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江飛和郭瞎子吃過早餐之後,步行從賓館這條路,順著指示牌走到了海興路,足足走了二十分鍾。


    江飛和郭瞎子走到海興路的時候,便看到這裏聚集了很多人,少數也有上千人,都堵在公路兩邊,扯著脖子往裏看。


    江飛帶著郭瞎子擠到了最前排,便看到公路上停著一輛軍卡,軍卡上麵三個死刑犯被捆著,脖子上掛著牌子,寫著他們犯了什麽罪。


    這就是遊街示眾,凡死刑犯都要經過這個步驟,讓整個地區的老百姓都知道死罪的兇手是誰,同時也是一種警示。


    “蔡龍四,殺人犯,判處死刑。”


    “劉瑜閔,偷電纜,判處死刑。”


    “林土,殺人犯,強女幹犯,判處死刑。”


    在軍卡上麵有士兵大聲喊著,讓周圍的老百姓聽的清楚,畢竟有不認識字的人。


    在士兵喊完了之後,軍卡立即啟動,轟鳴聲之下,冒著一陣青煙,軍卡順著海興路,一路前往郊區的刑場。


    有的好信的人,立馬騎著自行車跟了上去。


    江飛卻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這要是走過去的話,等到了刑場,人也已經死了。


    就在這時,身後有人拍了自己。


    “江主任,走吧,我帶你們去刑場。”


    迴頭一看,是牛泉。


    不僅有牛泉,蔣昌宇蔣老也在一旁。


    “蔣老,牛警官。”


    江飛笑著打了聲招唿。


    蔣昌宇點頭一笑,但並未開口,或許是這樣的氛圍,讓他沒有說話。


    江飛帶著郭瞎子,上了公安局的車,朝著死刑場而去。


    公安局的車就跟在軍卡的後麵,速度並不快,因為要遊街示眾。


    上午九點半,軍卡和公安局的車輛,來到了死刑場。


    而那些成百上千騎著自行車的老百姓,也趕過來了。


    三個死刑犯被押解著進入死刑場,然後推到了一個大坑裏麵,就在這裏執行槍決。


    江飛扶著郭瞎子,來到距離大坑大概一公裏外,再往前就不讓進了。


    而且周圍全都是真槍子彈的士兵,還有維護秩序的警察。


    就是江飛和郭瞎子來到的這裏,也是因為牛泉和蔣昌宇的緣故,才能走到這麽近。


    那些過來看槍決的老百姓們,離的更遠。


    “小江,小江,是林土嗎?確定是他嗎?”


    郭瞎子此刻顯的格外的緊張和焦躁,他生怕有人替換了林土。


    他隻相信江飛,所以抓著江飛的手腕,急迫的問道。


    “放心吧,郭大爺,是林土,我不會看錯的。”


    江飛連忙開口安撫著郭瞎子,讓他不要躁動。


    麵對即將大仇得報的郭瞎子,他的激動很正常,但不能讓激動變成焦躁。


    “那就好,就好啊。”郭瞎子點了點頭,整個人安靜了很多。


    初春的氣息已有,但還是寒冷,零下十度的氣溫,讓每個人都穿著毛衣和外套。


    三個死刑犯,被凍的瑟瑟發抖,跪在坑裏麵。


    林土抬起頭看向四周,然後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江飛和郭瞎子。


    他渾身發顫,整個人格外的激動,朝著這邊大喊。


    “郭叔,我不是人,我對不起郭雲龍。”


    “我會去地下,親自和他道歉謝罪。”


    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個時候的林土也隻剩下了善念一絲。


    “槍決準備。”


    這個時候負責槍決的士兵抬起手來,大喊一聲準備。


    立馬,三個死刑犯背後的三個士兵將子彈上膛,瞄準他們的心髒位置或者大腦,確保第一時間死亡。


    “立即執行槍決!”


    砰!


    砰砰!


    三聲槍響落,三個死刑犯都歪歪扭扭的倒了下去。


    如此血腥的一幕,引來一眾老百姓的驚唿和議論,有的人還把孩子的眼睛堵住。


    江飛從頭看到尾,沒有任何波瀾。


    這樣血腥的場景,他見過太多,雖然不是槍決,但前世在急診科,大腦快被汽車壓成碎肉的屍體,也見過。


    唯一此刻給自己能夠帶來精神震驚的,或許就是槍決。


    因為自己在後世,看不到這個。


    時代的特色,也是時代的烙印。


    “兒,你的仇,終於報了!”


    “感謝國家,感謝法律!”


    郭瞎子仰頭大喊一聲,然後跪地嚎啕大哭。


    哭的不止他一個人,還有其他被死刑犯迫害的死者家屬,他們也在哭。


    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子血腥味,但沒有人厭惡這樣的味道。


    “帶著郭大爺,迴去吧。”


    牛泉歎了口氣,看向江飛示意。


    江飛點了點頭,然後扶起沒有任何力氣的郭瞎子,最後將他背在背上,往迴走。


    “江主任,你們去哪?我送你。”


    牛泉拽開車門,朝著江飛問道。


    “送我們去鬆江火車站吧。”


    江飛想了一下,唯一能夠迴到江縣的交通方式,也就是火車了。


    這個時代沒有私人出租車。


    短交通要麽靠步行,要麽就是自行車。


    如果是中短途的話,個別會有客運車。


    至於長途隻剩下火車,這一個方式。


    “行,上車吧。”


    牛泉點了點頭,揮手示意兩人上車。


    江飛把郭瞎子幾乎是塞到了車裏麵,然後他坐在了副駕駛。


    蔣昌宇坐在後排,和郭瞎子一左一右。


    “江主任,你給我開的藥很有效果,我的胃好多了。”


    “喝了那個藥酒,渾身也有勁了,腰也不疼,而且藥酒還解了酒癮。”


    這次蔣昌宇開口了,一開口就是匯報病情。


    江飛前段時間給他開了藥,就在安鎮派出所。


    這一段時間過去了,他已經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至於藥酒,則是前幾天在鬆江公安局開的,他喝了也很有效果。


    甚至說句老不羞恥的話,他都想跟老伴再要個孩子,結果被老伴打了一巴掌。


    “蔣老,你堅持吃下去,你的身體會調整迴來的,因為這麽多年走南闖北,你體內寒氣和濕氣太大,短時間很難根除。”


    江飛朝著蔣昌宇開口,解釋了一下原因,同時督促他繼續服藥。


    “我聽你的,小江。”


    蔣昌宇笑著點了點頭,對江飛的療效很滿意。


    “江主任,你給我開的藥,我吃了三天,也有點效果,有了感覺。”


    牛泉聽了蔣昌宇的話之後,也立馬提起自己的病情。


    因為他的病有些隱私,所以說起來略有些尷尬。


    但江飛知道他的情況,自己這麽說,江飛肯定明白。


    “牛警官,你繼續吃,吃個半個月或者一個月,有時間再去江縣人民醫院內科找我。”


    江飛也囑咐了牛泉一句。


    這都是自己的患者,縱然不再江縣,但自己也要負責到底。


    郭瞎子默默的坐著,也不出聲,整個人有些發苶。


    “老哥,法律懲處了死刑犯,你兒子的仇也算報了,這是正義到來。”


    “你別悶悶不樂,咱要好好活下去,不是嗎?”


    蔣昌宇看到身旁的郭瞎子一言不發,便是笑著開口勸道。


    郭瞎子抬起頭,麵色複雜的歎氣說道:“十年啊,就是這仇恨支撐著我。”


    “突然這股勁卸了,我還真不適應。”


    蔣昌宇表示理解,然後又安撫了郭瞎子一陣,一直等車行駛到火車站前。


    “江主任,到了!”


    牛泉將車停在火車站前門口,看向副駕駛的江飛。


    “蔣老,牛警官,我先迴去了,醫院事情比較多,咱們有緣再會。”


    “你們以後要是去江縣,告訴我,我請客吃飯。”


    江飛和兩個人告別,下了車之後,拽開右後側車門,把郭瞎子扶下來。


    “小江,有機會再來鬆江,一定找我啊。”


    蔣昌宇坐在車窗前揮手示意。


    “一定,一定。”


    江飛揮手,然後目視著這輛吉普車行駛遠去,最後消失不見。


    “我們進去吧,郭大爺。”


    江飛攙扶著郭瞎子,朝著他問道。


    郭瞎子點了點頭,沒有多說話,默默的跟著江飛往火車站走。


    “江主任,等等我…”


    就在江飛和郭瞎子要過車站安檢的時候,身後傳來喊聲。


    江飛疑慮的望去,自己在鬆江還有認識的人嗎?


    隻見一個青年,穿著一件淺藍色工裝,背著一個大包袱,朝著自己揮手大喊,然後氣喘籲籲的跑過來。


    江飛等他走近了之後,這才看到他是誰。


    這不是鬆江人民醫院急診科的那個小大夫嗎?塗鬆軍。


    塗鬆軍喘著氣,雙手扶著膝蓋。


    他緊趕慢趕,終於趕到了。


    他都打聽好了,知道江飛現在要迴江縣。


    “塗醫生,你這是?”


    江飛詫異不解的望著塗鬆軍,滿臉的問號。


    “江主任,我要拜師,我要跟你學中醫,我要跟你去江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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