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女子一身極為豔麗的紅衣,頭上戴著些銀飾,雖然是蒙著半張臉,但漏在外麵的一雙眼睛卻是極為的狹長豔麗,一看便知道並非是中原人。


    司瀚承見狀,心裏嚇了一跳,然後連忙滿臉警惕的看著女子問道:“你是誰?!”


    這是平南侯府,怎麽可能是一個女子可以隨意進出的地方?


    更何況這女子在來時,便沒有任何動靜,看著便有些妖異。


    “你不需要知道這麽多。”


    女子聲音極為漠然,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司瀚承說道:“吾主有命,令我來廢你雙腿,汝若有怨,他日殞命之時自可到鬼神麵前分辨。”


    眼前的紅衣女子實在是顯得太過於詭異,硬生生是讓司瀚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來……來人……”


    司瀚承也不知道為什麽,心中憑空升起了一股恐懼之意,連忙開口便叫人。


    但是一開口,司瀚承就發現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嗓子竟然無端啞了,即使是用盡全身力氣,竟是喊不出一句話來,一時之間,司瀚承的目光都變得驚恐。


    就在這時,一股暗香在房內湧動著,司瀚承發現,自己不但說不出話來了,而且連身體都動不了了。


    “嗯……唔……”


    這下子司瀚承是徹底慌了,目眥欲裂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女子目光依舊是淡漠而薄情,她從頭上拔下了一支看起來頗為精致,帶有兩個銀亮鈴鐺的簪子,輕輕一搖,鈴鐺裏瞬間散出一股香粉來。


    那箱粉中帶著一股令人覺得難以言喻的香豔氣息。


    然而轉瞬之間,那香粉卻又化作了無數的飛蟲,密密麻麻的朝著司瀚承飛來。


    司瀚承一雙眼睛裏滿是紅血絲,可謂是驚恐到了極致,伴隨著女子麵帶笑容離開的背影,坐在原地一動都動不了的司瀚承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雙腿淹沒在了無數細小的金色蟲子之中。


    “啊啊啊……”


    不知過了多久,金色的小蟲逐漸散去,恢複了行動的司瀚承看著自己那看起來似乎是毫無異樣的雙腿,想要動一動,卻是怎麽也站不起來了。


    而在右司侍郎府中,黎妶迴去之後,難免對方才文子姝口中的大地母神感興趣。


    她母親雖然是出身將門,可卻也是飽讀詩書之人,黎妶從前看過的許多典籍孤本也不在少數,但是她卻從未聽說過什麽大地母神……


    翻找了許多書,黎妶都未曾從裏麵看出些端倪來。


    就在這個時候,邢靖突然悄無聲息的出現了。


    “小姐,大地母神是南疆供奉著的神明,南疆女國,世代以母係為尊,傳說之中,南疆無論男女,皆相貌媚豔而體態柔弱,千年之前,中原盛行豢養南奴之風,這南奴便是人牙子遠去南境十萬大山之中抓的南疆人。”


    說到這裏,邢靖稍稍頓了一下,隨即又繼續說道:“那大地母神是南疆人供奉信仰著的神明,據說是一位女神,可以護佑信徒子嗣繁盛安樂無憂。在南疆,供奉著大地母神的神殿權威更高於王室。”


    “南疆……”黎妶想起剛剛見到的文子姝臉上的神情,尤其是在文子姝提起大地母神來的時候,眼神之中的那種虔誠絕不是裝出來的。


    邢靖好奇的問道:“小姐,您為什麽會突然關心這個?”


    因為南疆地處南邊的深山之中,與世隔絕,所以中原人對於南疆的了解其實並不多,尤其是在中原,和南疆有關的史書記載,多是一些旖旎豔聞,所以像黎妶這樣的閨中小姐不知道也並不算是一件怪事。


    黎妶皺著眉頭想了想,又問道:“那你說……會不會有中原人也信奉大地母神?”


    邢靖說道:“在西南的薊州、齊州,還有江南的雲州,倒是都有信奉類似神明的人,隻不過稱唿不一樣,江南人信奉的叫做九天玄女,而西南那邊則是稱作珠胎鬼母,但似乎應該是一個神明,都是護佑子嗣的。”


    黎妶見邢靖竟然這麽清楚,不由得轉頭看向他說道:“你知道的還挺清楚。”


    邢靖笑了笑說道:“迴小姐的話,屬下是薊州人,年幼的時候也見過不少,薊州南邊便是南疆的十萬大山,屬下的父親是山中的獵戶,與屬下講過不少南疆的事兒。”


    聞言,黎妶微微的垂了垂眼眸,沒有再繼續說什麽,更沒有問邢靖為什麽會在傅晏澤身邊做了一個暗衛。.Ъimiξou


    她心裏很清楚,若是當真順遂和樂,又有誰願意做這賣命的差事?


    無非就是在別處沒了活路罷了。


    如今天下四國,南疆最為神秘,畢竟南疆人世代隱世不出,又因為容貌有異,一直都被中原覬覦。


    黎妶也曾在書上看到過不少關於南奴的記載,甚至於古時某一位皇帝就有來自南疆的妃子。


    隻是自古紅顏多薄命,那些所謂的南奴被擄來中原,終歸也隻能像物品一般輾轉人手。


    邢靖看著黎妶那副陷入了深思的模樣,頓時不由得好奇起來,“小姐……為什麽會突然問起這件事?”


    “我……”黎妶皺著眉頭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今天去尋文家大小姐的時候,那文家大小姐言辭之中似乎是信奉大地母神的,而且我總覺得,文子姝這個人有些奇怪。”


    其實黎妶也說不出來究竟是哪裏奇怪,但她就是覺得不對勁。


    她是能夠感覺得出來文子姝對那定國公府二公子是一片癡情的,但偏偏文子姝的表現實在是太過於淡然,仿佛出事的不是她的未婚夫一般。


    邢靖自然知道黎妶絕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於是連忙說道:“小姐,可要屬下去查一查那文家大小姐?”


    “不必了。”黎妶搖了搖頭,說道:“你們今日再陪我去一趟千金堂吧,我要見喬霜白。”


    聽到這句話,邢靖臉上露出了不讚同的神情,不由得說道:“小姐,您今日已經出去過了,而且現在天色已晚,明日又是除夕……”


    “除夕有什麽好過的?”黎妶放下手中的書,輕輕的嗤笑了一聲。


    第一百八十九章失之毫厘,差之千裏


    如今田毓剛沒了,老夫人也還沒有醒過來,眼看著這個年是沒法子過了,還有什麽好操心的?


    見黎妶都這樣說了,邢靖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無奈的應了一聲。


    片刻之後,正當黎妶準備離府的時候,黎崇山卻是急匆匆的也要出門。


    黎妶在二道門前和黎崇山正好遇見,不由得緩緩的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黎崇山說道:“爹要出門啊?”


    話音一落,黎崇山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看著黎妶問道:“你去哪裏?身體不好就好生在家裏養病,別到處亂走!”


    “這話應該是我對爹你說才是啊。”黎妶突兀的笑了一聲,慢悠悠的說道:“如今祖母的病還沒好呢,您難不成還有別的事比祖母的安康還重要?”


    黎崇山臉色一黑,“你這是怎麽說話的?那是你祖母!”


    一直到現在,黎崇山也不知道老太太的床頭上究竟為什麽會無緣無故出現了一個人頭,將老太太嚇成這幅模樣。


    而且先前老太太就說是要解決掉黎妶這個麻煩,可至今都沒有動靜……


    黎妶眼珠子轉了轉,壓低了聲音對黎崇山說道:“父親您說的是啊,就因為祖母臥病這事兒,我這兩日是憂思成疾,眼看著自己這幅身子骨就一日不如一日了,唉……隻可惜我身體不好,不能去祖母床前侍奉,若是過了病氣給祖母,那我便是真的該死了。”


    原本黎妶說的這句話是沒有問題的,但問題就在於,黎妶說這話是笑著的,因此到了黎崇山耳中,便是怎麽聽都覺得嘲諷。


    “妶兒!我是你爹!”


    “那又怎麽樣?”黎妶眉梢高高揚起,嗤笑著說道:“我從前隻聽說過破鏡重圓,卻沒聽說過這撕破了的臉皮也能再粘起來的,你說你是我爹,可你又何曾將我當做你的女兒?”


    前世的時候她隻覺得黎崇山偏心田毓母女,最多也就是在心中有細微的芥蒂罷了,這一世瞧見了黎崇山真正的嘴臉,黎妶才突然驚醒。


    有的時候、有的人,是真的不配為人父、為人夫的。


    在黎崇山為了掩蓋罪行,將她母親毒死的時候,他們這段父女的緣分,也該斷了。


    黎崇山氣的臉上的表情都變得猙獰起來,“你到底要出去做什麽?!”


    黎妶在這個時候出去,實在是讓黎崇山不得不關心幾分,畢竟黎妶本身身體也不好,能讓她出門的,自然是大事。


    “聽說定國公府的那位二公子不是出事了麽。”黎妶語氣清淡的說道:“我與文家大小姐從前在大護國寺的時候有些交情,便想著去瞧瞧文子姝。”


    話音一落,黎妶便隱晦的看著黎崇山臉上的神情。


    黎崇山卻並未多想,而是皺著眉頭對黎妶說道:“文家是朝中重臣,你與文家大小姐結交也並無不可,早去早迴。”


    黎妶扯了扯唇角,一句話都沒有多說,直接抬步走了。


    邢靖跟在黎妶身旁,滿臉不解的說道:“小姐,那文家……您不是剛剛迴來麽?”


    “你懂什麽?”黎妶垂著眼眸,嘲諷的笑著說道:“若我不這樣說,怎麽能知道我這位父親直到如今,對我還是全然放心的呢?”


    她出門的時候,從來沒有瞞著任何人過。


    而剛剛她在黎崇山麵前說她要去文家,黎崇山都沒有絲毫的表示,就足以說明黎崇山是真的並沒有派人盯著她。


    或者說,黎崇山根本就不認為她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能翻起什麽風浪來。


    對於黎妶來說,這是一件好事。


    到千金堂的時候,那座看起來有些老舊的院子門口依舊還是守著一個抽煙絲的老者。


    看到黎妶下了馬車,老者便立刻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黎妶說道:“姑娘來了,堂主在裏麵等著姑娘呢。”


    “等著我?”這迴黎妶是真的覺得詫異,喬霜白怎麽知道她會來的?


    不過黎妶也沒有多問,直接便跟著老者走了進去。


    這次喬霜白倒是沒有像上次那樣,在那個四麵漏風的亭子裏與黎妶談事情,而是選在了屋裏。


    隻是大抵是這屋裏沒有燒炭,所以屋裏依舊冷的不像話,最多也就隻是比在外麵暖和了一點點罷了。


    屋裏,黎妶攏了攏身上的衣裳,看著衣著依舊單薄的喬霜白,淡淡的說道:“喬堂主怎麽知道我要來的?”


    “司瀚承出了那麽大的事,你會不來麽?”喬霜白笑眯眯的說道。


    然而他這一句話,卻是難免讓黎妶愣了一下。


    黎妶看著喬霜白說道:“司瀚承出了什麽事?”


    “你還不知道啊?”喬霜白臉上有些詫異,但是卻很快說道:“司瀚承不知道被誰給廢了雙腿,但好像不是我這邊的人做的,不知道司瀚承是得罪了誰,用了些玄乎手段,讓司瀚承雙腿都不能動了,大抵是廢了。”


    這下子,黎妶是真的驚住了。


    “是……是今日麽?”黎妶問道。


    “自然。”喬霜白從旁邊的紅泥小爐上將煮沸的水拎下來,泡了一壺茶,端給黎妶之後說道:“我也是才剛剛聽到消息,心想著你會過來的,你竟是不知道這迴事麽?”


    黎妶搖了搖頭,說道:“我來找你,是為了定國公府二公子的事兒。”


    “定國公府二公子?”喬霜白揚了揚眉梢,說道:“就是今兒一早差點摔死的那個?”


    黎妶說道:“我想著你應該會知道這是怎麽迴事,所以來問問,這件事是司瀚承做的吧?”


    其實不用想黎妶就知道這件事是司瀚承做的了。


    隻是最近黎妶自己也發現了她自己有些不對勁,或許是因為她命不久矣的緣故,她行事越來越偏執,隻認自己已經認定了的事情。


    黎妶也是生怕自己因此遺漏了什麽,所以才來問問喬霜白。


    畢竟在很多時候,失之毫厘,便是謬以千裏。


    她先前既然在喬霜白這裏懸紅買命,喬霜白這邊應該已經有不少人在盯著司瀚承了才是,這種事司瀚承自以為做得隱秘,可怎麽逃得過這些專業殺手的眼睛?


    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唐三雙眼微眯,身體緩緩飄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來。他深吸口氣,全身的氣息隨之鼓蕩起來。體內的九大血脈經過剛才這段時間的交融,已經徹底處於平衡狀態。自身開始飛速的升華。


    額頭上,黃金三叉戟的光紋重新浮現出來,在這一刻,唐三的氣息開始蛻變。他的神識與黃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應著黃金三叉戟的氣息,雙眸開始變得越發明亮起來。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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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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