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警官,你這是很簡單的小毛病拖成大問題。”


    “不能諱疾忌醫,這是錯誤的觀點和想法。”


    “中醫講究不治已病治未病,意思就是注意身體,不讓身體生病,做好預防,保護身體。”


    “你這個病其實很簡單,腎陽虛弱導致的陽委早.泄。”


    “但你這個情況也並不僅僅是你說的由年少時候惡習導致,適度的手衝並沒有害處,隻有過度才會導致腎虛,甚至出現不舉情況。”


    “而你這是由於年少惡心,再加常年的神經衰弱,如此的惡性循環,共同造成了如今的結果。”


    “腎是先天之本,腎也是生成天水之本,元氣之根,精神所宿,腎氣充足才能誌神足。”


    “腎陽虛就會出現陽委,早.瀉等症狀,腰又是腎府,所以腰疼酸軟都會出現,腎虛生寒,所以囊器冷肅。”


    “你這個要以溫腎,升陽,壯髓為主,以調理陰陽為從。”


    “這又是一個慢病,也不宜過快過猛開藥,適合丸散劑。”


    江飛解釋了幾句,雖然知道牛泉不一定能聽懂,但為患者解釋病症,也是醫生的責任之一。


    總不能讓患者糊裏糊塗的吃藥吧?


    縱然做不到西醫那樣有明確的診斷書,甚至影像圖,但至少做到問心無愧。


    況且其實患者也看不懂西醫的各種片子圖像,烏黑麻漆的片子,誰能看懂,多數都是由醫生解釋。


    中醫也完全可以在大夫診斷之後,打印幾個脈條走勢,之後底下寫清楚證候,這就是證明,管你能不能看懂。


    說白了就是沒有一個準確的中醫規章製度,沒有約束中醫從業者以及患者配合的規矩。


    若是繼續說清楚一些的話,那就涉及到了國家層麵,國家政策的稀薄。


    “先開丸藥,你自己不會製作,可以讓人民醫院的吳老幫你弄,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


    江飛說著,低頭寫下方子。


    說起來這個方子一點都不簡單,雖然開的藥都不是什麽猛烈的藥物,但也需要層層相扣,配伍平衡,君臣佐使缺一不可。


    海馬一具,紫河車十錢,紫貝齒五錢,生牡蠣三錢,石決明十錢。


    陽起石五錢,龍骨十錢,仙茅十錢,桑葉十錢。


    蛇床子五錢,刺蝟皮三錢,巴戟天十錢,砂仁三錢,益智仁三錢。


    菟絲子十錢,海參十錢,阿膠五錢。


    淫羊藿十錢,附子五錢,於術五錢,人參三錢,金櫻子十五錢。


    一共二十二味藥,此二十二藥共研細末,加入懷山藥粉五十錢打成糊,揉搓為梧桐子大,以蜂蜜調藥。


    服用以早中晚各四錢為好,溫開水服下。


    “這是溫補二十二味丸,夠你吃二十天,你現在的情況有點嚴重,已經處於精神萎靡,神經衰弱狀態,不僅僅是不舉這麽簡單。”


    “暫時不要想房事的事情,先把你這情況解決掉。”


    “服用二十天之後,如果感覺到好轉,你抽個時間去江縣人民醫院內科找我,我給你二診。”


    江飛把處方遞給牛泉,這些丸藥就是牛泉接下來二十天需要吃的藥物。


    其實牛泉的這個症狀包括證候,以及江飛的開藥,都遵循了施今墨施老的醫案,他的《施今墨臨床經驗集選》裏麵就記載了類似於牛泉的病案。


    所以江飛想起來了,便按照施今墨施老的思路,來開藥。


    但也有所不同,首先就是計量的不同,施今墨施老在他的醫案裏麵用量很大,足夠患者吃兩個多月。


    不過牛泉的情況沒有嚴重到那種程度,所以吃個二十天左右足矣。


    其次施今墨開的藥還有鹿角膠,是溫補二十三味。


    但如今鹿角已經是個稀罕物,鹿角膠也極少。


    所以江飛便沒有用鹿角膠入藥,雖然效果會有影響,但也可以接受,也不會影響配伍。


    在江飛所處的七十年代末,已經幾乎很少能夠見到一些稀罕藥了,諸如虎骨,象牙,鹿角,犀牛角,熊掌等等,這些逐漸成為保護禁用品。


    這也是後世中醫藥效減弱的原因之一,當然不能把責任推給保護動物身上。


    牛泉小心翼翼的接過藥方,仔細的看了一眼,他看不懂…


    但不妨礙他覺得江飛厲害,他也很佩服。


    這麽年輕就是縣醫院的內科主任,又是中醫急備組的組長,這很不簡單。


    “診費多少,江主任?”


    牛泉問著江飛,既然診了病,就要給診費,這個合情合理。


    江飛也算趕上好時候了,這個時代根本沒有行醫規範,也沒什麽行醫資格證。


    但凡晚個十年八年的話,江飛這樣的私下治病,被抓到的話,都要重罰。


    “你覺得你這個病值多少錢?”


    江飛笑著抬頭,朝著牛泉笑問。


    牛泉覺得自己這個病要是能治好,那可是他們老牛家的救命恩人,他是獨子,父母還有四個女兒,他的四個姐姐。


    所以他承擔著傳宗接代的重任,這要是病愈,不亞於救命之恩。


    “哈哈,逗你的,給我個五毛錢診費就行,藥錢也不需要我出。”


    不能免費治病,這是規矩。


    誰的規矩?江飛的規矩。


    除了實在親戚之外,任何人私下診病,江飛必須要診費,並不是見錢眼開,而是中醫這門技藝不能白送。


    “辛苦您了,江主任,給。”


    牛泉從兜裏掏出五個一毛錢遞給江飛。


    江飛接了過來,笑著起身送牛泉往外走。


    “牛警官,這是看完了?”


    趙承業始終站在賓館的門口,已經抽了三顆煙的他,終於等到牛泉出來。


    不然繼續抽下去的話,他都擔心自己的肺子受不了。


    因為他不能迴房間,跟宋采薇獨處一個房間,那算怎麽迴事?


    他也怕被說閑話。


    “趙院長,我迴去了,有時間去公安局喝茶。”


    牛泉笑吟吟的跟著趙承業握了握手,然後離開賓館上車。


    江飛仔細品味著這句話,覺得有些不對勁那?


    可哪裏不對勁,又說不出來。


    去派出所喝茶?


    這確定不是詛咒的言語?


    車燈緩緩消失在視線之內,趙承業轉身和江飛往屋裏麵走。


    “小江,發生什麽事了?”


    趙承業嚴肅的盯著江飛,沉聲問道。


    他是江飛的最高醫院領導,又是這次出差的組長,他有責任和權利問清楚。


    “是這樣…”


    江飛沒有隱瞞趙承業,把情況跟他說了一遍。


    趙承業聽的眉心直跳,尤其是歹徒還動了刀?


    這要是一不小心的話,江飛怕是沒命了。


    “那啥,我先迴屋了啊。”


    趙承業腳步一頓,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宋采薇,已經是眼圈泛紅含淚,立馬跑迴屋裏麵。


    江飛這小子,怎麽跟宋采薇解釋,跟他這個院長可沒關係。


    “走吧,迴房間,我跟你說。”江飛拍了拍宋采薇的肩膀,然後拉著她的小手迴了105房間。


    關上房門之後,宋采薇就捂著臉哭了起來。


    她感覺到後怕,又感覺到委屈和憤怒,總之多種情緒之下,她很難受。


    “好了好啦,我錯了,媳婦,我不該逞英雄,是我錯了。”


    “但那個時候不出手的話,我跟吳老都跑不掉。”


    “你也知道,這種事情在所難免,別哭了。”


    江飛抱住宋采薇,好好的安慰了一頓,這才讓宋采薇漸漸平複了心情。


    “開完會,立馬迴江縣,我們不在鬆江玩了。”


    宋采薇盯著江飛的眼睛,執拗的開口。


    這是要求,也是命令。


    她不想再這裏多停留一天,這裏的亂,簡直讓她難以想象。


    江縣都沒這麽亂過…


    “好好,不玩了,開會之後就迴家啊。”


    江飛哄著宋采薇,什麽都依著她了。


    對於鬆江地區這麽亂的原因,主要是這裏位屬三省的交界地帶。


    北邊是北牧省,西南是遼省,東北是黑江省。


    在這樣的地理位置下,自然是什麽樣的人都有,所以治安也成了難點。


    其次就是貧窮,真的很窮,比江縣都窮。


    當然最重要的是鬆江屬於地區,沒有很強的凝聚力。


    江飛記得鬆江地區是在後世的九十年代初,才撤地改市,成為鬆江市。


    “天很晚了,睡吧。”


    江飛脫了衣服,躺到床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朝著宋采薇示意。


    宋采薇噘著嘴鬱悶了好一會,這才鑽進被窩,但被江飛鬼鬼祟祟的手弄的小臉通紅。


    “討厭…”


    “嘿嘿。”


    江飛壞笑一聲,然後伴隨著宋采薇的羞澀,沉入夢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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