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咱們推測的那樣,是自殺。”


    蔣昌宇看到江飛期待這個結果,他也不囉嗦廢話,直接點頭迴應江飛。


    “我們經過走訪馬家和他家的鄰居,發現死者年前與三兒子大吵了一架,因為撫養費的問題,三兒子不給,聽說還動手推了老爹一把。”


    “當時吵的很兇,盤子碗碟都砸碎了,村裏的鄰居都聽到了。”


    “之後死者就有些沉默寡言,因為他住在大兒子家裏,所以他大兒子發現了老爸不對勁,問死者怎麽了,死者也不說。”


    “過了年的大年初一晚上,死者就拿走了家裏唯一的剪子,生鏽的剪子,去鎮裏找三兒子。”


    “但是三兒子一家恰巧去拜年了,死者無功而返,於是在鎮外通往大窪村的路口,自戕未死。”


    “恰巧路過一個拾荒者,看到死者戴著的懷表,心生歹念,於是又給了死者一剪子,死者這才死去。”


    “拾荒者拿走懷表之後,把剪子洗了一遍,也賣給了廢品收購站。”


    “我們通過兩天的摸查,抓到了這個拾荒者,他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並且在廢品收購站找到了那把剪子,我們拿著剪子去死者家屬辨認,準確無誤。”


    “這就是安鎮年後兇殺案的完整過程。”


    蔣昌宇說的很是詳細,主要是江飛對這個案子很關注。


    同時他也希望自己說的詳細一些,或許能夠讓江飛改變心意,加入他們刑偵支隊,成為一名警察。


    他是真的很珍才,但是所謂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江飛拒絕了他一次,拒絕了他弟子周博光兩次。


    江飛聽著蔣昌宇的描繪之後,心裏不禁發沉,也有頗多感慨。


    兒子不孝,做老人的心裏必然不舒服。


    “這種糟心的事,天下何其多啊。”


    吳新閣在一旁聽了個一知半解,他不了解前麵過程,但也知道這是一個悲劇,一個很悲慘的事件。


    兒子打父親,父親拿剪子自戕,悲哀。


    “蔣副隊長,飯菜打來了。”


    這時候年輕警察牛泉將飯菜帶進來,還拎著瓶酒。


    公安局在上班期間是不允許喝酒的,但這已經是下班期間。


    “來來來,吃起來,喝起來。”


    蔣昌宇大笑著招唿著江飛和吳新閣,親自把這瓶酒打開,找了三個玻璃杯,一人一杯。


    “不行,明天開會,不能喝多。”


    吳新閣看到蔣昌宇很嚇人的倒了整整一杯的白酒,立馬擺手拒絕。


    “行吧,那你倆一人半杯,剩下的歸我。”


    蔣昌宇說著,要把這半瓶酒摟入自己懷裏。


    江飛見了,不禁皺起眉頭開口:“我給你開的藥,吃的效果如何?”


    他可沒忘記蔣昌宇還是自己患者這迴事,雖然不是在醫院給他開的藥,但既然自己入手接診,自己就要對蔣昌宇負責。


    蔣昌宇是脾胃失和,肝鬱氣滯。


    在西醫學的診斷裏麵,則是有些肝髒脂肪肝。


    所以禁忌喝酒。


    這是格外需要注意的事情,但是蔣昌宇要在這裏喝酒,江飛身為他的主治醫師,就不得不管。


    “這…”


    蔣昌宇臉色一僵,他忘記了江飛診過自己的病,還給自己開過藥。


    不得不說,開的藥的確有效果的很,這幾天吃了之後,感覺到胃很是舒服,也沒有以前那麽難受了,右腹部也不隱痛。


    隻是讓他不抽煙可以,但這不喝酒,多少有些要了命。


    “效果很好,就是這喝酒,喝一點沒事吧?”蔣昌宇笑著看向江飛,眼裏滿是求助之色。


    他是真的很喜歡喝酒,這要是不喝酒的話,他會瘋掉。


    “您可以喝,這是您的權利與自由,但我必須把話,說在前麵。”


    “肝鬱氣滯,脾胃失和,往小了說這是消化係統的毛病,往大了說有可能導致癌症發生。”


    “肝炎可以由肝鬱氣滯導致,失眠多夢也能由肝氣鬱滯導致,膽囊炎和脂肪肝同樣如此,甚至肝癌也存在由肝鬱氣滯導致的情況。”


    “我現在不嚇唬您,我隻是跟您講道理,你們辦案講究人證物證存在,講究循序漸進。”


    “我們醫生看病也是如此,我不拿中醫跟你說,怕你聽不懂。”


    “我就說西醫的解釋,肝髒是很重要的排毒解毒藏血器官,如果肝髒出現了脂肪肝,就需要格外引起注意。”


    “脂肪肝準確意義並不是病,但一旦達到酒精肝,就成了疾病,再嚴重就是酒精性肝炎,肝硬化,最後肝癌。”


    “我不是嚇唬您,隻是想讓您明白,這杯酒有可能要了您半條命。”


    “你是破案專家,你的身體已經不止是你自己的身體,是屬於國家,屬於人民。”


    “為生者權,為死者言,您難道想讓死者做個啞巴?這和您的職業觀念違背!”


    “好了,我就說這麽多,您現在可以繼續喝了。”


    江飛說到這裏,微微一笑,指著酒杯和酒瓶子,示意蔣昌宇繼續。


    蔣昌宇握著酒杯,想要喝一口,但是嚐試三四次,到了嘴邊都放下了。


    “你小子都這麽嚇唬我了,我還怎麽喝啊!”


    “又是肝癌,又是警察責任,還扯到國家和人民上麵,我這要是喝酒,怕是要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啊。”


    蔣昌宇苦笑的搖頭,把酒瓶推到一旁,鬱悶的開口:“不喝了,以後再也不喝了,這大帽子,我可代戴不起。”


    牛泉在一旁望著這一幕,嚇的眼睛都瞪大了,他還從未見過蔣副隊長這樣的好脾氣。


    之前就連周博光副局長勸蔣副隊長少喝酒的時候,都會自討沒趣,挨頓罵。


    沒想到眼前的江飛這幾句話,就讓蔣昌宇鬱悶又沒辦法發泄。


    更關鍵的是,蔣昌宇蔣老竟然同意戒酒。


    高,實在是高啊。


    如果蔣昌宇不在辦公室,他真想給江飛豎起個大拇指。


    “如果您真想喝酒,我可以給您調一劑藥酒,對你身體好,也不會惡化病情,還能夠補腎健體。”


    江飛看到蔣昌宇這個樣子,搖頭無奈的開口。


    這似乎不讓他喝酒,連生活都沒意思了。


    蔣昌宇聞言,臉色一亮,急忙看向江飛:“快,快說,啥藥酒,我這就去買藥材泡上。”


    吳新閣也好奇的望向江飛,他也想知道一下,江飛說的藥酒,到底是個什麽藥酒。


    所謂是藥三分毒,其實酒也是如此。


    但江飛能夠調一個對身體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藥酒。


    這倒是讓吳新閣好奇起來。


    “這是我家祖傳的藥酒!”


    “可以說是不傳之秘。”


    江飛見到蔣昌宇如此期待,就連吳新閣也是如此,不禁笑著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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