立時便著惱了去。”


    靈瓏擰著帕子無奈歎息道,“柳姐姐,都這般時候了,你還護著他,隻他能明白你的好才是。”


    柳詩韻捏了捏靈瓏的小臉笑道,“妹妹,他明白的。況且,妹妹這般鎮定,顯見是想出了法子的。”


    靈瓏頓時輕笑,侍衛們尚未出發,她們尚有不少功夫準備。


    靈瓏賊兮兮地勾了勾唇角,踮著腳尖替柳詩韻整理好衣裙,扯著她的手腕興奮道,“走,柳姐姐,咱們看大戲去。”


    靈瓏扯著柳詩韻直接飛到了蘭芳閣,未曾進屋,卻溜到了臥房的窗欞下。


    屋內黑黢黢的,似乎沒有任何聲響,靈瓏卻分辨出那略帶急促的唿吸聲,頓時眯起了眼睛。


    柳詩韻疑惑地扯了扯靈瓏的衣袖,靈瓏卻隨手指了指腳下。


    柳詩韻低頭去看,竟是一截燒斷的香枝。


    靈瓏緩緩吹氣,那香枝的一頭竟還隱隱閃著火星子。


    柳詩韻輕咬下唇,抬腳便要去踩。


    靈瓏連忙製止了她,卻將那截香枝拿在手裏,順著窗戶上的小孔又插了進去。


    靈瓏攜了柳詩韻靜悄悄貓在窗欞下,少時,終於聽到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靈瓏勾唇笑笑,扯著柳詩韻大大方方地進了屋子,隨手一彈,燭台上的燭火便漸漸地亮了起來。


    地上躺著一名衣衫半裸的醜陋男子,兩名小丫鬟則安安穩穩地睡在榻上。


    靈瓏用力踢了踢那男子,柳詩韻卻慌忙撲向床榻,拍打著小丫鬟的臉頰道,“春桃,夏花,醒醒,快醒醒啊……”


    靈瓏見柳詩韻著急,忙扯著柳詩韻的手臂安撫道,“柳姐姐別急,隻是尋常的香枝,明日便會醒了。”


    柳詩韻略微鬆了口氣,瞥見地上躺著的男子,冷著臉子道,“妹妹,蓮妃娘娘可真是抬舉姐姐了,在這皇宮內院竟也能勾搭男子。”


    靈瓏握緊柳詩韻冰涼的小手,凝眉開口道,“柳姐姐想如何做,妹妹幫你便是。”


    柳詩韻死死地握緊拳頭,少時卻悠然開口道,“且扔出去吧,她畢竟是五哥的娘親。”


    靈瓏將柳詩韻的小手攤開,但見細白的掌心裏皆是月牙形的血印子,可見柳詩韻有多恨多怨。


    靈瓏悠然歎口氣,將柳詩韻安置在榻上,隨即便在臥房內細細搜查起來。少時,未曾發覺旁的物件,索性拽了塊破布將那男子拎在手上,踩著高低起伏的屋脊朝東北方向而去。


    靈瓏不刻便折返迴來,卻見柳詩韻不但將春桃和夏花移到了外間,臥房內也重新收拾過。靈瓏朝著柳詩韻讚賞地點點頭,柳詩韻卻微微嬌喘著平躺在榻上。


    靈瓏挑眉輕笑,手指彈揮間,那燭台立時熄滅了。姐妹二人手挽著手靜靜躺在榻上,沒過多一會兒,西嵐宮裏終於響起了嘈雜的腳步聲。


    方如煙帶著侍衛一間一室的搜查,大約搜查了四五個閣樓,整個西嵐宮的人都被驚擾了起來,連崔嬤嬤也不得不跑過來問詢。


    方如煙朝著崔嬤嬤屈膝行禮道,“嬤嬤,韶華宮裏進了賊人,打傷了侍衛不說,還驚嚇了蓮妃娘娘。趕巧大內侍衛巡邏到附近,便一路追趕賊人而來。魯行走說,那賊人怕是進了西嵐宮裏,還望嬤嬤能配合我們的搜查。”


    崔嬤嬤一聽這話,瞬間眯起了眼睛,她在宮裏這些年,從來不相信無緣無故的賊人。可方如煙這般大的陣仗,顯見是有備而來,她略微思索片刻,含笑揮手道,“方小姐說的是,隻這西嵐宮裏都是女眷,由大內侍衛搜查,隻怕不妥,不若讓秋月帶著宮女配合方小姐可好。”


    方如煙略顯遲疑,旁的小姐卻嚷嚷起來,“就是,我們都是姑娘家,唿啦啦進來一群帶刀侍衛,沒事兒都要嚇出事兒了,倒沒方小姐那般不拘小節的。”


    方如煙心內暗罵,麵兒上卻微微頷首道,“既如此,便有勞秋月姑姑了。”


    秋月緩緩出列,朝著方如煙微微屈膝道,“方小姐,不若請小姐們都出來,索性吵嚷了這會子,再拖下去,隻怕今夜都不能安枕了?”


    方如煙巴不得所有人都能見證柳詩韻的醜事,想也沒想便答應了。秋月略微屈膝,帶著宮女們一處處的去敲門。小姐們雖不滿,到底怕賊人藏在屋子裏,不消一盞茶的功夫便匯聚到了庭院裏。


    崔嬤嬤打眼去看,旁的小姐都在,唯獨少了靈瓏和柳詩韻,不由冷聲輕斥道,“冰兒,翠濃,你家靈瓏小姐呢?”


    梅菲兒等人瞬間心急,挽著冰兒的手腕問詢道,“冰兒,靈瓏妹妹呢?”


    冰兒打著哈欠輕歎道,“梅小姐別著急,小姐昨兒到蘭芳閣裏耍玩,便同柳小姐一起歇了。我家小姐貪睡,這會子隻怕不得醒呢。”


    梅菲兒舒了口氣,方如煙卻勾唇輕笑道,“哦?去蘭芳閣?倒是好姐妹。崔嬤嬤,既然小姐們都出來了,侍衛自去搜查便是。倒是這蘭芳閣睡了兩位貪睡的小姐,少不得要咱們親自去叫醒了。”


    方如煙輕揮手臂,侍衛們自然分散去搜查。方如煙倒朝著崔嬤嬤微微屈膝,帶著愛湊熱鬧的小姐們朝著蘭芳閣而去。


    柳詩涵悄悄扯了扯梅菲兒的衣袖,著急開口道,“梅姐姐快走,方如煙隻怕沒安好心。”


    梅菲兒凝眉點頭,偷摸朝蘇豔洛打了個眼色。蘇豔洛會意,直接將人群擠開,率先朝著蘭芳閣而去。


    蘭芳閣內依舊靜悄悄的,蘇豔洛第一個到達,心急如焚地敲著門扉喊道,“柳姐姐,靈瓏妹妹,快醒醒,快開門啊。”


    方如煙斂著衣裙追趕而來,微微嬌喘道,“睡得這麽沉,隻怕不是貪睡這麽簡單。”


    蘇豔洛身子一橫,雙手叉腰道,“方如煙,你什麽意思,靈瓏丫頭本來就貪睡,你休要胡說八道的好。”


    方如煙搖頭輕笑道,“妹妹,我什麽也沒說啊。既然門敲不開,直接踹開好了。”


    蘇豔洛下意識地拒絕道,“不行。”


    方如煙朝著各位小姐們勾唇道,“姐妹們,咱們本是搜查刺客而來。這萬一柳小姐在裏麵出了事兒……”


    小姐們議論紛紛,楚芊芊卻朝著蘇豔洛開口道,“蘇豔洛,若真出了事兒,誰能負責。”


    梅菲兒緩緩站在蘇豔洛身側,優雅開口道,“踹開門你們便能負責了?”


    小姐們立時噤了聲,梅菲兒卻朝著蘇豔洛點頭道,“妹妹,繼續敲門。”


    蘇豔洛微微點頭,舉起右手正準備敲門,那門扉卻緩緩打開了。


    蘇豔洛瞬間歡喜道,“柳姐姐,你沒事兒吧?”


    柳詩韻揉著眼睛輕笑道,“妹妹真是的,隻是睡得沉了些,哪裏便有事了,你們這是?”


    柳詩涵跑到柳詩韻身旁,瞪著方如煙撇嘴道,“還不是方如煙,非說西嵐宮裏進了賊人,還偏要闖進姐姐房裏去。”


    柳詩韻瞬間低垂了眉眼,眼神躲避地說,“我這裏沒有賊人,方小姐去別處搜查吧。”


    方如煙眯眼瞪著柳詩韻道,“柳姐姐,這賊人十分兇險,還是查探查探得好。”


    柳詩韻立即反駁道,“本小姐睡得好好的,若真有賊人,本小姐會不知道嗎?”


    方如煙眼神微轉,微微屈膝道,“既如此,便去別處看看吧。”


    柳詩韻如釋重負般地鬆了口氣,方如煙卻在眾人轉身之極,直接推開柳詩韻闖進了屋子裏。


    柳詩韻焦急地迴身,眾人隻聽見一道淒厲的叫喊,接著便是桌椅翻倒的碰撞聲。


    柳詩韻微微歎氣道,“都說了不要進去,為何不聽呢。”


    柳詩韻轉身將門扉打開,小姐們張望去看,借著火把的光亮,卻見一個白衣白裙、披頭散發的女子直挺挺的靠在椅背上,而方如煙早已癱軟在地。


    眾人頓覺驚愕,室內的燭火卻忽然亮起,隨即便是一聲嬌脆地嗬斥聲,“誰擾了本小姐睡覺,都給本小姐滾出去。”


    冰兒和翠濃連忙將靈瓏拉扯出來,滿是關切地問道,“小姐,您沒事兒吧?”


    “有事兒。”


    眾人大驚,不及開口問詢,靈瓏卻癱進翠濃懷裏,委屈嘟囔道,“我以後再也不來蘭芳閣睡了,春桃有夢遊症,攪擾了好些時候。這會子剛睡著,又聽見乒乒乓乓的敲門聲,翠濃姐姐,瓏兒困。”


    小姐們瞠目結舌地看著靈瓏,翠濃卻忍著笑意安撫道,“小姐乖,咱們迴梅蘭閣睡。”


    靈瓏噘著小嘴點點頭,但見小姐們都在院裏,不由納罕道,“嬤嬤,這是怎麽了?”


    崔嬤嬤屈膝迴應道,“方小姐說有賊人進了西嵐宮,這不,搜查來了。”


    靈瓏看著軟在地上的方如煙輕笑道,“方小姐且去搜吧,橫豎這會子點了燭火,方小姐也莫要怪喊怪叫了。”


    蘇豔洛嗤笑出聲道,“可不是,方小姐手腳倒是麻利,隻膽子小了些。”


    眾人皆嘲笑出聲,方如煙狠狠咬牙,趔趔趄趄從地上爬起來,果然去了臥房內搜查。


    靈瓏輕抬眉眼,冰兒立即端著蠟燭進去,秋月得了崔嬤嬤的示意,也帶著丫鬟進去。隻不過翻遍了所有屋子,連床底下也翻找了,莫說賊人,連隻野貓野耗子都沒有。


    方如煙灰頭土臉地出來,撐著笑容道,“攪擾了柳姐姐休息,這會子無事了,柳姐姐且迴屋歇了吧。”


    柳詩韻掀了掀眼皮,柳詩涵卻鼻尖輕哼道,“豈止是攪擾,方小姐折騰了整個西嵐宮,我們倒要問問,賊人呢?賊人去哪兒?”


    方如煙緊咬下唇道,“妹妹說笑了,搜查本就是為了姐妹們的安危,沒有賊人豈不是更好。”


    方如煙話音剛落,魯行走帶著侍衛隊迴來,拱手迴稟道,“方小姐,未發現賊人。這便去別處搜查吧?”


    方如煙清淡地點頭,朝著眾人微微屈膝,斂了衣裙隨著侍衛而去。隻不過,與來時的意氣風發比,到底是頹然了不少。


    崔嬤嬤眯眼笑笑,朝著人群揮手道,“諸位小姐,時辰不早了,且快些迴去歇了吧。”


    左徒家的小姐嘟囔道,“攪擾了精神,若再想睡下隻怕難了些。”


    小姐們點頭附和,梅菲兒卻率先進了蘭芳閣。


    蘇豔洛將靈瓏從翠濃懷裏拽出來,攬著她的小身子便拖進了屋內。


    其他小姐們一看,倒也懶怠去休息,三三兩兩地湊著堆子去逗趣,至於明日的早讀,竟都不理會了。


    崔嬤嬤將秋月招唿到近前,細細囑咐道,“今夜且警醒些,別再鬧出是非來。”


    秋月屈膝應下,崔嬤嬤卻跨著大步朝鳳儀宮而去。


    ------題外話------


    月中了,有票票的賞給小巫吧,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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