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了,小江,迴去之後,別忘了給喬老的老戰友小孫子看病。”


    “地址和聯係方式都給你了。”


    白嵐豐朝著吉普車裏麵的江飛擺手。


    孫建民早就被他給罵迴了鬆江,所以現在江飛要迴鬆江,是他安排的車輛,由省裏的司機開車。


    “白老,您快迴去吧,外麵冷。”


    江飛也朝著白嵐豐擺了擺手,之後搖上車玻璃。


    司機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穿著軍裝,一言不發的啟動車輛。


    “等會,等會…”


    然而就在這時,從大樓裏麵跑出來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朝著這邊擺手大喊。


    白嵐豐迴頭一看,認出了這青年身份,立馬連忙朝著司機擺手:“等會!”


    司機都準備掛擋走了,被白嵐豐這麽一喊,隻能停住動作。


    江飛也是一臉的疑慮不解,是發生什麽變故了?又不讓自己迴去了?


    說句實話,自己今天非常不順,心情也很不爽,被孫建民利用了一波,又把自己一個人扔在省裏麵。


    現在已經過了中午,就算是迴到了鬆江地區,中醫討論會怕也是快結束了。


    自己那個時候去開會,也沒有任何意義。


    三十來歲的青年跑到白嵐豐的身前,然後喘了兩口氣,這才開口說道:“白老,喬老的老戰友帶著孫子來省城了,現在就在省軍醫院。”


    “喬老讓江主任跟我去省軍醫院,正好看病,也不用迴鬆江再折騰一趟。”


    他是喬延年的秘書,當然也就是幹事,他姓郭,郭圖強。


    白嵐豐聽了郭圖強的話之後,這才鬆了口氣,他也以為臨時出了什麽事。


    不過喬延年的老戰友帶著孫子來省城,完全可以由省軍醫院的專家看病,怎麽還讓江飛去?


    而且郭圖強帶著江飛去省軍醫院,確定不是砸場子?


    喬老到底咋想的?


    白嵐豐猜測不到喬延年的意思,但既然後者有命令,那也隻能這麽做。


    隻可惜了江飛,今天怕是迴不去了,即便是迴去,會議也早結束了。


    “小江,跟郭幹事跑一趟吧。”


    白嵐豐朝著已經下了車的江飛開口示意一句。


    江飛心裏有些鬱悶,但有什麽辦法?


    自己來到省城,來到省裏麵,可以說就是被人家隨便擺弄,自己也不能有任何脾氣。


    尤其是在自己高考之前,自己的前程與未來都捏在人家手裏麵。


    “好,郭幹事,麻煩你了。”


    江飛本著尊重的禮儀,朝著郭圖強笑著伸出手去。


    “江主任客氣了。”


    然而郭圖強卻隻是麵色平淡的點了點頭,根本沒管江飛伸出來的手。


    “我們就坐這輛車去省軍醫院,也不用換車了。”


    郭圖強說著,直接拽開車門坐了進去。


    “白老,那我也去了。”


    江飛默默的收迴手臂,然後朝著白嵐豐示意一聲,隨即拽開車門上車。


    如果按照以前的處事方格和性格,他肯定會坐在副駕駛,表示對郭圖強的尊重。


    但江飛心裏也滿是火氣,郭圖強剛才的態度讓他很不爽。


    所以現在也不在乎得罪不得罪郭圖強,直接坐在了後排。


    郭圖強也坐在後排,看到江飛坐在自己身旁,略微皺了皺眉頭,但也沒多說什麽。


    “開車,司機!”


    他語氣有些發寒的朝著司機開口示意。


    司機隻覺得一股寒氣從後背入腦,他不敢怠慢,立馬掛擋踩油門,出發。


    他聽到了外麵的討論,現在要去的是省軍醫院。


    白嵐豐目視著吉普車離開,麵色古怪而複雜的搖頭:“真是不識相啊!”


    說完,背著手往大樓走。


    也不知道他說的不識相,說的是誰。


    江飛和郭圖強都坐在吉普車的後排,兩個人一個把著左手車門,一個挨著右手車門,中間很大的空隙,誰也沒搭理誰。


    車裏麵的氣氛自然不怎麽好,一路上都是沉寂。


    有些時候眼緣就是這麽一迴事,兩個人第一次見麵就有可能成為死黨,好兄弟。


    也有第一次見麵,就互相瞧不上眼,很厭惡的那一種。


    很顯然郭圖強和江飛就是第二種關係了。


    兩個人在這之前,誰都不認識誰,但見了麵卻有一種奔著仇人的關係而去。


    郭圖強瞥了眼江飛,又皺了皺眉。


    他對江飛的觀感不好,甚至可以說非常差。


    他聽手底下的辦公員說,今天在小食堂,江飛和四個省裏領導吃飯。


    他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直接就酸了。


    他堂堂喬延年的秘書,也沒有資格跟著四位領導共進午餐。


    一個小地方來的中醫,憑什麽?


    還有喬老的一個老戰友孫子有病,讓自己帶著江飛去看。


    這也沒什麽毛病,自己就是給喬老跑腿的,可自己帶也是帶個省專家吧?


    帶江飛一個小地方來的中醫,有什麽意義?


    最後就是他的堂叔被江飛搞掉了,這是最讓他痛恨的一點。


    所以他心裏麵很不滿,更是瞧不上江飛。


    江飛如何感覺不到郭圖強對自己的厭惡?


    但他的應對方式便是直接無視。


    既然你瞧不上我,那我也沒必要熱臉貼冷屁股。


    你的確是喬老的秘書,高人一等。


    但我是治病救人的醫生,社會地位也不比你差。


    而且自己也沒有任何地方能夠求到郭圖強身上的。


    說句不客氣的話,自己完全可以越過郭圖強,直接找喬延年,就憑借給他老戰友孫子治病的情。


    還有自己也可以找馬行權,荀江海的幹事。


    也可以找褚康成,白老的幹事。


    沒有必要舍近求遠,找這個郭圖強。


    車子開了二十分鍾,最後停在了省軍醫院的院子裏麵。


    因為車子是省政府的車牌,所以省軍醫院的門衛士兵直接放行。


    江飛和郭圖強分別從車門兩側下去,關上車門之後,郭圖強沒有開口,而是直接朝著大樓裏麵走去。


    江飛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


    郭圖強進了醫院之後,按照喬老給的信息,直接來到了二樓的精神科。


    精神科在二樓西側,走廊內擺著長條椅。


    喬老的老戰友帶著兒子和小孫子,就坐在椅子上。


    郭圖強看到了喬老的老戰友之後,原本繃著的臉立馬展開了,像是一朵菊花一樣。


    “孫老,我在這。”


    長條椅上麵坐著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穿著老式軍裝,隻不過摘掉了牌子,純粹的隻是一件衣服。


    老人精神爍爍,鬢角有些白發。


    他抬起頭來看到了郭圖強,他對郭圖強有些印象,便笑了起來:“是老喬派你來的?”


    “是的孫老,是喬老讓我過來,找專家給您孫子看病。”


    郭圖強眯著眼睛,微笑著迴答孫老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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